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猎人☜
有可能_163
关注数: 87
粉丝数: 206
发帖数: 14,080
关注贴吧数: 18
记忆中的过大年#祭灶小年快乐# 又到年关,县城街头,无论超市、地摊,花花绿绿,摆满了年货,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高档的,低端的,外地的,本土的,应有尽有,无所不有。为了烘托气氛,不少商场、摊点,大红灯笼高高挂,中国结点缀其中,LED显示屏上的促销广告不停闪现。红火热闹,气氛融融,年味十足。 置身其中,买与不买,都是一种惬意,一种满足,一种享受。我是过来人,跻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琳琅满目的年货,感受着浓浓的过年气息,由不的一番滋味在心头,儿时过大年的情景在脑海中闪现。 上世纪八十年代,社会发展相对落后,物质匮乏,市面上那有这么丰盛的年货啊。即使有,家家贫困,温饱尚未解决,哪有钱大量购买。从那时通行的货币就能说明这一切。最大面值是十元,往下是五元、贰元、壹元、五角、贰角、壹角、伍分、贰分、壹分。但是贫穷归贫穷,过年仍是人们期盼的。过年所需当然不像现在基本上是掏钱购买,而是各家各户自个准备。 一进腊月,家家户户就忙开了。记忆中最清晰地莫过如下几件事。 准备过年的白面。家家要把从生产队分的小麦在石头磨上磨成面粉。小麦要用清水在锅里淘洗,然后晾到八成干,再在牲口拉的石磨上磨成面粉。一个村子,两三盘石磨子,没有半月二十天完不成。这其间,白明黑夜,磨房里都有家户在忙碌,没什么娱乐场所的年代,没事干的人们,路来路过,就要进去看看,站站,捣拉捣拉,伴着牲口脖子上的铃当声,来回拉动箩子箩面的咔嚓声,昏暗的磨房中显得热热闹闹,给寂静的山村夜晚平添了几分情趣。年的味道开始显现。后来逐步有了柴油机带动的小钢磨,速度快了几倍。 缝制过年的新衣裳。那个年代市面上好像只有布匹棉花,而且购买时要布票棉票,成衣很少或者没有。即使有,人们也很少买,因为比自个扯布缝制贵好多。没钱嘛,好看退其次,省钱放首位。当时,有脚踏缝纫机的人家少之又少,多数人家手工缝制,尤其人口多的人家,费时费事费力。也是事情所迫,从小练就的本领,女人们个个心灵手巧,都会裁,都会缝,有的还别出心裁,给缝制的衣裳鞋帽上加图案进行点缀装饰。现在的女人还有几个能干针线活儿的,作为女人,这种本领的丢失不知是进步还是倒退,但幸福是肯定的。 剪窗花。买上一两张红纸,踏上样子,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小剪刀上下舞,脸上带微笑,大概是窗花的图案把她们带入了对美好的憧憬中。这当然是大姑娘、小媳妇们的事。窗花的图案也很丰富,记得有喜鹊登梅,猪八戒背媳妇等。到了这个时候,年味就更明显了。 压山药粉条。山药粉面是自家从生产队分的山药中手工磨出的,十分费事,而且山药不多,故山药粉面更不多,平时不舍吃,就等过大年。邻居三五家,合作压粉条,架起饸饹床,嘎吱半天响,男女一起上,忙得不亦乐。压完了,各家把不能绕成粉团的短个截混在一块,吃一顿凉拌粉条。说说笑笑,捣捣拉拉,不是一家胜似一家。这个时候,年味就更浓了。当然,这种事现在村子里还在做,但气氛已经不是当初的了。 动干锅,做年饭。为了过年亲来客往招待人,家家都要炸麻花、中锅、江米条,讲就的人家还要做点心。有的人家自个干不了,就要请红炉匠人。嗞啦啦的油爆声,香香的葫麻油味,欢声笑语喜气音,从家家户户飘出,充盈在不大的山村上空。因为有匠人,午饭须上酒,当然是零打白酒。菜不名贵很实惠,炒自个家晒干的豆角丝,豆腐烩肉烩粉条,嘎巴脆的酸咸菜是自家腌渍的自个种的葫萝卜。边吃边喝边聊天,总结干货炸得好不好。接下来家家还要蒸上几锅白白的圆圆的小馒头,上面还要点上红点,以求喜庆,预示红火。除此,家家还要焖山药擦山鱼儿。这个时候,年近了,年味更浓得化不开了。 一切准备好,二十三小年到,吃麻糖送走灶王爷,二十四打扫家,二十六贴窗花,二十九贴对子。对子不像现在从市面上买现成的,而是买上红纸找人现场写的。那个年代,村子里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大学生,不多的几个能拿起毛笔的识字人总要忙上三五天。炕上摆个小红桌,一写就是大半天。柜子上,地面上,炕席上,摆满了待干的红纸黑字、大大小小、方形长条的对子。满屋的喜庆和现在大街上摆放待售对子的情形何其相似。当时我也算半个秀才,求写对子的人也不少。现在回想起来很是惭愧,那叫什么毛笔字呀,简直是毛笔字的灾难,王羲之活着还不得气死,可那时用者不嫌,我还挺得意。 除夕守岁,俗称熬年。这一习俗一直延续至今,但情形大不相同。那个时候还没电,家用电器就像赵本山在小品中戏谑的那样只有手电筒,但也不是家家都有,照明就是煤油灯。除夕晚上,家家都要在屋檐下挂一盏纸糊的用小煤油灯照明的灯笼,当夜幕降临,远远看去整个村子一片黄晕的光,朦胧柔和,显得是那么的静谧祥和温馨。家家都在包饺子,准备明天早上吃,饺馅是清一色的猪肉加葫萝卜丝。个别贫困人家买不起肉,只能包纯葫萝卜丝的素饺子,多么恓惶。但锅里必须有煮的,不然怎么熬年。有的煮猪头,有的煮猪腿,有的煮自家养的当年小公鸡,勤快有本领的人家还要加上一两只自个冒着严寒踏着厚雪套住的山兔子,这叫鸡勾兔,这就丰盛了,让人羡慕了。灶膛里填上木头圪瘩,不用拉风箱,锅里热气腾腾,虽然没什么佐料,也是香味扑鼻。饺子包好了,锅中的肉还没烂,时间也不到,一家开始剥穷皮。只有自种的葵花籽,大豆,买来的不多的红枣、黑枣、水果糖,水货没有,花生没有,远不如现在丰盛。娱乐工具奇缺,麻将没有,棋类没有,扑克有,但很少。男孩们提着自制的小灯笼,拿着不多的一些小鞭炮,三五结伴,在磨房,在碾房玩耍。现在想起来多么的单调无聊,但那时浑然不觉,玩性十足。 三十年过去了,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改革开放的福祉惠及到了千家万户。人们兜里鼓了,腰杆硬正了,多少人家离开了村子,搬到了城里,楼住上了,车开上了,过上了真正的幸福生活。要什么掏钱买就是了,甚至足不出户,网购快递,送上门来。同样是过年,情形却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上面回忆到的一些事情,现在还有几家在做?即使做,有那么辛苦吗?是因为没钱买吗?是因为买不到吗? 回忆美好,记忆永存,但现在更美好。那个时代的人怎能想到除夕守岁不在家,饭店聚餐过大年,也怎能想到手机订餐叫外卖,送饭菜上门,甚至驾车出行,旅游过年。将来怎样过年,我想像不来,但肯定越来越好。 抚今追昔,怎不让人感慨万端,不禁想起毛泽东的不朽诗句: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1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