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仔 抽屉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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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F LEPPARD】国王正在死去   国王正在死去  文/抽屉    11月11日圣光棍节是我的生日,友人LEPTIN从香港快递来了《歇斯底里:DEF LEPPARD故事》,这是一张等待了十七年的DVD,连夜赏完,又不禁点开YOUTUBE大搜MV过瘾,还扯住友人讨论到凌晨三点半。    DEF LEPPARD是“聋子花豹”删去两个字母“A”而叫响的乐队,来自衰落的英国钢铁之城——谢菲尔德的穷小子,经历了人类所能想象的一切辉煌与灾难:世界巡演、把唱片卖出天文数字;然后天才鼓手出车祸,左臂被齐肩切断,靠两脚与右手打鼓;海豚音的主唱在雨中演唱而生重病,虽然救活了却变成大胖子,而且再也无法生育;美丽的贝司手面部神经损坏,俊美容貌只能在录影带中供人追忆;节奏吉他手死于酗酒,然后……没有然后!喂,这算心水推荐吗?简直是比谁家更惨烈!何况这一切都是真的,并非电影虚构!上帝倘若赐予,必先夺取!    我成长于一个对他们一无所知的年代,2001年第一眼看到现场LIVE就被吓坏,特别是系着红围巾,一头金发的节奏吉他手,他漂亮得让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伤口,从此我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影。    他偎依吉他的姿势十分温柔,就像弹拨情人的身体;在演唱会上挥臂腾跃,仿佛纵身跳过满地荆棘;拍照时,他就像一位病人那样安静,衬着金发的眼睛黑黑的,很温柔,什么也不等待,很耐心——当我全身心地爱上他时,却发现,他已死去整整十年。    Steve Clark,这就是他的名字,父亲给他的童年阴影那么深,以至于成了天皇巨星他也自认一事无成。这个安静、害羞、谦虚、可爱的笨小子,“他是有史以来最大牌乐队中最炫耀夺目的那个。美梦成真,所有人都会想。然而令人意外的,你只会碰到个忧伤和内向的超级巨星。DEF LEPPARD正处颠峰,而其最迷人的成员却如一头新生小马驹般踉踉跄跄、惶恐不安。他如此逃避现实、一塌糊涂,尤其——孤独。”见识了多少煌煌巨星的摄影师也无法忘记他那双温存的眼睛。当初亲吻他、拥抱他、犹如双胞胎的朋友也远离他而去,他沉迷于酒精难以自拔,却将大把钱财赠与他人。平心而论,那时已没人救得了他,宛如时代的征兆,金属乐也开始了分崩离析。    从来只有巨星膨胀发狂,惟有Steve Clark忧郁而亡!国王正在死去,惟有DVD刻录永恒于最美一瞬!      花风-第一期
【隐姿梦咄】【处暑】夜想狂澜 [节选] 【隐姿梦咄】【处暑】夜想狂澜 [节选]长乐亭主从一个久远的梦中醒来,宛如从孤独地狱的火焰中醒来……嵇绍离去后的荥阳故宅突然变得很安静,以前也很安静,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聒噪的男人。嵇康曾经带她去过一些聚会,并不总设在竹林,宾客也多轮换,爱装糊涂的阮籍,傻里傻气的阮咸,长相滑稽的刘伶,山涛不常来,向秀老是在,王戎还年少,更多的是一群姑表亲和门生弟子,酒气和汗味混在一起,气氛坦率快乐……临时搭建的凉亭,就像有毒的磨菇长在堆满破酒罐和砸坏的乐器的土地上,那是从前一天傍晚开始,延绵到第三个子夜还不休止的长夜之饮。舒缓的午夜,全体沉醉,他俩相视而笑,一同去游泳,暑热渐渐消退,水面漂浮石斛兰,就象燃烧的锦被。她被一只吃尽丢弃的海螺划伤了,嵇康啜吸她的脚趾为她止血,这只海螺所发出的召唤,在嵇康死后带她去海边,距海两步的愚人船外,悬崖上长满紫杉与松柏……那一夜,他们就在白茅间相拥入眠,再也没有神佛众鬼和天灾兵燹的威吓,没有教条和玄思的捆绑,明天他们会一起醒来,作为人类的再一次苏醒,虽然旁人只看到放达和清谈,但觉醒已从名士入侵到平民,洛阳已是觉醒之城,觉醒传染了整个世代,使它面目一新,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瞬! END
【转贴】薤露 作者: 芒硝小姐 薤露 作者: 芒硝小姐 2008-6-10 22:54 ------------------------------------------------ 魏晋所有的女人都嫉妒她,甚至咬牙切齿地恨她。而这份妒意还要随着载满了嵇康文采风华的卷卷书简,一直延续到南朝、北朝…… 因为她不仅是拥有曹魏血统的长乐亭公主,更是卓尔不群的嵇康的妻子——其实对于这两点,她本人都很不满意。 第一次见到嵇康,是他途经她弹琴的窗口,毕恭毕敬地留下一句:“公主的琵琶弹得上好。” 美男子从不谦逊,名士又向来善辩,加在一起就是毒舌的嵇康。 她气得躲在袖子后面涨红了脸,遮掩容貌的风度却依然保持了仕女应有的不屑。然而嵇康比她不屑得更彻底,冷淡的表情里隐藏着目中无人,并且这种目中无人轻易击倒了她,同时更轻易地吸引着她。 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只好斗的小蟋蟀,总是怀揣着奇特的焦灼感,越是被激怒就越兴奋,然后更加渴望下一次对峙。 他批评她的琴声,她便在他可能经过的一切时间大声弹琴;他要去郊游,她于是抱着美酒窜上他的牛车;他只是不经意间提到田园生活,她就立刻跳起来收好行李。 