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随长风破万里 梦随长风破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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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集《窑变》后记 梦·镜子·中国故事 今年北京的冬天不大冷,看看到了年底,车窗外还能看到老绿杂着赭石的深秋色彩,偶尔飞过两点金黄,那是尚未凋尽北风的银杏叶。 我和这个巨大的城市,在这个冬天和解了。 那个曾经在林语堂和老舍小说里清艳风雅的北平,款款而来,从林立的高楼的缝隙里,梦影一样,慢慢渗透进我所有的感官——颜色,味道,气息,温度,声响……我触摸着这个城市的质地,在真实和虚构之间。 我遇上了一个关于北京的梦。 这是小说最大的魅力,当时间从我们生活的世界里无情地劫掠着一切的时候,小说以柔弱的姿态,表达着最为顽强的抵抗。如果没有小说,我们会沦陷在遗忘之中,那些宝贵的生命经验,无处交托,无法分享,那该是怎样可怕的一种孤绝之地?! 我不大愿意接受这种耸人听闻的说法——小说的历史将会被彻底改变,它如同面临进化关口的古老物种,如果不产生基因突变,完成进化的飞跃,就会被无情改变的环境,抛入灭绝的深渊。小说的历史告诉我们,这种以虚构捕捉真实的叙事形式,不只一次面临过类似的困境。不断需要自我更新,从而使得虚构能够有效地抵达真实,也许这就是小说的特殊命运, 虚构,是小说作者用来捕捉真实的工具。司汤达在《红与黑》中将小说家比喻为行囊中带着镜子的旅人——小说是现实的镜子。在秉持现实主义小说观念的作家手里,虚构如同一张结实完整的渔网,撒进生活的大海,打捞,收网,现实就在小说里活蹦乱跳了。现实发生变化,人类开启现代进程,那面装饰着月桂枝图案的老镜子模糊不清了,那张曾经结实的渔网开始破损,小说家必须改变他们的工具,我们于是在小说里看到了各种扭曲变形的镜像,现代主义小说家的渔网虽然不再完整,但是却带着电,被击中的现实以另类的方式呈现在读者面前。生活继续,小说也在继续,现实的变化越来越频繁,一夜之间,窗外的世界就会变得陌生,随时随地改变着的生活,使得小说家们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们不断修改着虚构的方式,努力消除自己笔下的世界与读者身处的世界之间的隔阂……我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我这里使用的“改变”一词,丝毫不带进化论的色彩,我无意说后一种虚构方式对于前一种的改变,是一种进步。在因美称义的艺术领域,进步和落后是一种粗暴而无知的价值判断。 小说家只是在竭力寻找着最有效的捕捉现实的虚构方式。 小说之于我,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此。小说是虚构的,所以才更真实——镜花水月,真空妙有。 这种虚实相生的魅惑力,充溢在《红楼梦》之中。曹雪芹虚构的手艺,脂砚斋们充满崇拜地对其进行了精细的描绘——那些点评将文法说成了武功,什么“千门万户”、“背面傅粉”、“一击两响”、“烘云托月”,什么“间色法”、“皴染法”,什么“袭为钗副,晴为黛影”……忍不住想起“降龙十八掌”、“乾坤大挪移”之类绝世武功的秘笈,让人眼花缭乱,心向往之。 脂批将曹雪芹的叙事比作庄子的文法和王羲之的书法,优美自由。做过这样一场大梦之后,再看《盗梦空间》,自然如简笔画一样的清晰明了。《红楼梦》里重重叠叠的梦,虚虚实实的镜子,映照着无边无际的现实,深不可测的人心……负载着最为真实的中国经验。《红楼梦》里的“梦”和“镜子”的背后,遥遥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梦,一面又一面的镜子……鲁迅先生评价《南柯太守传》的结尾说:“假实证幻,余韵悠然。”