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神鼎 金神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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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小说《荣根儿》 连载小说《荣根儿》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确实巧合 人过五旬,当时发生的事过段时间就忘了,老年记忆力衰退了许多,可是儿时的事总是牵绕丝连,常常梦里浮现,久久却难已忘怀。 我出生在坝上张北县西部,安固里淖西岸乌登山西侧的一个小山村,村里住着一百多户人家,四五百口人。 一九六九年,我六岁,刚入冬,雪就隔三差五地下,白毛风时刮时停,大街上形成了道道的雪墙,我住在同村的姥姥家三四天了,家里打炕,睡不下,母亲就将我送到姥姥去住。姥姥家一条顺山大炕,只有两个舅舅和姥姥住,晚上姥姥点燃麻油灯,比我大七岁的老舅一点灯就给我讲鬼的故事,想听的时候就央求老舅讲故事,听完了就后悔不已,总思慕鬼要来了,吓得不行让姥姥搂着睡觉。 夜晚,外面的风呼呼地刮着,姥姥家窗户纸在“巴嗒”、 “巴嗒”作响,越怕越睡不着,我生怕鬼进来将我抓走,我将头放在姥姥的怀里,抓着姥姥的手困到一定程度才能慢慢睡着。 住姥姥家第四天的黄昏时分,我正在院里用火铲子玩雪,一辆旱板牛车停在了姥姥的院里,赶车的是一位穿着白茬皮袄皮裤,脚踩一双毡疙瘩,戴着狗皮帽子的大胡子男人,车上坐着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和我一般大的女孩子,她们用一张盖窝死死地围裹着身体,二人脸上都冻得青一块紫一块。车停稳,大胡子男人对车上女人说:“你姨姨家到了,快下车吧”。姥姥和两个舅舅从家里出来将女人扶下车,缠扶着进了家,老舅从车上将小女孩子抱进了家。 姥姥将大胡子车夫送走,进家后,女人和小女孩已坐在炕头上,姥姥急忙将塌在炕上的盖窝拉下一条,盖在她们俩人的脚上。 “这雪天雪地的,丫头你们娘俩怎就来了,是不是疯了,没说等个好天气再来姨姨家,冻病你孩子荣根儿看你怎么办呀”。姥姥一边和面一边心疼地嘟囔着。 “三姨,荣根儿爹刚死了一个月,现在家里没吃没喝,又没烧柴,我那牲口老公公又赶着我娘俩让腾房,说是给我小叔子二疙泡娶亲呀,哎没办法,我爹娘又死的早,跟前又没个亲的热的为我做主,走投无路,娘俩只好来三姨家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了。 “哎丫头你命真苦,推个碾子,女婿就叫马就拉死了,俏得,推碾子怎就用个生马,伺养院那么多马,他偏偏就套个生活漏马,也该他出事……”,姥姥边赶长面,边用围裙子擦眼泪。 小女孩儿荣根儿,刚来到姥姥家认生,窝在她母亲怀里,东瞅西看,我站在地下,看着与我一般大的小女孩儿,就想同她玩,我于是慢腾腾地上了炕,聂手聂脚地靠近荣根儿跟前,过了一会儿,我从兜子掏出一条红头绳来对她说:“咱俩玩挑股子,好不好”。荣根儿不作声,我就两手支开绳子,让她来接,她看了一会儿,便同我挑开了绳股子,“掏井”、“方块”、“面条”荣根儿嘴里喊起来了,她那细嫩的小手是多么的灵巧无比,她同我配合地翻着绳子,什么花样的强子都能变来,我常常败于她的下风,一赢,她的脸蛋就露出了微笑和一对漂亮的小酒窝。 姥姥赶的长面精且长,饨点酸菜叶加牛油当溇,热腾腾地大伙一同吃了起来。饭罢,姥姥和她的侄女在油灯下又拉开了话匣子,我也荣根也不想听,于是,我俩又在墙角边又玩开了挑股子。 玩得很晚了,五舅和老舅要铺床了,我同荣根儿玩得也困了,俩人不断地打着哈欠,犯困的头也开始耷拉了,这时,老舅拉过一个枕头对我和荣根儿说:“让她们娘俩说话,你俩小屁孩睡吧”,于是,将我俩按在枕头上,帮着我俩脱去了衣服,犯困的我早不知了感觉,呼呼地睡去。 早晨,一缕阳光从窗缝中打进家里,我矇眬地揉开眼,猛地发现一个盖窝里荣根儿与我头对着头睡着,我赤条条身子,她也赤条条的身子,她抱着我睡得正香,那时五六岁的孩子,根本没有性别之分,更不知道男女有别,但我只是觉得与一个陌生的女孩儿睡在一起,也觉得别扭了许多,于是我就大喊姥姥,老舅被惊醒,骂开我了:“嚷屁了,一睁眼就嚷,再嚷滚回你们家去,你跟你媳妇睡觉还一惊一乍的,不让人睡了”。老舅的说话,惊醒了大家也惊醒了荣根儿,荣根儿也发现同我睡在一个被窝,忙放下勾住我肩的手,虽然她年龄小,脸上却露出那么一点羞色,我光起身子钻进了姥姥的被窝,发现姥姥同她侄女丫头也搭着一双盖窝,那时候家里盖窝都少,来个亲人,都得伙搭盖窝睡觉。天亮了,姥姥也要起床了,她帮我穿上了衣服,荣根儿的母亲也抓来她的衣裳帮她穿起。 六岁的我同五岁的荣根儿睡了一晚,这一睡,前半生与她结下了不解之缘,由其是老舅说的话:你跟你媳妇睡觉还一惊一乍的。做为小屁孩我,不懂事,好像真是同媳妇睡了,那么回事了。所以,在我长大的过程中,这件事不但给荣根儿还有我都留下了一定心里障碍,这障碍如同一道无形地墙,隔也隔不开,也是一道坎,绕也绕不过。于是在以后我俩长大的过程中,心有灵犀地发生过许许多的故事。后来,我才知道,荣根儿家是尚义县套里庄乡,父亲被马拉死,他母亲丫头是我姥姥的外甥女。这次她们来姥姥家是来逃难的,论亲戚我俩算是平辈,荣根比我小九个月。她应该叫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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