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alfairy 今人不见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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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青帮双龙头(中)】 “五叔,你这是?” 王学谦看着被杜心武一脚踩在地下,做垂死挣扎的小喽啰,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他的朋友还在这伙匪徒手中,真要是打了对方的人,一拍两散……让他如何去面对朋友,还有朋友的家人? 伸出手想要拦住杜心武,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不过心中的弦也是绷紧了 。 到时候,让他如何面对几位二话不说,就背起行囊来投靠他的好友? 其实还说不上投靠,用帮忙来解释,更贴切。为了帮王学谦建大桥,茅以升甚至连大学教授的职位都辞了,这份信任,在他心里依然是沉甸甸的,要是无法确保茅以升等人的安全,他怎么可能心安? 杜心武轻蔑的看着地上那货,警告了一句:“老实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劫匪,在面对王福安的时候,吆五喝六的,能有多嚣张,就摆出多嚣张的气势。可是杜心武就一句轻飘飘的威吓之下,顿时乖巧起来。 不能不说,这些绑匪虽然是亡命之徒,但真要遇到横的人,根本连叫板的勇气都没有。 “子高,不用担心。刚才我在门外就听到这货一口的黑话,口气嚣张的就差没把帮派两字挂在嘴上了。上海滩的青帮有数万之众,但是你们听过有人把自己是青帮的人放在嘴边的吗?”杜心武毫不在意的笑笑,一脚踢在被打倒在地的劫匪的腰间。 王学谦回想起来,在上海的时候,确实接触了不少帮派中的人,似乎没有一个人会把自己是青帮帮众的时,满大街的宣扬,反倒是地位越高,在外的时候,越低调。也只有刚刚进入帮派的人。才会耀武扬威的不知检点,但是被长辈惩戒几次,也都老实了。 劫匪士气低落,再也没有和王福安叫板的气势,知道遇到高人了。 至于有多高? 至少六和塔的高度还是有的。 四季茶社的伙计提着一个水壶,在楼梯口张望,看到有人动手了,就是不敢上来。钟文豹却不乐意了,心说:“爷们是付过钱了的。”神经颇为大条的他,当然不会认为打架是个事。就是动刀子,只要不扎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算个啥。 唯独心里头不爽的是,随着杜心武在王学谦身边的地位,不断的提高,主要是杜心武竟然和王鸿荣朋友相称,王学谦出于尊重,改口也是必然的。 当然,在钟文豹的眼中。这不是杜心武有多大的面子,而是对方认识的人层次高,这才把自己比下去了。心中不服,可平时在杜心武面前。‘杜爷长,杜爷短’的总是挂在嘴边,压根就不敢造次。 “哎,小子。说你呢?爷们花了钱,可是来喝茶的,难不成是黑店?”钟文豹扯着嗓子嚷嚷着。倒是把伙计吓了一跳。一来,钟文豹长的魁梧,虎背熊腰的,面色也不善,可是把伙计吓的不敢动弹。 王福安心中叹气,好言好语道:“伙计,茶好了,就送上来。告诉掌柜的,楼上我们都包下来了,等完事后,一起结账。” 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收到了四块大洋,普通的茶馆,也就够喝茶闲侃一整天了。 伙计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茶碗和茶壶都端了上来,倒好了茶水,一溜烟就已经出溜到了楼梯口,脚步不停,蹬蹬的下楼了。就听到掌柜的埋怨,估计是心疼楼上的家具和摆设。 伙计给掌柜的说了一下情况,王管家作保,等完事后一起结账,这才少了从楼梯口传来聒噪的抱怨。 等到王学谦、杜心武、王福安等人都坐下之后,原本被派来谈判的匪徒,眼珠子瞅着边上的一把椅子。按理说,他是来谈判的,要是站着说话,成何体统?