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2015817 飞雨2015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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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汍澜 张起灵第一次见到吴邪是在自己的庆功宴上。   那时他平定了北方的叛乱,骑着高头大马,迎着万民的欢呼声,凯旋而归。皇上甚是欢喜,设宴三天,举国欢庆。张起灵坐在歌舞升平的大殿中,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或真情或假意的贺喜恭维声,没有任何情绪。   直到那位琴师开始奏乐。   张起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一袭素白衣裳一尘不染,淡雅如一枝白梅,垂目于琴弦上,双手拂过之处,琴声悠扬,扰人心弦。仿佛不存在于这个喧嚣纷扰的世界。不知何时,殿堂中的喧闹声变轻了,空余那天籁般的琴音缭绕耳畔。时而如微波荡漾,时而如橹声急促,时而优美宁静,时而波浪起伏。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一曲奏罢,大殿又恢复了喧闹,只是多了些惊叹与赞美的声音。   “陛下,臣想请那位琴师前来一叙。”张起灵望着那道素白的身影,片刻后向身边那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皇上请示道。   “咦?孤瑄对那琴师有兴趣?”皇上正喝到兴头上,心情舒畅,便直接叫了张起灵的字。   一旁的小厮听见两位主子的谈话,不用人吩咐,立即小跑着去请那位琴师了。   “孤瑄真是好眼力,这位琴师可不简单,年纪与你我相仿,却已得‘京城第一琴师’的名号!”   张起灵一怔,这“京城第一琴师”他也有所耳闻,好像是叫……吴邪?   “托皇上的福,能与之结识。”   说话间,琴师已至。   “草民见过皇上,张将军。”   谈不上多好听的声音,却让人听着很舒服,像是微风拂过心田。那道素白身影跪于天子面前,却不卑不亢,无一丝惶恐。   张起灵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人。   这琴师当真是生了副好皮囊,眉清目秀的,不知会引得多少姑娘丢了魂儿去。可最吸引张起灵的,却是那双眼睛。那双清澈如泉水般,含笑的眼睛。   张起灵愣住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真实的笑容了?   “你叫什么名字?”   直到一旁的皇上出声问话,张起灵才回过神来。   “草民姓吴,名邪,字子执。”   “吴邪,天真无邪?有意思的名字。”皇上笑道。   “方才所奏,是何曲目?”张起灵问道。   “回将军,草民所奏,乃是《春江花月夜》。”   “阁下不愧为京城第一琴师,此曲妙极。”   “将军过誉了。”   “孤瑄,朕记得你喜好音律,既然如此,朕便将这琴师赐予你罢!”   皇上龙袍一挥,一个人,就像物品一样送出去了。   或许哪天自己也会被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一挥手就决定命运吧?张起灵想。   “谢主隆恩。” 吴邪在三天后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   张起灵,字孤瑄,生于东北张家,自幼习武,熟读兵书,于今年三月率四万士兵北上,大败十万叛军,一战成名,至此,官拜大将军。   吴邪倚在池塘边的假山上,修长的手指向池子里抛撒着鱼食,脑海里回想着这几天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他面前的水里已经聚起了许多的红色小鱼。   自从那日张起灵将他带回张府,指着西面的一处院落对他说了一句“今后你就住在那里。”后,就又匆匆出去了,至今再没来过。   什么喜好音律,他带自己回来完全是因为皇上那一句话吧……   吴邪很郁闷,他才不想当什么张府的琴师,他的志向是带着自己的一张筝云游四方。不过郁闷归郁闷,吴邪也不是想不开的的人,其实在这张府待着也没什么不好,一天喂喂鱼吹吹风赏赏景,还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像在外面,还要自己卖艺混饭吃。这么想想,自己倒是赚了。   