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撒那特斯 7撒那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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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教诗,宝钗论画,恰透露她们的人生、价值观。 四十八 滥情人情误思游艺 慕雅女雅集苦吟诗 【黛玉道:"什么难事,也值得去学!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 香菱笑道: "怪道我常弄一本旧诗偷空儿看一两首,又有对的极工的,又有不对的,又听见说`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看古人的诗上亦有顺的,亦有二四六上错了的,所以天天疑惑. 如今听你一说,原来这些格调规矩竟是末事,只要词句新奇为上." 黛玉道:" 正是这个道理, 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 这叫做`不以词害意'.】 面对初涉诗坛的呆香菱孜孜以求,咱们的诗仙妹妹林黛玉,不推辞、不做作,坦然愉快甚至略带三分傲娇地做起了师傅,她先是粗略讲了讲最基本的格律平仄,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那种无所拘束、纵逸宕拓的率性洒脱,跃然而出,好一似魏晋名士、竹林风流。 但还不仅止于此,不仅止于这些“表面的风流倜傥”。在词句之上,在作为“风格”的表相之内,最重要的,是神马?是立意! 【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一个“真”字乃精髓!是林妹妹整个生命的精髓!那就是一颗心的真纯无暇若璞玉,是性灵的自然美好、不雕不饰,性情的自由自在、不矫不伪。 在那样礼教深沉的时代,在那样侯门似海的贾府,黛玉自有她自己的内心世界、精神天地,那里有一对轻灵干净的翅膀,从不堕落肮脏污浊的尘俗,从不沾染一些虚伪做作的灰霾,也从不理会、不屑于一切无聊陈腐的规囿。 这就是黛玉,灵河岸边那块无暇玉;这就是清水而出的白芙蓉,洁净、绰约,高蹈不群。 林姑娘有林姑娘的逸然,宝姐姐有宝姐姐的规范。林姑娘想的是内心的真和美、自由和意趣;宝姑娘时时注意着整个侯门大厦的格局仪态、门面端庄,以及在这侯门大厦背后、那更深层更广义的,是密不透风、令人窒息的主流道统,是几千年累积下来的厚重的封建礼教。 对照来读下一节: 四十二 蘅芜君兰言解疑癖 潇湘子雅谑补余香 【宝钗道:"我有一句公道话, 你们听听.....这要看纸的地步远近, 该多该少,分主分宾,该添的要添,该减的要减,该藏的要藏,该露的要露. 这一起了稿子,再端详斟酌,方成一幅图样. 第二件,这些楼台房舍,是必要用界划的.一点不留神, 栏杆也歪了,柱子也塌了,门窗也倒竖过来,阶矶也离了缝,甚至于桌子挤到墙里去,花盆放在帘子上来,岂不倒成了一张笑`话'儿了 第三,要插人物,也要有疏密, 有高低.衣折裙带,手指足步,最是要紧。一笔不细,不是肿了手就是跏了腿,染脸撕发倒是小事.依我看来竟难的很.】 宝姐姐对画园子的见识,透露的,宁非她潜意识里对身处的外部世界和道统礼教的拥趸、维护? 地步远近,宾主主次,高低界限,或藏或露,或敛或放,这些,【最是要紧】,一点都错不得,要不:【一点不留神, 栏杆也歪了,柱子也塌了,门窗也倒竖过来,阶矶也离了缝,甚至于桌子挤到墙里去,花盆放在帘子上来,岂不倒成了一张笑`话'儿了】,【一笔不细,不是肿了手就是跏了腿,染脸撕发倒是小事.依我看来竟难的很.】 园中的所有布置,所有人物,都有他自己的位置,自己的高低远近,这些规矩等级,是不能有一丝错误的,一点儿错了,就会“成了笑话”,就会“一步错,步步难”了。 然而,可怜宝姐姐,纵然是这样的高瞻远瞩,小心翼翼,苦苦经营,一笔不敢不细、一步不敢不留神,最终这画儿,也不过是张“凄惶大觉图(黛玉戏言,此画可名“携蝗大嚼图”,被赞曰“春秋笔法”!)。 最后的园子,真正是落了个“栏杆也歪了,柱子也塌了,门窗也倒竖过来,阶矶也离了缝,甚至于桌子挤到墙里去,花盆放在帘子上来”的惨象。而一个个彬彬有致、高低分明的人物,竟也真的颠沛流离,“不是肿了手就是跏了腿,染脸撕发倒是小事”,“竟难的很”....... 这一幅繁花着锦的大观园,这一番高明渊博的画理论,想不到竟成了一幅最凄惶、最真切的落难图!此一谶,真残酷! 呜呼悲哉,恸!