梦与现实打通的那一刻,是小说最为奇妙的瞬间。我们无论如何不该忘记,这样优美自由的中国故事,本是我们小说的来处。 回望我们的来处,丝毫也不妨碍我们看窗外,博尔赫斯津津乐道地拈着“柯勒律治的玫瑰”,我们依然可以会心微笑,但人家院子里番石榴飘香,未必能解决我们自家庭院的绿化问题。我们必须寻找到有效地负载我们这个时代真实生命经验的虚构方式,变化的生活驱使着作家不停地寻找下去。如若不然,对于作家个体来说,无效的写作不仅徒劳而无味,同时也会构成对小说本身的伤害——我想,保有一点这样的紧张感,对于我这样小说手艺的学徒来说,是必要的。 这种紧张感,影响着收入这个集子的大部分作品中。之于《窑变》这个中篇的影响,则更为戏剧性。小说主体的部分,也就是邵自清的“白日梦”,完成的时间很早,但在初稿中,它不是“梦”,而是“现实”——邵自清用启蒙者的目光打量着钧镇,怀抱知识分子的软弱,被现实伤害,被生活压迫,却在小说叙事结构的支持下,占据精神的至高点——这样的小说叙事,在今天的中国,还具备起码的真实性吗?我对这种“安全”却无效的写作警惕起来,我开始质疑,思考,修改——直到“现实”变成了“梦”。 说梦,竟然在今天变得不那么好接受。对于《窑变》,不只一位编辑给出这样的修改意见:去掉最后那个结尾,只保留“白日梦”的部分,否则整个小说会让人无法理解。我自然不肯回头,好在也不只一本文学杂志兼容并包地原谅了我的冥顽不化。《梦·镜子·中国故事》曾是我为《窑变》写的创作谈的题目,那是一篇五百字的短文,用了这么一个头重脚轻的大题目,只是因为我如此醉心于“梦”和“镜子”的魔力——“现实”成了“白日梦”,“入梦”与“出梦”,不过是一根烟的功夫,那根烟烧疼了邵自清的手指——邵自清的“白日梦”,邵自清的“小说”与钧镇的“现实”……互为镜像,菱花交相看……此后的小说里,我尝试以更为抽象和隐秘的方式使用“镜子”和“梦”:此人是彼人的“镜子”,祖辈是后代的“梦”…… 我希望,在真实世界和“太虚幻境”之间,能留存着小说永不消失的疆域。在这个虚构的魔法之域中,永远有我崇拜的小说家,洞明世事,直指人心,法力无边……
【闲话一则】美国民间组织助力“小蝙蝠侠”梦想成真 为帮助患白血病的五岁男孩迈尔斯实现做蝙蝠侠惩恶扬善拯救世界的梦想,美国西海岸城市旧金山2013年11月15日变身成了蝙蝠侠故事里的虚拟城市哥谭。上万志愿者倾情出演。 促成这一切的关键,是一个叫“梦想成真”的基金会(Make-A-Wish Foundation)。该组织致力于帮助两岁半到十八岁之间身患重病的儿童实现梦想,为他们送去希望、力量和欢乐。“梦想成真”创办于1980年,总部设在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 关于其成立,也有一段感人故事。当时一名患白血病的7岁男孩梦想成为警察,在亚利桑那州公共安全部官员的协助下,他梦想成真,不但获赠制服和徽章,还坐上警车和直升机去巡逻。男孩去世后,曾帮助过他的热心人士希望能继续帮其他患绝症的儿童实现梦想,于是成立了这个基金会。 如今,“梦想成真”已发展成一个遍布各州的庞大组织,在全美共有25000名志愿者,平均每38分钟就送出一个梦想,其中2012年的数字是14000个,实现每个梦想的成本是8141美元。据统计,有75%的梦想与旅行有关,40%的梦想涉及迪士尼。 全美目前有多达150万家非营利组织。因为非营利组织数量众多,形成了高度细分的市场,像“梦想成真”这类帮人实现梦想的机构就有十几家。 托克维尔就在《论美国的民主》一书中提到,在美国,社团是连接国家与公民的中介。所以,认清旧金山故事背后隐藏的第三部门的力量,也许更有意义,因为那是今日美国之所以强大的一个原因。
