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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安娜》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峰回路转 我的心一直被一种奇特的情绪所占据。其实从弗拉基米尔谈起这件事情起,特别是当他刚提到我的身世时,我简直无法接受自己可能是老男爵亲生女儿的事实,虽然它曾是我的一个难以抑制的美好愿望。一瞬间,我被自己震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第一次正视起对弗拉基米尔的感情。多年来我奢望的是亲情,而如今我竟希冀…… 主啊!此刻的他是多么兴奋的在对我诉说,但我只看到他那明朗清亮的眼眸在浓眉底下发光,闪烁的火花让我全身都不由自主的燃烧起来。“安娜,您和我一起去吧。安娜,安娜。” “去哪?”我喃喃的问。他看着我,这究竟是情人的目光还是兄长的眼神?必须停止胡思乱想啊!于是我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想喝水。”我走到桌边,不加思索的拿起杯子就一饮而尽。 “安娜,您喝得是我的……酒。”身后响起了他狐疑的声音。 不用他说,我也已经感受到一股辛辣在喉咙里沸腾。酒精加速了心跳,脸孔也滚烫起来。 “您还是坐下吧,我去倒水。” 在他出去的那段时间里,我略微调整了一下跑题的心。当我接过弗拉基米尔手上的杯中水时,确信自己已能平静的对待他的审视。“您刚才说要到哪去?” “到莫斯科去啊。您怎么了,不舒服吗?”他伸手过来欲抚我的额头,我则避开了。“我没事,只是又想起了伊万伊万诺维奇生前对我的疼爱。”因为谎言我又一次脸红了。 “您先前那样怔怔的看着我确实有点古怪,原来走神了。您究竟听到了多少?” “您好像提到过帐本还有一封信什么的。对不起!”我绞尽脑汁才回忆起零星的只言片语,接着我又把没有喝过的杯子递还给了他。 他看着杯子咧嘴一笑,然后斜靠在椅背中,右手支住侧歪的头抬眼瞧我。“换杯白兰地会更显出您的诚意,安娜。”我欲起身却被他拉住了。“等会再去吧,先听我说。我翻看了家中从前的帐簿,二十年前有一条关于琥珀项链的记录,而且根据支出的金额判断只可能是一条项链的价格,当时我的母亲还尚在人世。不过最大的收获还不在此,后来我在整理父亲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封塔巴宁娜夫人寄来的平安信。在信里她告诉父亲她在莫斯科与一位名叫基里斯克·艾特玛托夫的表亲住在一起,而她的表亲在托波列夫侯爵府邸当差,所以生活还过得去。” “妈妈,她在莫斯科吗?”再一次忆起她刚离开的那段日子,我泪如泉涌。 “别哭,安娜。您和我一起去找她好么?在这世上她是唯一能告诉我们您的父亲是谁的人。” “我去……跟你一起去。我想妈妈,我真的很想她。” “我能理解您,她还是我的希望。”他低语。 我问他信上是否有提住址?“没有,不过找托波列夫侯爵不会太难。” “您认识他吗?” “不认识,明晚不是有一个皇室宴会吗?到时一定能找到一位认识他的贵族。您一点也不用为此担心,抹干眼泪去睡吧。” “您说过是皇储邀请了我们,明晚他会不会要求我在晚会上表演?您知道我……” “安娜,我知道,我会替您婉拒。米哈伊尔告诉我明晚的焦点人物是伊凡诺夫伯爵,他将是下任财政支付院院长。” “伊凡诺夫伯爵?是卡佳夫人的儿子吗?他从莫斯科来吗?” “呵,您知道的还真不少。别为此费心了,明天我们都会见到他的。赶快回房休息。”他提高了嗓门又开始命令人了。 寂静的夜晚,睡神侵袭了大地万物,唯独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回忆折磨着我,甜酸苦辣千般滋味并驾齐驱,每一种感觉都深深地震动着我的心灵。我的身世之谜悬而未决,莫斯科之行会有答案吗?我与弗拉基米尔如果真是兄妹,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几百个问题在我的脑海里旋转,思绪滚滚如潮般汹涌,无眠之夜啊! 翌日傍晚,我走出房间准备与男爵一起赴宴。只见身着白绫紧身上衣,外披黑色天鹅绒礼服的弗拉基米尔正坐在椅中。他微蹙着眉,盯着手中纸瞧。 “弗拉基米尔,我们走吧。” 他抬起头对我说,“看看您的身后,安娜。” 我转身看见房间东首的桌上放着一束玫瑰花,同昨天的一样鲜艳。弗拉基米尔站起来把手中纸递给了我,“您再看看它。” 只见纸上写着几行字: “白天与黑夜 我见过太阳与繁星的冉冉降临 春夏与秋冬 我见过细雨与雪花的缓缓飘落 然而,上帝为我所显示的一切中 我只见得到您的美好。” 奇怪的是便笺上没有署名。弗拉基米尔一边为我披上天蓝鹅绒斗篷,一边调侃的说:“您的匿名崇拜者他是谁?茹科夫斯基吗?”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他是谁,我也很想知道。
我是安娜(第三十七章) 链接http://www.jjwxc.net/managernovel.php?novelid=45888本章名:小猫罪犯主角:弗安猫情节:两大段弗安猫的戏,小猫的戏份相当重。不速“三访客”:NO.1已登场—“米沙”
我是安娜(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弗拉基米尔那原本散乱在额前的黑发,现在已整整齐齐的竖在脑后了,整个脸庞的表情也不再是萎靡不振的了。显然他已经醒了一会!一想到刚才我的睡姿也许已尽收他的眼底,内心便感到羞涩不安起来。于是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对他说:“我去给您准备早餐。”当我走到门口时,只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叹息。“和我多呆一会也让您无法忍受吗?”“当然不是。”我惊异地转回身来,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敏感?“那么坐在这里谈谈话好吗?我保证不会打扰您太久的。”我望着他那平和而又有些期许的目光,决定留下来。我重新回到椅中,静静的等着他开口。突然之间,弗拉基米尔那憔悴的面容竟在一眨眼的工夫焕发出欢乐的激情,那忧郁沉思的双眸也生机盎然起来。“就在昨晚,由于一时疏忽我跌进了冰河里,是您挽救了我的命。我在回大宅的路上,隐约听见了尼基塔与格里高利的对话。在你的坚持下他们来找我,还指出了方向。此刻我是多么感激您!”他的语调既激动又愉快。由于疏忽跌进河里?在一个从小熟悉不过的地方为何会疏忽?我的心中充满疑问。“昨天下午,安德烈来找您。他告诉我你与公爵夫人之间的争吵。晚上又不见你回来,于是我猜想您或许正在庄园的某处寻求安宁,就像以前一样。”弗拉基米尔刚泛起几缕血色的脸颊又再度变得苍白了。