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2090_八戒 AI2090_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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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不改鲁迅先生的了】《背影》      我与爷爷不相见已二百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      那年冬天,幽幽子公主殉节了,爷爷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中有之道到白玉楼,打算跟着爷爷奔丧。到白玉楼见着爷爷,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公主大人,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爷爷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爷爷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因为丧事,一半因为爷爷赋闲。丧事完毕,爷爷要到彼岸谋事,我也要回中有之道修行,我们便同行。      到彼岸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河到浦口,下午上船北去。爷爷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地府里一个熟识的死神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死神,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死神偷懒;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百多岁,中有之道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甚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两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她们去不好!”      我们出了地府,到了浦口。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幽灵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船边的一个位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绿色连衣裙铺好座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死神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她们只认得钱,托她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爷爷,您走吧。”他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烤毛玉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结界,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爷爷是一个半灵半人,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跨着双剑,穿着绿布大褂,白布棉袍,蹒跚地走到结界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结界,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老迈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烤毛玉往回走了。过结界时,他先将烤毛玉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桔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船边,将烤毛玉一股脑儿放在我的连衣裙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儿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上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幽灵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了,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百年来,爷爷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修行,独立支持,做了许多大事。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练习怠慢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百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半灵。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老迈的、白布棉袍绿布大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听说鲁迅很火】少女妖梦    我的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三途川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鲜红的彼岸花。其间有一个外貌十一二岁的少女,腰系半灵,手摸两柄武士刀,向一只油酷里尽力地刺去。那油酷里却将身一扭,反从她的跨下逃走了。    这少女便是妖梦。我认识她时,也不过百多岁,离现在将有几百年了;那时我刚过世不久,家景也好,我正是一个公主。那一年,是大异变的值年。这异变,说是六十年才能轮到一回,所以很郑重。正月里供像,供品很多,祭器很讲究,来的魂也很多,祭器也很要防摔坏。我家只有一个庭师,忙不过来,她便对我说,可以叫她的女儿妖梦来管祭器的。    我允许了;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早听到妖梦这名字,而且知道她和我仿佛年纪,半灵生的,晚上多梦,所以她的父亲叫她妖梦。她是能装弶捉小夜雀的。    我于是日日盼望异变,异变到,妖梦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正月,有一日,庭师告诉我,妖梦来了,我便飞过去看。她正在厨房里,白色圆脸,头扎一条黑色系带,腰间缠一个明晃晃的半灵,这可见她十分认真,怕灵魂飘走,所以在神佛面前许下愿心,用绳子将它系住。她见人很怕羞,只是不怕我,没有旁人的时候,便和我说话,于是不到半日,我们便熟识了。    我们那时候不知道谈些什么,只记得妖梦很高兴,说是上白玉楼之后,见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第二日,我便要她捕猎。她说:“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猎物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一拉,那猎物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小碎骨,虫子,笨蛋,十进制……”    我于是又很盼望下雪。    妖梦又对我说:“现在太冷,你夏天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日里到三途川捡骨头去,红的绿的都有,鬼见怕也有,观音手也有。晚上我和爹管去,你也去。”    “管贼吗?”    “不是。自杀的人摘一朵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毛玉,油酷里。月亮地下,你听,啦啦地响了,油酷里在咬花了。你便捏了楼观剑,轻轻地走去……”    我那时并不知道这所谓毛玉是怎么一件东西——便是现在也不知道——只是无端地觉得状如椛椛而很凶猛。    “它不咬人吗?”    “有楼观剑呢。走到了,看见油酷里了,你便刺。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它的皮是油一般的滑……”    我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三途川边有如许五色的骨头;彼岸花有这样危险的经历,我先前单知道它在花店里出卖罢了。    “我们沙地里,死神要来的时候,就有许多跳魂儿只是跳,都有诹访子似的两个脚”    啊!妖梦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希奇的事,都是我往常的魂魄们所不知道的。她们不知道一些事,妖梦在三途川边时.她们都和我一样只看见院子里高墙中的巨大的西行妖。    可惜异变过去了,妖梦须回家里去。我急得大哭,她也躲到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但终于被她父亲带走了。她后来还托她的父亲带给我一包贝壳和几支很好看的鸟毛,我也曾送她一两次东西,但很久没有再见面。    我在朦胧中,眼前又展开一片三途川边鲜红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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