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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〇、太极图 后土等人站在西面,离阴阳较近,听到阴阳大喝便匆忙后撤,观音便在阴阳身旁,阴阳也不躲,伸手化出一界,将自己和观音护在当中。 而老君离玄女较近,他尚自心疼自己的蟠桃和仙丹,便被玄女拽着远飞开来,唯有灵宝躲得稍微慢了些,被这波纹扫在了身上,他身形一滞,面色一明一暗,然后便觉胸中窒闷至极,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一口鲜血压了下去,心中大为惊骇。 悟空此时却不知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全部心思俱都放在了丹田处,他之所以不敢分心,却是因为,丹田处那颗混元道果,居然不见了。只有一黑一白两片叶子,黑叶稍大,白叶稍小,在丹田处一动不动。 混元道果去了哪里?悟空在自己身体内寻了一圈,也不见痕迹。造化仍源源不断进入,白叶增长,一刻不停地增长,悟空体内造化本就浓郁无比,经空荡无物的丹田处走了一遭后,又被压缩成更浓的实质造化,贴附在白色叶片上,然后渐渐融了进去,不分彼此。 弥勒的莲台所含造化之多,令悟空惊喜万分,于他而言,造化不分高低,不分浓淡,不分佛道,入体之后,便是自己的。 这一整座莲台足足吸了半个时辰,而就在这座莲台中所含造化被悟空尽数收了之后,黑白两叶终于变成同样大小。同时,这两片叶子在悟空丹田中自行伸展开来,黑色的叶尖抵着白色的叶尾,白色的叶尖抵着黑色的叶尾,如同相互追逐着,缓缓旋转起来。 这一转不要紧,悟空头脑中顿时浮出了一个久违的画面,那便是善恶界中的太极图。太极?自己丹田中出现了正反造化组成的太极?不对,现在还只是形似,真正的太极图,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呢。 悟空这念头刚一闪过,黑白二叶忽地一顿,就在这时,他身周造化忽地荡漾开来,便出现了围观之人四处逃散的情景。 怎么停了?悟空一阵纳闷,他现在修为增长急剧变化,自己也不知下一步将要走向何方去。而令他惊喜的是,黑白二叶中央,隐隐现出了一个黑白相间的造化球来。 这是……混元道果?刚才躲到哪里去了? 混元道果本为五色,此刻却仅有黑白两色,五行尽都混在一处,也不知是好事坏事。悟空不敢轻举妄动,便静静内视。 只见这个造化球,也不动,也不转,内中却生出一股扯动之力。 悟空想了想,忽然惊觉,自己还在想什么呢,现在这颗混元道果,眼见便是正反造化混在一处了,自己若也能将正反造化双叶混在一处,是不是就可以在反造化空间中施展出全部神通了呢? 但是,这混元道果,为什么自己有了分离之意,是要将正反造化分开吗?当初,他们又是怎么合到一处去的呢? 五色造化,混元道果,黑白造化球……悟空将这几点串联在一起,不知不觉感觉到,这个黑白造化球的形成,只怕和五行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这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至少现在,悟空还想不出如何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体内,仍是正造化充盈全身,悟空试着调动反造化之力,还是只能动用一丝。这一丝反造化之力,在这天地中厉害无比,但到了反造化空间,却变得微不足道。 自从到了那空间之后,悟空的心已不甚关注这方天地,他此刻最大的愿望便是到炉顶去看一看,看自己能否将那炉盖打开,彻底出天! 善恶界,太极图,黑中有白,白中有黑……悟空不禁想到,这黑白造化球有自主分开之意,那么自己何不将其真的分开,然后,将那白色造化融入到黑色叶片上,再将黑色造化融入到白色叶片上。 这也算是突发奇想了,没有人指点悟空,但他自己不自觉便要这么做。 道学之理,悟空倒也略知一二,前世读了些杂书,来此世界后又和三清等人多次辩理,自然胜过普通人所知。 道可道,非常道。三清虽创出《道德经》,但就悟空理解来看,他们对道学的领悟还未大成。三界之中的善恶界,仅以善恶为限,构建了一个善中存恶,恶中有善的理想世界,但其实太极之意,何至于此? 太极图中,黑白二色,代表的阴阳两方,天地两部。阴阳,天地,乾坤,正反,善恶……凡世间相对、矛盾之物,都可用太极演化出来。