“安德烈他来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公爵夫人拒绝回答他,所以来找您询问。”“我母亲的死都是多尔格鲁卡娅造的孽,我永远都不会饶恕她。”弗拉基米尔的眼底激荡着愤慨。看来在他大伤初愈时不宜触及该话题,于是我立即转移了一个方向。“您打算如何处置您的管家?他这两天吵嚷着要见您。幸亏瓦尔瓦拉在卡尔.莫戴斯托维奇的饭菜里加了点特殊的佐料,才能让他收敛一些。就这样格里高利也疲于应付。”“卡尔是个精力充沛的贼。我仔细翻看过账本,漏洞百出。不过说真的,解雇他也挺可惜的。至少他还算得上是一位称职的小丑,在这个家里再也找不到比他优秀的了。”我想起前段时间管家唯唯诺诺地讨好着新主人,那幅厚脸皮真让人可气又可笑。弗拉基米尔忽然略有所思的看着我,接着呵呵笑出声来。“炒卡尔.莫戴斯托维奇的鱿鱼让您那么愉快吗?”我不解的问道。弗拉基米尔轻摇着头:“不,我想起一件比这更诙谐的事情。”他的双眸闪亮而清澈。“安娜,还记得我小时候发生那起事故吗?我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半月。”怎能忘记呢?弗拉基米尔第一次骑马就摔伤了。那段时间他的手脚被绑得严实紧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静养。这对于一个十岁的男孩来讲,简直就像生活在地狱中。“您那时频繁的出入这间卧室。最喜欢坐在床边祈祷,并拿着您的娃娃在我的身上乱嗅,美其名曰天使之吻。”“那是因为瓦西亚夫人告诉我,我的安琪儿能让你早日康复.。我居然傻傻的相信了她。”“在我快要痊愈的几天里,你的安琪儿地吻让我瘙痒难忍……”我顺着他接下去说:“所以你总是大声呼喝着要我离开。但当您再次行动自如时,就扯光了娃娃的头发。”他愣了几秒钟,然后整个面孔上都充溢着喜悦的笑容和坦白的神情。“原来您都知道。可是事隔不久我就后悔了。”“真的?”“我破坏了您一个娃娃,父亲马上又买给您一堆。如果我要逐个击破,真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耐心与毅力。” 怀念童年的种种让我们相视而笑。一瞬间,多年的嫌隙隔阂因为这共同生动美好的回忆而土崩瓦解。当笑容在弗拉基米尔的嘴边隐退后,他又换上了一副严肃而凝重的表情。“直到今日我才真正体会到您那时的纯真与善良,我为曲解了您的好意而抱歉。现在我想起天使之吻就……”他突然停下来安静地瞧着我,但是目光有些过于凝聚在我的唇上。接着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对我说:“我饿了,麻烦您去拿些吃的。”我连忙答应并迅速离开了他的卧室向厨房走去,一路上还莫名其妙的哼着歌。也许是窗外晴朗的天光让我保持了一份好心情!(请教各位朋友,鉴于“情迷”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不知道后面的章回该往哪贴?如果您有好的建议可回帖,也可以与我联系。我的邮箱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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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如果缺少了你们,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写出这54185个字来的。谢谢!(特别是jenny,您最辛苦了。)还有喜欢下期预告的朋友注意了:小弗家接下来会来三位不速之客,小米是其中之一。另两位吗,就允许我在此卖个关子了,嘻嘻!
我是安娜(第三十五章)
我是安娜(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我与弗拉基米尔一拉一拖交锋了几个来回之后,双双移到了床边。我的腿碰到了床栏,仰面翻倒在了床上。这时仍拽住我的弗拉基米尔整个身子也顺势低倾下来,压在我的身上,嘴里还发出“嗯—”的一声。他用碧青的眼眸瞅着我,感觉那是一种暧昧的窥望。于是我毫不客气的甩手给了他一巴掌,趁他还愣着的空隙迅速站起身来。“您不比卡尔.莫戴斯托维奇更好。您竟然说是来请求原谅的。您来这儿的真正目的无非是想满足私欲。”我悲愤的戳穿他,让他不可告人的卑劣无所遁形。“安娜,我……”他从床上站了起来,支吾了一下,又缩住了。我指着门口对他说:“您走,离开我的房间,快走。” “我请求您原谅的时候没有虚情假意。请相信我,安娜。”弗拉基米尔脸上有着愁苦与忧郁,这样的神情让人迷惑。我甩甩头,摆脱错觉,这不过又是他的一个伎俩而已。“您身上唯一真实的东西,就是您可以为所欲为,得到您想要的一切。”“我希望有朝一日您能原谅我。”弗拉基米尔带着热切的期许说道。我的眼泪突然间不可遏止的往外汹涌,背过身去从胸腔里发出深沉的颤音:“永远不。”一阵沉默过后,我听见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赶紧将门关了起来,并反锁住了。我靠在门上,全身一阵虚脱。独自呆在静寂的房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我听见门外有一阵窸碎的声响,但不一会又没声了。我侧耳倾听,确信门外没人后就打开了它。我再次看见了那个扎着红绸带的篮子,小猫也卧在里面。它正竖着毛,打着喷嚏,用两只小爪洗着脸盘,然后斜扭着眼睛看着我。我把篮子提进屋里放在床上,一下抱起了猫儿。“可爱的小东西。”我轻轻唤着,一边把它搂在怀里。它却耸起浑身的毛,呜呜的叫个不停,还伸出魔爪磨蹭我胸前的衣服。“你怎么和那个荒唐家伙一样没有规矩?连你也欺负我吗?”我气愤地打着它的小屁股,这下它倒服了,安静地惶惑交集地望着我。我把它放在了床上,它选择蜷缩在枕边,慵懒的舔着那亮闪闪的柔毛,显然对我的敌意已经烟消云散了。我偶然的一瞥,发现在篮底还放着一张蓝色的信笺。我打开了它,弗拉基米尔那熟悉的法文字体映入眼帘。“将混沌还给大地来换取天空的清明;将荒蛮还给野性来换取理性的归真;将怨恨还给过去来换取未来的亲近;将罪恶还给魔鬼来换取天使的欢颜。”短短的四行字让我陷入沉思中。在亲历了一连串的惊惶、烦恼和痛苦的时日后,此刻似乎迎来了曙光。那首并非完美却真切的诗出自一个不擅长玩文字游戏的人之手,可见是经过冥思苦想的。如果弗拉基米尔没有丝毫悔改之意,他断然不会花心思去咬文嚼字。不过几句道歉的话和一首小诗就想让人完全原谅他,也太容易了吧?虽说饶恕他人的罪过是种美德,可我毕竟不是圣母玛丽亚,没有象她一般宽广的胸怀。但我打算努力的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学会宽恕,那样才会带来欢乐和无尽的喜悦!”当整个人轻松下来了,饥饿就变得那么的尖锐。