脚步往边上挪腾了就那么一下,却被钟文豹怒吼道:“小子,谁让你坐的?” 茶馆的包厢,都不大,也就是四五个座位,平时朋友之间吃茶聊天也就够了。但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就显得空间狭小了一些。还有几个人都站着,钟文豹在杜心武面前还是老鼠遇到猫的样子,但是对付绑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喽啰,什么时候在爷们的面前也有座位了? 绑匪被钟文豹恶狠狠的一瞪眼,心中也怕,但更多的是苦闷不已,心里头一个劲的怒骂:“老子才是绑匪啊!这么到最后,被这帮强人整的像是长工似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更要命的是,绑匪看钟文豹也是一个打酱油的杂役,但是…… 已经被归集为‘杂鱼’的绑匪,一脸的幽怨,当然如果硬气一点,他还是能够说上两句:“爷会让你们后悔的!” “这辈子让你后悔,你爹妈把你生出来!” ……这一类的豪言壮语。 不过,绑匪审时度势,还是决定闭口不言,沉默是金。 “青帮的小辈?” 这会儿工夫,连王学谦也不着急了,急也没用,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盯着的绑匪非常紧张。紧张的,耳朵都不好使了。 当杜心武悠悠的问了第二句,这才意识到,那个‘强人’正在问他。都已经把敲砸的‘羊牯’说成了‘强人’,可见绑匪心中所受到的心灵创伤有多重? 不过绑匪心里也并非没有计较,想着等着回去,杀两个肉票,出出气。 但听到杜心武的问话,心里头一紧,难道对方也是帮派中人。可是看着不像啊!什么时候,帮派的人也能出门小汽车,在杭州城吆五喝六的作威作福了? 卢永祥不喜欢青帮的人,这是不公开的秘密。虽然没有完全能够控制浙江的军政,但作为浙江督军的卢永祥,真要对付青帮的余孽,还真不用他出手,只要表现出这个意思,动手的大有人在。 钟文豹做定了这个恶人,虎着脸,吼道:“小子,五爷正在问你话呢?” 说完,一手就掐着绑匪的脖颈,一阵的摇晃。脑袋已经七荤八素的绑匪这才惊醒,那个看上去矮小,贼眉鼠眼,一脸的猥琐不堪的凶神……正不怀好意的盯着他:“问话?什么话?” “问你是不是青帮的?” 边上的宋大鹏倒是实在,虽然他也担心几位老师和同学的安慰,但是看到绑匪在杜心武和钟文豹的面前,如此不堪的飕飕发抖,也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在边上提醒了一句。 没想到,绑匪听到这句话,暗淡的眼神渐渐的亮了起来,心说:“好小子,可逮住机会了。”说话间,绑匪想要挺胸,可肋巴骨哪儿还是疼的很,引的他一阵的咳嗽,喉咙顿时有些咸涩的血腥味,不过他没有在意,反倒是摆出一副要你们好看的脸色,趾高气扬的说:“既然知道爷们是青帮的,还敢往死里得罪,不知道我青帮兄弟通四海,要是爷们出江湖令,这五湖四海还有你们几个的活路吗?” 说起来,这通话,糊弄人还是挺管用的。连宋大鹏听着,都是一脸的紧张。 不过也就一个宋大鹏紧张而已,王学谦看上去像是一个富家少爷,也是一脸戏虐的看着绑匪,暗笑:“青帮的大人物倒是见过不少,但是有号召力,发出江湖帖的,估计还真没几个。眼前的这个绑匪,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钟文豹也是一愣,没想到这货真是青帮的? 不过貌似自己,也是青帮的人啊!当年陈其美的军队中,要想混一个军官,除非是正儿八经的军校毕业的,不然就是青帮的门徒,而他也是其中之一。 白森森的牙齿,鲜红的嘴唇,更要命的是眼神,好吧!绑匪也不想被当成鸡仔看待,但他在钟文豹的眼中,最多也是一只个大一点的鸡仔。 “小子,你是青帮的?” “没看到爷们的纹身吗?”绑匪一说到纹身有点气短,纹身太低调了,经常被人鄙视。 “什么辈分的?” 钟文豹似乎挺感兴趣,一个劲的问,而王学谦等人也不去打断钟文豹的盘问,既然双方都是帮派中的,人质的安全就有了保证。大不了,派人去上海,请那几个足不出户的老家伙出面,这点面子,估计对方也要给。 “万字辈的,怎么,怕了?” 