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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短篇】报社文继续,经验啊经验 设定交代:一只种马的回忆录 ★ ★ ★ 过去这么多年,很难说我是不是还记得她——那个人,他们说是妖魔——因为她害了我。 我却觉得我很幸运,因为此生遇上了她。 在渡厄寺的日子,是我一辈子的福气换来的……他们不懂。 她说历史上没有我这号阿哥。 她说倭寇都该死,虽远必诛。 她说女人天生就是王者。 她说天下不是她想要的。 她说其实她迟早要走。 她说没人能留得住她。 她说我不懂。 她说对不起。 她还说,她只要她的师兄! 她真是多话,每一句都那么不让我好过。这些话,他们也是听到了的,只不过到了最后,她还会回来见他们一面,我却没有机会了。 一开始我不知道我没有机会。 母妃安排了女人,我就纳进来。 怎料,竟能有这一段冤债! 八月初五宜婚丧。 那时候她只是王叔的侧妃,谁的账也不买。我痴痴地追随,她吝啬回眸。我们的初见,没有预兆地发生,然后结束。 再无交集。 大概在她的旅途,我只是一抔连过客都够不上的微尘,不必离风砭去美梦黄粱,便已零落。 “你的脏血,留着自己用罢!” “你自己闻不到吗?!从里面开始腐烂,被这么多女人用过的恶心身体里的血液……” “我看也就是这里最适合你,滚进去!” 明明只是她的一句戏言,我却忍不住奢想——是不是入了这佛门清净地,来生便可以教她多怜惜一些?或者,这样的身体,也可以被烛香洗个干净…… 他们总是被她伤到心死魂丧,却不知道我多么羡慕。 我多么羡慕,他们的心头血最终可以流在她的师兄身上,代替他们长随着她;而我的“脏血”,最后又被泼在我脸上,血痕贯穿了灵魂。胸膛流失的热度全都化作滔天业火,烧得那道缺口扭曲成了最丑陋的吸血虫豸,在经脉中穿梭,腐蚀肌骨。 我多么羡慕,他们还能感受到生命流逝。眼睛花了,就可以幻想云是她、月是她、星是她、鱼是她、园林里的奇石也是她默默地注视;耳朵聋了,就可以假装她其实在笑,在温柔地轻歌;嗓子哑了,就可以不理会旁人的切言絮语,可以把抽泣模糊成泪就的诗。恍惚着,恍惚着,见不到她的痛苦也就不那么能记起了。我知道他们不会忘却,我也做不到忘却:她的一点一滴,都是用魂魄养着的蛊,动不得! 我多么羡慕,明明王叔与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毕竟是夫妻。他去过她的小世界,见过她心爱的那位师兄,拥有最多的回忆…… 她要乾樟继位,我就交了兵权。 她要废去牌坊,要女官女学,我就散尽家财,要全国都能见到女举人女巡抚。 三十年到了,她走了。事实上这三十年,她根本没有再见过我一面,我也只是想着,她开心就够了…… 她走了,也就不再需要大清,也就不再需要我。 我也就不再需要活着,苟延残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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