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dfeifei yydfeifei
关注数: 261 粉丝数: 773 发帖数: 17,672 关注贴吧数: 24
分析阿里和玛蒂娜的造型并简单介绍阿塞拜疆服装 阿里和玛蒂娜是阿塞拜疆族,不过“阿塞拜疆”虽然是个古老的词,但它作为外高加索的突厥化人群及其生活地区的代称则是到近代才提出的。在漫画背景的十九世纪中期,阿塞拜疆地区分为南北两块,北方——即今天的阿塞拜疆国——被俄罗斯占领,而南方成为伊朗的西北端,即今天的东、西阿塞拜疆省和阿尔达比勒省一代,大不里士正是这里的主城。这个地图建议大家先看看,因为后边涉及到很多地域相关的话题。 首先说说好的,森薰老师明确知道阿里他们属于什么人群,也忠实地照着阿塞拜疆传统服装来画了,至少不会像很多漫画或影视剧那样对不熟悉的事物随便编造了事。下图是活跃于十九世纪末至上世纪前期的阿塞拜疆著名漫画家阿齐姆·阿齐姆扎德的作品,能看到与阿里和玛蒂娜接近的形象。那么这能说明老师画得很考究吗?可惜并不能,接下来就是错误了,并且主要出在女装上:漫画里的是近、现代北方地区——且主要是其东部如首都巴库和沙马基等地,古时叫做“希尔凡”——的服装,而玛蒂娜是1850年代的南方人,所以不仅地域上有差异,年代还偏了半个世纪。从1813~1828年间被俄国占去北方之前,整个阿塞拜疆地区被伊朗统治了数百年,深受波斯文化熏陶,所以女装的结构、层次总体上都与伊朗女装高度相似,甚至说就是后者的一个分支也不为过。但经过分割后,南北开始拉开距离,文化乃至流行服装也有区别了。漫画里这种上衣挖出大弧形低领,衣襟在腰部系合,有明显收腰剪裁,下摆散开的北方款式,是在十九世纪后期萌生的新风格。而南方自然就更多地保持波斯味了。虽然大不里士的史料不多,但由两个阿塞拜疆小哥组成的著名传统服饰研究团队FR collection有收藏两件当地女装,可以先看下。还有一片区域与之相似,并且照片和古董衣更丰富,便是阿塞拜疆国西南的飞地——纳希切万。这块地方虽然属于北方,但由于其直接插入伊朗的地理位置,所以文化上更接近南方。特别是下边这两张民间小女孩们的照片,实际上玛蒂娜等人的造型直接把她们等比放大就行了。下边这位纳希切万姑娘还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发型资料,南阿塞拜疆人因为学习波斯人,所以会很喜欢这种公主切发型(亚妮丝就是这种发型),虽然在漫画里也不是非得有,但没有让我觉得略可惜。现是亚美尼亚首都的埃里温,当地阿塞拜疆人的服装跟纳希切万的相近,亦有古董衣为我们提供了直观的形象。咱们把这些照片与十九世纪中期的伊朗女装对比一下↓可见无论简洁的形制还是衣襟敞开(或只用别针在腰部略合拢)的穿法,二者均有极高的相似度,甚至伊朗本土的主流时尚在十九世纪后期都异化了(详见我写的姐妹妻那篇),纳希切万女装还很大程度上保留着其中期风格,我作为研究者真是感激不尽。 并且大家或许能注意到,无论大不里士还是纳希切万的女性,都常在长袖末端有一个箭头形结构,穿的时候可以翻上去,这也是在十九世纪的伊朗女装中很常见的设计。虽然箭头袖口在整个阿塞拜疆地区都存在,但在南方的穿法是最具波斯味的。另外,漫画中玛蒂娜等女性戴的是比较棱角分明的圆盒形帽子,这是北方流行的。南方流行的帽子则是更小巧圆润的形状,当然也是更具波斯风的。