五〇九、收造化 玄女直奔东北,自然是来寻地藏王菩萨,幽冥地府经地藏掌管,虽不似从前那般胡乱收取凡人造化,但毕竟这里是天下人转生处,造化汇聚之地。 玄女到了幽冥大殿中,地藏似乎早有准备,微笑着将一个小鼎递给了玄女,道:“现下事务冗繁,稍后再去看悟空。” 玄女接了小鼎,无需感应便知道内中便是无穷无尽的造化,她自然不必言谢,问地藏道:“悟空才到,你便知晓了。” 地藏道:“有了雨师殿和后土娘娘殿,谛听算是现在最闲的一个了。”玄女和地藏告辞,便往通天河赶来。 通天河畔,天下高手几乎全部聚集在此,或悬于半空,或立在地面上,中央岿然不动端坐闭目的便是悟空。 他刚将那两颗蟠桃吃了,造化之力弥漫全身,朝着丹田涌去,但不过片刻工夫,这两颗蟠桃的造化便被疯狂旋转的混元道果吸得一干二净,悟空心下着急,到了阴阳之境,修为难得增长,此刻修炼正值紧要关头,若没了造化…… 两颗蟠桃,使得混元道果上白色叶片稍有增长,但还远远不及黑叶之肥硕,悟空不禁苦笑,看这势头,再来多少造化也不够用的,当初自己吸了十余根千丈玉,才冲过阴阳之境,而下一个境界,所需造化自然多得恐怖。 自己机缘巧合,用天机棍在那个炉顶空间内收了足够的反造化之力,但阴阳相辅相成,正造化也要补足才行。 悟空若是此刻停下,倒也无妨,只是他现在好似一个居于深海中的无底洞穴,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造化存在之处,都必将向他涌来。阴阳之境的修为,对这天地来说恐怕将成一场难以预料的灾难。 莫说草木枯死万物凋零,就算是修士路过悟空身边,恐怕亦将瞬间被吸干。旁人不知道其中利害,但阴阳却知道得清清楚楚,故此他四处搜罗造化,势必要帮悟空渡过这一关。 悟空正犯难时,见东边老君和灵宝道尊急匆匆飞来。老君和灵宝近了悟空百里之内,忽觉自身丹田不稳,仿佛一身法力都朝着悟空涌去,二人一惊,顿时定住身形,互视一眼。灵宝道:“确是有些异样,快将蟠桃丢过去。” 老君急忙将怀中布囊使个法术丢向悟空,这布囊乍一离手,便如被线牵着一般直飞向悟空,老君惊道:“我丢的哪有如此之快?” 悟空见了造化之物,如同嗜血猛兽,布囊在空中便自主打开,内中一颗颗蟠桃连珠弹一般投入悟空口中,悟空心中燥热感稍解,静静吸取这些蟠桃造化之力。 寻常蟠桃比起那母树蟠桃来,自然差了许多,但胜在数量不少,每一颗蟠桃都如清泉沁入丹田,令他渐渐平静下来。这个场景若被其他仙人见了,不知将有如何钦羡,放眼天下,哪有人敢如此享用蟠桃?老君看的一阵阵心疼,这些蟠桃在他手中,便是许多神妙仙丹,治病救人冲关筑基,蟠桃造化精纯,那是再好不过的原材料了。唉,谁说造化神猿最惜造化,若真抢夺起造化来,天下也真无人能与之相抗。 约莫吃了千余颗蟠桃,那布囊中已空空如也,老君眉头一皱,道:“这么快!”悟空对着老君招了招手,叫道:“还有没有!” 老君无奈,玄女说悟空急缺造化,看来今天自己是要大出血了,他取出朱红葫芦来,拧下葫芦盖子,默念法决,只见各色仙丹从葫芦中飞出,在空中一闪而过,下一刻便入了悟空之口。这些仙丹,有疗伤的,有提升修为的,有五行相佐的,有平心静气的……悟空也不分辨,他乃是造化之身,只要仙丹之中造化,其他到也不甚在意。 眼见悟空像一个无底洞将自己仙丹一颗颗囫囵吞枣般吃了,老君心中如同刀绞,但既然送人情,就要送到人家满意不是,否则便前功尽弃了。再说即便老君不愿意,也不敢违拗玄女的意思,这天底下,他不怕元始,不怕如来,最怕的便是玄女。 老君心疼不已,于是向西面喝道:“后土娘娘,救我一救吧!”只见西边现出几个身影,正是大禹后土等人。原来大禹等人和老君等只是脚前脚后,本来他们若是不停,应和老君灵宝同时赶到,但将近通天河时,他们见老君先施了法,唯恐上前打扰了,便在远方驻足等候。
