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陌轩 迟陌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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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时间是个怪东西,有时像蜗牛,有时像脱兔每每让人措手不及。在这或快或慢中,又蹉跎了一载光阴。 又要过年了,越来越觉得年真是个坏东西。虽然你想抗拒它,打心底里厌恶它,但是那些繁文缛节 陈俗滥调,还是要生生的受着。 年是岁月结点,它就像一张无形的滤网,悄悄地把一些人留在网的那端,留在那年那月里。不管你愿不愿,不管你是否竭尽全力的想要同他一起跨过那个点,但结局往往都是无济于事。 我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对于未来,我常怀恐惧。怕,一直都怕。害怕拥有,害怕失去,害怕一切变数。然而世界总在变,变得很快,快到让人喘不过气。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并不孤单,总有那么两三个聊得来的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当没有营养的问候和客套,变成了打扰和不识趣,我瞬间又被打回原形,变成了那个斜依在床头,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不眠人。当尘埃落定才发现,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是假象,我们终究都只是陌生人。 母亲总是抱怨我又瘦了。我只是笑着说,瘦点挺好的。看着她花白的头发,眼里的关切 ,很是内疚,都多大的人了,还让她操心。 最近总是睡眠很差,不论睡多晚,总是凌晨就醒。眼睛胀的发酸,瞪着两个发黑的眼睛睡不着,料想这就是过年恐惧症吧。
#月练#主题一 归秋 这个秋天,我冒雨归来,以为能够吃到葡萄和枣子,然而枝头只剩下几颗瘦小的石榴。多少有点失落,先前父亲曾说今年的葡萄和枣子结了很多,可惜回的太晚错过了。 雨水漫过青砖小路,葫芦藤爬上了山楂树,坠下几个小葫芦,风吹着它们的影子,在雨丝中轻轻的碰触。 竹子还在疯长,木槿长成了一棵小树。只有菊芋和月季在开花,多少有些单调,可是毕竟已是秋。 家里多了几只猫,每一只都有着不同的花色,它们有时缩在房间的转角,有时趴在桌子下,弓起腰警惕地打着量我。我并不怎么喜欢猫,总觉得它们太难亲近,不像狗子一如既往的热情,每次见到它总是咧着嘴傻呵呵的笑。 雨丝如绸风细细,开了一半窗,让风带着秋的湿冷气息,流满整个房间。很凉,但今夜我想留住它们。窗外夜色阴沉,只有滴滴答答的落水声,间或有车子驶过的声音。不太静,却很孤独。我不喜欢这样的的夜,没有星空,没有月亮,甚至连风吹树叶哗啦啦的声响,也都被嘈杂的雨声掩盖了。所幸树叶还没落光,是它们又能承受几个雨夜的摧残呢? 回来十多天了,雨也下了十多天,不禁让我有一种是我把雨水带回来的错觉。日夜更替,只是明暗的转换,天沉着一张脸,缄口不言。站在廊下看着旱地里的积水,玩着不走心的游戏,黄豆在地里哭泣,人们无助的打发着闲暇的时间。
#月练#主题二《小镇》 那是一个叫做潘黄的镇子,普普通通,和别的小镇并没有什么不同。街道不宽阔,也不狭窄。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西斜的阳光下,如同一个个剪影。暮光很柔和,映的屋角上的琉璃瓦熠熠生辉。那样的午后不喧嚣,也不宁静。 那时,时常会一个人走在街道上,不匆不忙,静静的享受那一份闲适。秋初的空气中,并没有飘起秋的味道。那时,我还是喜欢秋天的。 那一年,我还年少,第一次被爱情打败。总是在夜里,反复咀嚼着它的苦涩。所幸,小镇的天空很明媚。我喜欢晴朗的天气,因为晴朗终会驱散阴郁。 小镇并不繁华,甚至有些破落。上了年岁的墙壁,多少有些斑驳。背阴处的墙角,更是绿痕交错。小镇的街头有一座小桥,我喜欢站在桥上,目光随着流水去向远方。远方,总是让人想往。 小桥下是一条清清浅浅的河,岸边高低起伏的土坡,长满了细碎的草。一条碎石小径向远方无限延长,消失在杨柳枝中。 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儿缓步在土坡上,粉色条纹的T恤,泛着阳光的味道。可爱的娃娃脸上漾起微笑,嘴角边一个浅浅的梨涡。那个画面,不曾想,竟深深地印刻在我十七岁的记忆里。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诚然,这些年过去了,我还时常会想起那个女孩儿、那个小镇、那条清清浅浅的河,以及那些无眠的夜和明媚的阳光。