从昨天中午起我就一直空着肚皮,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十分钟后我已经坐在厨房的餐桌上很不文雅的狼吞虎咽起来。“悠着点儿,又没人跟你抢。”瓦尔瓦拉坐在对面哇哇大叫着。“您的面包做的真是太棒了!再给我来一份吧。”我只不过是在要求第五个而已。“噢哟!怎么啦?还不够?平时也不知是谁嚷嚷着要节食,每顿绝不超过两个小面包。啊呀,别噎着,快喝点奶。”我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拿过瓦尔瓦拉递过来的牛奶猛喝一口,缓过气来后,不好意思地冲胖大婶笑了。波丽娜几乎是蹦进厨房的,大声宣布着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新老爷命人打开了二楼最左面的那间屋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干?”瓦尔瓦拉吃惊的张大了眼睛。“格里高利说地窖有些问题,需要将食物暂时挪个地方,所以老爷要打开那间房来存放东西。”“空房间很多,为什么选那里?”瓦尔瓦拉继续问道。波丽娜拱了拱肩,一脸不解。“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客房不合适,所以才会选择那里吧?再说一地窖的东西单单一两间房也不够放的,不是吗?”波丽娜的话不无道理,但那被封闭多年的房间一直是整栋宅子的禁忌。那里有秘密!
致喜欢《我是安娜》的202.107.231.*这位朋友 满园:非常的喜欢你的作品!可惜最近爸生病,我随时都得在医院,不能很准时的看到你的好作品!希望你能发到我的邮箱,让我无论何时都能看到你的美文!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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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你的回帖我很感动,在父亲节之际,祝您的父亲早日康复。您是位孝顺的boy or girl。几年前我的父亲已经仙逝了,记得在他重病的最后两个月里,我天天单位医院两头跑。那时正值7.8月的高温时期,我不仅晒得像个小黑炭,而且一下就瘦了十来斤。虽然最后未能挽回他的生命,但我问心无愧。我陪伴他走过了最后的那段路,我是一个值得他骄傲的女儿。请情迷朋友们帮帮这位孝顺仔/女,把吧中的好贴转发给他/她。最后我祝吧中所有朋友的爸爸父亲节快乐!我已经在心中对自己的父亲说过了!你对他说了吗?
我是安娜(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当我踏进餐厅的那一刻有瞬间的心跳,不过很快就心不乱了。烛火在房间的四周闪耀,而在厅的中央光影黯淡,若隐若现。音乐声响起,我在耀眼的火光和与之交替的昏暗中随着乐队的节奏,身体左右摇曳。尽管舞曲时而粗狂时而恬静,但我都能步态轻盈的迎合它。舞蹈对于我毫不费难,每次跳跃,每回旋转,都是那么的从容不迫。我努力呈现在观众面前是妩媚的动作和最自然的笑容,而绝不能是蹑足欠步的姿态和畏首畏尾的表情。透过忽明忽暗的光线,我看见谢尔盖潘斯诺维奇震惊而又激赏的目光,老人还不停地捻着下巴。同时在光影背后的弗拉基米尔则抬着僵硬的头半张着嘴,那种将得又止的曲折神态淋漓尽致的在他的脸上显现。我舞到了男爵的身后,轻轻抚摸和拨弄他的黑发,接着又用双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并低下头在他的耳垂处淡淡的吹了一口气,然后又绕到了他的前面任飘逸的长发拂过他的脸孔。我站在他的座位旁随着旋律一进一退的扭摆。我朝下看他,他朝上看我。望着他迷惘的眼神,我的脚向“舞台”中心滑去,颈项微微晃动,身体和着拍子慢慢向后倾斜。米哈伊尔意外的出现让人觉得头晕目眩,我一下子停住了动作并跌坐在地板上。“安娜,您在做什么?”米沙质疑地问道。弗拉基米尔站起身来,用手扯了下领口,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地回答:“安娜在尽自己作为农奴演员的职责。”“安娜,农奴?”小公爵显然不能相信刚才的所见所闻,嗑嗑绊绊的跑出了门。“米沙,米沙。”我瘫坐在那,从喉咙深处发出呼唤。弗拉基米尔过来试图搀扶我,我用尽全力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臂,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并向门外追去。“孩子,穿上衣服。” 谢尔盖潘斯诺维奇跟在后面,怜爱地为我披上了厚实的冬衣。“去吧,跟我的侄儿好好说,他会明白的。”老人的理解的话语,让我感到眼眶中正有一股湿热在涌出。我在宅子大门口的台阶上找到了米哈伊尔,他用双手支着头,神情沮丧。我跪坐在他的面前乞求道:“米沙,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谈什么?一切不是都明摆着吗,您是科尔夫的农奴。对不起,此事还是让我无法相信,请让我静一静。”他站了起来,不耐烦的走开。“不要走,请听我解释。”我抓住了他的手臂,拖住了他。“我一直想对您说明一切,但没能做到。请您原谅我。”米哈伊尔脸色苍白,眼睛干涩涩的盯着我。“我没有什么可对您说的,安娜。我今晚根本就不该赶回来欣赏这出闹剧。我现在不知道可相信的是什么?坦白承认吧,安娜。您和弗拉基米尔是串通好的,是吧?你和他一起设置了这个陷阱为了就是要看笑话,看一个愚蠢的贵族是如何受到农奴美女诱惑的。”他的逻辑思维一定是出现了紊乱。“什么,当然不是。难道我会与科尔夫合谋来侮辱自己?”米沙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泪珠在滚动。“我不会原谅我朋友的行为,也许一生都不会。但我最不能容忍的是您的欺骗,您隐瞒得太久了,我无法原谅。别了,安娜。”米沙翻身坐在格里高利为他准备的马上,头也不会的扬长而去。我顺着台阶跑下去,身体随着抽泣而颤动。“米沙,无论我的身份是什么,我还是我,还是原来的那个安娜。”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知道他听不见,但我还是大声地喊了出来。黯黑的天空上开始飘洒一片片白色的棉絮,它们跌落在我的脸上与眼泪一起混成了冰凉的晶体。庄园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到大屋里的,只知道一路上我都在紧紧咬着下唇直至嘴里含到血腥。当我经过就餐室时,透过半开的门,看见那个人仍坐在桌边,若有所思地拿着酒杯。我的意识在刹那间恢复了。是他,就是他毁掉了一切美好,让我的身心遍体鳞伤。他,他居然还能端坐在那悠闲的品酒,难道是在庆祝吗?一个人不孤独吗?应该有人陪陪他,分享这胜利的果实。我伸手推开了门,微笑着泰然自若的向弗拉基米尔走过去。