第15卷封面来了,正好发些卡拉卡尔帕克人的服装资料 不出意料,这一卷封面是塔拉斯和史密斯,恭喜塔拉斯第三次担当封面主角。 那么就说说她所在的卡拉卡尔帕克人,这个族群主要生活在乌兹别克斯坦西部,成年女性的着装与哈萨克中老年女性相似,日常穿着以长袍、套头布罩、包头、披衣为主,礼服则会把包头换成卡拉卡尔帕克式的沙吾克烈帽。 虽然塔拉斯第一次出现在封面上穿的是她的结婚礼服,但后来大部分剧情中都是日常着装,就先从这里说说。这张照片应该就是塔拉斯照片的原型。卡拉卡尔帕克妇女的长袍可以使用多种面料,因为身在乌兹别克斯坦,所以乌兹别克人喜欢的艾德莱丝绸(经线扎染形成彩色斑纹的织物)是她们常用的。以及各种常见的中亚织物和绣品都能看到。但卡拉卡尔帕克人还有一种属于他们自己的绣品,是在蓝色布料上用以红线为主,其他彩线为辅绣出细密的直角花纹(当然现代很多直接就用印花了),效果非常美丽,在十九世纪时就被旅行者在日记中评论为“炫目”。这种刺绣袍服叫做Ko'k Ko'ylek,也是漫画中塔拉斯一直穿的。细节相当美丽。头部造型,妇女往往要戴一个叫Kiymeshek的披肩布罩,只露出脸,随后包上一团头巾。这和哈萨克妇女的头饰的基本结构是差不多的(具体可见我之前讲爱米尔造型那个帖子),但卡拉卡尔帕克人使用的布料更加鲜艳多彩,也喜欢加上很多刺绣,而不像哈萨克人那样以简单的白为主。
服饰造型分析之——缝合怪爱米尔 可能已经有不少朋友在心里产生过疑问:爱米尔从服装上看,到底是啥民族?虽然后续的剧情已经确定她为哈萨克人,而且她和哈剌鲁在娘家时的穿戴也确实是明显的哈萨克风格。但,令人迷惑的是,她最主要的这身皮肤是啥?毕竟跟现实中的哈萨克女装,不能说完全不一样吧,那也是差别颇大。就先从头饰来说,她显然戴的不是年轻哈萨克女人用的塔合亚帽,即上图那些,反而是高原塔吉克人(帕米尔人)的库勒塔帽。而她的婚服更加深了这种印象,特别是帽子上银质圆饼的设计和镶着圆饼的萨达甫垂带,都有高原塔吉克女人盛装的元素。但与此同时,从帽子的大小形状等来看,也很像乌兹别克人的一些新娘礼服。而且我一开始以为她额前那个弧形只是老师对帽子的设计,但到《拾遗集》里有清晰大图了,我才意识到,那似乎是个独立的配件。顿时一惊,这玩意儿怕不是个乌兹别克人的金眉冠?芭莉雅做梦自己出嫁时,戴的这个金眉冠就画得更清晰。至于她的衣裙,整体廓形上是有一些游牧民族女装的味道的,但领子和垂袖的设计并不像中亚的风格,倒是先让我想起之前看到的格鲁吉亚舞者,还有少许北高加索女装的味。格鲁吉亚舞者↑北高加索女子↑ 后来又进一步令我想到某些高加索男装.....到这儿时我都开始自嘲了,高加索也扯得太远了吧,我在瞎猜什么啊。然而紧接着就看到《拾遗集》里这张图旁边的小字。好家伙,您还真融合高加索了啊!! 总而言之就是缝合怪,而且偏偏没有多少哈萨克元素。
波斯姐妹妻的服装造型的勘误和科普 这个之前在微博和豆瓣都发过,今天想起来也应该在这儿发一下。 《姊嫁物语》毫无疑问是日漫中历史考据界的巅峰,但即便是森薰老师这样的神,若是遇到一些不大容易找资料的冷门领域也可能会失手。比如亚妮丝和席琳这对波斯姐妹妻的造型,就跟历史有不小的出入。虽说确实是仙气飘飘,但并不对 原因就在于,波斯女装的资料虽然非常多,但相关的归纳总结超级少。我研究这块时便找不到比较细致的论文,只能自己想办法到处搜图,再绞尽脑汁分门别类,才粗略地心里有数了。而包括森薰在内的创作者,即便有高度的考据精神,忙碌之下也难以这样去耗费大量精力,所以很容易直接拿欧洲人画的时装图来参考,如下。亚妮丝的衣服显然就是参考了这张 然后尴尬的地方就来了,这图其实并不对......不能迷信欧洲人的资料来源和考据力啊,实际上他们画的别国服装经常搞得很魔幻,还有东拼西凑的毛病。比如上面那个裤子外穿薄纱裙的形象,其实是土耳其元素,而不是波斯的。不过欧洲人可能压根搞不清楚这俩有啥区别。十八世纪土耳其女装↑ 而《姊嫁物语》的故事背景,通过一些历史事件和史密斯家人的装扮,已经能确定在1850年代,于波斯而言是恺加王朝中期。所以根据时间找本土作品,就明白真相了,此时的波斯女装非常独特、绚丽并且还充满了童话味。以上三图都是1850年代由著名的波斯宫廷画家Mirza Abol-Hassan Khan Ghaffari Kashani以时装造型绘制的《一千零一夜》插画。