五〇八、寻造化 这声音平和,虽“咦”了一声,但却并无多少惊讶之意,可听在悟空和阴阳耳中,却似惊雷一般。这里,居然有人? 整整四十年,都没有现身,在这时出现,是故意为之,还是有其他原因?这人就是天外那人吗,就是他将如来囚禁在炉内的?那些怪兽也都归他掌管? 咦?竟是你们两个?这句话虽只有七个字,但却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 首先,这人定是认得灵明和阴阳的,虽说经历了几次会元之厄,灵明和阴阳的形象恐怕也无变化。但以这人的本事,判断二人身份,应该不会通过外貌来看。唉,炉内之事,恐怕尽在他掌握之中呢。 其次,这人还是有些意外。看来在他判断中,能到这里的,不应该是悟空和阴阳才对。听他语气,似乎在等人?但等得又不是悟空和阴阳,所以才会问了这一句。 好不容易有了回应,悟空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朝天大声喝道:“你是谁?这炉子可是你造的?你既然造了混沌,为何又要将天地万物尽毁?” 半响,没有回音。 而悟空和阴阳毫无征兆地被一股飓风卷起,一直往天边卷去。天边,便是擎天玉柱,悟空暗道,莫非要将我两个撞死在擎天玉柱上? 不,这飓风卷着两只小猴,绕过擎天玉柱,直接朝天外虚空吹去,悟空二人,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直接撞在了天边的大阵之上。然后,便从这片除了反造化之力外一无所有的空间中消失了。 从这里消失,却从另一个地方出现。悟空和阴阳只觉通体冰凉,好在神智尚自清醒,跃出水面,悟空长吁了一口气,道:“通天河!” 不错,还是通天河,那人竟将他两个丢了回来! 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沮丧,登天之举,略有失望,倒也不算无功而返,起码知道了天外有天,知道了这个炉子至少分成了两部分,一为正,一为反。起码吸了四十年的反造化之力,料想应无害处才对。 但是,那人等得不是悟空和阴阳,又是在等谁呢?自己还有没有出天的机会了,再到那里,还会被丢回来了吗? 这些念头在悟空心中一掠而过,他刚从水面跃出到了空中,忽觉丹田处有了极大的异样,于是神色一变,急忙开始行功。 原来他在那地方吸了四十年的反造化之力,此刻那片黑色叶子的大笑早已远远超过了白色叶片。只是那里没有造化,虽不均衡,却也无可奈何,此刻一入了这片天地,白色叶片遇见造化,自然疯狂吸收起来。 长久以来从未停止过转动的混元道果飞速旋转起来,此次旋转之快,真是前所未有,本来五色分明的混元道果如今已看不清颜色,而最奇异的,竟然越转越小,混元道果中造化尽都向白色叶片中冲去。 悟空应变极快,他也隐隐想通了内中原因,如阴阳所说,造化和反造化,一为阴、一为阳。俗话说,阳气根于阴,阴气根于阳。无阴则阳无以生,无阳则阴无以化。阴阳二者,乃是缺一不可的,谁也不能独立存在。而在人体内,阴阳要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才是修行正道。 悟空体内,是反造化之力太多,便要吸取造化来维持这个平衡,他第一反应,便是将自己怀中的玉盒掏了出来,将那两颗蟠桃一齐放入口中,囫囵吞了进去。 阴阳也猜出了大概,他伸手一挥,在悟空身周布了一界,将悟空严严实实保护了起来,然后绝尘而去,直奔元始天尊玉清宫而来。 自擎天玉柱阵法失控后,元始天尊始终闭关不出,玉清宫大殿,如今却是玄女主持。玄女乃是三清的师姐,论修为、论霸道,胜过三清许多,元始座下弟子自然无敢不从。 这时,玄女正给弟子解疑授道,忽见阴阳风驰电掣冲了进来,有那不认识阴阳的座下弟子刚要开口叱喝,玄女一挥手,一阵风去堵住他嘴。 四十年未见阴阳和悟空,今日前来,定有大事!玄女面不改色,却急传音道:“怎了?”阴阳道:“悟空急缺造化!” 玄女二话不说,拉着阴阳便出了玉清宫,行到宫门,玄女道:“你去齐天岭和西天求援,其余交给我。”