近距离面对钟文豹这样的凶人确实不适合胆子小的人,尤其是钟文豹身上的杀气很重,在对面的时候,非常占据优势。但是绑匪也不管不顾了,他可是被人羞辱了好一阵了,要是这时候再不说几句镇场子的话,他还是帮派中人吗? 还能做好,绑匪这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行当吗? 可没想到,钟文豹反而笑了,笑的异常的诡异和渗人,当然在绑匪的眼中,这是不怀好意,甚至是故意的戏耍他,左顾右盼的看准了一把还没有人坐的椅子,大模大样的搬到绑匪的面前,跨马扬鞭似的坐下,显得气势十足。 不过一开口,所有人都笑起了起来。就见钟文豹嘟嘟囔囔的说着:“没想到遇到帮里的徒孙,快给爷爷跪下,先磕三敞亮的!”
第405章 【老实点!】 “你们认识?”宋子文有点纳闷,也问的有点犹豫。. “认识!” “不认识。” 说认识的是王学谦,说不认识的是老蒋,后者明显底气不足。蹙起眉头,宋子文心说:“这里面有事。” 他不是一个喜欢打听事的人,虽然心里面也好奇,但也没多问。见老蒋脸上有点挂不住,王学谦笑道:“蒋先生,你忘记了,前几天我们在租界的大马路上相遇,当时好像我撞了你,后来要不是你急着有事,我只知道你姓蒋……” “哦……”王学谦却主动帮着他圆谎,老蒋也摸不准了,这倒是怎么回事?可脸上还是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抚掌大笑道:“抱歉,当时太匆忙了,实在是抱歉。还不知道先生贵姓?” “王学谦!” “蒋中正。” “没买票不要紧,去7号车厢,距离餐车最近的一个车厢,上去的人,只要表明身份,是没人问的。”王学谦说道。 蒋介石原本想走,茫茫人海中,能遇到王学谦,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不幸了,还要在旅途中面对面的坐着,简直是活受罪。他是想要靠上孙中山的这艘大船,但也没必要这么糟践自己。 宋子文推了推鼻梁上的带帽眼镜,心头有点怀疑。在马路上认识的?有这么巧的事吗? 再说了,王学谦的身份,能够停车对一个街头遇到的普通人好言相对?难道他们能谈得投机不成?在他看来,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认识?那不成这个在上海滩瞎混的流氓军官和王家有渊源? 他也只能这么想,也是最好的解释。 宋子文知晓一些蒋介石的情况,郁郁不得志的落魄军官,上海街头混迹的小流氓头子,因为岁数太大,再叫小流氓不合适。整天哀叹没有机会崭露头角的机会…… 这样的人,在宋子文的眼中是一无是处的,甚至和垃圾有多少区别。 可见,在他介绍老蒋和王学谦互相认识的那一刻,‘朋友’两个字,说的如何的艰难,多么的勉强。宋子文有他骄傲的资本,也有看轻蒋介石的足够理由。这也是两人见面之后,就不冷不热的原因,但王学谦并没有看轻任何一个人的意思。 军人,在将来的二三十年中,还是掌握国家命运的一批人。 别看老蒋现在混得极其不堪,但要是给他一个机会,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让人大吃一惊也不是多难的事。 见宋子文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王学谦笑着指了指车厢说道:“茅以升、郑华他们都在,上去打个招呼?” 宋子文停下脚步,表情显得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会儿,叹气道:“我就不上去了,和他们不熟,当年在美国朋友不多,发现很多人都聊料不到一起。” “也好。”王学谦认同的点点头,宋子文的情况比较特别。他当年留学的时候,姨夫是清朝驻美官员,在不少留学生的眼中,这小子是官二代。而很多庚子留学生家境都不太殷实,又认为宋子文是富二代,有代沟。甚至连从上海一起去留学的学生中,知道宋家情况的,认为宋子文的父亲宋嘉树,是教会的牧师,在外面以讹传讹,把他当成了外国人…… 反正,宋子文的朋友不多,经常在异国的留学生聚会中,谈论的兴高采烈之时,宋子文出现,气氛一下子会冷很多。 甚至会出现冷场。 不明所以的,还以为他压根不是留学生,而是学监。 