为什么又删了鲁迅的文章?! 删了!又删了!鲁迅的文章,总有一天会从这和谐国度的学生课本中全部删光的! 删或增,规律是有的,诗经名篇《伐檀》、《硕鼠》不是早被删了吗?而“非礼勿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般腐臭冲天的“古训”却被堂堂皇皇编入高中教程! 说什么鲁迅的文章太深奥,孩子们懂不了!这是怎样可笑的借口啊!照这样,唐诗宋词,一切文言文,深奥难懂唯过之而无不及。数学,物理,化学,史地生物,请问哪一门课程,孩子们是一望便知,一看便懂的。那是不是全都不用学了?不懂,不是有老师吗?学习,不就是学不懂的东西吗?若所谓“因为深奥便删除”,要老师干嘛,要学校干嘛?我们接受什么教育?! 纵观中国近现代整200年间,文人界、知识分子中,作为社会的中流砥柱,作为民族的坚硬骨头,请问,除了鲁迅,更有谁哉!如今,这民族的骨头,正在被一根一根的抽除,这尖锐的批判和质问的不谐音,正在被巧妙不动声色地慢慢剔尽!和谐啊,和谐啊!要的就是一批软塌塌的驯雅的顺民!要的就是俯首帖耳“非礼勿动,非礼勿言”典雅和平!而这件事关大局的要务,这驯顺民众的工作,是要从小孩子抓起的!最好的办法,最妙的切入口,莫过于孩子们的教科书了! 是啊,鲁迅早已过时了!鲁迅在今日,就是戾气、杂音,就是暴民、文痞------到底是谁在看他不顺眼了?到底是出于什么真正的意图,要把先生的文章一一除之而后快?! 不管你懂不懂,反正,我是不懂!
为什么又删了鲁迅的文章?! 删了!又删了!鲁迅的文章,总有一天会从这和谐国度的学生课本中全部删光的! 删或增,规律是有的,诗经名篇《伐檀》、《硕鼠》不是早被删了吗?而“非礼勿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般腐臭冲天的“古训”却被堂堂皇皇编入高中教程! 说什么鲁迅的文章太深奥,孩子们懂不了!这是怎样可笑的借口啊!照这样,唐诗宋词,一切文言文,深奥难懂唯过之而无不及。数学,物理,化学,史地生物,请问哪一门课程,孩子们是一望便知,一看便懂的。那是不是全都不用学了?不懂,不是有老师吗?学习,不就是学不懂的东西吗?若所谓“因为深奥便删除”,要老师干嘛,要学校干嘛?我们接受什么教育?! 纵观中国近现代整200年间,文人界、知识分子中,作为社会的中流砥柱,作为民族的坚硬骨头,请问,除了鲁迅,更有谁哉!如今,这民族的骨头,正在被一根一根的抽除,这尖锐的批判和质问的不谐音,正在被巧妙不动声色地慢慢剔尽!和谐啊,和谐啊!要的就是一批软塌塌的驯雅的顺民!要的就是俯首帖耳“非礼勿动,非礼勿言”典雅和平!而这件事关大局的要务,这驯顺民众的工作,是要从小孩子抓起的!最好的办法,最妙的切入口,莫过于孩子们的教科书了! 是啊,鲁迅早已过时了!鲁迅在今日,就是戾气、杂音,就是暴民、文痞------到底是谁在看他不顺眼了?到底是出于什么真正的意图,要把先生的文章一一除之而后快?! 不管你懂不懂,反正,我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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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己来作诗! 【先引一期红吧旧作吧}: 第七期 关于“雨”的题吧。五言、七言均可,律诗,韵自拟、不限。 题材宽泛,什么春雨、秋雨、夏雨...江南雨、北国雨、山雨、江雨、急雨、丝雨;喜雨、愁雨、听雨、骂雨...雨中即景、雨中打架、雨中救人、雨中捡钱....雨中相爱、雨中分手.... 无所不为,无所不可。天有多大,我们的想像就有多大!雨有多狂,我们的才思就有多膨胀!!让暴风雨 来得更猛烈些吧!筒子们... 雨事 1 飘飘渺渺潇潇雨,淅淅沥沥寂寞魂. 悲悲戚戚缓缓落,疏疏密密淡淡痕. 轻打莲花晶莹露,暗透罗裙半染尘. 脉脉幽情谁得诉,徐徐残阳天已昏 愁雨 2 暮雨寒烟东风瘦,疏径雨淋孤影人。 淅淅沥沥相思线,清清冷冷寂寞魂。 春晖竹影诉幽怨,三月落花惹泪痕。 回首繁华真似梦,凉心何处寻温存? 一月雨 3 一月冰雨冷如霜,却道仍然亦柔肠。 北风劲吹斜飞旋,落下归处在何方? 生不逢时无依傍,难润枯草难开芳。 心似落泪无人怜,唯盼春来气爽朗。 高楼观雨 4 高阁凌烟风满路 帆远难羁玉落珠。 一江洑水升青雾 满亭沾雨墨华涂。 筝弦近情如帛裂 横竹入景似幽庐。 山河万里明透绿 不语宫徵心自虚。 秋雨 5 风起寒侵骨, 泠泠雨打树 恨秋急急至, 怜花泪汩汩。 春雨 6 陌上梨花出新枝,远山古寺云烟时。 