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君的妃宫 信君的妃宫
关注数: 4 粉丝数: 7 发帖数: 444 关注贴吧数: 14
夜黯玉钩冷 第六章 最爱的黯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坚硬的地板上,四周一片漆黑,浑身不适的酸痛清清楚楚地提醒她昨日的荒唐。  宝钧一骨碌爬起来,屋里静悄悄地不闻人声,她却不敢再唤他,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黑暗中也不知拿了些什么,胡乱就披在身上,急惶惶地逃出了指间界。  回到房里,揽镜自照,镜中人脸颊绯红,明眸如水,一头墨黑的青丝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身上的衣衫也是乱七八糟,还有那艳红的双唇,宝钩惊呼,用力捂住脸——这样子,任谁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嘛!  她按住胸口,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怦怦乱跳,声音大得好像要跃出胸腔一般。  她从不怀疑——她的心是为他而跳——汲黯,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后悔。她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存在她心里已经有多久了,可她知道她是喜欢他的。这种喜欢,包容了太多的她这一生从未拥有的感情——崇拜,怜惜,感激,还有爱慕。  她是不悔的。  可是汲黯,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还有那个疑问——她一直在潜意识里逃避,却在那一刻无比清晰地疑问:那一天,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津渡口?  她不能再逃避,她一定要向他问个清楚!  宝钩定了定神,开始对镜清理自己一身的凌乱狼狈。  “宝姑娘!”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叩门。  是王猛,指间界里除了汲黯,只有他能跟她说上几句话。宝钩用牙齿咬住发辫,迅速在辫尾缠上暗紫色的发带。  “王大哥!”宝钩拉开门,却不敢看他。  “你快跟我来。” 王猛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朝外跑。  “怎么了,到哪里去?”  “公子他——”  “我不去!”一听到汲黯的名字,宝钩蓦地觉得心惊,夺手站住。一想到要见他,方才积累的勇气一瞬间便消失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去指间界,我还要……”  “你就别再磨蹭了!”王猛顿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别扭。公子都病成那样子了,你还有功夫耍小姐脾气。”  “你说什么?”胸口泛起细细的痛楚,宝钩怔怔地重复:“你说他怎么了?”
夜黯玉钩冷 第五章 第五章  “主子,黑兽被百里长青打成重伤,此刻生死未卜。百里长青发了话,若不交出少林十二,便要彻查天津渡二十几条人命的事。”王猛急急地禀报。  “狐默怎么说?”汲黯坐在椅上,垂目望着小龟留在桌上的水痕。  “默主子说了,若主子不愿插手,他明日便到金陵找百里长青算账。”  “火气很大啊,”汲黯不动声色,低声道:“黑兽如今在哪里?须白眉不是在天津渡么?”  “须老去的时候,黑兽已经被百里长青算计了。” 王猛眸中出火,怒道:“他派人包围了天津渡,还扬言……”  “我问黑兽在哪里?” 汲黯微微皱眉,冷冷地道:“罗嗦这多做什么?”  “是!” 向来不动声色的主子已经生气了,王猛心下一颤,连忙道:“已被百里长青擒去。”  汲黯默不作声,不知在计量些什么。  然而王猛却甚是了解这位主子,他越是震怒的时候,便会越发平静——百里长青已经把他惹怒了。  “主子,”王猛紧张地咽了咽唾液,“顾老和顾姑娘来了。”  汲黯略略侧首,见到一老一少相偕而来,淡淡地一笑,“须白眉不敢过来,便打发你们来么?”  “说得没错。”顾姒嫣然一笑,走到他身边坐下,“今日一早,须老头逼着爹来向你求情。说是他去晚了,黑兽被人算计了,坏了你的大计,害得我连春雪图都未绣好便匆匆赶来。”  “姒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说笑。”顾百寿瞪了女儿一眼,向汲黯道:“这是刚刚收到的燕京传讯,你看看。”  汲黯并不接过,只淡淡地瞟了一眼,“王爷命你们放了少林十二,救出黑兽,是么?”  顾百寿眸光一闪,一抹激赏之色转瞬即逝,神色一整,恼怒地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可以收起这副狂样?”  汲黯微微一笑,并不反驳。  顾姒见状,不满地叫道:“爹,人家明明就说得对,你干吗乱发脾气?”  “女生外向,千古不易。”顾百寿叹道,“黯小子,你怎知王爷的意思?”  “这并不难猜,”汲黯慢慢地揉抚着右腕,“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王爷目前除了示弱,也是别无他法。”  “那周王又怎么办?狐默又怎肯依他?”顾百寿虽心服,却仍有顾虑。  “爹,黯,你们在说些什么?”顾拟不解。  “救出黑兽无非就是要稳住狐默,”汲黯并不理她,叹了口气,“至于周王,他现下确是要受些委屈,但只要留得命在,王爷总有还击的一天。”  皇太子早逝,先帝驾崩之际将皇位传与太孙,此事诸王已是不服。新皇登基不思安抚,反倒急于撤藩,夺去各王权力。燕王手握重兵,朱家二十五王无人可比;而周王,又是燕王的同母亲弟。  位高权重,主少臣疑,大变就在眼前,眼下处境最危险的便是周王。  百里长青至今未查天津渡的事情,无非是碍于少林十二被擒,投鼠忌器而已。一旦时机成熟,一向标榜除魔卫道的百里长青,又怎会放过他们?  汲黯冷冷地一笑,随口吩咐:“你们回去,告诉须白眉放了少林十二,换回黑兽,马上送他回燕京。狐默若要报仇,就跟他说,要自寻死路,我不拦他。若惹出麻烦送了周王的性命,他莫要后悔。”  “放了少林十二?”顾百寿反对,“那我们拿什么牵制百里长青?”  汲黯淡淡地一笑,并不答话。  “啊呀,我怎么忘了,那个小姑娘不是在你手里么。”顾百寿笑道,“我们还有她,她不是百里长青的小徒弟么?”  汲黯脸色微变,却没说什么,径自起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黯——”顾姒急叫。  汲黯犹如没听见一般。  “爹,”顾姒顿足,“都是你,你跟他说了些什么嘛,惹得他生这么大的气?”  “你爹无事惹他干什么?”顾百寿无奈地摇头, “他是因为黑兽的事情心里不舒服,你这丫头一点儿也不了解他,以后怎么跟他相处?”  “这我不管,”顾姒偏转头,“我照您的吩咐给他制了新衣,他会喜欢的。”  “汲黯这小子生性冷淡,你要跟他,难免要受点儿委屈。”顾百寿拍拍女儿的肩,“给他送到指间界去,你缝的衣衫,便是锦绣坊也比不上。这小子又不是傻子,怎会不喜欢?”