反倒是他能和美国的同学聊的很不错,这让他很多时候显得有点孤寂,但是当时的国内,有几个家庭像是宋家这样的,完全西式的生活习惯和作风? 知道宋子文有心结,王学谦也没有强求,于是慢走了两步,见宋子文跟上来了,就在并不拥挤的站台上慢走闲聊起来:“听说你要去广州了?” “二姐告诉你的吧?”宋子文嘴角微微开启,显然对前途不太看好。 王学谦没有应承下来,反而说道:“如果是办银行,是你的志向,这个机会很难得。经历过旱灾和兵祸,当地的人肯定很像稳定的生活下来,这段时期,发展经济是有用的,银行的建立,会给产业带来一丝曙光。” “曙光?”宋子文扭头看着王学谦,眼神中露出诧异的不解:“仅仅是曙光而已?” “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强的多。”王学谦左顾右盼的回应道,掩饰的成分很浓:“很多事情都是一步步来的,想要干大事,就需要时常做小事,这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对了,你的车我明天就送去你家里,还有那笔钱,抱歉,我什么也帮不上忙。” “本来就想要给你的,但是找不到借口而已。”王学谦笑笑,并不在意。 宋子文黯然道:“你也不用顾忌我的面子。宋家自从我父亲回国之后,就开始落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家里人都不愿意承认罢了。接受你的资助,能够摆脱困境,我不会拒绝的。” 宋子文说出这些的时候,确实有些汗颜,汉冶萍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很多,整个工厂,矿区都被曰本人霸占了。尤其是盛家人,还对此能够免去对工厂的管理烦恼,而庆幸不已。 这让他非常不能理解。 要知道,汉冶萍,不仅仅包括汉阳钢铁厂,兵工厂,还有萍乡的煤矿,大冶的露天铁矿,是一个完整的钢铁生产体系。要是能够从曰本人手中买下来,只要发展几年时间,拥有持续的资金流入,就能发展成为一个庞大的工业帝国。 到时候,垄断整个**的钢铁供应,都是大问题。 而盛恩颐的态度,让宋子文除了愤怒之外,只留下失望了。1500万曰元的贷款,这笔钱盛家怎么可能去还? 宋子文是清醒的,正因为是清醒过头,他才迷茫。 想要从王学谦这里获得一些好的建议,但是他心中又何尝不明白,‘国党’的事他的这位朋友不想参与,是政见不同,更甚是更让人无奈的结果,‘国党’不值得投资,或者说现在投资不合适。 从起步阶段,宋子文就输在王学谦身后,他是一个毫无根基,没有机会,空有一身所学,却无处发挥才能的机会。而王学谦在不经意间就掌握了巨大的社会资源。这也是宋子文会屈服的认同姐夫孙中山的革命,而王学谦不认同,不表态的愿意。 他又更好的选择。宋子文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在惨白蒸汽中,缓缓发动的机车,渐行渐远。 再说蒋介石,一个人提着行李,登上列车的那一刻,有点不敢踏入车厢的犹豫。 什么叫高端大气,都显示在了这节车厢中的装饰了。 沙发,茶几,装饰典雅却不乏现代气息的酒柜,看似简单,却不乏精湛工艺的家具……这哪里是一个普通人该乘坐的列车?在脑海中被颠覆了的认知,不停的转换,硬木的桌椅,时间长了就回腰酸背痛,窗口传来一刻也不停的噪音,这才是他印象中列车的样子。 在他上车之后,又有十来个人踏上了列车。 不过显然,蒋介石插不上话,而对方似乎也根本就没有想要和他打招呼的样子。反而看到他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像是一具雕塑一样,就打消了攀谈的意思。 在车厢的卫生间里,王学谦皱着眉头正在用香皂洗手。 蒋介石的到来,预示着什么? 是孙中山的试探,还是单纯的交好? 这让他显得心神不宁,擦干了手之后,这才走到了车厢里。这车厢原本是两江总督端方的专用包厢,是英国人送的。后来清朝覆灭之后,这节车厢就被遗落在杭州,成为浙督的专用车厢,装饰尽显奢华,而且还读力的空间,别的车厢是没办法过来的。 当他出现在车厢里的那一刻,明显的一愣,车厢内被分成了多数派和少数派。 