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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黎明 正文 章125 窈窕夸铅红-2 鄂州,竹簰门刑场,高耸着两台砍头机。砍头机是由木台、刀架、滑轮绳索构成的庞然大物,远看如同一个巨大的门洞,只不过,从这个门洞里过去的,只有人头,被砍下来的人头。砍头机前面点着三炷香,青烟袅袅,计算着时间。香烟燃尽,就是午时三刻。 刑场外围,照例聚集着成千上万,兴致勃勃的看杀头的人。 天牢的犯人处决一空后,这里冷清了一段时间,今天终于又杀人了,鄂州城里看惯了的人都有些兴奋莫名。有人早早赶到刑场,有人在前排占了位置,有人口沫横飞地介绍着斩刑的规矩:“瞧见那边三炷香没有,此香名讳叫做催魂香,一来昭告上天,黑白无常前来缉拿生魂,免得恶鬼含愤作祟。二来算着时间,催魂香燃尽,便是午时三刻,阳气最盛时,斩下人犯的六阳魁首。”“看到那边像闸门一样的玩意儿了吗?全大宋才三台的稀罕玩意儿!瞧那花纹,瞧那份量!那咱们鄂州就有两台!砍头不用刽子手,待会儿‘嚓’一声,人头落地了。” “啊?——”“卖炊饼勒!”“脆饼果子勒——” 过去无数次杀头都是这般嘈杂,小贩、看相算命的还扯着嗓子大声招徕生意。 和过去无数次杀头不同,今日观刑的人群中,多了许多宽袍窄袖的儒生。鄂州建政,清浊分流,儒生大多数胸口佩戴这醒目的标志,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一望而知便是择“宋礼法”或“君子法”自守的人。市井百姓自觉与儒生们保持着距离,清流与俗易之别如泾渭分明。然而,这些儒生也隐约分成数个群体,他们有人面带喜色,甚至激动,有人却面带忧色,有人神色复杂。盖因为今天要杀的,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砍头机后面是一处草棚子。草棚简陋,屋顶覆以茅草,四周用竹席遮挡无数好奇窥视的目光。这座草棚就是将要砍头的犯人,刽子手甚至监斩官休息的地方。一道目光透过竹席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深深叹了口气。 刑部尚书温循直摇头道:“外面来了不少人......” 金宏甫微微一笑:“这么多人来给金某送行,真是幸甚,幸甚!” 因为是公开行刑,金宏甫换下了在天牢中的葛炮,金宏甫面色清癯而沉静,赤红的死囚号衣穿在他身上,显出某种滑稽的感觉。刽子手坐在外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死囚。他见过不少江洋大盗,尿裤子的大有人在。可这个老者竟平静得不像话,似乎要杀得人不是他。 金宏甫甚至凑近缝隙往外看,奇道:“居然来了不少儒生,看热闹就不读书了么?” “金兄!”温循直有些愠怒道。他不知是为自己无能为力,还是为金宏甫的满不在乎而愤怒。他已尽力推迟金宏甫的行刑期,可外面有人揪着不放。为了避免在第二次大礼议中节外生枝,邓素亲自向陈东请求,一定要先斩金宏甫,以结好大部分清流士人。就在十数日前,又传出了李代桃僵的流言,有些儒生分明是来监斩,确认被处决的一定是金宏甫本人。 “何必动气呢,马上要杀头的是我不是你。” 金宏甫摇了摇头道,见温循直还待说话,他抢在前头:“时间快到了。我听说人头落地后,大概不会立时便死,有些江湖好汉,还会喊‘好快刀’之类的话。”“一派胡言,”温循直悻悻道,“你我都知道,人说话又不光靠一张嘴,乃胸腔鼓动气息,经由喉管,最后再从嘴里出声。脑袋既然砍掉,那嘴、脖子和胸肺已经分开,怎么可能再出声?”他身为刑部尚书,江洋大盗不知见过多少,穷凶极恶之人,口头上豪气干云,站到行刑台前面,就吓得唇青面白,哪有什么“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砍了头还说“好快刀”之类荒诞不经的事情。 “你说得有理,”金宏甫侧着头,闭目思索道,“不过我总对身首分离之后的事情感到好奇。没了身躯的感觉,不知道砍头痛不痛?”“你?!”金宏甫摇了摇头,止住温循直的话,脸露异色道:“不如你我二人来做个试验,若是砍头之后,我并非当时魂飞魄散,首级就会眨一下眼睛,如果砍头果真很痛的话,就连眨两下眼睛。约好了啊,呵呵,就算一死......”