唐诗故事 物候诗学 唐诗故事 物候诗学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月夜》 刘方平 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中国的诗歌是从一声鸟叫开始的。 中国的第一部诗歌总集是《诗经》,《诗经》的第一篇是《关雎》。《关雎》的开篇首句为:“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于是,那只河州上鸟儿关关的叫声,成为中国几千诗歌吟唱的源头。 这也许有几分是偶然,但偶然中却也有必然。《诗经》中花鸟鱼虫多的是,我们完全有理由猜度,打头儿的即使不是那只雎鸠,也很有可能是交交黄鸟,或者是其他的花花草草、莺莺燕燕。孔子说,《诗经》的一大功能就是让人们认识很多草木的名称,但《诗经》是诗的典籍,不是动植物学手册,是文学作品,不是工具书,诗性和美才是它的第一属性。但我们也必须承认,中国古典诗歌强大的审美力量,很大程度上的确得益于对自然细致入微的表现。 自然界的种种变化,被人类观察总结,表述为我们熟悉的物候,物候是中国诗歌最为重要的表现对象之一,所谓伤春悲秋,吟风弄月,《诗经》时代,这一传统已经形成,此后历朝历代的中国诗人很好地予以了传承。 刘方平的《月夜》,不能比回响千古的《关雎》,但却也是中国“物候诗学”的经典案例。在群星灿烂的唐代诗坛,刘方平不算是大诗人,仕途不甚得意的他,大半的生命时间是在故乡颍水和汝水之畔度过的。闲适的隐居生活,给了他长久凝视、感受世界和精细准确地表达自己的观察和感受的可能。而且,四季分明的中纬度地区,有着丰富的物候变换,也给诗人提供了丰盈的创作题材。 《月夜》是刘方平最广为人知的一首诗。这首诗写的是春夜,诗人捕捉到了季节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在诗人的内心唤起了幽微而深刻的感受,虽然表达得很含蓄,却异常动人。“更深月色半人家”,七个字,一幅画,明暗对比,光影可见,这一句里的“半”字素来为人称道,这户人家的房屋,一半在月色里,一半在暗影里,更可想见如银的月色。“北斗阑干南斗斜”,是互文,北斗和南斗的位置都发生了变化,天空中星宿列张,是季节变换的标志,这标志大而遥远,天上的星宿变换位置,告诉你,自然正在发生了变化——这变化已经来到了你的身边,“今夜偏知春气暖”,春天真的来了,而且不只你可以感觉到夜风中的暖意,连草丛中的虫儿也感受到了,它们开始吟唱春夜的奏鸣曲——“虫声新透绿窗纱”。 我们不必胶柱鼓瑟地去追究,诗中幽微的景物描写到底唤起了诗人什么样的主观感受,有人读出了属于春天的淡淡喜悦,也有人读出了同样属于春天的淡淡忧伤——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属于诗歌的美。 作为农耕文明下的文化表现,“物候诗学”的产生是必然的,中国古代诗歌,天然会与物候产生这样密切的联系,对物候的关注,构成了中国古代诗人介入现实世界的一种重要途径。然而物候本身不能构成诗,春花秋月之所以产生诗性,是因为一代又一代诗人投向它们的目光。《随园诗话》中记载,法时帆学士打造了一个诗龛,在上面题写道:“情有不容己,语有不自知。天籁与人籁,感召而成诗。”诗,是“天籁”与“人籁”之间的呼应。 通晓“物候诗学”应该是古代诗人的常识,就连对小孩子进行的诗歌基础训练,也是要他先背几句“天对地,雨对风,山花对海树,大路对长空。”即使在新文学运动之后,新诗有着完全不同的表现手段,“物候诗学”也并没有完全失效,我们可以在现代文学中找到不胜枚举的例子。也许是现代主义诗歌的洗礼,也许是社会生活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对于我们今天的诗人,“物候诗学”开始失效了,我们很难在今天的诗歌里看到诗人去“吟风弄月”,他们更愿意去写春运时火车票难买,写货币战争和底层艰难。不是说这些题材不能入诗,然而我们今天的诗歌如此“贴近生活”,却也是值得做些逆向思考的。单向度的“关注现实”,对于诗人未必是一种真正的赞美。失去了超拔的审美力量,失去对天地和人心的长久凝视与幽微体察,失去和天籁的呼应能力,诗还会是诗吗?