她任性、散漫、决绝得无所顾忌——既然是同嵇康一起,那么她也需要田园生活。 然而真相往往一塌糊涂。嵇康是洛阳最好的琴师,却是整个中原最差劲的丈夫。他情愿去打铁也不愿听她弹琴,他常常和他那些酒友到竹林里喝一整天,却不肯对她多说一句话。 她被轻视,被忽略,变成他的附属品,而且受够了他的忽冷忽热——与嵇康一起跑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恋爱中的女人尤其容易绝望,于是她变得歇斯底里,乱扔东西,但混乱只持续了五分钟,因为嵇康家里没有多少东西可扔。她找他争论,他却不与她一般见识,沉默得很有名士风度。她像个好斗的辩士遇上不闻不问的聋哑人,他的漠然简直与她的狂妄势均力敌。 她开始收拾行李,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果断。既然婚姻是失败的,女人就应该马上从中逃离出去,或者假装逃离出去——她的曾曾祖父曹操就曾经在这种举动下一次次暴露出惧内的本性。 但是嵇康没有挽留她——“走吧,您与我在一起并不快乐。” 于是她又一次败下阵来。 “那么……嵇绍怎么办?他才两岁,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他会很孤单……” “不会有区别。”他沉痛地说,“您一直与我在一起,我们也依然很孤单。” 她惊呆了,嵇康脸上的表情像一个受伤的小孩! 而这让她心烦意乱——她从未试图去了解他,因为嵇康根本无从了解:他既聪明又固执,既混沌又敏锐,在他身上无数矛盾调和共生。没有人能真正谅解他,因而也没有人能真正感动他。她太轻易爱他,又太轻易恨他,所以反而迷失方向。 她紧紧地拥抱他,把眼泪擦在他似雪的白衣上,然后把收好的行李一件件放回原处——他们达成了和解。 她的厨艺和琴技依然毫无提高。他们每天辩论、争吵,然后和解。 直到她病入膏肓。 嵇康抱着她坐在窗前,嘴唇的温度贴在她冰凉的额头。她在夏夜的熏风中沉沉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正在一点一点被消耗掉。 “我就要先走一步了……”她说。 嵇康并不回答,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指,握得快要折断,神情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下面。 “恐怕要辜负您多年来,为我付出的种种……” “我并未曾为您,特别付出过什么。”嵇康说出的,是一如他本人般冷淡而毫不浪漫的回答。 她因此烧起怒火,几乎是挣扎着起来,流着眼泪全力捶打他,用牙狠狠咬他的手:“我都快死啦!你怎么还是没一句好话?” “温柔的话等我们都老了再说吧。能和您这样争吵,一直是我最珍惜的时光。” 呢喃的轻语,有让人忍不住要相信的力量,抵消着她身上的病痛。 “而且,”他说,“无论您要到哪个世界,我都马上会随您而去……” END ------------------------ 那个,实际上公主比嵇康要活得长些,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写她病逝,算是很任性地扭曲历史一下……吧 谢谢看到这里^-^
【转贴】【词语】乞活 【词语】:乞活【注音】:qǐ huó【释义】:1.到有粮之地就食求生。 2.逃亡求食的饥民。 3.传说中的巨人。西晋末至东晋活跃于黄河南北的武装流民集团。两晋之际,不少北方流民在其首领如祖逖、苏峻、郗鉴等人率领下,南渡长江,成为东晋统治阶级中各派系所利用的武装力量。晋惠帝光熙元年(306),并州(今山西)大饥,刺史司马腾率并州诸将及部众两万余户就谷冀州,形成号为乞活的流民集团。他们没有南渡,在黄河两岸先后为各方镇如司马越、苟晞、王浚所驱使,而其主要活动则是抗击夙与司马腾为敌的羯胡石氏,起了保障东晋政权的作用。311年洛阳陷于匈奴之后,大河以北的广宗(今河北威县东)和河南的陈留(今河南开封东)是乞活流民集团屯聚的两个中心。他们有时迫于形势,暂时与石氏妥协,但陈留的乞活帅陈午临终时告诫部众不要归附胡人。349年,后赵主石虎死,诸子争立,大臣相杀,大将李农逃奔广宗,成为数万家乞活的首领。原陈午部众冉瞻之子冉闵乘石氏兄弟自相残杀的混乱局势,在李农的协助下,于次年灭后赵,建冉魏。乞活灭石氏,上距他们随司马腾离并州已经四十余年。乞活和其它流民集团相似,世代蕃衍,首领多由同一宗族承袭。乞活也有南移到江淮之间者。前秦苻坚部下曾有多力善射的乞活为将。直到东晋末年,恭帝元熙元年(419),河南还有流民一千余户在洛阳金墉城南参加拥立司马氏的举动,他们仍沿用“并州乞活”之名,而从306年至此已经113年。
【史料】罗企生   罗企生,字宗伯,豫章人也。多才艺。初拜佐著作郎,以家贫亲老,求补临汝令,刺史王凝之请为别驾。殷仲堪之镇江陵,引为功曹。累迁武陵太守。未之郡而桓玄攻仲堪,仲堪更以企生为谘议参军。仲堪多疑少决,企生深忧之,谓弟遵生曰:“殷侯仁而无断,事必无成。成败,天也,吾当死生以之。”仲堪果走,文武无送者,唯企生从焉。路经家门,遵生曰:“作如此分离,何可不执手!”企生回马授手,遵生有勇力,便牵下之,谓曰:“家有老母,将欲何之?”企生挥泪曰:“今日之事,我必死之。汝等奉养不失子道,一门之中有忠与孝,亦复何恨!”遵生抱之愈急。仲堪于路待之,企生遥呼曰:“生死是同,愿少见待。”仲堪见企生无脱理,策马而去。   玄至荆州,人士无不诣者,企生独不往,而营理仲堪家。或谓之曰:“玄猜忍之性,未能取卿诚节,若遂不诣,祸必至矣。”企生正色曰:“我是殷侯吏,见遇以国士,为弟以力见制,遂不我从,不能共殄丑逆,致此奔败,亦何面目复就桓求生乎!”玄闻之大怒,然素待企生厚,先遣人谓曰:“若谢我,当释汝。”企生曰:“为殷荆州吏,荆州奔亡,存亡未判,何颜复谢!”玄即收企生,遣人问欲何言,答曰:“文帝杀嵇康,嵇绍为晋忠臣,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玄许之。又引企生于前,谓曰:“吾相遇甚厚,何以见负?今者死矣!”企生对曰:“使君既兴晋阳之甲,军次寻阳,并奉王命,各还所镇,升坛盟誓,口血未干,而生奸计。自伤力劣,不能翦灭凶逆,恨死晚也。”玄遂害之,时年三十七,众咸悼焉。先是,玄以羔裘遗企生母胡氏,及企生遇害,即日焚裘。