桥下点水莲舟小,林中寻胜竹杖湿。 燕去燕归惜花岁,江南江北报君知。 青衣携酒过晚巷,伞下最忆杏花词。 无病乱吟雨 7 独立清江寻天际,一顶乌云揽九霄。 最是深秋清秋雨,相对灵均含恨笑。 秋风扫尽秋叶落,秋雨乍起江水潮。 仰首问天天不语,孤影抱璞同一遭。 骤雨 8 黯云忽蔽日,垂垂酿雨事。 打檐骤跳豆,侵窗疾征蹄。 奔突行人步,淋漓万物湿。 瀑帘织何速,漫天白梭子。 无题 9 今宵愁云笼远峰,雨打新荷催落红。 风过柳枝斜细雨,雾迷池水映帘栊。 晓月未褪碎玉迸,世俗尽散湖亭空。 子规孤飞犹啼血,一片芳丛烟雨中。 雨痕 10 春山烟雨清欲收,晚风斜日不胜愁。 撩乱春绸如柳絮,小桥流水寂无忧。 陌上相逢相知否?不语客家水遥休。 秋山已渐随人去,轻抚琴弦芙蓉丢。 秋雨 11 飞离落恨几时休?一点芭蕉一点愁。 灯蕊剪碎还不罢,烛乱总是燕子楼。 老泥空怨埋冷花,寒蝉孤迷曲径幽。 昏尘浮云着墨迹,几帘风雨几帘秋。 春雨一瞥 12 娇绿才初露,微红嫩枝守。 斜风盈盈过,细雨涟涟留。 墨鱼戏浮碧,青燕望瑶洲? 伞收执素手,笑指残虹羞。
“那边两个雀儿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 32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 含耻辱情烈死金钏》,袭人误接了宝玉对黛玉的一番深情剖白,吓得半死,恰此时宝钗悠悠过来,这么热的天,宝钗来干嘛呢?真如她自己说的:【这个客也没意思,这么黄天暑热的,不在家里凉快,还跑些什么!"】,哦,原来宝姑娘是来问问【“那云丫头在你们家做什么呢?”】 宝姐姐的这个造访,倒和前脚林妹妹那悄悄的探视相映成趣,令读者不禁莞尔:敢情,咱宝姑娘的心思,也和林丫头差不多啊:【林黛玉知道史湘云在这里,宝玉又赶来,一定说麒麟的原故.因此心下忖度着,近日宝玉弄来的外传野史,多半才子佳人都因小巧玩物上撮合,或有鸳鸯, 或有凤凰, 或玉环金钗,或鲛帕鸾绦,皆由小物而遂终身.今忽见宝玉亦有麒麟,便恐借此生隙,同史湘云也做出那些风流佳事来.因而悄悄走来,见机行事,以察二人之意】 只不过宝钗每每来宝玉处,都不和宝玉正面接触,有什么事、什么话,却每每都是从袭人处细细探问,这也是挺有趣的。21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中,也有此例证: 【忽见宝钗走来, 因问道:"宝兄弟那去了?".....宝钗便在炕上坐了,慢慢的闲言中套问他(袭人)年纪家乡等语,留神窥察,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一时宝玉来了, 宝钗方出去.宝玉便问袭人道:"怎么宝姐姐和你说的这么热闹, 见我进来就跑了? "】 闲话且打住,却说此时的袭人,忽见宝钗动问,随手扯了个小小的谎话,把才刚那惊心动魄的情形掩过去了,【袭人见问, 忙笑道:"那边两个雀儿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这是个挺随便的借口,于书中角色而言,可以说是下意识、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但是我们的作者,却并不是随随便便地信手一写,而是匠心独具,巧妙安排,赋予了深邃的隐喻的。是“手挥目送,一语双关”,作者所暗示的那层意思是: 宝玉和黛玉,浑然不觉之中,其实早已不过是王夫人那张大网中的两个小雀儿,而作为上层建筑的“左派实权人物”王夫人的心耳意神,咱们的花姐姐,正是忠实警惕地时时“呵护、照顾”着这两个“雀儿”,紧紧地“看住了”-----于暗处的袭人而言,这一对小雀儿那一切跳挞,无非是逃不出网罗的、可笑的“倒也好玩”罢了,什么至性至情至爱,和黄口小儿的幼稚口角、蹦跶游戏有什么区别呢? 紧接着34回,就是著名的“袭人进谏”了,这是明线,是作者写出来了的情节故事;而没写的种种,那些背后的情形,作者却用了这一处暗笔,提纲挈领、一言以蔽之,概括了全部,泄露了端倪----【袭人见问, 忙笑道:"那边两个雀儿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 就看读者够不够细心,去认认真真地领会,去仔仔细细地读懂每一句话、每一处细节罢了。