《白头吟》2012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中篇小说第三名 附:中国小说学会2012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名单   长篇小说   1、金宇澄:《繁花》,《收获》(长篇专号)2012年秋冬卷   2、李佩甫:《生命册》,《人民文学》2012年第1、2期   3、鲁敏:《六人晚餐》,《人民文学》2012年第3期   4、陈亚珍:《羊哭了,猪笑了,蚂蚁病了》,北京燕山出版社2012年7月   5、杜光辉:《大车帮》,作家出版社2012年3月   中篇小说   1、格非:《隐身衣》,《收获》2012年第3期   2、陈谦:《繁枝》,《人民文学》2012年第10期   3、计文君:《白头吟》,《人民文学》2012年第7期   4、陈应松:《无鼠之家》,《钟山》2012第2期   5、余一鸣:《愤怒的小鸟》,《人民文学》2012年第6期   6、刘建东《羞耻之乡》,《山花》2012年第9期   7、弋舟:《等深》,《乌江》2012年第5期   8、尤凤伟《岁月有痕》,《十月》2012年第3期   9、曹寇:《塘村概略》,《收获》2012年第4期   10、王手:《贴身人》,《收获》2012年第6期   短篇小说   1、王祥夫《归来》,《天下》2012年第2期   2、姚鄂梅《狡猾的父亲》,《人民文学》2012年第2期   3、朱山坡《灵魂课》,《收获》2012年第1期   4、王璞《捉迷藏》,《收获》2012年第1期   5、魏微《胡文清传》,《花城》2012年第1期   6、南翔《绿皮车》,《人民文学》,2012年第2期   7、斯继东《你为何心虚》,《上海文学》2012年第10期   8、阿乙《阁楼》,《当代》2012年第3期   9、董立勃《杀瓜》,《作家》2012年第1期   10、裘山山《意外伤害》,《长江文艺》2012年第9期
计文君:“一树春风分两边” 实习生乔亮 本报记者陈竞 挚爱戏曲、国画、古典音乐与小说,2008年度“茅台杯”人民文学奖得主、河南作家计文君既拥有当下最时髦的金融专业背景,也有着一份深挚的古典审美情怀。 计文君的文字有两类,一类是小说创作;一类是红学研究论文。前者是对内心雅致古典的审美倾向的感性呈现,后者则是源自这种审美的理性分析。 她说自己天然就对具有古典元素的东西特别偏爱,童年读的话本小说是她最初的文学启蒙,《梁祝》中的古典传统精髓让自己着迷,成年后创作的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也被画家认为极适合画工笔仕女图。中篇小说《天河》的成功在相当程度上也要归因于“自己找到了与内在的精神气质相通的题材,摆脱了以前创作中自我与题材之间的分裂感,获得了创作上的自由”。而其中的戏曲唱词就是她自己写的,没想到这小试牛刀竟获得豫剧业内的肯定。她还特别钟爱那些能打通传统气息,再现古典精髓的当代艺术作品,小说《阳羡鹅笼》就是她自己做的尝试。这也是她未来的兴趣。 对于此前作品中弥漫的悲情氛围,计文君始终认为是自己创作的不足,是“自己在表达上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一个表现。自己内心中最震撼、最深切的感受,表达出来却总是力道不够。而《天河》是一个改变。秋小兰是勇敢的,她最终完成了成长,艺术上取得了质的突破。尽管结局是带有悲情色彩的,但我认为这是一个正剧而不是悲剧。它是在呈现一种理性成长后必然付出代价的状态。” 19岁就开始尝试写作的计文君,为了心中对文学的热爱,在2003年告别了工作近十年的银行,调到了个人收入减少一半,创作时间增加一倍的许昌市文联,工作内容也由码钱变成了码字。