谷村 夜已深了,鼓噪了一天的蝉,此刻也安静了下来。四下黑黢黢的,间或有翅膀扑棱棱的声音。 谷河南岸,那一大片玉米地里,有一个人在拼命的狂奔,双手胡乱的拨开米叶,但手臂、脖子、脸还是拉出一道又一道火辣辣的血口子。他仿若浑然不觉,只是咬着牙死命的往前窜。四五道手电光就像毒蛇一样,死死的咬住他的后背,不管他如何左冲右突,始终甩不掉。 对!你没猜错,这个人就是我,我是一个逃犯,已经逃了快三天了,基本上也快绝望了。 “站住!你逃不掉的!”呵斥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并没理会,只是机械性埋头狂奔。 “再不停下!开枪了!” 我身子顿了一下,只一下。然后,头埋继续跑。 “砰!”枪声宛如一声炸雷,在墨色的夜里漾了开去。 我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唉!被抓住也是一个死,还不如直接被抢打死来的痛快! 我抬起头,想最后看看这个世界。一轮红月,放出妖异的光芒。我发现已经跑出了这片玉米地,前面是一条宽阔的大河,身后的手电光在黑幽幽的河面上,映出几个光点。 没路了?还好,我的水性不错。说不定真的能逃出去。我咬了咬牙,一头扎进了河里。“砰!”背后又是一声枪响,我拼命向深处游去。“噗”“噗”“噗”…… 几声子弹入水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鱼儿,四五道光柱,在河面上扫来扫去。 我觉得肺都快炸了,缓缓的向上潜,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压抑着,不敢大口喘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我慢慢的转过头,向身后望去。已经游出了好长一段,奇怪的是,岸边一点光都没有。那些警察都走了?我大感意外。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又潜下水,向对岸游去。 费了一番功夫,终于爬上了岸,我一下子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此刻,月光更暗了,几乎不能视物。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摸索着向前走,内心没有一丝逃出生天的喜悦,因为我比谁都清楚,安全只是暂时的。后来我才发现,这所谓的安全,我宁可不要,和接下来我所遭遇的恐惧相比,我宁愿被抢打死。 我随便找了个方向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我看到前面有亮光。走的近些终于看清了,原来是一盏挂在老槐树上的灯笼,黄褐色的灯笼纸上写着两个红色的大字“谷村”,散发着幽幽的黄光。 月亮挣脱了重云的封锁,撒下朦胧的光。我下意识的绕开那盏灯笼,向漆黑的村子走去。走着走着,路却被一堵树枝做围栏挡住了,这围栏建的很是粗糙,选材毫不讲究,枝枝叉叉毫无章法,活脱脱一只探向天空的巨爪。我用手晃了晃,这堵粗制滥造的墙却非常坚固,接着又踹了几脚,墙还是纹丝不动。 我有些焦躁了,想要直接翻过去,可是这些树枝又湿又滑,怎么也爬不上去。只好顺着围栏往前走,准备绕过去。可是,走了十几分钟,还是没走到头,这围栏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我隔着围栏向里面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我转头望向那盏灯笼的方向。妈的!活见鬼了!那槐树难道是长了脚?我都走了这么久了,它与我的距离,竟然还和我一开始遇到围栏时一样!站在这里,我可以很清晰的看见那盏灯笼微微摇曳,幽黄色的光兀自跳动,光源的正中是那两个醒目的红色的大字“谷村”。 我的额头一下子涌出一层细密的汗,莫不是遇到鬼打墙了?我想要转身向村外跑,却悲催的发现来时的路不见了,身后竟然是那条我爬上来的河。 “妈的!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邪魅作祟!”我怒骂了一声,冲向着那棵老槐树。一把扯下挂上面的灯笼,狠狠地掼在地上,又踩了几脚。那灯笼被踩的油汁四溅,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作的,踩上去软绵绵的,不像是纸糊的。灯笼内的烛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燃着了外面的灯笼皮,烧的噼里啪啦的。隐隐的还有一股肉烧焦的糊味在空气中弥漫,一个个模糊的人影,从腾腾的火焰中飘了出来。 “啊!”我再也忍不住了,扭头就跑,没跑几步,前面又是那个围栏。这时围栏却和开始时不一样了,一扇芦苇扎成的大门歪歪斜斜地倒在一边。我有选择吗?一头扎了进去,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我稳住身子,回头去看,只见一只大黑狗,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对猩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 “哐!”那扇芦苇门自己合上了。黑狗一步一步的向我逼了过来。我并不怕狗,可是那双眼睛,却让恐惧莫名。我慌忙的从腰间拔出匕首,一步一步的后退。慢慢的我退到了一栋房子的门前,这是两间低矮的土坯房。我发誓,我并没有去碰那该死的木门,它却“吱嘎……”一声自己打开了。一股陈腐阴冷的气息钻进我的鼻腔,他打了个哆嗦,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屋子里漆黑一片,我抬起匕首,靠在门框上,现在是腹背受敌。 “刺啦”一声,划火柴的声音。