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莲 叶采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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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的宁静最新 各种各样混乱的思绪充盈着莉莉的脑海。麦登眼中昏暗的欣慰……玛丽挑衅似的眉梢……凯琳锐利却茫然的凝视……安多米达轻飘飘地穿过场地去和泰德约会……科拉德平静的失落……海林斯特教授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出办公室……阿格莱亚和她一起用石子下棋(她不敢想象满脸鲜血死去的阿格莱亚,那太残忍了!)……雷古勒斯摘下分院帽凄凉地走来……最后这些都淡去了,只有一个情景愈发清晰地重现:西弗勒斯的手指从她的手指间滑过,骨节微凸的温柔触感骤然消失,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色背影越来越远,可是除了被巨大的悲伤淹没什么都做不了…… 莉莉全力奔跑着,拧动她所看见地每一间教室的门把手,狂乱的目光来回搜寻着那个令人安慰的黑色身影——可是他哪里也不在。每跑一步她的慌乱就加深一分。然而她只有不停地跑下去,跑下去,只有这样才可以不去理会那她所一直隐隐恐惧的场景在头脑中一遍遍的放映。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跑过了多少楼梯和走廊,直到跑得两腿无力迈动,她像是在给它推动力似的,每跑一步都把手狠狠按在膝盖上。这里的人开始多起来,学生们不时把惊疑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又马上收回去,匆匆走掉。鲜明的对比之下,莉莉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是在跑,而是在艰难地迈步,像一个垂死的人,艰难地挣扎着迈步。她也模糊地意识到像这种弯着腰把两手放在腿上的走姿必然很怪异,但她实在找不到第二种继续走下去的办法。然而没有人帮她。没有人问她。她孤立无援。 她甚至连流泪的力气都没了。 莉莉想到她可以像阿格莱亚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做的一样,比如,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捂着脸抽抽噎噎,说不定倒可能吸引一群人虚假的殷勤。然而她知道阿格莱亚跟她一样不屑这种伪关心。莉莉•伊万斯不要软弱地屈服,她要自己找到西弗勒斯,她要把她所有想说的话一股脑塞进他那个充满莫名其妙的自我牺牲精神(“我不稀罕!”)的脑子里去。她要生活本身对她大献殷勤…… 莉莉终于踉跄着走到下一间教室门前。她勉力举起一只手搭住门环。那手柄好像有一千斤重,在她对自己手腕一而再、再而三的命令下,它终于缓缓转动了。推开门的一刹,她好像把自己的生命都推了出去。脱力的手瞬间落下,她扶住自己的脚背,脸贴向腿,剧烈地喘着气。不知什么时候散开的樱兰色发丝缭乱了视野。莉莉待喘息稍匀便甩开碎发向前看去。 阳光不遗余力地倾泻入她碧色的双眸。可惜注定失败。 那一小块黑色遮去的仅仅是半尺阳光,却夺取了莉莉所有的视线。 终于,他在那里。 莉莉拼命仰起头。她双手还抓着脚踝,因为无力站直。她保持着这种奇特而悲哀的姿势凝望着窗边那个让她一路跑来寻找的人。一种宁静的愉悦渐渐流入心灵。在她微微喘着气、竭力昂着头的时候,那小块黑色恣意地占据她大半视野,她不自觉地控制着呼吸,让那些不听话地乱蹿的气息放轻。胸腔中一下下搏击的声音是那么响,似乎她全身都跟着震动,她不知道别人是否也能听见。然而她希望生命停止在这一刻,她可以这样看着西弗勒斯,看无数个世纪,直到霍格沃茨古老而坚实的城堡迫于时间之手大力的拧拗而崩毁于一旦,直到大天使在空中吹响号角,一切生灵被置于上帝的审判之下,直到日月从天空消失,烈焰燃烧掉她的躯体,直到她已老得、瞎得什么都看不见,她也愿意保持着这个姿势,知道那令人安心的身影就在自己眼睛前方。 所以就是这样。莉莉不能没有西弗勒斯。让玛丽•麦克唐纳和卢基米亚•麦登什么的下地狱去吧! 她直立起来。血液在全身呼啸。 他还没有察觉她已经来了。她轻轻滑出一步,看清了他被阳光环绕的侧脸。 莉莉的常识让她觉得接近一个脸上有着那样疯狂而顽固的神情的人无比危险,但她的身体里却涌动着一种走上前去的冲动。 西弗勒斯突然回过头来,惊觉她的出现。莉莉那双眸子转动了一圈,徒劳地发现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她拦住。他显然在努力思索着,试图说些符合自己先前言行的话。可惜看着莉莉一步一步向他逼近,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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