【隐姿梦咄】【小暑】桐之卧所-上[节选] 【赫赫盛阳月,无侬不握扇】 知了振响翅膀,光光听着,就觉热浪袭人。许多新潮的洛阳人,连早饭也在露天吃。 早饭很盛大很精彩,有牛肉汤饼、蚕豆汤饼、西瓜番茄汁甜汤饼,全是阮瞻热爱的汤饼。 嵇绍大敞领口,轻摇扇子,饭案上只有一碗温吞吞的药汤。 “你上辈子是饿死鬼吧?” “所以这辈子绝对要吃饱。”阮瞻哧溜溜吸进一串汤饼。 “有个宴会,去吗?”嵇绍从袖口掏出五颜六色的请帖,涂满交情和渴慕,他看也不看地抽出一张,涂掉自己的名字,添上阮瞻的名字,“还能见到绿珠……” “著名的绿珠?”帝国首富石崇的艺伎绿珠,很多男人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流口水。 “她长什么样?” “像露珠裹着的白玉,像春风融化的雪彩,鬓发如铅色浓云,眼眸如夜光明珠,即使枫叶染红幽谷,也不能和她的芳容相比。” “真是滥俗的美貌。”阮瞻咯咯发笑,“我一定要穿上最漂亮的衣裳。”他正热得袒露右臂,洒脱得像射箭的骑兵一样。 “我为你准备好了。”嵇绍拍拍手,侍女就捧着衣帽盒,娉婷婀娜地从屏风后爬过来。 阮瞻折腾一气卷上富有嵇氏气息的薄衫,又迟疑了,“为什么选我一起去?” “因为这件事很恶心。” “咦?” “我们要去强抢民女。” “哇!” “严格的说,不是民女。” “抢绿珠?”阮瞻兴奋地追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石崇家的厕所。”
【隐姿梦咄】【小暑】桐之卧所-上[节选] 【赫赫盛阳月,无侬不握扇】知了振响翅膀,光光听着,就觉热浪袭人。许多新潮的洛阳人,连早饭也在露天吃。早饭很盛大很精彩,有牛肉汤饼、蚕豆汤饼、西瓜番茄汁甜汤饼,全是阮瞻热爱的汤饼。嵇绍大敞领口,轻摇扇子,饭案上只有一碗温吞吞的药汤。“你上辈子是饿死鬼吧?”“所以这辈子绝对要吃饱。”阮瞻哧溜溜吸进一串汤饼。“有个宴会,去吗?”嵇绍从袖口掏出五颜六色的请帖,涂满交情和渴慕,他看也不看地抽出一张,涂掉自己的名字,添上阮瞻的名字,“还能见到绿珠……”“著名的绿珠?”帝国首富石崇的艺伎绿珠,很多男人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流口水。“她长什么样?”“像露珠裹着的白玉,像春风融化的雪彩,鬓发如铅色浓云,眼眸如夜光明珠,即使枫叶染红幽谷,也不能和她的芳容相比。”“真是滥俗的美貌。”阮瞻咯咯发笑,“我一定要穿上最漂亮的衣裳。”他正热得袒露右臂,洒脱得像射箭的骑兵一样。“我为你准备好了。”嵇绍拍拍手,侍女就捧着衣帽盒,娉婷婀娜地从屏风后爬过来。阮瞻折腾一气卷上富有嵇氏气息的薄衫,又迟疑了,“为什么选我一起去?”“因为这件事很恶心。”“咦?”“我们要去强抢民女。”“哇!”“严格的说,不是民女。”“抢绿珠?”阮瞻兴奋地追问,“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石崇家的厕所。”
【隐姿梦咄】【立夏】悠悠泉 【隐姿梦咄】【立夏】悠悠泉文/抽屉 ——洛阳,我的爱。 我爱她的八十一面相:多情、典雅、活跃、贪吃、但有教养……每朵雪花降下,都有一个灵魂在闪亮。如果你在大街上失足,那不是曹操的错,如果你坠落溪流,那也不是司马懿的错,因为这条河流托起洛阳,她流进历史的深处,因为她令你我重逢。 【引子】 陛下被一种无形的忧烦惊醒了。 一张空置的轻辇,昨天还有人坐着它绕园而游,现在只是被风推着,无声地移动。 他轻轻披上晨衣,赤脚走到长廊前,漫天的星光犹如窥伺天机的眼睛。他最宠爱的贵嫔,正跪在池水边,微微地耸动双肩…… “婉儿,你在哭吗?”伤感啃咬着陛下的心灵,他沉默着,等待着。 诸葛婉迟缓地转过头,她就像是神奇的星云闪着光,从看她的第二眼起,皇帝陛下的整个生活就发生了颠三倒四的转向。 “啊——” 一声惨叫传来,皇帝陛下的鼻子差点被咬掉! 帝国最温柔美丽的少女,诸葛婉夫人,她吃光了皇家园林里的鲤鱼,更近一步,要吃掉陛下?! 她跳起来,一把抱住陛下,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陛下拖进一个深渊,那是无法填满的,即使用清蒸鱼、糖醋鱼和油炸鱼也填不满的欲望之海。 大家都感到很害怕—— 立刻把她塞进牛车,拖出九重宫门,拖进洛阳苍穹下,夫人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贮存着饥饿感,她扑到驾车的牛背上,连撕带咬,费力地嚼动牛肉,血水把她的嘴唇染得艳红,又顺着唇角流下来。 “她变成了贪得无厌的饿鬼了吗?还是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东方升起了月亮,谁也不敢上前阻挡,她就这样消失在月光下,只剩下被咬碎的牛,还是安详地躺在大道上。 从此,贪吃鬼的传说淹没了洛阳……