我是安娜(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我走到床边看了看那被称之为舞衣的一小簇东西,在它的旁边还放着一副腕铃和一对脚铃。那些铃铛不禁让我想起了小猫的颈铃,如果这三位一体无疑就是上好的枷锁,为整个人都打上了烙印。我在床边坐下,举起了淡紫色的上衣,打量了一会,假装用天真的口气说道:“老爷,我还从未见过如此节省布料的清凉装。您确定这就是我的演出服吗?”弗拉基米尔也站到了床边,微低着头用很有点傲慢的闪射目光看着我。“安娜,作为一名农奴演员,您没权利对道具挑三拣四。”他的声音很低很平顺,却又透漏出一丝愉悦。“衣服是用最好的丝纱制成的,色泽鲜艳,质感柔软。目前在阿拉伯国家的宫廷里,它可是最盛行的演出服饰。”我站起身来,用迷人的笑容对着他。“老爷,对您君王式的品位我从不质疑。听您把它形容的是那么的美与高尚,我都迫不及待的想马上试穿了。”口气有些揶揄。接着我拿起上衣,走到镜子前左照右瞧。透过玻璃我看见弗拉基米尔微张着嘴,用迷离的眼神望着镜面约摸有半分钟之久,然后转身匆匆的向门外走去,嘴里还絮絮地说着:“随你的意。”望着他悻悻然离去的背影,我笑了。近期处境不妙的我,终于挽回了一些劣势。离晚餐时间越来越近了,我在走廊上碰见了谢尔盖潘斯诺维奇。这位矫健的老先生,脸上总有种让人很想亲近的特别神采。“安娜,刚才弗拉基米尔告诉我,今天晚餐后将看到您的表演。我很高兴能再次欣赏到您精彩绝伦的演出。”老人很兴奋的对我说。“我恐怕这次会让您失望。”我苦笑着。“不用担心,孩子。我相信您的表演会像大家期待的那样完美。” 谢尔盖潘斯诺维奇安慰我,然后他倾斜着头,靠向我的唇边。“安娜,您是否就今晚将扮演的角色透露一些内幕给我这个心急的老人?”“恕我不能满足您的好奇心,谢尔盖潘斯诺维奇。也许今晚您所见到的我会与您的期望完全相悖。”我的声音里含有许多无奈。老人点了点头。“好吧!就让这份神秘留待晚餐后来揭晓吧。现在让我们一起到餐厅去。”他向我抬起了胳膊。“不不,谢尔盖潘斯诺维奇。我还要为演出做一些准备,还是您先去吧。”老人用慈祥的目光端详了我一会。“看得出您有些紧张。要相信自己的才能,安娜。”他用双手拍着我的肩膀,以示鼓励。望着灶间熊熊燃烧着的炉火,我的心也像火焰般窜跃,等待着黑暗时刻的到来。瓦尔瓦拉用厚大衣裹住了我几乎半裸着的身躯,我的头枕在她的胸口。“作孽啊!老爷到底要做什么?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折磨可怜的安奴什卡,我的小亲亲。”她用嘴唇亲吻着我的额头。我用手抚摸着她温暖的脸庞:“瓦尔瓦拉,弗拉基米尔一直恨我,所以才会对我这样残忍。”“我不信,他还打算送你小猫呢。这怎么解释?还有小时候,他常从树林里带回来一些个受伤的小动物交给您照顾。科尔夫父子俩一样善良。”“您也说是小时候。那时也许我们曾经亲近。而现在却彼此怨恨。”“不能啊!您的叔叔在天上看着呢,他会多伤心啊!”瓦尔瓦拉把头紧紧地贴着我的脸上。波丽娜得意地奔进了厨房,扭着腰肢就地转了两个圈。“老爷们对我刚才的演出很喜欢,我就要得到谢尔盖潘斯诺维奇的推荐,到彼得堡去表演了。”她的眼眉都在笑,像进入了美梦的境界。“现在轮到你了,安娜。瞧您的身形,恐怕会让主人失望的。”她的眼神满含鄙夷,还故意用力挺了挺饱满的胸部。与波丽娜高大丰腴的体态相比,我显得有些娇小。“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波丽娜。”真该谢谢她,她的话激起了我藏在心底的斗志。我脱下了大衣,缓缓的向餐厅走去。这段原该被视为荆棘的路途,现在却似乎开满了鲜花。沿途中,留下了串串叮叮当当的回音。
我是安娜(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云团缓缓的移动着,吞没了天际的圆月。我象木头般坐在偏厅的躺椅上,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这灰蒙蒙的夜色。“这么晚了,您还没去睡?”米哈伊尔怜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望着他清澈的目光,我的心笃笃的直跳,眼皮也打着哆嗦。我紧闭着双唇,努力抑制住想要呼唤他的意念。此时我只能用冷淡来回应他:“这不干您的事。”米沙摇了摇头,在我的身边坐下,并用他的大手轻微的抚摸着我的左腮:“看您幽怨的眼神,我就知道一定发生过什么。让我和您一起忧郁吧!如果您给我这个机会。”就在这温柔的刹那间,我想到了许多事,心口的深处汹涌起更大的酸楚,忍不住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我不能说,也没有勇气说。米哈伊尔用手缓慢的擦拭着我脸颊上的泪珠,并用他象海一样深沉的眼睛注视着我,给我一种强烈的梦幻般的感觉。现在的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把我带走吧,米沙。远离这里。”这句话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米哈伊尔目不转睛的瞧着我微笑起来:“我原以为和您私奔只是个梦想。哦,安娜,我愿意陪您去您想的到的任何地方。”听了他的话语,我激动的脸上像被烤火般燃烧着。我们俩的头迷迷糊糊的往前靠着。片刻之后,他的唇印在了我的唇上,他的双手滑到了我的腰上,拖着我一同倒在弧形躺椅中。我对吻感到惊奇,它像微风拂面般轻柔,它更像醇香的美酒般醉人。天哪!当一切结束后,我靠在米哈伊尔的怀中,温暖而平静。偶尔我会用眼角悄悄地扫视一下他,却发现他也在偷偷地看着我,两人就这样相互窥视。由于羞愧,谁也不开口,但谁都懂得无言的意义。也许这就是恋爱吧!忽然我感觉到他动了一下,于是抱紧他急切地对他说:“请不要离开我。”“我不离开您,只是刚才我看见弗拉基米尔从这走过。”我立刻推开了米沙,从椅上惊跳起来转身向门口望去,门打开着但没有弗拉基米尔的身影。一瞬间我的内心被恐惧支配着,一种对于未知命运的难以言喻的恐惧。“您怎么啦,安娜?”米沙也站了起来,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我们不该那样做。”我自言自语地说道。米沙用双手扳住了我的肩,若有所思地问道:“是什么让您的热情一下子褪却了?是因为弗拉基米尔吗?”我不安的抖了一下,无法回答他。“我的朋友对我说您有秘密,要我离您远一点。而就是因为您的那份神秘,让我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您……您不会讥笑我吧,如果我对您说……”“我知道,米沙。”