五〇七、御天机 但是,就算在此地永恒存在又能如何,悟空心中想的可不是为了永世不灭,何况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半点生之乐趣可言? 看见擎天玉柱,悟空知道了,再往四周探去,也是一般模样,擎天玉柱乃是此炉的骨架,每两根柱子中间便是极为玄妙的阵法。 有了这阵法的存在,里面的人无法出去,外面的反造化之力不能进来。如来天纵奇才,窥得这阵法部分奥秘,引入反造化之力来,说明这阵法还是有破绽存在的。 但悟空却不知阵法奥秘,他从通天河中阵法懵懵懂懂来到此处,即便想回去也没有门路了,回不去,便只有继续前行。 向上去,既然是一座炉子,那便总有尽头,下面是炉底,上方便是炉盖,只是最难的是,他两个一身修为在反造化之中百不余一,若以现在的速度,不知何年何月能飞到炉顶。即便到了那里,又真的能出去吗? 悟空道:“反造化之力和造化有极大不同,你我虽能勉强应用,但却也仅能调动少许。”悟空苦笑道,“仅凭这点能耐,还真有些底气不足呢。” 阴阳道:“此地倒似无人,也无需太多担心。” 悟空道:“此地似乎专为储存反造化之力所用,无人倒也不奇怪,但若能有专门吸取反造化之力的功法,岂不更好?” 阴阳道:“你我乃是造化神猿,一身功法都由造化之力奠基而成,唯有修至阴阳之境,才会正反互转阴阳相生,生出反造化力来。” “什么?”悟空问道,“你那反造化之力,是踏入阴阳之境后才生出来的?” 阴阳却比悟空还惊讶,问道:“这又有什么错,难道你不是?” 悟空愣了半响,他自然不是。他自修炼至混元金仙,混元道果上便生出了这枚黑色叶片。还记得自己当时也惊讶了一阵,因为这黑色叶片上的造化和如来金箍中的造化一模一样,那时候哪会知道这便是反造化之力。 只是虽有诧异,却也未曾当回事,只当人人都和自己一样,修行到混元金仙,便自然而然生出这叶片来,今日听阴阳一说,却并非是这么回事。敢情自己和其他造化神猿都不一样,而体内能有反造化之力的,只有悟空和阴阳两人,如五行神猿,修为达不到阴阳之境,那便只有造化之力。 这么说来,造化炉中能出天的,岂不是只有自己和阴阳两个人了?盘古和鲲鹏自不必说,他们两个修为定然超过阴阳之境,而看他两个态度,鲲鹏是显而易见有了出天之意,盘古却始终岿然不动。 除了他们两个,像玄女、三清、五类之王,他们要想到达阴阳之境,此会元是有些困难了。而最特殊的存在,还是如来。 不知道如来能修行到什么境界,但如来另辟蹊径,知道出天最大的关键便是反造化之力,若是没有这股神秘的力量,即便超凡入圣也是无用。 当初天地内无反造化之力时,泥犁菩萨只能在佛门地狱中忍气吞声地存在,就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敢出那界。后来,如来利用阵法将反造化之力引入天地间,泥犁菩萨才终于出了佛门地狱大展神威。 想到这里,悟空不禁发问,为何泥犁身拥正反造化,修为却不受丝毫影响,而自己和阴阳却仅能发挥出微不足道的一点法力呢? 唉,如来虽不是造化之身,但他对造化的理解和熟知,却胜过造化神猿许多,果然是天外之人,登高自然望远。 而这个将正反造化合二为一的法门……难道自己就参悟不出来? 悟空实在再也无法忍受现在这种境况,自己明明是阴阳之境的修为,却只能发挥出千分之一来,就像是一只飞鸟被捆上了翅膀,无法展翅翱翔却只能靠双足在地上蹦跳。 他想了想,反造化之力,也是造化的一种,现在身体内的反造化力,都是由造化之力形成然后凝成一片黑色叶子,除了混元道果之外,身体中散发的仍全部是醇厚无比的造化之力。 现在施展神通,需要将黑色叶片上的反造化之力强行御出,而因为对反造化之力的运用差了许多,每次却仅得一丝而已。这一丝造化,说的简单点便是悟空所能使用的法力,正因如此,才显得神通法力匮乏。好比家财万贯,每次只能取一文,平常显不出什么,待到急用钱时,才知难处。