【其他】曹丕《典论·论文》 曹丕《典论·论文》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傅毅之於班固,伯仲之间耳;而固小之,与弟超书曰:“武仲以能属文为兰台令史,下笔不能自休。”夫人善於自见,而文非一体,鲜能备善,是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里语曰:“家有弊帚,享之千金。”斯不自见之患也。今之文人:鲁国孔文举、广陵陈琳孔璋、山阳王粲仲宣、北海徐干伟长、陈留阮 元瑜、汝南应 德琏、东平刘桢公干,斯七子者,於学无所遗,於辞无所假,咸自以骋骥 於千里,仰齐足而并驰。以此相服,亦良难矣!盖君子审己以度人,故能免於斯累,而作论文。 王粲长於辞赋,徐干时有齐气,然粲之匹也。如粲之初征、登楼、槐赋、征思,干之玄猿、漏卮、圆扇、橘赋,虽张、蔡不过也。然於他文,未能称是。琳、 之章表书记,今之隽也。应 和而不壮;刘桢壮而不密.孔融体气高妙,有过人者;然不能持论,理不胜辞;以至乎杂以嘲戏;及其所善,扬、班俦也。 常人贵远贱近,向声背实,又患於自见,谓己为贤。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备其体。 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於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 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於翰墨,见意於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於后。故西伯幽而演易,周旦显而礼,不以隐约而弗务,不以康乐而加思。夫然,则古人贱尺璧而重寸阴,惧乎时之过已。而人多不强力;贫贱则慑於寒,富贵则流於逸乐,遂营目前之务,而遗千载之功。日月逝於上,体貌衰於下,忽然与万物迁化,斯志士之大痛也!融等已逝,唯干着论,成一家言。
【其他】【转贴】酩酊记 文/文子君 酩酊记文/文子君曹植死后忽然看见他的妾正在一张绣罗帕上抄写着什么,他感到生前的才华再次在他冰冷的胸口涌动,教他忍不住想再吟几句《洛神赋》。他驾着凉丝丝的魂魄近前,想看看他妾水滑的手腕时,冷不防被一记重棍敲在太阳穴上,脑袋嗡嗡直响。原来,曹植发现,这个女人手下,正一行行流出“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那居然是他狠毒的兄长曹丕写的《燕歌行》。曹植飞舞在女人身旁,高声念着“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他声嘶力竭的申辩听入妾耳里,是窗外搅人的黄莺在叫,她就顺手拾起颗石子,朝外面一丢。她手臂挥舞时,不期撞到曹植的脚趾,这个伟大的文学家与一厢情愿的夫君就此落荒而逃。那之后,曹植连日闷闷不乐,他蜷坐在漆黑的棺木上,抱着自己的脚趾就像秋天卷曲的落叶。他没精打采地看着道士们在灵前为他超度,摇晃着庞大的黑幡。李氏和妾以及他唯一的儿子志眼睛下面都挂着泪水。曹植一面鄙夷那眼泪,一面又想像往日一样,扮着个风流的样子,上前去把双手捧起他喜欢的女人的面孔来,吃掉那泪水再告诉她它的味道——像这种风流,那是十几年前才有的事了。他生命最后十多年的光景里,他都在烦躁、痛苦里度过,所以看入儿子志眼里,父亲不过是个经常为了点小事就大动肝火的怪男人。志曾在心里暗暗发下宏愿,长大了要做与父亲截然不同的人。曹植没功夫探究儿子的想法,生前没有,死后仍然没有。他把大半精力都放在对女人的关注上。妻子李氏猛地从袖子里面掏出把小匕首来,往心口一戳!二话没说就死了。曹植目瞪口呆,一时也没感到悲伤。李氏与他数十年伉俪谐美,而又生性刚烈,念及日后再不能看到丈夫英俊的容颜,听到那些令她从床上笑到地下的低俗笑话,便索性自杀以殉——这举动倒也不出曹植意料,奇怪的是,当他勉强装出个笑脸,伸开双臂去迎接妻子腾空而起的灵魂时,他只感觉有几缕凉气从手指间滑掉。曹植大喝一声“丫头”!喝得自己耳膜做痛,但妻子仍未出现,也无一毫回答。她死掉就这样死掉了,曹植怔怔地望着眼前空落落的景致,再望望地上淌血的女人尸体,流下死后第一次眼泪。
【转贴】【亦有兄弟】曹丕曹植 作者:aquilegia 【亦有兄弟】曹丕曹植作者:aquilegia 提交日期:2006-8-28 15:54:00 | 分类: 三国,及其他历史 | 访问量:251          始于“古文鉴赏辞典”里并列的两封信。与吴质书,低调沉挚;与杨修书,文采飞扬。它们的对照如此鲜明,不能不引起注意。哥哥得到了吴质的帮助,成为太子;弟弟得到一封充满谀词的回信,很难说还有其他。          不仅仅是两个人文学风格的问题,与杨修书里扬着头的年轻爽朗的声音,以及要命的自信自傲,太明显,太明显。虽然也许这比哥哥的从容自饰和深情款款更能展现出一个真实的活人,可那种态度能否不让当事人产生不快,就很难讲。又或许只是时间造成的差别,曹植小曹丕五岁,给杨修写信时是受宠的公子,曹操仍然对他寄予厚望,夺走建安七子之四的疫病也还没有爆发,无论人还是自然都还没来得及给他什么沉重的打击,这之前他作为乱世中人心中的哀伤,是“送应氏”之中表现出来的对梓泽丘墟的泛泛的悲凉,虽然广大,却非刻骨,适足激起壮志。等他到了曹丕写《与吴质书》的年纪的时候,大概心中忧思之深之杂有过之而无不及吧,但那时他的精力已经都用去写表求宽恕、求起用,他走上了另一条岔路,再没有机会用沉郁又从容不迫的笔调表达易老难封的感慨。