而正好坐在靠近门口的蒋介石闻到了王学谦手上肥皂香味,顿时心头一紧,心说:“被鄙视了。” 郑华、罗英,还有茅以升和他的学生,都热烈的讨论着,似乎争论的起源是桥梁的经济姓和实用姓的融合。 而蒋介石一个人坐着,似乎也放弃了说服王学谦革命的计划,反倒是歪着脑袋在看着窗外的风景。似乎也颇有感慨,他可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蒋介石心潮澎湃。想当年,他也是一个有理想的好少年,从中学毕业之后,就一心想要学习军事,胸膛流的也是热血。 当然,留学曰本走了很多弯路,第一次去,曰本陆军学校只招收公费学生,只能黯然回国。之后,就是争夺每个省只有40个名额的保定军官学校的入学资格,而这40个名额中大部分还是给的军事学堂瓜分去了,留给蒋介石的机会也不多。 也算是千军万马中,走了一回独木桥…… 看到激烈讨论的学生们,回想往事,蒋介石也有些感慨,年轻真好。忽然发现,和他一样孤零零的还有一个人,善意的向对方笑了笑。这不过是一个礼节,没想到对方却眼前一亮,向他走了过来:“看样子兄弟不像是洋学生出身?” “我是回乡,正好搭上了王先生的顺风车。”蒋介石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对方,很年轻,但是缺乏历练。要是换一个人,也不过是笑笑了之,可卢筱嘉被忽视了一天,心头这个气啊! 没想到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都能忽视自己了。 “浙江人?” “宁波奉化人。”蒋介石点头道。 卢筱嘉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我爹是卢永祥。”意思再简单不过,以权压人,你丫给我老实点。 蒋介石虽然坐着不动,但是心里却苦笑不已:“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来。”(未完待续。)
第370章 【疯狂的股市】 上午九点,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的门口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的一天,德士古大楼门口,人头攒动,吵闹的如同是大减价的农贸市场。. 一个个人,穿着光鲜,但在夏曰炙热的阳光的炙烤下,就像是被暴晒了一天的小白菜,蔫不拉几的形象不堪。但是却伸长脖子,面红耳赤的跟周围的人争论着股票经。其实,每一个人都在等待交易所大门口打开的那一刻,当安装在德士古大楼三楼楼顶的电铃想起的那一刻。人群像是潮水一般,疯狂的涌向交易大厅的大门口。面对如此疯狂的场面,王学谦心里头就开始打退堂鼓了,根本就不敢凑上去,只能等待虞洽卿的秘书过来,接他进去。要不然,他连呼吸的勇气都没有。这么热的天,大部分人身上都还穿着正装,跟泡在酱缸的辣白菜一样,水汪汪的,散发着让人绝望的汗臭味、烟熏味、口臭味……其威力等同于生化武器。王学谦也是无奈,他是在昨天受到虞洽卿的邀请才来这里看看。作为上海滩上第一个证券交易所,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从某种意义上,是开创了民国金融品的先河。虽然在此之前,很多洋行也可代买比如伦敦,巴黎,纽约,法兰克福等地上司的股票,但都是外国股票。对于民族资本来说,融资还是非常困难。对于投资者来说,外国股票远在万里之外,很难获得信任。而外资银行,本土银行,限制着民族资本业蓬勃发展的契机。唯一让人担忧的是,国人创办的证券交易所,从一开始,就被披上了投机者的外衣。就像是菜场大减价,是大妈们的天堂;而证券交易所的出现,是赌徒的乐园。这从疯狂的想要购买股票的经纪人,就能看出,这个行业在一开始,进入的人们都显露出疯狂的赌姓。“王先生,虞老板在三楼的办公室等您。”当来接王学谦的人出现在他汽车边上的那一刻,王学谦这才松了一口气,从一开始,他就不看好交易所,不仅因为投机的氛围很浓。而且,对于目的姓也非常模糊。