五〇二、上青天 玄女一听说“出天”,心中一慌,再要问时,阴阳带着悟空已不见踪影。玄女更是暗惊,这两只神猿的速度,都已经超过了这天地所限,看来,这方天地确是容不下他们了。 悟空被阴阳拉着一路向上,他知道要出天,势必要往上走。 这一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高出无数倍,悟空但觉罡风拂面,几乎有了窒息之感。二人张口都极为困难,只用神念传音。 “为何要出天?真的能出去吗?”悟空问道。 阴阳道:“鲲鹏叫你我出天,自有深意,能与不能,全在一试。” “天外有什么?”这个问题,是悟空一直想要知道的,这天地是个大炉子,炉外的世界会是怎样,究竟是不是外人将如来和盘古投入炉中,这些谜题在悟空脑海中魂牵梦萦,但只在炉中,或许永远也寻不到答案。鲲鹏要阴阳和灵明出天,意图何为?难道鲲鹏自己也出不去吗? 罡风如此之烈,筋斗云都施展不出,到了此处悟空但觉反造化之力不似金天银地那般浓郁,可能擎天玉柱上阵法所控范围也有限。悟空心中稍安,若是整个天穹都有反造化之力倾入,那可真是一场灾难了。 这天地中人,都用造化之力修炼,天地万物,都靠造化之力生长,反造化多了,自然大受影响。而这还是小事,更重要的,反造化之力多了,一旦到达一定浓度,会不会使得会元之厄提前呢?会元之厄一来,虽然天地万物化为乌有,如来一切努力归零,但造化神猿也将化归混沌,自己费尽苦心探得的这许多秘密,全部灰飞烟灭,那可不是自己所愿。 事到如今,悟空只有盼望反造化之力来得慢一些,好腾出时间来,让自己能知道天地洪炉的由来。 又不知提纵了多少次身形,悟空向下望去,只觉雾蒙蒙一片,自己玄空法秘诀虽修炼至极,但这距离实在太远,已看不到地上还有什么了,而往左右看去,八根擎天玉柱可看得清清楚楚,擎天玉柱分作九支,在天穹之顶渐渐向中央聚拢。悟空知道,擎天玉柱聚在一起之处,恐怕就是这炉子的开口处了。 天地为炉,如果此刻有人在炉外观看,应能见到,两只小猴此时从炉底启程,此刻已经过了炉子一大半高处。而过了此地,再往上去,更是难上加难。 阴阳道:“当年鲲鹏便是在此地停留,现在又不知他去了何处。” 悟空道:“这么说,上方空间,你也未曾去过?” 阴阳道:“在此停留,你我均有余力,按照鲲鹏所说,这天地仅能困住天圣,你我已臻阴阳之境,出去自然不成问题。” 悟空笑道:“我倒不是怕了,只是在想,上面究竟会有什么呢?” 阴阳道:“想也无用,我记忆中并无丝毫关于天外之事。走罢!”阴阳一声喝,身子跃起,阴阳之境的法力使出,片刻无了踪影。 悟空一惊,他怎会如此之快?阴阳境界和自己不分轩轾,他能做到的,自己不应落后才是。只是自己初登阴阳之境,运用之法还有所欠缺。 悟空立在当地想了想,若有所悟,原来使用法力,都是将造化之力自混元道果中引出,而经过吸收千丈玉造化,自己阴阳二叶已经凝实成形,将混元道果几乎覆盖住,难道阴阳之境,是要直接从丹田中阴阳二叶直接使用正反造化? 所谓福至心灵便是如此,悟空心念一动,正反造化同时御出,像平常使用法力一样,顿时一股奇异的感觉袭来,身子轻了许多,而罡风之猛烈,也不似从前那样可怖。 果然如此!悟空不觉暗责自己蠢笨,以为修为到了此境界便万事大吉,却忘了修炼之道需时刻不辍才行,身怀重宝而不知如何运用,岂不是暴殄天物的感觉? 不过片刻,悟空便追上了阴阳,阴阳轻咦一声,道:“你怎比我还快?”悟空道:“你不是在等我么?”阴阳道:“哪个等你来着?” 二人说这话,身法并无丝毫停顿,又行了一会,忽见天顶一片天青之色。 悟空向上仔细看去,不觉停住了,阴阳停在他身边,手往上指,道:“那是……”悟空自然也看得清楚,天青之色正中,赫然悬着一颗太阳。
