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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 改 明月皎洁,出于东山之上,云霾或浓或暗,流转不定。忽而一阵风吹来,花晓霜打了个机灵,缓缓坐起来,吐出一个黑色小丸,蹑足走近梁萧,低头望了他半晌,幽幽地道:“萧哥哥,我要走啦!原想与你道别,但你一说话,我定然走不了!唉,只好用这下等的法子。其实……我不想走,但不走,又有什么法子呢?你不能同时对两人好,姊姊会发恼,我也不快活。婆婆说,美貌的女子必然不好,但瞧起来,婆婆说得不对……柳姊姊不但美,为人也很好很好……”她说到这里,微微哽咽,指尖轻轻划过梁萧鬓角,一点水珠滴在他的额上,晶莹浑圆,映着月光,闪闪发亮。      花晓霜长长吐了口气,又道:“柳姊姊答应了我,会一生一世好好对你。她是女中豪杰,言而有信,从今往后,我也不用牵挂你,但……唉……不知为什么,我还是难过得很……但我不走,又有什么法子呢……”点点泪珠滴在梁萧脸上,复又滑入泥里。      花晓霜从怀里取出一块黄色物事,低声道:“酒里我下了。。,你喝了会睡许久,但嗅了这醍醐香,一柱香后就会醒过来……那时候,我就走远啦……”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来,走到一旁,背起盛满医书的竹架,回头望了望众人,鼻间一酸,泪水如泉涌出。她咬了咬牙,定下决心,正要转身迈步,忽觉后颈一麻,动弹不得,花晓霜大惊,却听柳莺莺叹道:“小傻瓜,你去哪里?”花晓霜惊道:“姊姊,你没醉么……”      柳莺莺淡然道:“我与你同吃同睡,你怎么骗得了我?我瞧着你买药、配药、下药,酒当然一口没喝,统统吐掉了。”花晓霜心头慌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却听柳莺莺又道:“小傻瓜,你好好睡一觉,醒来时就不会痛苦,也不会为难……”花晓霜叫了声:“姊姊……”后脑忽震,昏了过去。      柳莺莺拍昏晓霜,迈步走到胭脂身旁,抚着细软的马鬃,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正要挽缰上马,忽听一个低低的声音道:“莺莺!”柳莺莺心头一震,心头酸楚,却只见一人影依靠在门栏。这身影再熟悉不过,却隔着夜色,被泪水朦胧。“小色鬼,你别过来,我,我,不想见你.”让柳莺莺离开梁萧,内心本已然受了莫大痛苦,此时又说出此类话语,不禁心力憔悴,隐忍着悲恸,微微啜泣。眼中泪水涟涟,颔首不语。 梁萧本就机警,饭菜入口便知动了手脚。梁萧仗着内力精深,吃了少许,变停箸止口。想将计就计看看是谁心怀不轨。奈何花晓霜精通医理,连酒药却也十分霸道。饶是梁萧内力初登堂奥。却也难当。只得暗暗叫苦,运功抵挡。而自身则伏案装睡。看看到底是谁在耍花样。直到晓霜作势要走时,心头一凛。却又提不起劲力。后等得柳莺莺出门,凭借耳目聪灵。将字字句句听的一清二楚。他本食入药物极少。虽然此时不能恣意走动。但看着莺莺已经跨上了鞍鞯。顾不得那么多,手足并用,才挣扎着得以攀在了门上。 、梁萧看到了马背上的窈窕绿影。忆起当日醉也不归楼下,初始的场景。有想到自己亏负于莺莺的种种,悲从中来,虎目含泪,眼角通红。柳莺莺扬起首来。望着东方的一轮明月蓦地叹息道:“小色鬼,我不想哭,却也不许你哭。”梁萧适才一路攀援而来。本已内息凌乱。此时调整内息,待等精力微复,便截下莺莺。此时一听这话。却苦于有口难言,只得默默点头。“不管有多大的难处,我和你都不会分开,死也不会。”柳莺莺兀自喃喃道。月色清朗,却见两行清泪涔涔留下。梁萧却觉恁的耳熟。忽的浑身一震。便想起,这是自己在雷公堡时,向莺莺许下的诺言。顿觉内心心如刀绞。鼻子一酸。内息走叉,前功尽弃,自忖再也拦不住莺莺,喉头一甜,口角留下一丝鲜血。    夜半,钟声悠悠,水声缓缓。虽不及寒山寺中的嘹亮。却透露着夜色的幽愤与怨怼。叶落花散柳潇潇,曲终人散场。】 “小色鬼。天就要亮啦”。天边微微泛着紫光。伊人深处,若有若无。“我也该走啦,就算不能与你一起,却也让你一辈子记得我。”梁萧本已心力憔悴,闻得此言,更觉天旋地转。想说些什么,却闷哼一声,呕出一口血来。柳莺莺闻得此声,虽然心如刀割。却也狠了心,别过头去。她不敢看,怕看了。再也跨不上胭脂了。忽的硬起心肠,颤声道“我俩至此以后,各分东西,你可要好好对待晓霜妹子,否则,否则。”此时颤抖的声音却已略带哭腔。“决不饶你。”说完话,便一咬牙。骑着胭脂绝尘而去。梁萧看着绿影慢慢消失在黑夜之中。只觉肝肠寸断,泪眼朦胧,眼前一黑。便已昏了过去。 鸡晓报天。只觉一个绿色身影渐行渐远,梁萧无论如何追赶。雾气越来越浓,那一抹绿影,终于飘飘然然,可望而不可即。 “莺莺”梁萧顿时从梦魇中挣扎而醒。天却已是蒙蒙微亮。径上的蹄印,仍然清晰可见。此时药力已退。然而由于内心紊乱,五脏仍然是搅在一起的阵阵剧痛。然而比之心中的剧痛,却是不及万一。看见一旁昏睡在地上的晓霜。梁萧只觉心中微冷。热泪却以不住流下。他抱起晓霜,将它轻轻安置在床上。轻抚这她的云鬓。“晓霜。是我对不起你,我梁萧百劫之人,又怎配得起你。”说罢站起身来。望着东方微露的曦光,泛起一抹笑意。苍凉而悲怆。他拾起地上的枯木,写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些罢便便踏着那或深或浅的蹄印。走进那深邃的竹林。不知道多远。却知道爱的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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