“那边两个雀儿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 32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 含耻辱情烈死金钏》,袭人误接了宝玉对黛玉的一番深情剖白,吓得半死,恰此时宝钗悠悠过来,这么热的天,宝钗来干嘛呢?真如她自己说的:【这个客也没意思,这么黄天暑热的,不在家里凉快,还跑些什么!"】,哦,原来宝姑娘是来问问【“那云丫头在你们家做什么呢?”】 宝姐姐的这个造访,倒和前脚林妹妹那悄悄的探视相映成趣,令读者不禁莞尔:敢情,咱宝姑娘的心思,也和林丫头差不多啊:【林黛玉知道史湘云在这里,宝玉又赶来,一定说麒麟的原故.因此心下忖度着,近日宝玉弄来的外传野史,多半才子佳人都因小巧玩物上撮合,或有鸳鸯, 或有凤凰, 或玉环金钗,或鲛帕鸾绦,皆由小物而遂终身.今忽见宝玉亦有麒麟,便恐借此生隙,同史湘云也做出那些风流佳事来.因而悄悄走来,见机行事,以察二人之意】 只不过宝钗每每来宝玉处,都不和宝玉正面接触,有什么事、什么话,却每每都是从袭人处细细探问,这也是挺有趣的。21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中,也有此例证: 【忽见宝钗走来, 因问道:"宝兄弟那去了?".....宝钗便在炕上坐了,慢慢的闲言中套问他(袭人)年纪家乡等语,留神窥察,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一时宝玉来了, 宝钗方出去.宝玉便问袭人道:"怎么宝姐姐和你说的这么热闹, 见我进来就跑了? "】 闲话且打住,却说此时的袭人,忽见宝钗动问,随手扯了个小小的谎话,把才刚那惊心动魄的情形掩过去了,【袭人见问, 忙笑道:"那边两个雀儿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这是个挺随便的借口,于书中角色而言,可以说是下意识、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但是我们的作者,却并不是随随便便地信手一写,而是匠心独具,巧妙安排,赋予了深邃的隐喻的。是“手挥目送,一语双关”,作者所暗示的那层意思是: 宝玉和黛玉,浑然不觉之中,其实早已不过是王夫人那张大网中的两个小雀儿,而作为上层建筑的“左派实权人物”王夫人的心耳意神,咱们的花姐姐,正是忠实警惕地时时“呵护、照顾”着这两个“雀儿”,紧紧地“看住了”-----于暗处的袭人而言,这一对小雀儿那一切跳挞,无非是逃不出网罗的、可笑的“倒也好玩”罢了,什么至性至情至爱,和黄口小儿的幼稚口角、蹦跶游戏有什么区别呢? 紧接着34回,就是著名的“袭人进谏”了,这是明线,是作者写出来了的情节故事;而没写的种种,那些背后的情形,作者却用了这一处暗笔,提纲挈领、一言以蔽之,概括了全部,泄露了端倪----【袭人见问, 忙笑道:"那边两个雀儿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 就看读者够不够细心,去认认真真地领会,去仔仔细细地读懂每一句话、每一处细节罢了。
“那边两个雀儿打架,我就看住了” 32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 含耻辱情烈死金钏》,袭人误接了宝玉对黛玉的一番深情剖白,吓得半死,恰此时宝钗悠悠过来,这么热的天,宝钗来干嘛呢?真如她自己说的:【这个客也没意思,这么黄天暑热的,不在家里凉快,还跑些什么!"】,哦,原来宝姑娘是来问问【“那云丫头在你们家做什么呢?”】 宝姐姐的这个造访,倒和前脚林妹妹那悄悄的探视相映成趣,令读者不禁莞尔:敢情,咱宝姑娘的心思,也和林丫头差不多啊:【林黛玉知道史湘云在这里,宝玉又赶来,一定说麒麟的原故.因此心下忖度着,近日宝玉弄来的外传野史,多半才子佳人都因小巧玩物上撮合,或有鸳鸯, 或有凤凰, 或玉环金钗,或鲛帕鸾绦,皆由小物而遂终身.今忽见宝玉亦有麒麟,便恐借此生隙,同史湘云也做出那些风流佳事来.因而悄悄走来,见机行事,以察二人之意】 只不过宝钗每每来宝玉处,都不和宝玉正面接触,有什么事、什么话,却每每都是从袭人处细细探问,这也是挺有趣的。21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中,也有此例证: 【忽见宝钗走来, 因问道:"宝兄弟那去了?".....宝钗便在炕上坐了,慢慢的闲言中套问他(袭人)年纪家乡等语,留神窥察,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一时宝玉来了, 宝钗方出去.