五〇一、功尽弃 悟空清楚察觉到,元始更改过阵法之后,青丘山附近反造化之力浓郁程度竟真的变淡了许多,看来封阵术果真有效。 元始虽说过,封阵有七成把握,但真正成功时,还是令众人极为兴奋,黄角大仙最是激动,身躯微微颤抖,仿佛已见到了如来授首之日。 元始歇息了一阵,阵法之道,最耗心力,要将身心调至巅峰状态,才能力保万无一失。片刻后,众人又来到东南擎天玉柱会稽山。 这八座阵法大同小异,彼此呼应,因此封阵也要有先后顺序,有过先前经验,此次元始不再犹豫,身法展开,在阵中行了几趟,又将此阵封了。接下来驾轻就熟,依次行过南方招摇山、西南长留山、西方浮玉山、西北不周山、正北谯明山,七座幻阵都被元始轻松封住。 悟空欣喜地感觉到,这天地间的反造化之力,真的是越来越少了,玄女突发奇想,竟生出奇效,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无了反造化之力,如来第三身凝练便将停滞不前,这对如来的打击堪称致命。 来到最后一座擎天玉柱,便是位于北方的谯明山,元始立在峰顶,久久不动。悟空问道:“大天尊为何不动手?” 元始转向悟空缓缓道:“此阵一封,如来便再无翻身之时。凭你和阴阳修为,在这天地中镇守,如来只怕永世不敢出头了。” 悟空道:“那又怎样?” 元始笑笑道:“没什么,不知为何,我忽然有些犹豫……无妨,造化一脉,岂会有错,错的定是如来才对!” 悟空默然,其实这个想法,他也曾经有过的,如来本就是天外之人,他一心出天,视此天地众生性命如草芥一般,那是因为,这些人在他眼中,本来便如蝼蚁一般,何惜之有?造化一脉,惜此天地造化,和如来作对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自己有了这想法,却因为,自己并非是一只纯粹的造化神猿啊…… 他正想着,元始已经动了,一旦决断,便再无任何犹豫,须臾之间,最后一座幻阵被封,元始静立峰顶,不知在想什么。 相柳见八座阵法被封,朝天一声悲号,叹道:“可怜我师!” 黄角大仙哈哈大笑,语声尖利,直冲天穹,仿佛无数年的积怨都从这笑声中倾泻而出。 玄女长吁了一口气,幸得元始天尊对阵法之道极有悟性,这才能断了如来成就第三身的根,她自入此会元以来,便琢磨着和如来明争暗斗,虽占了些上风,但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始终看不透如来的作为。今日八座幻阵封起,总算心里踏实下来了。 悟空也知道,如来最大的依仗,只怕便是大日如来之身了,如来时时刻刻都在向着这个目标努力,元始功成,貌似如来再无机会翻身,而如来,真的就这么被击败了吗?这也似乎太简单了一些。 众人正各怀心意思索,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元始和悟空立在擎天玉柱之上,忽觉擎天玉柱一阵剧烈晃动,似是有人用一柄巨大的铁锤敲击了一下,晃动之后,便再无动静。 而此时,只见擎天玉柱九枝上那座阵法,居然泛起一阵肉眼可见的波纹,然后……消失了! 元始脸色剧变,他在其余七座阵法中都留下了印记,因此知道,这八座幻阵,乃是同时消失的。 而悟空虽不知其余七座阵法也消失不见,他却能觉察得到,已经几乎消失的反造化之力,居然如浪潮卷涌一般回来了! 这股反造化之力,远胜从前,若说原来天地中反造化之力如天空星光点点,那此刻便如骄阳高照一般,浓郁程度增了十倍不止。 悟空能察觉出这变化,玄女自然也能,她面色由红转白,瞬间变了几次,而后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身子摇摇欲坠。 而相柳见众人变化,他虽不知内情,但也能猜到大概,于是仰天大笑,嚣张道:“都在吾师算计之中!” 黄角大仙尚自懵懵懂懂,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元始喃喃道:“败了,败了,原想截断源头,却不料反而成就了如来……”