吴邪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口中不由地哼起了曲子,面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而此时立在不远处的张起灵就这样看呆了。   其实这几天他不是不想来,只是他刚刚回京,需要应酬打点的地方还有很多,实在是抽不出身。   张起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朝吴邪走了过去。可他走到假山旁在吴邪身后站了半天,那人却根本没发现自己在这儿。无奈,他只好先开了口。   “住的还习惯吗?”   张起灵嗓音偏低,此时悄无声息地站在吴邪身后,冷不丁地说了句话,简直如同鬼魅,吓得吴邪差点一个跟头栽进池子里去。   好在张起灵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吴邪才没落个落汤鸡的下场。   “谁啊?走路没声啊?差点害死我!”任谁在这种时候也难有好脾气,吴邪还没看清身后的人是谁,嘴里就先骂上了。   张起灵看着眼前炸了毛的这人,很想知道他和那天大殿上淡然优雅的琴师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张将军?”吴邪终于看清了身后是谁,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张起灵长年征战沙场,身上总是带着杀伐果决的气息,再加上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吴邪断定,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嗯。”熟悉张起灵的人都知道,这个人话真是极少极少,惜字如金都不足以形容他。 “张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   “路过。”张起灵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哦……”吴邪别过头去,不忍再看那张面瘫脸,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位大将军以后能少从他这儿路过。   简短的对话后是良久的沉默,久到吴邪想要一头撞死在假山上。   “孤瑄。”毫无征兆地,张起灵突然出声道。 “啊?”吴邪疑惑,孤瑄……好像是张起灵的字吧? 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以后直呼姓名?这未免有些不妥......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看见院门口几位下人扛着大包小包鱼贯而入。   “将军这是做什么?”吴邪下意识去问张起灵。   “今后我也住这里。”   张起灵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这么大个宅子,何必和我一个小小的琴师挤一个院子?”吴邪越来越疑惑了,这个张起灵还真是奇怪。   “这样你奏乐给我听,方便。”张起灵顿了一下,“孤瑄。”他又再次强调一遍直呼姓名。 “……”吴邪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撞死在假山上问题。
【一八】鸟啼花落人何在【短篇一发完】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佛爷,八爷来了!”   今日是除夕,张府内一派红火的景象。张副官一边引着身后的齐铁嘴往客厅走,一面朗声禀报。   “行了行了,我都来多少次了,自己能找到屋。”齐铁嘴一面说,一面将手中那条新鲜的还没死透的大黄花鱼递了过去,“这鱼给你,告诉厨房炖了,晚上吃!”   “八爷,您说您蹭饭就蹭饭呗,还带什么东西?”张副官接过,笑着调侃道。   “啧,怎么说话呢你!没大没小的……”齐铁嘴伸手在他脑门上虚点了几下,“去去去,赶紧把鱼送去出厨房!”   张副官当然知道齐铁嘴不会真跟他生气,便装模作样地应了声,跑去了厨房。   “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话音未落,另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   “八爷这是说谁没规矩呢?”这听这军靴敲打地面发出的清脆脚步声,齐铁嘴便知晓了来人是谁。   不远处,张启山正朝这边走来,脸上笑意颇浓,显然是听到了这算命先生和自家副官方才的对话。   “嘿嘿,佛爷,我正想去客厅找你呢!”齐铁嘴笑嘻嘻地说着,随即两手一拱做了个揖,嘴里说道:“佛爷,老八给您拜年了!”   张启山笑着受了这一礼。   “老八,今年的除夕夜,你家的灶台怕是又要冷清。”   “那佛爷就连带着把我那口小灶台一起生了呗~”齐铁嘴抬头,眼中带着一丝讨好。   “你说九门里这么多人,怎么就你喜欢来我这儿蹭饭呢?”张启山挑眉笑到。   “佛爷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想想啊,二爷得陪夫人,三爷得陪嫂子,四爷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五爷有七姑娘缠着……”齐铁嘴一听张启山的话,立即开口为自己辩解,还扳起手指细细给他算了起来,“老九现在也是有媳妇的人了,九门里就我孤家寡人一个,可不就赖上佛爷了!”说完,那双好看的杏目便直直地瞅着张启山,让人不忍心说什么拒绝的话。   于是军阀原本规规矩矩垂在身侧的手到底是没忍住,抬了起来,捏了捏齐铁嘴那白皙细腻的脸蛋。   “诶呦佛爷你这是干嘛???疼啊……”齐铁嘴着实没料到张启山会来这一出,连忙求饶。   “老八,你这油嘴滑舌的功夫长进了不少啊!”   齐铁嘴被张启山扯得直像一边倒去,口中不住地叫道:“诶呦呦,我错了我错了!佛爷您先松手……”   张启山实在是不想放开这手感细腻又有弹性的脸蛋,意犹未尽地又捏了两把,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妈呀,疼死我了……”看着那算命先生捧着自己被捏红的小脸,张启山不由地觉得好笑。于是再次抬起魔爪,揉乱了齐铁嘴精心抹过发蜡的头发,然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佛爷你……!”   “好了,趁饭还没做好,先带你去看烟花。”张启山勾起嘴角,无视齐铁嘴的抱怨,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果然,身后那人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兴高采烈地追了上来,笑意盈盈的眼眸仿佛盛了万千星辰。   这般安稳岁月,似是一晃便过了许多年。 “佛爷……佛爷?”   张启山猛然惊醒,眼前不见了那番灯火通明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昏暗空旷的客厅。身下老旧的摇椅晃晃悠悠,发出“吱呀”的呻吟声。   “佛爷刚才想什么呢?叫了您好几声都没反应。”鬓角花白的张副官替他理了理身上滑落的毛毯,轻声问道。   张启山惘然。今天的确是除夕,却是和记忆中的除夕相差了四十余年的光景。   “没什么。”   “佛爷,已经过了子时,您要是累了就进屋去睡吧。”   “嗯。”张启山慢慢地站起来,一旁的张副官搀住他略有些摇晃的身子。   “对了,曰山,明日该去给老八扫扫墓了。”   “……是,佛爷。”   
沧海桑田 【小短篇一发完】 格尔木疗养院里住着一位张姓的老军阀。每天早睡早起,运动锻炼, 读书看报,生活很是规律。 戎马一生的军阀老了也和普通人一样了。 老军阀特别喜欢听红二爷花鼓戏。阳光明媚的屋子里,老旧的唱片机传出“咿咿呀呀”的唱腔,躺在摇椅上的老军阀轻轻的打着拍子,却总是听着听着就眼神迷离地喃喃道:“老八,我们一起去二爷的梨园听戏罢……今儿个是你最爱的穆柯寨……” 这位老军阀口中常常念叨的“老八”,却没人认识。大家只当是人老了糊涂了,也没特意问过。可奇怪的是,平常的时候老军阀都特别清醒,一点也不像糊涂了的样子。 老军阀还养了两只小乌龟,伺候得那叫一个好。 新来了个小士兵,粗心大意的,差点把小乌龟弄死。 一向性情平和的老军阀,这回却真的动了气,要不是那个跟了他一辈子的张姓的老副官拦着,老军阀非得把小士兵一枪崩了不可。 幸好部队里的军医来得及送,小乌龟和小士兵才都保住了命。 后来老副官和小士兵促膝长谈了一夜,小士兵才知道,那两只小乌龟其实是老乌龟了,是很久以前一个姓齐算命先生留下来的。 后来,老军阀再也没有让别人碰过那两只小乌龟。 后来,小士兵再也没有离小乌龟少于一米远。 再后来,老军阀死了。 躺在摇椅上,晒着阳光。一闭眼,就再也没睁开。 老军阀死的很安详,一点痛苦也被有,唇角还有淡淡的笑。 只是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副玳瑁眼镜。 尸体已经僵硬,任是谁也拿不出那副眼镜。 死前还紧抓不放的东西,应该是相当重要的。可奇怪的是,从疗养院护工到老军阀的警卫,没有一个曾经见过这东西。 只有那张姓老副官看到后,轻轻叹了口气。 那副眼镜便随着老军阀下葬了。 经年累月,沧海桑田。 再也没有分开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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