冰与火之歌服装中的文艺复兴与巴洛克元素 之前已经在wb和豆瓣发过了,在这里再发一下。 众所周知,很多“中世纪风格”的故事里却往往充斥着并不中世纪的东西。 乔治·马丁的《冰与火之歌》也是如此。城堡、骑士、比武等等看上去确实都给人很中世纪的印象,但实际上不仅这些东西并不是中世纪专属,马丁在安排笔下人物的衣食住行时,也没有完全从中世纪取材。比如服装描写,很多同人图都会直接将里边的人物造型画成类似拉斐尔前派作品里那种中世纪刻板印象的样子,但如果我说书中的衣着其实更接近16世纪的文艺复兴中后期乃至17世纪巴洛克风格的服装,中世纪元素反而不多,不知大家会不会吃一惊。大家可以猜猜这张图中谁的打扮更接近原著描写。 下边就具体讲讲冰火里的服装描写中有哪些实际上属于文艺复兴和巴洛克时代的东西。先从形制讲起。 可能在大多数读者看来,马丁对于服装的刻画是有些模糊的。虽然所用笔墨甚多,却似乎主要集中于色彩、用料和花纹,而忽略了形制。早些时候我也这么以为,但学习了服装史之后就发现实际上马丁已经给出了相当多且明确的款式描写。掌握了里边的几个关键要素,大家基本就能看出角色的造型大致是怎样。 但有一个问题是,中文版由于翻译不了解西方服装史,对其中很多特定词句的含义不明白,只能猜测或者跳过,所以服装描写中不可避免地有大量错译漏译,我也是看过原版后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下文放出的原著段落,全部是我重新翻译过的。
果然发愿太大容易成魔啊 谁也不能否认起初时那个最瘦弱却坚持留在地狱的王子有最纯洁善良的心灵吧,就跟一开始的磷叶石一样。 然而虽然身负摆渡灵魂的阎魔之名(给东方读者看还是阎罗王比较眼熟吧),发下地藏王菩萨一般的宏愿,在光辉伟大的信念之下却毕竟只是个人,不是真菩萨,所以实际上根本hold不住,在漫长而缺乏进展的消磨中心态崩溃,一步步堕入魔道。 很多佛教书籍都提到过,修行时万勿发大愿,否则以人类的灵魂,太容易被诱惑或因为久久没成果而疯魔。地藏王那个“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誓言是大愿中的大愿,实际上对作为菩萨的他来说都很危险,心灵稍微动摇一点点就会瞬间入魔道,所以这也是为何能守住本心的他受到最广泛的崇敬。然而王子到底不是地藏王,他早就撑不住了,所以他也早就疯了。当初无人能及的慈悲心,现在看来已经消亡殆尽只剩纯粹的冰冷。 和如今的磷叶石本质上一样。王子尽管表面还维持着理智冷静的样子,内核其实早已成了不知所以的魔鬼,只是一味向前冲,虽然知道自己的目标,却已经忘记意义何在。 按照理想主义的故事,他本会成圣,结果却把自己活成了最残酷的悲剧,连带着世间众生全被他拖入悲剧中。一朵希望从地狱中解救灵魂的小白花,就这么因为自己无法控制的大愿,终究堕落了塑造出新地狱的魔王 。 市川最狠的是,让我们在目睹磷叶石一路成魔的经历中挨了无数刀后,又平心静气地告诉我们这事其实早就发生过一次了,主角是boss。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