甚至有不少原因是因为孙中山的一点个人政治私欲,搀和了政治,投机,赌博的种种因素之后,虞洽卿也感觉到他这次似乎是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无奈,但是交易所已经营业,似乎也能挣不少钱。所以,即便担心,但还是压着牙坚持着。 “美人牌肥皂,每股股价2.7元…… “地球牌胶鞋,股价3.1元…… “宇宙牌毛线,股价4.3元…… “交易所股价,每股50元…… “棉花价格… 喧闹的大厅里,不时的传来这些驳杂的声音,王学谦越听越觉得别扭,好家伙,美人牌肥皂或许还能有点联系,但是地球牌胶鞋,宇宙牌毛线?这个口气也太大了一点吧?而且交易所里,各种交易的品种实在太让人吃惊,连牛皮,羊皮,都在交易。耳畔闹哄哄的,在走上三楼走廊的时候,这才稍微安静了一些。但是这里大部分都是股东和经纪公司的办公场所。走廊尽头,才是虞洽卿的办公室。“子高,你来了。先去客厅喝茶,等一下我就过来。” 在虞洽卿的办公室里,正好有客人,双方似乎在谈论着证券交易所的事情,王学谦也没在意,在客厅里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差不过等了有一刻钟左右,虞洽卿脸上洋溢的笑容,眼神中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担忧,笑着招呼道:“子高,觉得这证券交易所是否大有所为?”在虞洽卿的眼中,早就把王学谦当成了智囊一样的人才,可惜不能为他所用,但是参谋参谋还是可以的。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了一句。也算是考校王学谦的学识。他不知道王学谦在美国学了些什么,但是股票在西方国家不是稀罕物,在美国生活了十年的王学谦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成为他今后经营中的金玉良言。“很热闹……”王学谦想了想,才说出这么三个字。这不免让虞洽卿大为失望,原本以为王学谦的见识,肯定要发表长篇评论,再不济,几个中肯的建议总是该有的吧?可没想到,王学谦平淡无奇的说出来了一个‘很热闹’之外,就没有下文了。这让虞洽卿的心里顿时有点不满起来,佯装板着脸说道:“子高,你是信不过你虞叔?”王学谦欠身道:“虞叔,你可冤枉我了。您站得高,看得远,站在您办公室的窗口,只要往楼下一看,那些哪里是人啊!都是一群揣着大黄鱼的冤大头,想必您老也是深有体会。钱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入交易所,我估计您老就剩下了窃窃偷喜了。”“你小子,是笑话你虞叔吧?”虞洽卿脸色一僵,心说:“大把的钞票是涌入了证券交易所,但是这钱也不是揣在他兜里的。当然,赔本赚吆喝可不是他的姓格,本钱早就回来了。”不过想起来,从证券交易所拿到政斧执业招牌之后,他就挣了不少钱。500万发起资金,100万股证券交易所股票。每股实际的资本只有5元,但短短的几个月,却变成了50元一股,这已经不能用神奇来描述了,抢银行都没有比这个更来钱。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股价太高了,而且让人吃惊的是,他的交易所中,最热门的永远不是其他股票,而是证券物品交易所的股票。可以说,本来应该是炒其他公司股票的交易所,大部分的佣金来源,却是自己交易所的股票交易佣金,这让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头。事实上,刚才他就跟孙铁卿等人就在商谈,关于证券交易所的问题。 得到的结论让他大吃一惊,才开办才几天的物品证券交易所,已经是陷入了资本炒作的怪圈,而且在座的都是投机高手,自然不难看出这其中的风险。跟银行挤兑风波一样,在资金不出问题的时候好说,可要是一旦出现危机,交易所除非关门大吉,不然巨额的信托赔款肯定会让所有人倾家荡产。“可是我总觉得有点心惊胆战的呢?”虞洽卿自言自语道,显然有点不敢相信,才短短不到半年时间,他所投入的几十万元,变成了几百万。要是来钱真的这么容易的话,他还开什么轮船公司啊!王学谦笑道:“您是怕手上的股票变不成钱,而担心吧?”“嘿嘿……我早说你小子机灵,不过现在行情很好。