想到那样的才华,这是一件多让人心痛的事。          而曹丕的清绮动人是不是发自内心的,那些质朴而婉娈的言词?谁知道呢。典论自叙确实可以说“展现了一位青年英雄的英武风貌”(人民教育出版社某书的评论),但他引用荀彧和张京的夸赞,就有点令人费解。曹操南征荀彧劳师,然后他就在此行内心矛盾爆发,忧郁而死——这个死法是官方的解释,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他是内忧外患被迫自杀。他应付曹丕的话,外人看起来勉强得很:“是吗!”(笑了一下)。至于那个祭酒张京,他的名字不见于任何其他的书册,不闻他有什么弓马的造诣,不闻他有任何识鉴的能力,这样的一个人,他听了曹丕的自夸,便望着荀彧,拍手说“好啊,好啊!”即使排除荀彧是否真心(因为很不好意思我也不太确定典论里说的“南征,尚书令荀彧劳军”是否就是他自杀的那一次,但武帝纪和荀彧传里都只记了他这一次从征),张京的行为也像一个纯粹的马屁精。这情形说它什么都好,可是拿来衬托自己——简直是非所闻也。     
【越君允常及其宫廷】海狼   【枕套子】海狼  文/抽屉      ——什么人身上全是红白黑?  ——弯剃刀的越国人。  一个遥远的冷笑话。    那天早晨,所有人都问伶子:“你见到那个新来的越国人了吗?”    “那个可怕的小红人?”    “不,还没见到。”伶子回答,他刚拐出学宫的厕所,就和传说中“小红人”擦肩而过!    “小红人”正由仆人领着,穿过水雾缭绕的长廊,前往驿馆。    他穿的楚国式窄袖深衣看来是新做的,颜色红得发烫,为预留长度够明年还能穿,整个就像苍蝇套豆壳般可笑:腰带垂到胯骨,插了两把剑,一把短的白鞘,另一把长的黑鞘,每迈一步就会撞到大腿;上身布料极尽节省,匝桶般一分不差地从脊椎凹缝延伸到翘起的尾椎……勾勒出整个背部曲线,下身折叠的三角裳就必然过长。因为小熊已经爬到肩上,他不得不歪着脑袋,耸起肩膀夹住软趴趴的宠物;一手提起下摆防止自己绊倒,另一只手拎着靴子,光着脚跟在扛行李的仆人身后——在礼节至上的国度,这是非常不合乎礼仪而且丑陋的。    几乎是同时,所有厕所里的少年郎全部跑出来,参观这一位海外怪客。    “老天!”有人咕哝,“他的外套红得简直像用牛血涂过!”    所有人都知道,宫廷之内出现“小红人”,是战乱的不祥之兆,所以,所有未成年人,从不在宫墙之内穿红色衣裳!    当柔软的小熊爬上小越国佬的脖子,扒歪他的帽子,露出他的脑袋时,大家疯狂地吹起口哨——这在他们看来是最无法理解:越国少年的头发几乎刮光了,新生出一层青青的发根。那是航海的野蛮人为防止生虱子传染疾病,便于游泳的招牌!后颈窝又纹着奇异的刺青——所谓“断发纹身”,而他的长相又多有趣!一双榛褐色的眸子,说明在受孕期间缺乏营养,出生后又晒多了太阳;高颧骨和吊眼,显现南方人的特征,愠怒时,眸子就会透出琥珀的光!肉敦敦的挺拔鼻梁下,撅起了爱亲吻的双唇,现在明白了,他同刚出生还睁不开眼的小老虎一模一样!    伶子一直觉得漂亮就是滚圆的脸、滚圆的大眼睛和滚圆的嘴巴……当然这是当时针对女孩的普遍审美观,而他对男孩从没产生过好看的念头。    优比箕催伶子快走,可他转过女墙就站在窗棂外停住了。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站了好几年,毫无道理地感到很悲哀,为什么感到如此厌倦?没有生病的感觉,头也不痛,就是由一阵无边的绝望包围着。    伶子向来都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从没经受过像这天上午所感到的孤独和绝望。他的每一个细胞想和这个可笑的越国少年做知己,融为一体。    一天一夜之后,伶子才获知他的名字——来自遥远越国,音节如海狼般迅猛无定的“允常”。    END
【枕套子专栏之三月伤神篇】花塍   花塍  文/抽屉  2007.1.10    允常与飞廉经过漫长的旅程,在海雾突然散去时,听见歌声。    飞廉放心地睡在车厢里,因为他不会驾车。允常擅长驾车、射箭、算术等贵族活动,飞廉则擅长允常所不擅长的,他们彼此互补……在海雾的那一头,少女们在歌唱跳舞。  他们俩看着少女们,宛如做梦一样。    飞廉走向最美丽的那名少女,她一直在默默凝视他,等待他上前邀请自己。允常则默默凝视着飞廉走进少女的视野。    他们过去几天的逃亡已告一段落。    他们第一次较量结束时,允常蹲在河边清洗衣裳上的污迹,飞廉则在折腾马车,这是卫队长的责任,责任和菜单,是他们最厌倦的两件事。    他走过来,蹲在允常身边。允常只是稍微侧头看他,他轻轻撩起允常满头的卷发,抚摩他的耳廓,拉了拉他的耳垂,然后把食指和拇指撮着凑到他的眼前——那是允常遗落的珍珠耳环。这个轻率的举动后来一直重现在允常心中,连同之前的流放,允常唯一一次没游过海峡,因为水母刺中他的腿而半途折返,在海滩上飞廉为他拔去腿上所有的刺。那种无声的喁喁,那种阳光下的表露,仿佛将爱意大白天下,一直是允常期待的——有人可以公开地爱他。这是他日渐零落的长久回忆,必须隐藏的回忆,由于过于甜美而变成了剧痛。      【全文见 新蕾STORY100 2007年3月】