帝国的黎明 第四卷 章124 吴娃与越艳-5 ---------.. “先生你也知道,茹毛饮血那是蛮夷武人所为,咱们都是文人,这个......” “什么文人,武人,”龙田光一听这话就生气,“士农工商,哪里分什么文武?”他斜着眼睛看这几个愁眉苦脸的学生,喝问道,“关西的不说,关东的赵元直算文人还是武人?他早年远赴蛮荒打仗,我就不信没吃过这些东西。” 龙田光虎着脸,又舀了一大碗羊血羹,“呼呼”的喝下去。 朱宝翰、黎树桢等人面面相觑,有人喃喃道:“元直先生也吃这玩意么?” 关东文武殊途虽已百年之久,但多数士子们心中还有出将入相的憧憬。洛阳归附夏国之后,赵行德被目为关东人的骄傲,在士子眼中就是一个活着的传奇。当初推举柱国之时,东人社稍加鼓动,像朱宝翰这样不思上进的士子,也应声而起,走街串巷为赵行德摇旗呐喊。因此,龙田光不提赵行德则已,提及这三个字后,几个士子居然开始大口将羊血羹喝了下去。因想着“赵先生也是如此,我这样做了不过效法先贤。”羊血和羊杂碎顺着咽喉一直流进肚子,众人心理上的恶心感也没那么强烈,接着就感受到别样的鲜香味道和刺激。 羊血的质地细腻,混着茱萸、葱花、胡椒等调料吃,没有丝毫腥气,反而有一种独特甜味。像朱宝翰这种饕餮之徒,放下心理包袱后自然是尝得出的,他意犹未尽地放下小碗,故作豪迈道:“没想到生羊血这般美味,赵先生不愧是写出《东海食珍》的大师。”众廪生行了茹毛饮血之事,不免要扯虎皮当大旗,纷纷称是。 有人感慨道:“想不到新鲜的羊血竟是这种甘美的味道。” “这是一年内没发过情的羊羔血,没有腥膻气。”龙田光舔了舔嘴唇,笑道,“安北有些家伙口味重,专喝正发情中的公羊血,膻味重得很,你们喝一口就会吐了。”他看着众生徒又露出欲呕之色,摇了摇头,转过了话题,“本先生指点农牧之道,关西不知道多少人盼都盼不来。你们就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大夏行授田之制,以军士治理荫户,荫户上缴三成收成给军士。这农牧之道,懂与不懂,岁入差距可就大了去了。这农牧之道,你们若真正掌握得好,投奔的荫户很快就会超过二十之数。不管军士还是荫户,要提高岁入,都得把你们当活菩萨给供起来。” 龙田光请这些学生大吃一顿,原本就是为了牢固他们学习农牧的志趣。这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除了农牧学士将来大有前途外,还间或讲了许多天南海北的趣闻。众廪生也都兴致盎然地听着。不过,这些青年士子,像朱宝翰、黎树桢等人,最多的还是猎奇的心理,特别是与赵行德有关的。这一天之后,官学廪生中纷纷谣传,所谓“餐胡虏肉,饮匈奴血”,正是赵行德在河中、辽东征战时的真实写照。 ............ 赵府花园的凉亭内,几位夫人正一边织毛衣一边聊天。 宋国和夏国都保持了男耕女织的传统,不过,宋国妇人往往坐在织布机后面,而夏国盛产羊毛,妇人闲坐下来时,便以织毛衣来打发时间,或给家人御寒,或卖出贴补家用。洛阳归宋以后,织毛衣渐渐成为风尚。 李若雪因为久住在夏国,在赵行德出征在外的时候,闺阁无事,更是精于此道的高手。洛阳官学的博士夫人便相约门求教。李若雪为避嫌疑,不便与学士府中的男同僚有过多交往,一来二去的,到和这些学士夫人有了不错的交情。这些妇人多是大家闺秀,彼此之间熟悉了便无话不谈,甚至能说一些在外面不敢启齿的私房话 凉亭外满园的牡丹盛开,温暖的阳光透过凉亭的彩色流离,将斑斓的光斑投射在赵夫人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一件五彩的披风,她斜坐在一张藤椅上织着毛衣,脚下蜷着一只懒洋洋的猫。孟夫人看着这副恬静的画面,真不知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艳,再联想到外面传言赵将军是喝生血,吃人肉的,她心中就不禁有些古怪的感觉。孟夫人天性好奇,把话憋在肚子里简直比胀气还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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