我轻轻的打断了他的话,一边用双手推开了他的,哀怨的说道:“但我们不会在一起。”米哈伊尔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带着迟疑的口吻问道:“难道您有丈夫或是未婚夫,也许您还有孩子。”我敬佩他丰富的想象力。“我没有丈夫和未婚夫,但我有三个孩子。”我禁不住调侃着。一定是我嘴角出现的微笑出卖了自己。“您什么时候学会了娜塔莎的调皮?您骗我,您根本就没有孩子,也不可能有。我太傻了,不是么?”他兴奋的表情就象晴朗无云的天空。“弗拉基米尔在捉弄我,他还是改不掉那让人捉摸不透的臭脾气。”此刻我多么想告诉他真相,但我望着他容光焕发的脸后就把所有要说的话活生生封在舌尖。第二天清晨我坐在厨房的长凳上拖着腮看着瓦尔瓦拉圆滚滚的身躯在灶边忙来忙去。“噢哟!我的小乖乖,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躲在这里一个时辰了,干吗不去餐厅吃早饭。”瓦尔瓦拉挥舞着汤勺说着。“那又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我的鼻子酸酸麻麻的。“说什么呢,安奴什卡?明天就是您的生日了,该高兴才对吗!姑娘们能有几个十八岁?让我这老妈子羡慕啊!”她的话又引起了我的痛楚。原本要是老男爵还健在,生日就是自由日,而现在我却站在地狱的入口处。我努力着转移着话题:“厨房的柜子里是不是有老鼠,我有好几次听到里面有响动。”“格里高利说地窖里倒有不少老鼠,厨房里应该没有。哦对,可能是有,你快点出去,让尼基塔来抓这些个小坏蛋。”瓦尔瓦拉的表情古里古怪的,像似要隐瞒什么,并急急的要撵走我。我冲向柜子并打开了它,“让我瞧瞧你在里面藏了什么?”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躺在扎着红绸带的篮子里,简直就是芭芭拉的微型版,它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只纯金的铃铛。“小可爱,你从哪里钻出来的。”我把小猫抱了起来,轻轻的触碰着小铃铛,铃铛即刻发出悦耳的叮当声。瓦尔瓦拉焦躁不安的说:“那是新老爷三天前从外面带回来的,他交给我照顾并让我不要告诉你,我想这一定是生日惊喜吧!您可千万不要告诉他您发现这个秘密。”
我是安娜(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入夜时分月亮高高的悬挂在蔚蓝色的天空上,宛如银子般的月色向大地散射着冷峻的光华,又一天即将结束了。老男爵葬礼过后已经一周了,住在这所宅中的人们也逐渐趋于平静。我坐在卧室里读着一首诗歌:“你等待着,你召唤着……而我却被束缚住;我的心灵的挣扎完全归于枉然;我被一种强烈的热情所魅惑,使我留在你的岸旁……”“安娜,老爷让您到书房去。”格里高利敲着门喊道。老爷?我幡然醒悟现在大家口中的老爷指的是弗拉基米尔。已经很晚了,他为何还要见我?我带着一丝不安走进书房,只见弗拉基米尔肃然端坐在伊万伊万诺维奇常坐的椅中,身穿黑色立领丧服,悒郁而骄傲。我的脚步声仿佛惊扰了他的沉思,他提起眼帘一瞥,眼里还带着点敌意的光芒。他用手示意我在他右方坐下,然后把头又转向了正前方,并在胸前轻拍着手掌。“就在刚才,谢尔盖斯潘诺维奇对我提了一个建议。”他顿了顿,然后斜视着我:“他建议我应该同他一起说服您到彼得堡去登台演出,否则就会埋没了您的才华。您看如何?”他的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字样。“我…”我的心中一片慌乱。“今天傍晚,谢尔盖斯潘诺维奇也向我提到过这件事。叔叔才刚去世不久,所以我认为选这个时机讨论不太适合。而且我对他说这也需要您的同意。”“您想去,是吧?”他审视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徘徊。“但我不准你去。”他一字一顿的话语像针一样的扎进我的心里。我用充溢着迷惑的眼睛注视着他:“为什么?伊万伊万诺维奇生前也希望我……”“够了。”弗拉基米尔烦躁的打断了我。他站起身来,当下倒背着手在屋内极快的来回走动。他的全身都表现出前所未见的过度的傲慢。“不要提醒我父亲是多么的疼爱您。近阶段我才发现,几乎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称赞您。哼!他们竟然都会喜欢一位农奴丫头。”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我禁不住从椅子上直跳起来挣扎着说道:“叔叔已经签署了解放证书,我将不再是农奴。”“给我坐下。”弗拉基米尔忿怒的吼道,并停住了脚步。我被他冒着火星的眼眸吓到了,接着就倒在了椅子里。弗拉基米尔用严厉的闪射目光盯着我:“您显然还未搞清楚状况。现任男爵是我,只有我才能决定是否给您自由。”我真傻,根据法律在证书上只有旧主人的签字是不能生效的,换言之我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里。我木然的陷在椅内,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我感到有一层稀薄透明的水正在遮住双眼,但由于眼眶上的长睫毛阻碍了它才没有流下来。我的心因为满怀伤感而发胀了,哽住了。我要提以前连自己都很模糊的问题,因为我要答案。“弗拉基米尔,您恨我!可为什么?我究竟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让您如此对待我?”“为什么?”他激动起来,连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您应该很清楚,不是吗?您总是拥有完全不配拥有的一切。您有卑贱的身份,却顶着贵族小姐的头衔迷惑所有的人。特别不能让人容忍的是您和米哈伊尔的关系暧昧。这会为我的好朋友带来不幸!是时候让大家知道您的真面目了。看他们还会不会那么爱你。” 一切都已经很清晰了!我试图抓住最后一片浮萍。“可您答应了伊万伊万诺维奇要照顾我,难道连对父亲的承诺您也置之不理?”“照顾您?您当然应该被照顾。”弗拉基米尔的两眼闪出绿色的光芒,就象忿怒的猫眼。他轻蔑地接着说道:“我不会让我的财产有任何损伤的。你会像庄园里所有的农奴一样得到我的关照,除此之外,您不再享有特权。”他的声音很慢,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象石头一样砸在我的身上。我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看着弗拉基米尔冷酷的面容,我觉得继续呆在书房是在自取其辱。于是我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向门口走去,两颊滴着泪珠绝不能让他看见!
