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の羽 鹏の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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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落叶·独角兽 前略,敬爱的迪亚先生。 不知道你是否还躺在病床上,数着那不着边际的梦。 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一年,你嘴里念叨着的那不着边际的梦想。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那些话深深刻在了一个十三岁少女的心里,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不着边际的梦。 而四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启程来到了你梦寐以求的贝加尔湖畔,这里已是深秋,落叶铺满了周围树林的道路,阳光穿过枯萎的枝丫透了进来,直插进地面,形成一道道光柱,肃穆而庄严。也许在不远处的某颗树下,那个叫阿尔托莉雅的少女正倚靠着背后的树干,享受着这漫长的时光,不用再去理会那些杀戮与征伐,岁月静好,如此,安可无恙? 你说这里很美,可你却从来不告诉我这里有多美。多年后的今天我终于看到了,可是我看到的美却不及你口里的万分之一,你说你在这里见过最神奇的光,最绚烂的白,白得耀人心魄,白得五光十色。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五光十色来形容白,也许你真的是病糊涂了吧,可是你那浑浊的眼球里为何会透出那道真实的光,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我现在知道了,那光就像是这贝加尔湖畔的阳光,传过枯萎的枝丫,直插进人心,拷问着你的种种过往。也许只有最纯粹的梦,和最问心无愧的过去,才能经受住它的洗礼,享受这里的美好吧。 我想那时的你,也是如此纯粹,如此问心无愧吧,以至于多年后,你的眼神里还残留着这里的一切。 我不知道那时躺在病床上的你,是否是如我一般躺在这松软的落叶之上,享受着深秋的阳光,温暖而美好。 因为我所知道只是,你的世界离我太远了,遥不可及,我伸长了双臂,抚摸你的脸颊,可你眼里却映不出我的模样,你不屑于那狭闭的小屋,不屑于那昏暗的烛光,你心早已跑到了这几千里之外的贝加尔湖畔,你的眼睛早已穿透了云层,拷问着太阳。 你真的是个将死的老人吗?你真的躺在病榻上,无法动弹吗?可为何我眼里的你正坐在那河边,翻看着书,面露微笑,你太美了,太温暖了,太耀眼了。我把那会发光的,美好的,能带来温暖的东西,叫做太阳。 那时我问你,这里有什么,能令你如此心驰神往。 你落寞地告诉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的眼神有些凝滞,我知道你在说谎,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很久后你才对我说,这里有一只动物,一只独角兽。你告诉我,独角兽是无法碰触地面的,因为他们高贵圣洁,它们代表着世间的一切美好,而美好是无法碰触地面的,所以只有在贝加尔湖畔,当深秋的最后一片枯叶落下,把最后一块裸露的土地遮盖的时候,独角兽才会出现,它会踩着一地的枯叶,来到那个等待它许久的人面前,附身用它的尖角,轻触你的脚尖,它会带给你祝福,而你死后会进入天堂。 可是亲爱的迪亚先生啊,我并不在乎天堂啊,我只在乎现在,和那近在眼前的太阳。 所以在四年后的今天,我躺在这铺满落叶的贝加尔湖畔,所要找寻的也不是它,而是留在此处的你。 当最后一片枯叶落下的时候,我感觉过了很久,我想把时光留下,留在那片枯叶落到地面的这段距离里,我想把这一切都悄悄地装进口袋,静静地装点起来。 我听到马蹄踩踏枯叶的声音,我听到各种动物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也许是独角兽吧,可是我对它并不感兴趣,正如我所说的,我来不是为了找寻你的美好,我来只是为了找寻留在此处的你罢了。 可怜的独角兽啊,这里没有等待你许久的人,也没有需要你给予祝福的人,这里有的只是贝加尔湖畔的深秋和贝加尔湖畔的落叶。 亲爱的迪亚先生,愿天堂没有疾病,没有衰老,愿天堂有贝加尔湖,有深秋和落叶,愿你可以在那里陪伴着你的独角兽,坐在河边,翻看着书,面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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