夜黯玉钩冷 第一章 第一章  天津渡口。  漫天风雪。  天地间充斥着浓烈的冰寒肃杀之气,凄冷的渡口只有一艘破旧的渡船静静地锁系在木质的船坞里。因为下雪,船夫大约也回家烤火取暖去了,放眼望去不见一只活物——  天上依然撕棉扯絮般落着大片大片的雪花。  渡口驿站里却甚是温暖,一只极大的火炭盆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融融暖意。三三两两的行人聚集在这里,或坐或卧,或小声交谈,或闷声不响。或许是被这雪困得久了,人人脸上都透着焦虑之色。  “主子,看样子今儿个过不了河了,不如我们先在此处歇上一夜,明日再走。”一名约摸三十余岁的粗眉汉子忽然说话,他的声音洪亮,隐隐带着风雷之音,因此,虽然只是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却是一开口便吸引了驿站内数十人的注意。  那汉子双目一眨不眨,极是恭敬地凝视着一旁倚窗而坐的玄衣男子。男子头戴竹笠,下垂的玄色轻纱遮掩了大半的面容,只隐约露出弧度完美的下颌——  “主子——”粗眉汉子又唤了声。  那男子正凝神望着窗外的雪景,似听非听。  粗眉汉子却并不生气,眉间甚至连一丝愠色也无,见男子似乎有不豫之色,忙恭恭敬敬地立了起来,半弯下身子——  玄衣男子一声不吭,连衣摆也是纹丝不动,似是陷入沉思,久久不吐一字。  粗眉汉子原本生得健壮,那么一条大汉像根木头似的呆立在驿站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扎眼得很——驿站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僵滞,就连远处一角倚墙聚饮的一群人也不再说话,有意无意地瞟着这对奇怪的主仆。  “什么出息——”一名蓝衫少年受不了沉闷的空气,轻蔑地一笑,“奴才相,本少爷最见不得这种破烂奴才相——”  有人随他笑了起来,更多的人担忧地望着粗眉汉子,想他定要发作,此事不易善了。  那汉子却不理会,竟似完全没听到有人讥讽他一般,恭敬肃立的姿势一如方才。  被讥讽的人不发怒,蓝衫少年面上便挂不住了。他本出身名门,自恃武功高强,便不把两人放在眼里,两眼上翻,又道:“奴才相摆得倒是不错,只可惜没生眼睛投错了门!也不知道是哪个洞里钻出来的耗子,硬充龙子凤孙,想摆架子也不瞧瞧地方——”  话音未落,只听“啪啪啪” 三声脆响,人影一晃,众人放眼望去,蓝衫少年整张脸已然肿胀起来。  粗眉汉子冷笑着拍拍双手,众人这才明白方才快得不可思议的人影便是此人,他在瞬息之间跃过长廊,连甩了少年三巴掌——身法如鬼魅一般。  驿站里鸦雀无声,谁也想不到这貌不惊人的粗眉汉子竟然身怀绝技。方才随着少年笑出声的人个个心里打鼓,生怕他暴起发难。  那汉子却不理会,双膝一弯便朝玄衣男子跪下, “属下该死。方才有人辱骂主子,属下已经教训过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明白这汉子出手是因为少年辱骂了自己的主子——那名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略略侧首,慢慢地站了起来。众人这才看清,他身上穿着极名贵的玄缎衣袍,随着他的动作优雅地下垂,衬得他一身的气质更是优雅沉静——  “知道错了?”轻柔的嗓音从玄色轻纱下缓缓泻出,人人心头均是一颤。这世上,竟有如此清雅优美的声音——  “是!”汉子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跪得笔直。  “那该怎么做呢?”玄衣男子语音更是轻柔,若不是驿站里悄无声息,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还要我教你么?”  “主子——”那汉子犹豫半晌,忽然身子一沉趴在阴湿的地面上,低声恳求:“主子已经发过誓了呀。而且,此人实在罪不至死,再说属下也教训过了——”  “你大了,也不听我的话了,还是我自己来吧——”玄衣男子微叹一声,身子一侧便欲与他擦身而过。  “主子——” 粗眉汉子一把抱住他的双腿,急道:“让属下去,属下这就去——”  “这才听话——”玄色轻纱下,弧度完美的双唇牵起浅浅的微笑,男子缓缓地坐了下来。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