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lains的个人资料

一篇小故事，微博看到的 08.01 15:03 死生兄弟张小五是个跑龙套的，他的梦想是有一天可以成为影帝。这两年，他在横店片场大概以日本鬼子的身份被杀死过上万次了，张小五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出头的一天。张小五和正常人有一点不同，他有一双阴阳眼，天生就能看见鬼。别人看见这个字眼可能会觉得可怕，但是张小五习惯了，他知道鬼这种东西若不是运气正得上天了是碰不着的，而且也不像恐怖小说或者是恐怖片里演的那样，一言不合就上去挠你，会上去挠你的只能是被你气急了的媳妇儿。这天张小五的一个群演伙伴儿通知他，说是有个剧组在招有台词的群演，这机会可难得，兄弟几个收拾收拾就去了。结果还是晚了，队排得很长，还没排到张小五人就选齐了，也是，毕竟只是选个群演嘛。张小五正要离开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脚没有占地的身影。那身影竟是身穿着一身抗日电影里的解放军军装，只是这军装实在是已经破烂不堪了。他一看到张小五在看他，就冲着他飞奔了过来，竟是激动得浑身颤抖，嘴也是哆哆嗦嗦地说不清话“你，你还记不记得我！？”张小五还没来得及反应，表情迷茫，对面见他这个反应脸上露出一阵失望，神态一变转而问他“你能看见我？” 一人一鬼聊了一会儿，张小五了解到他叫喜柱，赶上了越战，年纪轻轻就战死了。“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没有离开呢？”张小五十分不解，于是问到，喜柱回答说：“其实我觉得，我好像不是一直都在，一直都跟睡着了一样，最近这两天我突然有了意识，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终于清醒了，现在甚至可以和你交流。” 张小五有一些疑惑：“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喜柱脸上露了出一丝伤感：“我，想再去看看战友的墓。这，就是我放不下的原因。” 于是喜柱给张小五讲述了他的故事。他十六岁入伍，在一次敌人偷袭中，他们班一共六名战士就剩下喜柱和班长了，这之后第二天敌军就投降了，在向后方撤退时遇上一个当地妇女，谁也没料到这个女人竟然从裤腰里掏出一把手枪，抬手就向他射击，结果是班长挡在她身前替他挨了这一抢，正好打在胸口，打穿了肺，这个全民皆兵的年代，是地狱，是噩梦。班长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埋了咱们班的兄弟，本来想和你一块儿给他们烧纸，但是可能不行了，咱们下辈子见，再去看看兄弟们。” 害怕溃兵的复仇式袭击，回去途中也是在之前挖好的猫儿洞休息，没想到放置班长尸体的猫儿洞被扔了炸弹，尸骨无存。喜柱一点儿也不为被掏洞的不是自己而庆幸，班长就算死了也还救了自己一命。剩下的四名战友的尸体，喜柱用自己撺的板儿车推到云南，就埋在了当地，堆了个简单的墓，立了个寒酸的碑。在撤退路上，喜柱伤口感染，得了破伤风，没挨住，也去了。当时埋的地方，大致就是在这横店地界儿了。张小五听了之后，即使没亲身经历过当时的战争岁月，但也竟然涌起了一股感同身受的伤感，喜柱因为是鬼魂，操控不了自己的思维，自己去是不可能的。“还记得在哪儿吧，我带你去。”张小五对喜柱儿如是言到，眼泪也已经到眼眶了。 “哇，这就是现在的汽车吗，好神气。你是个大官儿，还是个家财万贯的大富豪啊？”喜柱一脸的好奇，惊喜地在车上摸来摸去。 “没有，现在不像过去了，我这样没什么钱的人也可以买得起，上阿里汽车，首付1成买新车。”张小五有点儿小骄傲，同时又因为旁边的喜柱感到心酸。路上一人一鬼还有说有笑的，这小喜柱着实有意思，对什么都好奇心满满。张小五没事儿就爱讲个荤段子，喜柱就特配合地脸红，哎呀，张小五这个莫名其妙的成就感就上来了。但转念一想，也是，喜柱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真心酸，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净逃课去网吧了。屁事不懂天天跟个**似的，别提什么上阵杀敌了。这车一开就是几天，这天也热，张小五就在驾驶座儿上换短袖儿，转头就见喜柱看着自己发愣，抬眼逗一下他，就见小孩儿赶紧小脸红着把头扭一边儿去了。嘿嘿，真有意思，这小子腼腆的过分了吧。经过两天的车程到达了云南。在喜柱迷迷糊糊地带领下，傍晚两人最终找到了当时埋葬战友的地点，这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小坟包，上面已经长满了野草，只有一块已是布满青苔的墓碑，歪歪扭扭，却格外执拗地立在上面。喜柱站在坟墓面前，一句话都再没有说过。张小五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暗戳戳的疼，那种感觉说不出道不明。在正伤感之际，只见坟包后面出现了四个同样穿着军装的青年，他们缓步走向喜柱，脸上都带着憨厚的笑容，“你怎么才来。”“这么多年就等你了。”“咱们都该走了，当时用石子儿做的那套象棋我还留着呢。”……看着他们的寒暄，张小五再也没控制住眼泪。喜柱回过头，望向张小五，一张脸皱巴地像个委屈的孩子：“谢谢你，这么多年了，我们几个的执念这下都放下了，现在兄弟们都在这儿了，我们该走了，再见。”鬼魂是不会流眼泪的，但现在喜柱眼中的光亮，比任何眼泪都真挚。张小五眼看着这五个人你搭着我的肩，我锤你胸口一下地消失在了晚霞中。一个人回去的途中，张小五觉得这一切都像个梦。而且让他不解的是，在这之后，他再也看不到鬼魂了，他的眼睛变为了平凡。回去后的一天，小伙伴找他去洗澡。结伴洗澡的意义就在于可以互相搓背，自己搓澡搓不到后背实在闹心。张小五给小伙伴搓完后，小伙伴换班儿给他搓，“哎，我说你个大老爷们儿皮肤还挺好，又白又嫩，哈哈。”张小五听了直翻白眼“搓个背废话那么多。”小伙伴也不理他，继续调侃“你看，你后背又上边儿还有一颗朱砂痣呢。”张小五也看不见自己的背，第一次听有人告诉他自己后背上还有颗朱砂痣。恍惚间，他想起来曾有人对他说过一段话“当时情况紧急，是班长替我挡了枪，那枪打穿了他的肺。其实他是想抱住吓呆的我，把我按到地上，躲过那枪，但人终究快不过子弹。”所以，那枪是从班长的后背，击穿了他。而自己的这颗痣的位置，正好对应着肺。一刹那，张小五明了了一切。 “是班长替我挡了枪，那枪打穿了他的肺。” “咱们下辈子见，再去看看兄弟们。” “现在兄弟们都在这儿了，我们该走了，再见。” “你还记不记得我”“你还记不记得我”“你还记不记得我”“你还记不记得我” 张小五就着从头上冲下来的温暖的水，无声地流着泪，哭着哭着又笑了，他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看着自己的这双眼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说“所以你终于也是再见到了他们，随他们走了是吗。”从眼中流出的温热液体就着洗澡水，分不出那个是哪个。张小五笑着言到“你们兄弟几个，到了那边儿得弄套新象棋玩儿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