在这个不属于文学的时代做出这样的选择,计文君并不觉得难,因为自己喜爱文学,这也是“为自己的写作、健康争取时间,是为了诗意地栖居”,此后,写小说便成为了她主要的生活内容。 对于走上文学创作这条路,计文君说:“当初并没有特别强烈的主观愿望,是命运的裁定,是易于吸纳的特质和强烈表达的欲望使我拿起了笔,完全是一种天性使然。”这种命运的选择是一种幸运,因为“它让我远离了一成不变、渐渐麻木的生活状态,让我保有一双新鲜的、儿童般的眼睛”。 写作之外,红学研究也是计文君的心头所爱。接连在《红楼梦学刊》上发表的红学研究论文让人们看到她理性缜密的另一面。12岁始读《红楼梦》的她可以说是被《红楼梦》领进文学殿堂的。她毫不掩饰对这部经典巨著的喜爱,“从事华语写作的作家几乎没有不受它影响的。在作家中,‘言必称曹’的人很多,但它带给我的最大影响是看世界的眼光”。在她看来,《红楼梦》作为小说艺术提供给作家的优良遗产远没有被充分挖掘和继承,从文学和美学的角度来重新认识《红楼梦》是她一直在做的事。 几年前刚拿到文学硕士学位的计文君,很快又将步入中国艺术研究院攻读博士学位,她还会继续这一研究,也期待惊喜的出现。计文君笑言:“以前是工作在银行,业余写小说,看《红楼》是爱好;后来写小说是工作,业余研究《红楼》,现在写小说和《红楼》研究都成了生活的主要内容。我逐渐把爱好变成了工作,这就好比把知己变成了丈夫。” 无论是小说创作还是红学研究,都是与她的古典审美紧密契合的,正如她所说是“一树春风分两边”,希望未来也可以如她所愿“相辅相成、齐头并进”。 计文君,1973年生。曾获第二、三届河南省文学奖青年作家优秀作品奖,2006年度河南省五四文艺奖。小说集《飞在空中的红鲤鱼》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2009年卷。现为河南许昌市文联副主席。(日期:2009-07-09 作者:乔亮;陈竞 来源:文学报 )
陈独秀:人生在世为了什么? 人生在世,究竟为的什么?究竟应该怎样?这两句话实在难得回答的很。我们若是不能回答这两句话,糊糊涂涂过了一生,岂不是太无意识吗?自古以来,说明这个道理的人也算不少,大概约有数种:第一是宗教家,像那佛教家说:世界本来是个幻象,人生本来无生;“真如”本性为“无明”所迷,才现出一切生灭幻象;一旦“无明”灭,一切生灭幻象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世界,还有什么人生呢?又像那耶稣教说:人类本来是上帝用土造成的,死后仍旧变为泥土;那生在世上信从上帝的,灵魂升天;不信上帝的,便魂归地狱,永无超生的希望。第二是哲学家,像那孔孟一流人物,专以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做一大道德家,大政治家,为人生最大的目的。又像那老庄的意见,以为万事万物都应当顺应自然;人生知足,便可常乐,万万不可强求。又像那墨翟主张牺牲自己,利益他人为人生义务。又像那杨朱主张尊重自己的意志,不必对他人讲什么道理。又像那德国人尼采也是主张尊重个人的意志,发挥个人的天才,成功一个大艺术家,大事业家,叫做寻常人以上的“超人”,才算是人生目的;甚么仁义道德,都是骗人的说话。第三是科学家。科学家说人类也是自然界一种物质,没有什么灵魂;生存的时候,一切苦乐善恶,都为物质界自然法则所支配;死后物质分散,另变一种作用,没有联续的记忆和知觉。 这些人所说的道理,各个不同。人生在世,究竟为的甚么?应该怎样呢?我想佛教家所说的,未免太迂阔。个人的生灭,虽然是幻象,世界人生之全体,能说不是真实存在吗?人生“真如”性中,何以忽然有“无明”呢?既然有了“无明”,众生的“无明”,何以忽然都能灭尽呢?“无明”既然不灭,一切生灭现象,何以能免呢?