五〇〇、封阵术 如果悟空等人知道药师佛重归灵山,一定能猜到相柳此刻发生了何事,如来那篇经文虽厉害,但最大的弱点便是,要时刻督导诵读才行,如今如来销声匿迹三百余年,散落天地间的众佛陀菩萨,心中之主如来早已荡然无存。 而相柳所受禁锢算是极深的,失去了这一部分,他才会觉得痛苦。 元始心中一动,他取出造化炉来,默念咒语,孔雀从其中振翅飞出,朝天清唳,语声中跳跃着自由的欢欣。 玄女若有所悟,于是对相柳道:“做了几万年的梦,此刻该醒了吧,为人傀儡的滋味当真好受?” 相柳抬起头,狰狞道:“要你来管?我偏不助尔等,又能怎样?” 阴阳见了相柳,心中极其厌恶,他自始至终一言未发,此刻却身处一根手指来,凝出一界,将相柳罩了进去。 这一界,乃是阴阳所主,界内生死,由他来定夺。相柳居于其中,也未见有五行之力,但觉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忽而,他身上却如被铁箍箍住,九颗头颅如同爆裂一般疼痛,全身血液都聚到了头上。 此刻,只闻阴阳声音入耳:“这阵法,你知道多少?” 相柳使尽全身力气迸出两个字:“不知!” 阴阳神念一动,相柳一颗头颅砰然炸开,鲜血将这一界染得通红,道道鲜血沿着气罩流了下去。 阴阳又问道:“如何?” 相柳已疼得无力气说话,只摇晃脑袋。 阴阳再施法术,又是一颗头颅炸开,此刻但见相柳身躯小了许多,想是流血过多所致。 悟空看的心中难受,对阴阳道:“此法不当。” 阴阳道:“我会留他性命,只是当年祸害七神猿,其中便有他一个,因此见他便恨。”悟空顿时无语,阴阳这是在泄愤呢。 阴阳也不再问相柳,心念闪动间,相柳头颅又碎了三颗,悟空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恨之若极,性命亦无关紧要了,可莫坏了大事。” 阴阳将这一界收了,相柳从其中掉落下来,软瘫瘫摔在地上,悟空对元始一伸手,道:“救命的丹丸,给几颗吧。” 元始掏了几颗仙丹,丢入相柳口中,他一阵苦笑,老君炼丹,只怕从没想过会被相柳这孽障吃入腹中吧。 好在相柳尚有求生之意,他囫囵吞枣般将这几颗仙丹咽了,再不敢看阴阳一眼,只闭着眼睛默默运功。当年也算叱咤风云的人物,曾和凤凰联手将真武麒麟追的四处奔逃,现在却轮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见相柳伤情已稳,悟空道:“相柳,好歹你也算是五类之王,如来是何等人,你又不是不知,何苦为了一个执念,与天下为敌?” 相柳反而嘿嘿一笑,道:“我偏不助你们,如何?” 玄女叹口气道:“悟空,莫费口舌了,这世上有一种人,是天性本恶的,你信不信。”悟空默然,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本恶,自古以来争论难定,但自己认为,人之初生,并无善恶之分,一切习性都是后天养成。相柳到了今日的境地,养成如今的心性,和他那个乖戾怪恶的师父泥犁菩萨有极大干系。 元始道:“师姐说的不错,确有这样的人存在,损人而不利己,心中便畅快许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哪知相柳吐出一口血沫,道:“胡说些什么!” 悟空急问道:“有哪句说的不对?难道论错你了不成?” 相柳道:“我之所以不惜性命这样做,并非如你们所云,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悟空看了看相柳,忍不住心中发笑,相柳本就生得极为丑陋,又被阴阳折磨了一通,此刻看上去,实在是难以用言语形容,就如同地狱中捞出来的油炸恶鬼又涂抹上一层鲜血一般可怖。但偏偏就是从他口中,说出了“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这样的话,显得气氛极为怪异。 黄角大仙恨恨道:“孰为燕雀,哪个又是鸿鹄?” 相柳道:“汝等抱残守缺之人,自然便是目光短浅之燕雀,我师如来,存出天之志,他不为鸿鹄,哪个敢当?”
四五九、有心收 首次发,看看能不能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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