祝贺“暗红色宝石”的“心音归处”第一话的成功 精彩!!!如果按照楼主的心思,那么我和您的文章就绝不会撞车了。因为我的“安娜”的心理历程和剧集不一样,相信看过的朋友会有所察觉。而且全部小说的构思早已成型,绝对是不一样的版本。真正的故事会在农奴舞之后展现在大家面前,而且我已在前面章节中为以后的发展做了铺垫,所以大家将看见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我是安娜(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在等待葬礼的几天里,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晚上睡在床上辗转难眠,隔天早上还不忘到男爵的卧室去摆放鲜花,就象他生前一样。我的思想沉湎在对往事的回忆中,独自漫游在玄幻的时空里。由于我的失魂落魄还导致了一场小事故。那天我正走下楼梯,忽然眼前一闪,泪眼迷离中似乎看见老男爵安详的坐在大厅里,正抽着烟斗微笑着看着我。我踉踉跄跄地跑下楼,结果几乎是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当时我的耳朵里只有一片嗡嗡声。我用一只手轻轻敲打着脑壳,而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摔伤的右脚踝。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坐在楼梯口,几次想挣扎着起身,却因异常疼痛而放弃了。宅子里的人们都在为老男爵的后事忙碌着,连列普宁公爵大人在自告奋勇的加入队伍后也鲜见人影。“啪”的一声,通往厅内的门被推开了。“波丽娜,波丽娜。”是弗拉基米尔的喊声。“安娜,您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他看见了坐在门后的我。“地板哪比得上您屋内的高床软榻。”他皱着眉头对我说。“我…我…”我痛得直冒冷汗,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好吧,现在回房去吧。”弗拉基米尔一边说一边俯下身把我抱了起来,然后毫不费力的直往楼上走。 我本能的用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而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抬眼看着弗拉基米尔的脸庞。这回我是第一次注意他那高贵而潇洒的容貌,而如今原本应该神采奕奕的面孔却满怀疲惫。一路上他并没有看我,但我仍能清晰地感到他的呼吸无时无刻的在掠过我的脸颊。忽然我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为了不让他发现我的异样,我低垂着眼帘紧抿着双唇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今天通往卧室的路似乎要比平时长,当弗拉基米尔把我放在床上时,我再一次感到钻心的痛楚。我龇牙咧嘴的模样惹来弗拉基米尔的一声轻笑。“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看看您的脚。”我点了点头。于是他便用手掀起了我裙摆的一角,看着那高耸的小馒头。“应该让维克多医生来瞧一下。该死的!这屋里的人都跑到哪去了?除了您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他生气地说道。“您忘了吗?一大早您就吩咐尼基塔进城买丧葬用品、催促波丽娜去准备葬礼用的鲜花、差遣格里高利去周边邻居家告知噩耗、而您自己去教堂安排最后的祈祷。我想瓦尔瓦拉现在正在厨房准备晚餐。而…而卡尔.莫戴斯托维奇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呵,我们的管家大人一到了节骨眼上总是不知所踪。他倒是一点不担心自己的饭碗。”“这次倒不能怪他。”我小声说道。“噢?您为他辩解,为什么?”弗拉基米尔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那是因为您包揽了全部的事务所制。您安排好了所有的活包括您自己的,而我们的管家连插个小嘴伸个小手的机会也没有。所以现在他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痛哭流涕呢,为他即将面临的失业!”弗拉基米尔听完后,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您会说笑了,证明一切都在恢复正常中。啊!您还漏掉了一个人。我们高贵的客人,总是黏着您的那位米哈伊尔.列普宁公爵大人又在哪里?我不记得吩咐过他去做任何事。”弗拉基米尔用了黏字,我的脸不禁又一次涨得绯红。我不敢看他侦讯的目光,低下眼眉说道。“他…他到政府办公厅去了,说是帮您去核查相关的文件。米哈伊尔有一颗高尚的心,您有一位心地善良的朋友。而我…”我使劲揉搓着床单接着说道。“而我是这里最没用的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您知道就好!”弗拉基米尔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冷冰冰的。“家里已经够混乱的了。而您却在这几天里装傻扮楞。”然后他提高了音调。“告诉我,何时您才能停止这愚蠢至极的神经质的行为?”我抬起眼帘望向他的眼睛深处,轻描淡写地说道。“等到您不再用无尽的忙碌来宣泄悲伤的时候。”只见弗拉基米尔的脸部肌肉在颤动,也许那是心灵的悸动。