【唐诗】感旧陈情五十韵献淮南李仆射 感旧陈情五十韵献淮南李仆射 唐五代• 温庭筠 嵇绍垂髫日,山涛筮仕年。琴樽陈席上,纨绮拜床前。邻里才三徙,云霄已九迁。感深情惝怳,言发泪潺湲。忆昔龙图盛,方今鹤羽全。桂枝香可袭,杨叶旧频穿。玉籍标人瑞,金丹化地仙。赋成攒笔写,歌出满城传。既矫排虚翅,将持造物权。万灵思鼓铸,群品待陶甄。视草丝纶出,持纲雨露悬。法行黄道内,居近翠华边。书迹临汤鼎,吟声接舜弦。白麻红烛夜,清漏紫微天。雷电随神笔,鱼龙落彩笺。闲宵陪雍时,清暑在甘泉。耿介非持禄,优游是养贤。冰清临百粤,风靡化三川。委寄崇推毂,威仪压控弦。梁园提彀骑,淮水换戎旃。照日青油湿,迎风锦帐鲜。黛蛾陈二八,珠履列三千。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油额芙蓉帐,香尘玳瑁筵。绣旗随影合,金阵似波旋。缇幕深回互,朱门暗接连。彩虬蟠画戟,花马立金鞭。有客将谁托,无媒窃自怜。抑扬中散曲,漂泊孝廉船。未展干时策,徒抛负郭田。转蓬犹邈尔,怀橘更潸然。投足乖蹊径,冥心向简编。未知鱼跃地,空愧鹿鸣篇。稷下期方至,漳滨病未痊。定非笼外鸟,真是壳中蝉。蕙径邻幽澹,荆扉兴静便。草堂苔点点,蔬囿水溅溅。钓罢溪云重,樵归涧月圆。懒多成宿疢,愁甚似春眠。木直终难怨,膏明只自煎。郑乡空健羡,陈榻未招延。旅食逢春尽,羁游为事牵。宦无毛义檄,婚乏阮修钱。冉弱营中柳,披敷幕下莲。傥能容委质,非敢望差肩。涩剑犹堪淬,馀朱或可研。从师当鼓箧,穷理久忘筌。折简能荣瘁,遣簪莫弃捐。韶光如见借,寒谷变风烟。
【隐姿梦咄】【立夏】悠悠泉[节选]      ��【隐姿梦咄】【立夏】悠悠泉   ��文/抽屉   ��cos/黄山   ��2007.2.26-3.28   ��   ��   ��——洛阳,我的爱。   ��   ��我爱她的八十一面相:多情、典雅、活跃、贪吃、但有教养……每朵雪花降下,都有一个灵魂在闪亮。如果你在大街上失足,那不是曹操的错,如果你坠落溪流,那也不是司马懿的错,因为这条河流托起洛阳,她流进历史的深处,因为她令你我重逢。   ��   ��   ��   ��【引子】   ��   ��陛下被一种无形的忧烦惊醒了。   ��   ��一张空置的轻辇,昨天还有人坐着它绕园而游,现在只是被风推着,无声地移动。   ��他轻轻披上晨衣,赤脚走到长廊前,漫天的星光犹如窥伺天机的眼睛。他最宠爱的贵嫔,正跪在池水边,微微地耸动双肩……   ��   ��“婉儿,你在哭吗?”伤感啃咬着陛下的心灵,他沉默着,等待着。   ��   ��诸葛婉迟缓地转过头,她就像是神奇的星云闪着光,从看她的第二眼起,皇帝陛下的整个生活就发生了颠三倒四的转向。   ��   ��“啊——”   ��   ��一声惨叫传来,皇帝陛下的鼻子差点被咬掉!   ��   ��帝国最温柔美丽的少女,诸葛婉夫人,吃光了皇家园林里的鲤鱼,更近一步,要吃掉陛下?!   ��   ��她跳起来,一把抱住陛下,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陛下拖进一个深渊,那是无法填满的,即使用清蒸鱼、糖醋鱼和油炸鱼也填不满的欲望之海。   ��   ��大家都感到很害怕——   ��   ��立刻把她塞进牛车,拖出九重宫门,拖进洛阳苍穹下,夫人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贮存着饥饿感,她扑到驾车的牛背上,连撕带咬,费力地嚼动牛肉,血水把她的嘴唇染得艳红,又顺着唇角流下来。   ��   �� “她变成了贪得无厌的饿鬼了吗?还是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   ��东方升起了月亮,谁也不敢上前阻挡,她就这样消失在月光下,只剩下被咬碎的牛,还是安详地躺在大道上。   ��   ��从此,贪吃鬼的传说席卷了洛阳……   ��   ��   ��   ��【未完 全图文见 亲小说 第3期】   ��
【隐姿梦咄】【夏至】短歌行[节选]   ��隐姿梦咄之夏至篇 短歌行   ��文/抽屉 COS/黄山 编辑担当/柠檬虹茶 奕奕 刊载/亲小说5�2007年10月号�   ��      ��夏至的午休,陛下会召见各路诸侯、海外使臣,一起饮酒。   ��   ��等候的大使和人质,他们有些很美,仿佛是他们国家专程送给洛阳的珍宝;有些很聪明,每句话都逗人发笑;有些很强悍,有些太憔悴……他们都是宫廷中的次要演员。      ��还有风,还有半夏和木槿渐次开花,皇家图书馆的屋顶正在重修……洛河的乐章,掠过水面,传到他们的耳中。   ����   ��——音乐拂过司马乂的唇边,他用调包的钥匙打开地图室,一幅尘封的地图,国境线还描画着三国鼎立,他没有把地图卷起,也许是对三国时代的遗憾和敬意。青梅煮酒的英雄时代已经逝去,枭雄们在恐惧中死去,留给未来三十年的,只有一些没有灵魂的贵族人偶,用虚幻的英俊装点失血的宫廷。   ��   ��——旋律切开张方的心房,他为了爱来到洛阳,因为洛阳爱上别的东西。如果你爱上一个少女,你可以送她鲜花、微笑和貂皮,可是,人类不应该爱太过分的东西,因为人类的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大,那份爱会撕裂身体。   ��   ��——乐符涌进图书馆的窗格,窗格的阴影把嵇绍的白衣割裂成几等分,恰似他的思绪也被锯成了几段,他望着暗门通向的庭院,庭院里有水渠和杂草,四周有密不透风的高墙,墙外什么也没有:只有洛阳。��   ��   ��夏至日,洛阳最长的一个白天,这个白天到处都是幻象。   ��   ��这庞大的幻象里没有多少智慧,只有到处碰撞的情感:张方、司马乂和嵇绍,他们就像关在洛阳城内的三头野兽,寻找对手和同伴,酝酿敌意与依赖。   ��   ��   ��【短歌行 杂志剪辑版请见 亲小说5】《亲小说》第5辑目录文字版 请点击CHU100