屋子正中一张小木桌上的油灯被点亮了,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老人。我能感觉到,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焦黄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光秃秃的脑门上有几根稀疏的白发。 他突然冲我咧嘴一笑,紫黑的嘴唇又干又裂,几颗焦黄的牙齿暴露在空气中。我吓了一跳,手里的匕首差点滑落,声音有些颤抖:“老...老头,这么晚了还不睡。想吓死人啊!” “大黑,出去玩去。”他先赶走了那条恶犬,又对我说:“年纪大了,睡眠浅,睡不着的时候啊,我就喜欢坐在这儿发会儿呆。想想我的儿子,他要是活着呀啊,差不多也有你这个岁数了。” “为什么不开灯啊?这乌七八黑的!” “前些年,发大水,溃堤了,把电线杆子啊都冲倒了。唉,到现在还没修好。” “这是什么地方啊?还有,把吃的、钱拿出来!”我挥了挥匕首恶狠狠的说。 老头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咧着嘴上下打量着我。我被看的有些毛了,把匕首往前戳了戳,恶狠狠的说:“***是不是聋了!快给老子整点吃的!” 老头这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但是眼睛还是不愿从我身上移开,一边慢吞吞地向里屋挪,一边小声的嘀咕:“像,真像......” 我觉得自己才是猎物,这个老头儿太怪了。还是先填饱肚子,搞点钱,赶快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才从里屋走出来,抱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向我丢了过来。我一把的接住,这东西湿乎乎黏答答,还有一股血腥味儿。我向屋里走了几步,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这赫然是一颗被剥了皮的人脑袋。我惨叫了一声丢了出去,扭头想跑。老头却站在门口,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抄匕首朝他的胸前一顿猛刺,老头儿一把抓住我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 ,把我摁在了木桌上。 “想跑?没那么容易!你弄坏了我的灯笼。”老头戏谑的说。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我吧!”我求饶。 “饶了你?你可知道你干了什么?”老头恶狠狠的说。“那场大水把村子冲得七零八落。人再也聚不齐了。我就用我儿子的皮做了一盏招魂灯,眼看就要把人都招回来了。你倒好,我这些年的活算是白干了!” “你呀,和我儿子长得真的很像。我就把你的皮剥下来再做一盏招魂灯吧。”说着老头夺过我手中的匕首,在我后背比划着。 我只觉得小腹一热,滚烫的液体顺着裤管儿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冰冷的匕首划破衣服,刺进了我的皮肤。 “啊!”我惨叫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又重重的跌回床上。两个警察跑过来死死的按住我。“老实点!”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不由得长呼了一口气。
山中的日子 故乡没有山,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小土包,因此对山甚是向往。直到很久以后,也就是被我戏称作炼狱的那些日子,困在大山深处,才对它有了深刻的认识。 但绝非全面,那里的山太过厚重,缺少一种韵味。就像一个壮硕的汉子,虽孔武有力,但美感缺缺,全然没有一丝灵动和飘逸。和想象中的相去甚远。初见时,虽有一丝失落,但更多的还是新奇和欣喜。 进山的那天下着雨,我扒着车窗打量着这个全新的世界。山路窄而崎岖,土层很厚,许是浸透雨水的缘故,显得松软。横生的老树,浓密的灌木,郁郁生机中又透着一丝荒凉。远处,蒙着淡淡的雾霭,墨色的山顶和铅色的云层,铺成一片。 那是一个黑八月,那么多雨水不停歇。一度使我质疑,身处的不是在干旱少雨的西北。诚然,我并不太喜欢雨水,不喜欢阴郁的天,不喜欢湿答答的日子。 入秋后,雨水渐渐少了。明媚的阳光成了主角,天空澄澈通透,但早晚温差很大。居住在山中的诸多不便也慢慢凸显。这里离山下的小镇,足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而且车费很贵,因此很少下去。在山中的日子,也越发无聊起来。 所幸,在居所的下面,有一条山谷。谷中有一条小溪,溪水虽不清澈,但水流声却很悦耳。背阴的老树、山璧,爬满了绿莹莹的 苔藓。厚厚的腐殖层,踩上去松松软软,如果稍微留心,就会发现,一个个刚刚冒出头的菌类。随着溪水走一段,是一片开阔的谷地。长着大片大片的忘忧草,只可惜来的晚些,错过了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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