我是安娜(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第二天上午伊万伊万诺维奇仍感觉不舒服,胸口特别闷而且透不过气来。弗拉基米尔请来了医生,医生判断是叔叔胸口的旧伤引起的。医生走后,我坐在床边握住床榻上叔叔的手,希望能为他减轻病痛。躺在床上的伊万伊万诺维奇脸色惨白却面露微笑的说:“安娜,只要您给我来上一杯白兰地,我就没事了。”“父亲,您的身体没全好之前不能碰酒。我看得让安娜寸步不离的看着您。”站在床边的弗拉基米尔连忙说道。我也对老男爵说;“您现在应该合上双眼,好好休息。我在这陪着您,给您哼首歌吧。”伊万伊万诺维奇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在我哼歌的时候,弗拉基米尔退了出去。过了一阵,叔叔呼吸平缓的睡着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正欲带上房门时看见弗拉基米尔想进去,于是拦住了他。“叔叔刚睡着,呼吸也恢复正常了。”“安娜,我想安排您和父亲回庄园。维克托医生对治疗父亲的病有多年的经验,只有交给他我才放心。”“我也这么想,而且庄园的空气也比这里清新,应该对叔叔的病有益处。”我发现当我与弗拉基米尔因为老男爵的事情而操心时,思维总是惊人的相似!下午仆人们收拾好行装后,弗拉基米尔在客厅里与我们话别。“安娜,父亲就交给您照顾了,一旦有事请及时来信告知。”“儿子,您坚持让我回庄园,还让安娜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她才到彼得堡几天呀?安娜,您还是留下吧。您要是离开了,彼得堡的小伙子们该伤心了。瞧,来了一个。”只见米哈伊尔匆匆踏入厅中。“男爵,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米沙,您怎么又来了?父亲要回庄园去治病。”回答他的是弗拉基米尔,语气略显烦躁。米哈伊尔用试探性的口吻问我。“安娜,您也回庄园去吗?”“是的,我要陪叔叔。”“那么,请允许我给您写信,安娜。”米沙用期待的目光征询我的同意。“看来,皇储的侍卫官还真是一分闲差。”站在米沙身后的弗拉基米尔冷不丁得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看着我的眼里还闪烁着威胁的光芒。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违心地对米沙说:“好的,不过我可能没时间给您回信,因为回到庄园后我会很忙。再见,公爵。”我闭了一下眼睛,扶着老男爵向马车走去。马车的门关上了,弗拉基米尔与米哈伊尔站在车边。米沙用依依不舍的目光望着我。男爵探出头去安慰他:“孩子,我会让安娜给您回信的。另外,我欢迎您来庄园做客。希望能很快见到您。”“我也是。再见,男爵。”马车缓缓而行,坐在车边的我听见弗拉基米尔与米沙的最后的谈话。“别那么快就答应,米沙。乡下地方可比不上这里,到处都是无聊的农田。”“您父亲邀请我,可您却要阻拦我。为什么……”天色渐暗,庞大的黑色马车一路颠簸着穿过彼得堡的郊区。车内,我为伊万伊万诺维奇盖上了羊皮褥子。老人感到很疲倦,过了一会我就听见了他轻微的鼾声。望着叔叔安详的睡姿,我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几周后我即将迎来十八岁的生日,前阵子伊万伊万诺维奇就开始为我准备礼物了。记得他神秘地对我说:“安娜,这是一份特殊的礼物。您还将得到我最深的祝福。”在与叔叔共同生活的十几年中,我每年都会收到男爵为我精心挑选的礼物。小时候会是天使娃娃或是带着荷叶花边的美丽裙子,等到大些了我收到的几乎都是精致优雅价格不菲的首饰。不知道今年会收到怎样神秘的礼物?我用手划着十字架,向上苍祈祷。“仁慈的主啊!我不冀望任何贵重的东西,只求您让叔叔一切平安。”
我是安娜(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舞会仍在进行。在刚才发生的伤脚事件后,米哈伊尔一直扶我在旁边休息。我们俩并肩站在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里轻声交谈着。他与我谈话的中心内容总也离不开弗拉基米尔。从他们如何相识、如何一起获得勋章、如何到彼德堡来一起追求女孩子…。追求女孩子?对这个话题我有极大的兴趣。“您能否谈的具体些,关于追求。”我用企盼的目光看着米哈伊尔。“瞧我说漏了嘴,干嘛扯上这个?我可不能说,要是让弗拉基米尔知道,他会和我绝交的。”说最后一句时他还装模作样的四处环视了一遍。“好吧,我可不想破坏您和他之间的友谊。”我故意不在乎,并不再看他。米哈伊尔见我不理他,便轻轻的摇着我的手臂俯下身在我耳边说:“安娜,您得保证,不不您得发誓不告诉弗拉基米尔这事。”我转头望着米哈伊尔的眼睛,举起了右手。“我发誓不泄漏半个字,哪怕弗拉基米尔用枪指着我,我也决不会出卖您。”“看您如此心诚,我也就不怕告诉您。”他停顿了一下,并习惯性的添了一下嘴唇。“弗拉基米尔对于追求女孩,制定了三大行为准则。第一,用深情的目光注视她们。让她们觉得虽然一个男人的心大的可以容下整个世界,而他的眼里却只容得下一个你。弗拉基米尔说常常专注女士们的眼睛可以提高射击的准确性。第二,用华丽的词藻赞美她们。让她们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有魅力的女子,虽然有时候这可能根本就是个谎言。但弗拉基米尔说不时撒个无伤大雅的小慌,可便于我们退役后改行当政治家。第三,用耐性去聆听她们。让她们觉得从口中叙述出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对于男士也极具吸引力。弗拉基米尔说如果不幸遇上一位饶舌的女士,就将她当成是对自身忍耐力的极限考验。”“您说的这些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三大行为准则就像是利剑无坚不摧啊!不过我对其是否真出自于弗拉基米尔的口中表示怀疑。”我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总算见您笑了,刚才您可是一直闷闷不乐的。”米哈伊尔跟着也笑了,此时在我们的笑眼中真的只容得下彼此。“你们怎么笑得那么开心,干吗不去跳舞?”娜塔莎像一阵风似的飘到了我们面前,而安德烈紧随其后,并向我行了礼。“安娜,再次见到您真让人高兴。您的歌声动听极了!”看见了安德烈,我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丽莎的面容。“安德烈,您最近有没有收到丽莎的信。公爵夫人似乎打算把丽莎嫁给其他人。”“这不可能,丽莎会嫁给弗拉基米尔,这是早就说定的。如果真象您说的,母亲会征求我的意见的。不过,是很奇怪,我很久没有收到家里的来信了,也许我该回家看一看。”安德烈的语气有些犹豫。“您打算回家吗,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娜塔莎用眼角瞥着安德烈。