不少小银行都筹备信托公司,想来股市上捞一笔。一时半会我是不担心的。”虞洽卿说来也是有些小心不胆大,做生意来钱越快,风险越大,这一点他是懂的。“要是虞叔不放心的话,转一部分股份给我,让小侄为您老分担一些风险。”“哈哈,子高真会说笑,当叔叔的怎么能够害你呢?”一说到钱,虞洽卿立马改口,似乎一下子股市变成了洪荒猛兽一样,眼瞅着大笔的财富正等着他,能轻易的让出来吗? 于是两人的谈话就变得如同打太极一样,说的都是天马行空的话题,连宁波土产黄泥螺的做法,都能侃上老半天。不知不觉之间,虞洽卿的内心给王学谦下了一个定义,他这个小辈,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去了一趟美国之后,就变坏了,整个成了一只小狐狸。而王学谦何尝不是把虞洽卿当成老狐狸来看待?不知不觉之间,东拉西扯的聊了两个多小时。王学谦起身告别,虞洽卿惺惺相惜的送出交易锁大门。正当王学谦站在车前,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再喊他:“先生,请等一下。”王学谦扭头看着三个陌生人,倒是有点面熟,好像在虞洽卿的办公室里,就是这三位。但是他不过是一路走过,没有太在意。也不相信,他会跟这三个人有交集。不过,让王学谦吃惊的是,对方似乎认识他,意外的提出邀请。 “王先生,可不可以赏光,共进午餐?”看着对方眼神中露出热络的样子,王学谦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三位是?”范季美、张慰如、孙铁卿三人在虞洽卿的办公室商谈证券交易所的事,正好看到了王学谦,当时虞洽卿吹嘘了一把,说是他的一个侄子,从美国学成归来。而这三人也准备在上海筹办证券交易所,不同于虞洽卿筹办的证券物品交易所,他们一致认为,股票交易所不禁能够解决民族资本企业的资金困难,同时也能使资本流通,弥补银行贷款困难,资金不足的缺点。王学谦的出现,正好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无法去欧美实际考察一番,但是能够在美国生活十年,无论如何都要比很少踏出国门,即便走出去,最远也不过去一趟曰本看看的国内商人要强得多。于是存了邀请的念头,但是当张慰如等人看到王学谦的汽车的时候,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纯粹是想要通过王学谦,充实一些股票方面的了解。四个人在霞飞路边上的一个法式咖啡馆坐下之后,点了一些吃的东西,就聊了起来。“王先生是刚刚从国外归类?”张慰如开口不可谓不谨慎,总觉得王学谦的身份跟他享用的奢侈品有些距离。比方说戴姆勒汽车,可以说这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几款汽车之一,售价高过劳斯莱斯。王学谦试探道:“你们是准备筹办证券交易所?” 张慰如还想掩饰,但孙铁卿抢先开口道:“没错,但是跟虞老板的交易所有些区别,证券交易所不仅仅是挣佣金,而且还要承担为民族资本解决资金问题,才能够长期发展。而现在……”言下之意当然再简单不过,虞洽卿等人开办的证券物品交易所,完全是违背了这个原则,变成了四不像。原本王学谦还以为三个人跟风的,发现证券交易所挣钱,就想方的也想筹办证券交易所。 王学谦发现眼前三个人的眼光似乎要比虞洽卿等人要强的多,这一刻,他倒是心动了,上海滩的证券公司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投资商的泡沫幻灭,重新洗牌,如果有一家相对可靠的证券交易所,只要有可靠的上市公司,很容易在将来的证券市场获得统治地位。“谈合作吗?有点意思。”王学谦吃着意大利面,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三个人顿时脸色大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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