【隐姿梦咄】【别传】富平津上女[节选] 【隐姿梦咄】【别传】富平津上女[节选]文/抽屉鹊桥之夜,他们相遇。陛下站在窗台前,看着五千名东吴宫女踏着酷暑的烟尘进入宫门,她们相互紧挨着,低头隐藏表情,犹如辉煌殿堂中的另一样装饰,引发冥想的一网鱼苗。陛下那值得夸耀的长发一直拖到汉白玉地面上,与晨衣纠缠在一起,这是西晋皇帝的传统,有时吹毛求疵,有时漠不在乎。他召见大臣山涛,“爱卿一直推荐的——嵇康的儿子,他多大了?”“嵇康的儿子嵇绍,他二十八岁了,身为罪人之子,在家闭门隐居。”“当初嵇康不屑于服侍朕之家族,你推荐他进洛阳为官,他反而与你绝交,你现在去问他的儿子,愿为朕效力吗?”陛下威严地咬起髭须,有点心血来潮的意味,又带着傲慢与宽恕。山涛几乎是匍匐着退下,老人与年少的宫娥逆向而行,匆匆退出这纷纭的潮流。陛下希望帝国的子民富裕强悍,希望农田肥沃,街市丰饶;他要把身体最健康,头脑最灵活,容貌最美丽的人们,聚集到宫廷台阶下;他希望人人如他一样,尽享人间的欢娱与次第减少的荣华;他还希望一万名宫女都妆扮得漂漂亮亮,于七夕鹊桥共舞……然而,骄傲的皇帝却有一个智力低下的太子,所以陛下眼中时而闪现无尽的忧虑和悲伤,他知道,帝国的繁华犹如朝露,随时会蒸发……武士的欢呼,次第传进大内,锤打着雕梁画栋,那是胜利的吼叫——东吴皇帝的紫帐被抬进洛阳,伟大而波澜壮阔的三国时代落幕了。[我友焉之]嵇绍已经整整十八年没接近洛阳城了。他站在铜骆大道的尘土中,一些无人关怀的老鼠轻捷地跑过……这是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几百年来,王公贵族、文臣武将与黎民百姓,为获取一席之地而奋勇拼杀着,伴之以洛水与黄河磅礴流过。然而,对于嵇绍来说,这季风栖息之所的惟一特别之处,在于斩掉他父亲头颅的一纸诏书,在此签发。“嵇绍!”有人喊他的名字,那是山简,山涛的小儿子。当年父亲们在竹林中一同任情冶游,所以他在很小的时候,常常见到嵇绍,那时真太小啦,现在他歪戴着帽子,别提有多俊俏。“整个洛阳敞开城门迎接你!”他挥舞着手臂,是啊,没有比看到天才含苞待放、出其不意地踏上历史舞台更令人意醉神迷了!于是,他热情地挽起嵇绍的手……一起去裁缝铺。——七夕,帝国重大的节日。如今太讲究风度啦,你该换一身新潮衣裳,否则根本进不了上流社会!山简絮絮叨叨地把嵇绍推进店铺,大约有十二个裁缝上前张罗,衣料、裁剪、刺绣、薰香……啊,这真是个美男子云集的朝代!山简敲着棋子,欣慰地瞧着嵇绍被裁缝们摆弄,“无鬼论大师•阮瞻?”他忽而懒散地喊,“快进来。”窗口的影子晃动,天下最放浪的贵游子弟们冲了进来,他们与山简一样,都是太学生,每个名字都能在历史中激起回音,人人以衣衫褴褛为荣!举世无双的嵇康,他的儿子回洛阳了——太学生们早已耳闻,因此贪婪地盯着嵇绍,眼中流露着罕见的好奇与妒忌。嵇绍用俊朗的面容和智慧微笑,站在太学生之中,就像翩然归来的野鹤立于骄傲的小公鸡当中。他优雅、温和、彬彬有礼,拥有他父亲所放弃的一切,但令人乏味……这使他们有些失望。他们转而高声叫喊,谈论本月最时髦的话题:陛下捉来五千名江南宫女,终于凑足一万人,后宫爆棚到住不下啦,索性将多余的宫娥在七夕舞会上赐予大家。但大家都在嘲笑皇帝的小气和好色。“七夕!我要穿上最漂亮的衣裳,多逮几个江南小妞!”他们装出大丈夫的气概,谈论爱情的口吻又残忍又轻率,“今晚我们可要提前大闹一场,你俩也来吗?”南郊的天文台,老迈的天文博士通宵观测星汉,这伙年轻气盛的太学生,打算做些完全不必要的恶作剧,谁让他们天生就与世俗作对呢?他们以此打探嵇绍的胆色吗?不过嵇绍好像太正经,于是山简跟着他们一阵风似地刮走了,不带一丝遗憾。留下来的是个闷闷不乐的孩子,比所有人都小,他挎着一把生锈的剑,怔怔地瞅着嵇绍,一言不发。嵇绍看看他,他立刻脸红了,他是个混进姑娘堆就再也找不出来的漂亮小孩。“无鬼论大师•阮瞻,你的辩论赢了吗?”嵇绍模仿山简的口气调侃他,这英俊少年就是阮瞻,又是一个故人的儿子。“如果真有鬼怪的话,那么大家看到鬼穿着生前的衣服,难道衣服也成鬼了吗?”阮瞻感到很高兴,因为有了对话者,这是个以哲学与辩论为荣的时代。“我父亲死后,我们的确把所有衣服都烧给他了。”嵇绍说着,不带一点苦涩,像是某种清醒的悲观主义。“好吧,我会重写一版《无鬼论》。”阮瞻生气了,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论者。“你七夕舞会的礼服呢,也定制一套吧?”阮瞻脸一红,像受了莫大的羞辱,“我不会因此而感激您的!”他大嚷着跑走了,破烂的外套顺便勾住门口,又扯下一两片流苏,在充满活力的阳光中飞翔。【略-全文详见-文集-比爱更喧嚣-隐姿梦咄】
【史料】魏咏之 魏咏之,字长道,任城人也。家世贫素,而躬耕为事,好学不倦。生而兔缺。有善相者谓之曰:“卿当富贵。”年十八,闻荆州刺史殷仲堪帐下有名医能疗之,贫无行装,谓家人曰:“残丑如此,用活何为!”遂赍数斛米西上,以投仲堪。既至,造门自通。仲堪与语,嘉其盛意,召医视之。医曰:“可割而补之,但须百日进粥,不得语笑。”咏之曰:“半生不语,而有半生,亦当疗之,况百日邪!”仲堪于是处之别屋,令医善疗之。咏之遂闭口不语,唯食薄粥,其厉志如此。及差,仲堪厚资遣之。 初为州主簿,尝见桓玄。既出,玄鄙其精神不隽,谓坐客曰:“庸神而宅伟干,不成令器。”竟不调而遣之。咏之早与刘裕游款,及玄篡位,协赞义谋。玄败,授建威将军、豫州刺史。桓歆寇历阳,咏之率众击走之。义熙初,进征虏将军、吴国内史,寻转荆州刺史、持节、都督六州,领南蛮校尉。咏之初在布衣,不以贫贱为耻;及居显位,亦不以富贵骄人。始为殷仲堪之客,未几竟践其位,论者称之。寻卒于官。诏曰:“魏咏之器宇弘劭,识局贞隐,同奖之诚,实铭王府;敷绩之效,垂惠在人。奄致陨丧,恻怆于心。可赠太常,加散骑常侍。”其后录其赞义之功,追封江陵县公,食邑二千五百户,谥曰桓。弟顺之至琅邪内史。