一切生灭现象既不能免,吾人人生在世,便要想想究竟为的甚么,应该怎样才是。耶教所说,更是凭空捏造,不能证实的了。上帝能造人类,上帝是何物所造呢?上帝有无,既不能证实;那耶教的人生观,便完全不足相信了。孔孟所说的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算是人生一种行为和事业,不能包括人生全体的真义。吾人若是专门牺牲自己,利益他人,乃是为他人而生,不是为自己而生,决非个人生存的根本理由;墨子的思想,也未免太偏了。杨朱和尼采的主张,虽然说破了人生的真相;但照此极端做去,这组织复杂的文明社会,又如何行得过去呢?人生一世,安命知足,事事听其自然,不去强求,自然是快活的很。但是这种快活的幸福,高等动物反不如下等动物,文明社会反不如野蛮社会;我们中国人受了老庄的教训,所以退化到这等地步。科学家说人死没有灵魂,生时一切苦乐善恶,都为物质界自然法则所支配,这几句话到难以驳他。但是我们个人虽是必死的,全民族是不容易死的,全人类更是不容易死的了。全民族全人类所创的文明事业,留在世界上,写在历史上,传到后代,这不是我们死后联续的记忆和知觉吗? 照这样看起来,我们现在时代的人所见人生真义,可以明白了;今略举如左: (一)人生在世,个人是生灭无常的,社会是真实存在的。 (一)社会的文明幸福,是个人造成的,也是个人应该享受的。
【杂文天下】《额尔古纳河右岸》的一些看法    小说看完后,其实一直有几句话想说,但有些懒得写,心里也有某种担忧和顾虑。首先想强调一点的是,迟子建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作家,她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真的可以说是笔耕不辍,戮力创作,为我们写就了无数的华章。其创作之高产丰饶,其水准之高超精妙,在同时代的作家里是为数不多的,数数同时代作家里现在还活跃在文坛上的,还有几个人了?很多作家是不愿写中、短篇小说的,毕竟素材就是那么多,用完了再找有切身感受的素材好像是有点难度。但对迟老师来说,这个问题是丝毫不存在的,多年的创作生涯中,迟老师不仅创作出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中短篇小说,也创作出了饱受赞誉的长篇小说。三捧鲁迅文学奖,又获矛盾文学奖的,应该就是她一个人吧? 至于右岸,其它评论先不说了,我想说说我个人的看法,同时想强调的是,这是我很个人的一些看法与观点,是极其不成熟的,甚至可能是极其错误和荒谬的,倘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迟老师及诸位同好原谅则个! 我认为,右岸以一位年届九旬的最后一个酋长女人的自述行文是非常独特的,就像第七届茅盾文学奖授奖辞所说的那样,迟子建怀着素有的真挚澄澈的心,进入鄂温克族人的生活世界,以温柔的抒情方式诗意地讲述了一个少数民族的顽强坚守和文化变迁。但我觉得,小说可以以回忆的方式写作,小说的视角不必要总以远镜头的方式来进行吧,就算是她回忆本人的青春时,小说仍然是停留在以80岁的视角来叙述的,能不能以当时的“我”融入那时的“当下”进行叙写了?就是以人在事件中以活生生的近镜头的方式来呈现了?因为,总以远镜头的方式来叙写,好像难以使我们身临其境地感受那份爱、恨、痛、伤啊! 另外,我觉得,还可以进行多视角转换的方式推进故事,回忆其实也并不可能是完全意义上的事实的。能不能有时以妮浩的角度来叙事了?有时又以她的孩子比方说果格力、交库托坎的角度来叙说同一事上了?尤其是,用在逃跑掉的贝尔娜身上,是不是更有一种触及人性与灵魂的深度了? 甚至,还可以风的视角、以驯鹿的视角、一棵白华树的视角来描摹这个屡经磨难又生生不息的民族,就在各种角度的刻画与描摹中,这个民族最深处的性格命运、爱恨情仇会以更加灼热的力量打动我们吧! 