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莲 奈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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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My love 每一年的圣诞节解放路都会封锁街道,这座城市的人用一种近乎狂欢的姿态来过一个它们其实并不熟悉的节日。灯火琉璃华光溢彩,人们手持喷雪罐对着来往的路人狂喷,有些人甚至会披上透明的雨衣应战,那是这座城市最肆无忌惮的时候,就像是陷进了一场不会醒来的幻梦,彻夜狂欢,颠倒众生。 我并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我来自于一个小小的乡镇,圣诞节也不过是流行于学生之间的潮流节日。从来没有见过封锁一整条街道迎接狂欢是什么样子,也从来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这些全都是刘辉说给我听的,刘辉……他是我现在兼职的咖啡馆老板,一个年轻而好看的男人。 和刘辉认识久了之后才知道他已经快30岁了,他是看不出眉梢眼角有风霜的人,看上去和我们班的男生没有什么差别。如果硬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刘辉不喜欢说话,他总是很沉默的听同一首歌,看他永远也看不完的一本小说。 但刘辉并不是一个孤僻的人,有时候有女顾客站在吧台故意和他聊天,刘辉总是会显得有些脸红。我站在一边觉得好笑,好几次替他挡驾,将那些一脸春心荡漾的女孩子们引到座位上去。刘辉会温柔的带一点谢意的对我微笑,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疑惑问他,老板,你女朋友呢? 刘辉笑了笑,我没有女朋友。 已经结婚了么?我隐隐有些吃惊。 也没有。他再次摇了摇头。 我终于讷讷,有些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但是心底始终好奇,只得装模作样的拿起毛巾擦着桌子,心底隐隐却觉得困惑。按说快要30岁的男人,就算没有结婚,无论如何也应该有个可以谈婚论嫁的对象吧,不然的话……老板的父母不会着急么? 我今年才20岁,念大三,现在一回家爸妈都开始旁敲侧击的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准备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这么一想,还真有点羡慕老板呢。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了沈彬。 他坐下来要了一杯草莓奶昔,我有些想笑,他穿着西装革履,却要一杯这么少女的饮料?我转回吧台制作奶昔,而老板朝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到了沈彬的对面。我有些奇怪,原来是和老板认识的么……可是,朋友叙旧,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呢? 他们两个聊了很久,但是那样子很奇怪,甚至他们两个坐在那里,整个店铺的气氛都让我觉得不一样起来。就像空气里弥漫着柠檬的气味,淡淡的,但是深吸一口气,总是让人不自觉鼻头有些发酸。 我遏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看见沈彬将手中的玻璃杯推给老板,但是老板只是笑了笑没有喝。他们聊个有差不多两个多小时,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摆明就是不想让人听见,我这个人虽然八卦狂热,但是也知道什么样的场合做什么样的事,一边挠心挠肝的难受,一边又只好低着头擦着桌子。 但是隐隐约约的,还是听见几个被遗落的词,回去、爸妈、爱艺……我听得稀里糊涂,就像雾里看花。 老板起身送沈彬离开,我终于能从吧台那块方寸之地里脱身了,然而还没松口气,却看见老板端着那杯草莓奶昔,小口地、小口地、喝了起来。 他再一次脸红了,说,不喝也是浪费嘛。
【一个文艺的征文比赛】—黄昏之后,天亮之前 尚在修建的高楼,仰起头试图将视线凝聚在它的顶层,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觉得脖子酸疼。和朋友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身体莫名的发寒,他疑惑的问,你怎么了?勉强笑着说没事,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心底蓦然浮起的恐惧。这城市高楼大厦,如同面目端庄的神祗,暗地里却露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吞噬着多少人的灵魂和梦想。才能掺杂了血与肉,建筑起一座座疯狂向天空攀爬的怪物。 时间比水流更加湍急无声, 夜晚远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就像一大团迅疾的墨水融化在一杯清水里。留不住的时光,在这一刻忽然有了无比清晰的参照与对比。想起不久之前看见的夏天,黄昏的时候,明亮灼人的天空,大朵大朵的白云在落日熔金般的天空悠悠飘过,像是无拘无束的流浪者。而如今,灰色成了漫步天空唯一的面孔。 想起高二那年下雪,兔子忽然从桌子里摸出一把伞,兴致勃勃的说,去看雪吧。我失笑,疯了么,这样冷的天气。她只是站在走廊门口撑开伞,望着我笑。我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站了出去。两个人就这样撑着伞在校园里慢慢走了一圈,鹅毛般的大雪被风卷起倒吹进衣领,冷得叫人恨不能长出一个壳来抵御。冰雪覆盖住精心修剪过的花木,精雕细琢的犹如神抚摸过的身体。沿途有稀疏的行人三三两两与我们擦肩而过。走过一圈之后,兔子抖抖落在伞面的积雪,忽然笑了起来,我没有看见我想看见的人。我也含笑,彼此彼此。这场景真美,就像是起身去寻一场偶遇,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曾暗暗猜想,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曾伸手掀起风帽遮住了容颜,就在彼此转过身去的刹那,宛如流星划过天际,这寂寥百年,就在这一擦肩里,永恒的错过了。可是,又如何呢? 能怀着这美好的期盼,在漫天大雪中,这样施然的撑着一把湖绿的雨伞,或许我此生,仅仅只为与你有这一擦肩的缘分。 临近毕业季,我和梁漪站在走廊上看落雪。身后的教室有人在看书,但更多的是空荡如荒野。我已不大记得那天和你说起过什么,似是人生,未来,抑或其他?一时他生今世,犹如梦寐。我犹记得F笑起来干净清秀的样子,和你沉默瞳孔里似笑非笑的神情,你高二休学离开,渺无踪迹。我原以为,这一生都会失去你。多年后F过来看我,我在火车站送别他,他低低的说,你要努力的写小说,等有一天成名了,要寄给我看。我说好,离开的时候强忍着不回头。彼时的自己,脆弱如琉璃。我害怕未来,也恐惧别离。不知道所谓的成长将来会是一种怎样的姿态,举起烧红的铁棍在我的皮肤留下丑陋的烙印。然而时至今日,我竟然仍然在害怕这一切。我始终害怕未来,恐惧离别,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泰然自若,和你说起,如果有一天我觉得厌倦,我怕我会先你们一步离开这个世界。我那一天,和你说起过什么?人生?梦想?还是……终结?大梦不醒,寒蝉未死。 大一的寒假回去,几天后看见滞留的同学发说说,这里下雪了呢。我又一次错过这座陌生的城市,而我居住的城镇,那一年天空灰冷,却再也不见飘雪。 我最终也没能留住我拥有的东西,戴过两年的黑色缠枝戒指,曾经买来给F的一人一双的鞋子,还有写了整整一本的日记,一副很喜欢的黑框无片眼镜……旧物已失,人何以堪。我们最后,岂非都在岁月灭顶的洪流中越走越远。 此生此世,永不复见。 @安生De六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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