宝玉便问袭人道:"怎么宝姐姐和你说的这么热闹, 见我进来就跑了? "】 闲话且打住,却说此时的袭人,忽见宝钗动问,随手扯了个小小的谎话,把才刚那惊心动魄的情形掩过去了,【袭人见问, 忙笑道:"那边两个雀儿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这是个挺随便的借口,于书中角色而言,可以说是下意识、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但是我们的作者,却并不是随随便便地信手一写,而是匠心独具,巧妙安排,赋予了深邃的隐喻的。是“手挥目送,一语双关”,作者所暗示的那层意思是: 宝玉和黛玉,浑然不觉之中,其实早已不过是王夫人那张大网中的两个小雀儿,而作为上层建筑的“左派实权人物”王夫人的心耳意神,咱们的花姐姐,正是忠实警惕地时时“呵护、照顾”着这两个“雀儿”,紧紧地“看住了”-----于暗处的袭人而言,这一对小雀儿那一切跳挞,无非是逃不出网罗的、可笑的“倒也好玩”罢了,什么至性至情至爱,和黄口小儿的幼稚口角、蹦跶游戏有什么区别呢? 紧接着34回,就是著名的“袭人进谏”了,这是明线,是作者写出来了的情节故事;而没写的种种,那些背后的情形,作者却用了这一处暗笔,提纲挈领、一言以蔽之,概括了全部,泄露了端倪----【袭人见问, 忙笑道:"那边两个雀儿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 就看读者够不够细心,去认认真真地领会,去仔仔细细地读懂每一句话、每一处细节罢了。
一次戏份,一场主角,一个典型-----说说“王道士” 《红楼梦》人物繁多,主要的角色,自然是出场频频,作者对他们多角度地反复刻画、晕染、烘托,或直接描绘,有足够的文字,也用了多样的艺术手法,去尽情地展示和塑造,使得一个个人物姿态各异,个性突出,绝无雷同,呼之欲出,栩栩然如立眼前。 除了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主要角色,书中还有许多一闪而过的小人物、小配角,作者又是如何处理的呢?是敷衍马虎,轻轻带过?还是凝练浓缩,几笔点染,便力透纸背,创造出一个活生生的典型,令读者过目难忘? 就看看清虚观中的“王道士”吧。 整部红楼,从头至尾,王道士正面出场也就这么一次。但就是这一次小小的、有限的戏份,作者放开手脚,尽情腾挪文字,让王道士十十足足地唱够了主角,演足了情节,施展开了他全部的身眼手法,世路上一个“人情练达、世事通明”、久惯老成的大聪明、大圆滑形象,便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王道士从一出场,到戏幕落下,整场戏下来,基本表情,乃一“笑'字。 【在旁边陪笑说道】、【张道士先哈哈笑道】、【张道士笑道】、【张道士忙抱住(宝玉)问了好,又向贾母笑道】、【说毕呵呵又一大笑】、【张道士呵呵大笑道】、【张道士也笑道】...... 通篇文字,就见着他那慈祥可亲、讨人欢喜的笑脸,听着他那爽朗通达、恭敬从容的呵呵笑声。 同时,老爷爷又适时地倚老卖老,不忘摆摆老资格,说起国公爷,便煽情地陪着贾母“两眼流下泪来”。 对于贾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一堆人物,贾母、贾珍、凤姐、宝玉,包括凤姐的小孩巧姐.....张道士面面俱到,应付裕如,简直没一个不照顾到。 对贾母---【这张爷爷进来请安...哈哈笑道....陪着贾母,“两眼流下泪来】..... 贾珍---【贾珍方要抽身进去,只见张道士站在旁边陪笑说道】..... 宝玉----【一面回头叫宝玉...张道士忙抱住问了好,又向贾母笑道:"哥儿越发发福了】,【"我拿出盘子来一举两用,却不为化布施,倒要将哥儿的这玉请了下来.....那张道士兢兢业业的用蟒袱子垫着,捧了出去】,【张道士捧了盘子,走到跟前笑道:"众人托小道的福,见了哥儿的玉,实在可罕.都没什么敬贺之物,这是他们各人传道的法器,都愿意为敬贺之礼】..... 巧姐儿----【张道士方欲抱过大姐儿来】 反正那叫一个八面玲珑啊,那叫一个拿捏有度啊,那叫一个周到圆滑啊.....啊,我也乏了,不一一举出,大家自己去读29回“享福人福深还祷福 痴情女情重愈斟情”吧。 相形于这个一路“笑”着的张道士,这个完全没有过任何实际功劳的“荣国公的替身”,那个真正用命把国公爷“替”出来的焦大,书中唯一的一场戏,唯一一次唱主角,连头带尾却只是一个“骂”字。 这真假两个“替身”,倒也不啻为一组绝妙的对照: 一个耿介直烈、忧心如灼,却讨了个马粪塞嘴,人人嫌恶;一个圆滑世故,八面玲珑,处处讨好,赚得个皆大欢喜人见人爱。 一个曾冒生死之危、立下创业之功;一个无半点劳苦,却李代桃僵安享供奉......