第二,我想谈谈依莲娜的死,小说中写的是妮浩祈雨的情景让依莲娜难以忘怀,说她在那个瞬间看到了鄂温克人一百年的风雨,激荡人心。在某种感召下,她以身赴死。但我认为,小说前面是写到了依莲娜多次从城市回到故乡的,也就是说她对鄂温克这种文明,在很大程度上是认同与接爱的,妮浩的死,进一步深化了她的感知,震撼了她的灵魂。但即便受到这样的震撼,也不用非得一死吧?我们也有这种被震撼的经历,要都这样,恐怕我们已无数次地了结生命了。 那么,依莲娜究竟是为什么而死的?是不是纯属作者臆造的了?看后记,可以明显看出鄂温克画家柳芭是依莲娜的原型。看依莲娜为何而死就要看生活中的柳芭是为何而死的,我对柳芭情况不是太了解,只能说我个人理解的原因。实际上柳芭的死因某种意义上与王国维是一样的。陈寅恪是如此说王国维的死:"凡一种文化值衰落之时,为此文化所化之人,必感苦痛,其表现此文化之程度愈宏,则所受之苦痛愈甚,迨既达极深之度,殆非出於自杀无以求一己之安心而义尽也。"简单地说比方欲望,现代生活里已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了,但在柳芭原来生活中,在原始文明中哪会有这许多的欲望了?可是在接触现代文明后可能在自己思想深处,好像对这些又有某种程度莫名的认同,而这种认同又是对自己原有价值观的背叛的,就在这样的矛盾中,在对自己的痛恨与绝望中,她走向了另外一条路。这样说当然是不及陈寅恪说的那样深刻的了。 第三,我想说的是,鄂温克人下山来生活,这是历史的一种必然。我相信,即便没有外面世界人类的进入,他们可能一千年,一万年后也会发展出与我们类似的文明的。就像地球上由单细胞生命发展出人类这样的高级生命。我们情感上可能希望他们永远活在山林中,与青山绿水、花草树木相伴,与世无争的生活,但大家想过没有,在山上的鄂温克人的平均寿命是多少了?小说中萨满牺牲了自己的孩子,毕竟救活了别人,但现实中,这真能像那么神奇,个个都能转危为安吗?还有,在东北,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温下,在那种简陋房屋里,他们寒冷吗?他们饥饿吗? 其实,小说无论是写有血有肉的鄂温克人也好,还是弱小民族的挽歌也好,归根结底,是要表达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坚持信仰这类被现代性所遮蔽的人类理想精神的(茅盾奖授奖辞)!否则,描写怎样的人,怎样的民族,又有什么意义了? 现在的我们,要学习的是他们那种原始生活中,人和自然的和谐关系,而不是让他们永远那样生活着,给我们提供某种精神图腾。就小说而言,是否可以刻画一个受过外界所谓现代教育的鄂温克人,以他“现代”的视角来观察鄂温克人的“原始”生活了?当然,在这种观察中,也应有对我们现代性的反思与批判。 最后,我想说,看迟老师的中、短篇小说时,那种行文与叙事,真的是行云流水、不着痕迹、浑然天成、不加雕饰的感觉。我曾对此格外注意过,觉得迟老师很可能在中、短篇里也没有对那些结构什么格外构思的,在我心里,迟老师已达到那种炉火纯青的境界了,这里我并不是说了那些以后,又故意在这里吹捧的。这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再看迟老师小说中的语言,还有那些奇妙的比喻,在中国当代作家里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甚至可以说是无出其右的。但我还想说,我个人的想法,长篇小说的结构和形式是相当重要的,是值得作家深入思考的,个人感觉莫言这方面略好。以上只是我个人的粗浅看法,漏洞百出,请迟老师及广大灯迷万勿见怪。
