眼边春色 眼边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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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20 女孩很漂亮,尽管没有任何化妆,没有任何修饰,只是一头齐耳短发,一件蓝布罩衫,看起来,她还是很漂亮。大而沉静的眼睛,尖尖的下颏,紧抿的嘴唇,神情里有一种不由分说的坚定。中学毕业时,她应该才18岁吧,应该如所有的花季少女,怀揣青春飞扬的理想,美丽的爱情在心中绽放。她一定很优秀,写一手漂亮的小楷,待人接物端庄大方,要不,在那么多想找工作的年轻人中,她怎能脱颖而出,如愿当上了县里的文书。上班时,她面带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按着上司的要求记录、抄写、拟稿、收发,非常称职。同事都是她兄长般的年龄,对新来的女孩,不乏指点,不乏呵护,却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谁也不知道,她在做着那么重要的工作,担负着那么神圣的使命。说到这里,你应该猜出我在说什么人了,她不是今天穿着短裙、染着彩发、看着动漫、说着“耶”的20岁女孩,是当年受组织指派打入伪县公署的中共学生党员,是机敏、果断、忠心耿耿为党工作的谍报人员。当然,这不妨碍她仍然是爸爸妈妈的小女儿、哥哥姐姐的小妹妹、热情奔放的中学生、邻家小伙暗恋的对象,仍然是——不折不扣的20岁女孩。革命年代是风云多变的,革命队伍里出了叛徒,当年的20岁女孩被危及的不是隐私,而是生命。她不慌不忙,通知同志们转移,销毁党的文件,最重要的文件和情报,塞在一个掏空了的大萝卜里,交给“乞丐”安全转移。而她自己是最后走的,是做完了这一切才走的。她被特务跟上了,在下榻的客栈被捕,三天后被杀害。准确地说应该是,做完这一切之后,被杀害之时,她才刚满20岁。那天,我在火车站接人,就买了一份报纸以度时光。如今的报纸,到处充斥着领导、会议、专家、环保、富豪、明星、绯闻、事故、长寿、理财、股票、房产、广告等等,实在是没有意思。后来,我接的人久久没到,我又把手里的已经翻过去又翻过来的报纸重新拿起,才在某个边角上看到了她。那个版叫综合版。的确,在今天的新闻中,她已没法归类。她的一生,只用了豆腐干大小的版面,一段简历样的文字,一帧小小的照片。她是黑龙江人,名叫张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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