一次戏份,一场主角,一个典型-----说说“王道士” 《红楼梦》人物繁多,主要的角色,自然是出场频频,作者对他们多角度地反复刻画、晕染、烘托,或直接描绘,有足够的文字,也用了多样的艺术手法,去尽情地展示和塑造,使得一个个人物姿态各异,个性突出,绝无雷同,呼之欲出,栩栩然如立眼前。 除了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主要角色,书中还有许多一闪而过的小人物、小配角,作者又是如何处理的呢?是敷衍马虎,轻轻带过?还是凝练浓缩,几笔点染,便力透纸背,创造出一个活生生的典型,令读者过目难忘? 就看看清虚观中的“王道士”吧。 整部红楼,从头至尾,王道士正面出场也就这么一次。但就是这一次小小的、有限的戏份,作者放开手脚,尽情腾挪文字,让王道士十十足足地唱够了主角,演足了情节,施展开了他全部的身眼手法,世路上一个“人情练达、世事通明”、久惯老成的大聪明、大圆滑形象,便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王道士从一出场,到戏幕落下,整场戏下来,基本表情,乃一“笑'字。 【在旁边陪笑说道】、【张道士先哈哈笑道】、【张道士笑道】、【张道士忙抱住(宝玉)问了好,又向贾母笑道】、【说毕呵呵又一大笑】、【张道士呵呵大笑道】、【张道士也笑道】...... 通篇文字,就见着他那慈祥可亲、讨人欢喜的笑脸,听着他那爽朗通达、恭敬从容的呵呵笑声。 同时,老爷爷又适时地倚老卖老,不忘摆摆老资格,说起国公爷,便煽情地陪着贾母“两眼流下泪来”。 对于贾府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一堆人物,贾母、贾珍、凤姐、宝玉,包括凤姐的小孩巧姐.....张道士面面俱到,应付裕如,简直没一个不照顾到。 对贾母---【这张爷爷进来请安...哈哈笑道....陪着贾母,“两眼流下泪来】..... 贾珍---【贾珍方要抽身进去,只见张道士站在旁边陪笑说道】..... 宝玉----【一面回头叫宝玉...张道士忙抱住问了好,又向贾母笑道:"哥儿越发发福了】,【"我拿出盘子来一举两用,却不为化布施,倒要将哥儿的这玉请了下来.....那张道士兢兢业业的用蟒袱子垫着,捧了出去】,【张道士捧了盘子,走到跟前笑道:"众人托小道的福,见了哥儿的玉,实在可罕.都没什么敬贺之物,这是他们各人传道的法器,都愿意为敬贺之礼】..... 巧姐儿----【张道士方欲抱过大姐儿来】 反正那叫一个八面玲珑啊,那叫一个拿捏有度啊,那叫一个周到圆滑啊.....啊,我也乏了,不一一举出,大家自己去读29回“享福人福深还祷福 痴情女情重愈斟情”吧。 相形于这个一路“笑”着的张道士,这个完全没有过任何实际功劳的“荣国公的替身”,那个真正用命把国公爷“替”出来的焦大,书中唯一的一场戏,唯一一次唱主角,连头带尾却只是一个“骂”字。 这真假两个“替身”,倒也不啻为一组绝妙的对照: 一个耿介直烈、忧心如灼,却讨了个马粪塞嘴,人人嫌恶;一个圆滑世故,八面玲珑,处处讨好,赚得个皆大欢喜人见人爱。 一个曾冒生死之危、立下创业之功;一个无半点劳苦,却李代桃僵安享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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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多么需要鲁迅! 漂亮的文章到处都有,可是像鲁迅那样坚硬的骨头,解剖刀一样锐利的思想,一颗“真”的良心,或许几百年才出一个! 成长中的孩子,接触到的语文课本中,如果仅仅是那一些春风浩荡的和顺文章,如果从小就没有鲁迅的骨质的影响、思想的启蒙、精神的熏染,那将是严重缺钙的、空洞苍白和虚弱的一群未来。这样的民族未来,是堪忧的! 鲁迅的思想和精神,于黑暗的旧社会,是一个民族直面不公平、抵抗压迫和侵略的武器。于和平的年代,它同样不过时,它是每个个体、每个公民坚守和维护自己天赋权利和合法利益的精神指引。 一个人,一个民族,在任何时候,无论怎样恶劣的自然境遇,或是残酷不公的人为所致的厄运中,都需要一种坚硬的骨头去支撑自己,去直面人生,去毫不留情地剖析现实----而不是逆来顺受的承让,像一个卑躬屈膝久惯的奴才,或者就是自欺欺人的粉饰太平,一团和气,瞒滑而过。 没有了鲁迅,谁又能赋予我们这种坚硬的骨头,这份直面一切真相的胆量、勇气、良心,这种锐利的思考和智慧,这种不屈的精神和意志? 没有了鲁迅,一本软塌塌的语文教科书,想教给成长中的孩子的,是什么?想交给这个国家和民族的未来的,是什么?? 看看孩子们的语文书,鲁迅的文章大量被删,孔子的论语长篇大套的增进,这是为什么?在河蟹维稳的时代,渗透在课本中的,不是教育,而是教化、驯化!