古典诗歌中写景的八种方式(转) 中国古典诗歌“贵含蓄,忌直露”,有情不直言情,有恨不直说恨,而是借助于外界事物来表达,诗人惯用的手法便是借景达情,于是就产生了为数众多的写景诗。但写景因抒情的不同而方式各异,常用写景方式有: 一、正与侧(衬托对比)的结合 景物描写可以从正面入手,直接描写景物的特点,使人一目了然 ;也可以不从正面景物入手,而是从与其有关的侧面景物写起,来揭示该事物的特点,同时还能提供给读者丰富的想象空间。两种方法结合运用,可以使景物的特点,更加鲜明更加突出。 如白居易《杨柳枝词》“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黄金软于丝。永丰西角荒园里,尽日无人属阿谁?”第一、二句运用正面描写的手法,描写了春天柳树的娇美形态。 王昌龄的《从军行》“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第二句侧面描写战况,通过写风势很大,卷起红旗便于急行军来写战争的惨烈。  再如刘禹锡的《石头城》“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题为“石头城”,明显是写“石头城”,但诗歌不从石头城入手,却从石头城周围景物——山、潮水、月——入手,写出了石头城这一“故国”的没落与荒凉。 二、动与静的结合   在中国古代诗歌里,诗人们为了创设意境,特别注意动态描写,动静结合是常用的一种写景手法。在这种手法的运用中,诗人往往独出心裁,“每着一字”,而使“境界全出”。比如像贾岛《题李凝幽居》的“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的“推”“敲”选用,王安石《泊船瓜洲》的“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绿”字的形容词用作使动动词,都是动态描写的一些典范,在动词的使用上作了不少文章。但作为动静结合的写景方式,往往是在一种意境里描写动态与静态,并且往往是以静为主,以动衬静的方式,形成意境和形象的和谐统一。因此,动静结合的写景手法,往往与衬托又不可截然分开。   如王维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诗人王维不愧描写山水的高手,动静结合是其主要写景手法之一。诗人在描绘的景物中,静中有动,以动衬静,动静结合,构成动人的意境。第二联写物,“明月松间照,”是静景,是所见,写的是月光透过松枝洒遍大地;而“清泉石上流”,是动景,是所闻,动静融为一体,构成一副清幽可爱的风景画。第三联是诗人用“竹喧”烘托山静,是所闻,用“莲动”衬托水幽,是所见,见闻交错,“喧”“幽”互衬,颇具艺术感染力。 三、声与色的结合 古诗写景常涉及到声音与颜色,这是诗人利用感官多角度写景,让读者如临其境,收到了很高的艺术效果。 杜甫《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上联是一组对仗句。草堂周围多柳,新绿的柳枝上有成对黄鹂在欢唱,一派愉悦景象,有声有色,构成了新鲜而优美的意境。“翠”是新绿,“翠柳”是初春物候,柳枝刚抽嫩芽。“两个黄鹂鸣翠柳”,鸟儿成双成对,呈现一片生机,具有喜庆的意味。次句写蓝天上的白鹭在自由飞翔。这种长腿鸟飞起来姿态优美,自然成行。晴空万里,一碧如洗,白鹭在“青天”映衬下,色彩极其鲜明。两句中一连用了“黄”、“翠”、“白”、“青”四种鲜明的颜色,织成一幅绚丽的图景;首句还有声音的描写,传达出无比欢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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