【史料】王尼 王尼,字孝孙,城阳人也,或云河内人。本兵家子,寓居洛阳,卓荦不羁。初为护军府军士,胡毋辅之与琅邪王澄、北地傅畅、中山刘舆、颍川荀邃、河东裴遐迭属河南功曹甄述及洛阳令曹摅请解之。摅等以制旨所及,不敢。辅之等赍羊酒诣护军门,门吏疏名呈护军,护军叹曰:“诸名士持羊酒来,将有以也。”尼时以给府养马,辅之等入,遂坐马厩下,与尼炙羊饮酒,醉饱而去,竟不见护军。护军大惊,即与尼长假,因免为兵。东嬴公腾辟为车骑府舍人,不就。时尚书何绥奢侈过度,尼谓人曰:“绥居乱世,矜豪乃尔,将死不久。”人曰:“伯蔚闻言,必相危害。”尼曰:“伯蔚比闻我语,已死矣。”未几,绥果为东海王越所杀。 初入洛,尼诣越不拜。越问其故,尼曰:“公无宰相之能,是以不拜。”因数之,言甚切。又云:“公负尼物。”越大惊曰:“宁有是也?”尼曰:“昔楚人亡布,谓令尹盗之。今尼屋舍资财,悉为公军人所略,尼今饥冻,是亦明公之负也。”越大笑,即赐绢五十匹。诸贵人闻,竞往饷之。洛阳陷,避乱江夏。时王登为荆州刺史,遇之甚厚。尼早丧妇,止有一子。无居宅,惟畜露车,有牛一头,每行,辄使子御之,暮则共宿车上。常叹曰:“沧海横流,处处不安也。”俄而澄卒,荆土饥荒,尼不得食,乃杀牛坏车,煮肉啖之。既尽,父子俱饿死。
【转贴】成公绥研究概况 作者:崔家怡 成公绥研究概况 91101041 崔家怡 成公绥,西元二三一至二七三年。西晋文学家,字子安,东郡白马〈今河南渭县东〉人。魏时曾为博士、骑都尉 等职,入晋后曾与贾充 等参定法律。他博涉经传,闲默自守,不求闻达。张华很看重他,「每见其文,叹伏以为绝伦。」《晋书•成公绥传》,举荐为太常博士。子安擅长辞赋,梁代刘勰《文心雕龙‧诠赋》将他与陆机并列,「士衡子安,底绩於流制,景纯绮巧,缛理有余。」今存赋二十余篇,多为残篇。所作辞赋,亦颇为张华所推重,其学则糅和道家和儒学之思想。原有集,已散佚。《隋书‧经籍志》录有《晋著作郎成公绥集》十卷,已佚。明代张溥辑有《成公子安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中。 成公绥《啸赋》李翰注引臧荣绪《晋书》:「成公绥字子安,东郡白马人也。少有俊才而口吃。」又《晋书》卷九二《文苑列传•成公绥》:「绥雅好音律,尝当暑承风而啸,令然成曲。」,曾作《啸赋》、《琴赋》、《琵琶赋》等。其中《啸赋》以细致生动的笔法描绘了「声不假器,用不借物」的长啸,认为啸具有悠扬婉转的音韵之美和「因形创声,随事造曲,应物无穷」的自然神趣,此赋文辞清隽,被萧统《文选》收录。此外存诗数首。 成公绥的作品中,以《啸赋》最受人推崇。二○○一年六月,由山东教育出版的《中古文人生活研究》,作者范子烨,对「啸」作了一篇评论,其中也提到成公绥的《啸赋》:「口吃是一种习惯性的语言障碍,讲话时发生中断和重复,情绪紧张时更为严重。成公绥作为口吃病患者,却是啸的行家里手,这说明啸与言谈的畅滞也没有关系。先秦时期已有若干描写啸的诗句,两汉稍衰,魏晋时代出现了专门描写啸的杰作 ¾ 成公绥的《啸赋》。从此以后,啸便成为古典作品的一种习见的文学意象。而当我们在中国古典文学的千岩万壑中面对纷至遝来的美丽意象—啸的时候,总有一种登山临水,幽然深远的感觉。」啸的意象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和浓厚的抒情韵味。诗人们以优美的啸作为内心情感的艺术载体,表达了心中久蓄的愤非和忧思,获得了精神上的超脱、轻松和快慰以及他人的同情与理解,正如《啸赋》所云:『心涤荡而无累,志离俗而飘然。』从魏晋开始以迄《玉树》歌残,啸的抒情功能被几代名士清流发挥得淋漓尽致。它的幽愤深蕴的抒情特色,决定了它作为文学意象的难以言传的微妙性与含蓄性,宜其为艺苑才子所特别看重了。不仅如此,诗人们钟爱於啸,也与其特殊的生动性有关。《啸旨‧流云章第二》云:『夫琴象南风,笙象凤啸,笛象龙吟,凡音之发皆有象。』所谓「象」,是指乐器之声与自然之声的相似性。音乐艺术之生动、活泼即源於此。啸也是一种「有象」音乐艺术。钱钟书先生论成公绥《啸赋》云:『……盖啸之音虽必成方、成文,而不借物、假器,故较金石丝竹为「自然耳」。然虽不藉器成乐,却能仿器作声,几类后世所谓「口技」;「观若夫假像金革,拟则陶匏,众声繁奏,若笳若箫」云云,足以知之。又观「列列飈扬,揪揪响作。奏胡马之长思,向寒风乎北朔,又似鸿雁之将雏,群鸣号呼沙漠。故能因形创声,随事造曲」云云,则似不特能拟笳箫等乐器之响,并能肖马嘶雁唳等禽兽鸣号,俨然口技之「相声」……。』〈《管锥编》,第3册,页1142〉。以「禽兽鸣号」形容「乐器之声」,这种情况在古典作品中十分常见。唐‧李颀《听董大弹胡笳声兼寄语弄房给事》:「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空山百鸟散还合,万里浮云阴且晴。嘶酸雏雁失群夜,断绝胡儿恋母声。」(《全唐诗》卷一三三)及《听安万善吹筚篥歌》:「南山截竹为筚篥,此本自龟兹出。……枯桑老柏寒飕,九雏鸣凤乱揪揪。龙吟虎啸一时发,万籁百泉相与秋。」(同上)此类诗句简直不胜枚举。因之,倘若将啸视为对「乐器之声」和「禽兽鸣号」的「拟」和「肖」,就未免胶柱鼓瑟,再视之为口技之相声,则去之更远。其实钱先生所引《啸赋》诸语,乃是成公绥对啸的摹状和描写,适足以证明啸具有摄人心魂的生动之美。这种美足以使人浮想联翩,心游万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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