我们多么需要鲁迅! 漂亮的文章到处都有,可是像鲁迅那样坚硬的骨头,解剖刀一样锐利的思想,一颗“真”的良心,或许几百年才出一个! 成长中的孩子,接触到的语文课本中,如果仅仅是那一些春风浩荡的和顺文章,如果从小就没有鲁迅的骨质的影响、思想的启蒙、精神的熏染,那将是严重缺钙的、空洞苍白和虚弱的一群未来。这样的民族未来,是堪忧的! 鲁迅的思想和精神,于黑暗的旧社会,是一个民族直面不公平、抵抗压迫和侵略的武器。于和平的年代,它同样不过时,它是每个个体、每个公民坚守和维护自己天赋权利和合法利益的精神指引。 一个人,一个民族,在任何时候,无论怎样恶劣的自然境遇,或是残酷不公的人为所致的厄运中,都需要一种坚硬的骨头去支撑自己,去直面人生,去毫不留情地剖析现实----而不是逆来顺受的承让,像一个卑躬屈膝久惯的奴才,或者就是自欺欺人的粉饰太平,一团和气,瞒滑而过。 没有了鲁迅,谁又能赋予我们这种坚硬的骨头,这份直面一切真相的胆量、勇气、良心,这种锐利的思考和智慧,这种不屈的精神和意志? 没有了鲁迅,一本软塌塌的语文教科书,想教给成长中的孩子的,是什么?想交给这个国家和民族的未来的,是什么?? 看看孩子们的语文书,鲁迅的文章大量被删,孔子的论语长篇大套的增进,这是为什么?在河蟹维稳的时代,渗透在课本中的,不是教育,而是教化、驯化!
俺可从没说过袭人告倒了晴雯!(旧帖整理重又发) 袭人告密,那是太小觑她了。 34回宝玉挨打后,袭人在王夫人处的进言,真是剑出无形,笔走侧锋。她洋洋洒洒千言,但没有直接锁定任何人,没有具体点破任何事,却成功地制造了一种急迫严重、风声鹤唳的紧张情势,仿佛宝玉正身临悬崖,一不小心便要跌入万丈深渊。说得王夫人“如轰雷掣电的一般”,竟情不自禁连声呼袭卿“我的儿”。 于是无形之间,“偏生那些又肯亲近他(宝玉)”的晴雯、黛玉、芳官等等一概都成了王夫人心中值得怀疑、有待调查审核的对象,而她们却是一无所知。 可笑的事,唯一与宝玉偷摸不才的,恰是袭人自己,而别人却是干净的。在王夫人面前,她却俨然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所以那段“谏言”,真像对袭人的一个大讽刺,伊有这个资格说这番话吗? 真有点钟欣桐扮玉女、潘五娘装清纯的味道。 袭人的技巧,绝不是“告密”那样的小儿科伎俩,那是愚蠢如王善保家的庸人所为。袭人手段,不知要高明多少倍。她只须洋洋一番大道理,至于具体“作怪的”、“不成体统的”是哪一些人,王夫人自会细细地去调查坐实,为儿子声名前程而“清君侧”,必须的!又何须袭人亲身出头得罪众位“好姊妹”? 妙哉卿卿,真真是闺阁中的“纵横家”也! “贤袭人”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幼稚之辈,她岂会不忖度,如果在王夫人处告谁谁谁怎样、啥啥事如何,岂不自掉身价,把自己等同于放风探密的三等奴仆之流,若如此,自己何“贤”之有?王夫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所以,她面上的“珍重”和平、至贤至德至礼至恭,和“凡背人之处”的心思、手段、远大筹谋、精细安排,真的是并行不悖、融滑无迹,做得十分高明。 晴雯之流,怎及她万分之一... ...