“我只是想回家看看丽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安德烈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女伴。“我们边跳舞边讨论这事。”娜塔莎拉着安德烈重又迈向了舞池。“看来安德烈很紧张他的妹妹。”米哈伊尔感叹道。“是啊,安德烈很爱她的两个妹妹!您没见过丽莎吗?两个月前她在彼德堡住过一阵。”“很遗憾,那时我正在莫斯科办事。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伊丽莎白公爵小姐,安德烈时常提到她。她与弗拉基米尔从小就订了婚吧?不过我的朋友提起她的次数却很有限。”看得出小公爵有些疑问。“那是因为弗拉基米尔在彼德堡乐不思蜀的缘故吧?”我接着说道。“瞧您又在打听弗拉基米尔的事了。”米哈伊尔微笑着斜瞄着我。当然要问个究竟,好让我回去后对丽莎有个交待。“这回还需要发誓吗?”我一本正经得看着他欲再次举起右手。“关心令兄是正常的事,不用总是赌咒发誓的。我可以告诉您,在彼德堡与弗拉基米尔.科尔夫的名字连在一起的女士用双手也数不过来,不过…,”果真是个大情圣,可怜的丽莎!还有这位小公爵怎么那么喜欢说话说一半。“您接着说嘛。”我的语气很急。“不过,至今没有一位女士因为弗拉基米尔而名誉受损。所以我想他的心中是装着未婚妻的。”米哈伊尔应该很了解弗拉基米尔,他的话让我着实松了一口气,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米哈伊尔盯着我沉思片刻,忽然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看来安德烈就快与我的妹妹娜塔莎订婚了,弗拉基米尔与安德烈的妹妹丽莎也订了婚,而安娜您又是弗拉基米尔的妹妹。如此一来我和您不就成了亲戚了吗?将来也许、可能、说不定我们还会亲上加亲呢。”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绕得我头都晕了,我假装不懂他的暗示,只是一味的傻笑着。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只是南柯一梦。
我是安娜(第九章) 第九章马车在彼德堡热闹的大街上缓缓而行,但我无暇聆听街两旁的喧嚣,因为我必须平复自己一路上阴晴不定的心情。与弗拉基米尔多年未遇,不知他对我的恼恨是否一如既往?我并不奢求他对我的态度有彻底的转变,但至少希望他不要再象年少时那般处处针对我。坐在对面的男爵一定是察觉到我的思绪,轻声地安慰我:“安娜,弗拉基米尔经过五年军旅生活的历练,现在已是一位成熟的军官了。相信他对待女士的态度一定是殷勤而有礼貌的,特别是对一位迷人的小姐更应如此。”我释然一笑,不禁认同了伊万伊万诺维奇的说辞,或许是我多虑了。马车终于在那座具有英国风格的府邸前停下了,与满街都是浪漫的法国味的建筑物相比,男爵位于彼德堡的住宅深沉中透着古朴的典雅。站在宅院门口的仆人打开了车门,“男爵老爷,科尔夫少爷已在客厅等候多时了。”下车后我尾随叔叔走向客厅时,下意识地低头整理了裙边的褶皱,然后又用双手抚平了垂在耳际的几缕散发。叔叔一踏入客厅,弗拉基米尔就跑过来抱住了老父亲,不停亲吻着男爵的双颊,我仿佛又看见了几年前的男孩。过了很久,他们彼此分开了。我确信客厅中央站着的不再是男孩而是一位英俊的男人,适身的军服更是完美的衬托出他挺拔的身躯。“安娜,进来。”男爵在向愣在门口的我招手。为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微微低下头行着屈膝礼:“您好,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你也过来见见安娜。”男爵拉着儿子的手向我走来。我伸出右手让弗拉基米尔行吻手礼。当他行礼后放开我的手的那瞬间,我看见他极其闪烁的眼神。那样的目光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仍是满眼的不屑。我不禁怀疑先前所见是否只是错觉。“弗拉基米尔你看,安娜是不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本县的人们都把她比喻成一朵美丽的花。”男爵微笑的对儿子说,期望得到儿子的认同。“那一定是多刺的玫瑰花。” 弗拉基米尔望着我目光没有一丝赞赏。男爵则欣赏的注视着我。“依我看,安娜是一朵脱俗的雪莲。不过,多尔戈卢基公爵在世时称赞安娜象一朵优雅的兰花。”“安娜,您认为自己象雪莲还是幽兰?” 弗拉基米尔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我。当我突然想到,或许在弗拉基米尔眼中我是一株可怕的仙人球时不禁莞尔。“这个问题我可以替安娜回答。”叔叔枪着说道。“安娜一定想成为一朵紫色的郁金香花,在庄园时我每天都让波丽娜在她的房间摆放此花,安娜最喜欢了。”“不,不,不!伊万伊万诺维奇您完全搞错了。”我急着辩解。“我内心深处更想成为的是海棠花。但愿它每天都能照亮您的卧房!”红色的海棠花是叔叔的最爱,他喜欢用鲜艳的花朵来点缀房间。“哦,可亲的安娜。您不能一辈子守在一个老头子身边啊!”男爵低声叹道。这时仆人进来了。“老爷,晚饭已经预备好了。”我与弗拉基米尔跟着伊万伊万诺维奇走向餐厅。弗拉基米尔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说:“紫色郁金香?如此高贵的品位与您的身份极不相称!”晚餐时,父子俩有谈不完的话题,从军服的式样到沙皇颁布的新法令……。我坐在一边默默地与眼前的小羊排作斗争,它似乎永远都吃不完。看来,弗拉基米尔与我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缓和。丽莎托付的事该找个什么机会和弗拉基米尔说呢?就算有机会他也未必有心倾谈。我的内心烦透了,一边无意识的狠狠地戳着盘中餐,一边抬头向弗拉基米尔望去。出人意料的是弗拉基米尔也正看着我,当我的目光与之交汇时他马上垂下了眼帘。这太让人吃惊了!我猛然放下了叉子,谁知眼前的小羊排竟随着叉子一起飞到了桌边,响声引来了另两位的侧目。“安娜,您惹人注意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弗拉基米尔笑着说。我窘急了,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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