俺可从没说过袭人告倒了晴雯!(旧帖整理重又发) 袭人告密,那也太小觑她了。 34回宝玉挨打后,袭人在王夫人处的进言,真是剑出无形,笔走侧锋。她洋洋洒洒千言,但没有直接锁定任何人,没有具体点破任何事,却成功地制造了一种急迫严重、风声鹤唳的紧张情势,仿佛宝玉正身临悬崖,一不小心便要跌入万丈深渊。说得王夫人“如轰雷掣电的一般”,竟情不自禁连声呼袭卿“我的儿”。 于是无形之间,“偏生那些又肯亲近他(宝玉)”的晴雯、黛玉、芳官等等一概都成了王夫人心中值得怀疑、有待调查审核的对象,而她们却是一无所知。 可笑的事,唯一与宝玉偷摸不才的,恰是袭人自己,而别人却是干净的。在王夫人面前,她却俨然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所以那段“谏言”,真像对袭人的一个大讽刺,伊有这个资格说这番话吗? 真有点钟欣桐扮玉女、潘五娘装清纯的味道。 袭人的技巧,绝不是“告密”那样的小儿科伎俩,那是愚蠢如王善保家的庸人所为。袭人手段,不知要高明多少倍。她只须洋洋一番大道理,至于具体“作怪的”、“不成体统的”是哪一些人,王夫人自会细细地去调查坐实,为儿子声名前程而“清君侧”,必须的!又何须袭人亲身出头得罪众位“好姊妹”? 妙哉卿卿,真真是闺阁中的“纵横家”也! “贤袭人”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幼稚之辈,她岂会不忖度,如果在王夫人处告谁谁谁怎样、啥啥事如何,岂不自掉身价,把自己等同于放风探密的三等奴仆之流,若如此,自己何“贤”之有?王夫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所以,她面上的“珍重”和平、至贤至德至礼至恭,和“凡背人之处”的心思、手段、远大筹谋、精细安排,真的是并行不悖、融滑无迹,做得十分高明。 晴雯之流,怎及她万分之一... ...
宝姐姐的马屁 35回,因为做“小荷叶小莲蓬汤”之事,凤姐正和贾母说笑打趣,这时: 宝钗一旁笑道:“我来了这么几年,留神看起来,凤丫头凭他怎么巧,再巧不过老太太去。” 这是一个有名的马屁。宝钗的世故圆滑、城府老道,自不必赘言,我怀疑的是:这个马屁,拍得巧吗?老祖宗受用了吗? 我觉得一点都不巧,这句奉承话,非常的突兀,冷不防的、让人吓一跳。奉承得非常拙劣:老太太七老八十一老太婆了,竟然比年轻能干的凤丫头还巧上百倍?最关键是,这个结论,竟然是“我宝钗”、“留神了这么几年”得出来的。看到这里,不禁大骇:敢情这个寡言罕语、随份守从的小姑娘,一天到晚都在留意着、琢磨着别人的一举一动呢!这是个什么人啊!可不,贾母的反应如何呢: 贾母听说,便答道:“我如今老了,哪里还巧什么。”前头和风姐说话,一路都是“笑道....”可接到宝钗这个隆重的高帽子,贾母只是淡淡的,“听说,便答道”。 接下去,更厉害的是,老太太亲自编制了一个更大的高帽子,郑重地奉还给了薛宝钗并薛姨妈: 贾母道:“提起姊妹,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不是奉承”,则恰是敷演客套;“我们家四个女孩(包括元春呢),全不如宝丫头“-----一个【全】字,面上滴水不露,好像赞扬,其实暗含讥讽。 然后再看看王薛二姊妹的反应: 薛姨妈听说,忙笑道:“这话是老太太说偏了。”王夫人忙又笑道:“老太太时常背地里和我说宝丫头好,这倒不是假话。”两个“忙笑道”,大有嚼头。老祖宗赞自己妹妹的女儿,照理,做姐姐的也应谦虚才对啊,王夫人却【忙笑道】应和,如此反应,这是赶着为自己的妹妹打圆场、递台阶儿下呢-----其时的薛家母女,正尴尬着呢。 所以,宝钗似乎很失败,她时时处处奉迎承色,但并不入老太太的法眼。后来宝琴深受贾母喜欢,宝钗说“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只不知我就哪点不如你了”,虽为玩笑,恰表深心。其实,宝钗太低估老太太了。她以世俗眼光衡量,以为贾母就和所有富贵老人一样,无非喜点奉承、热闹,而实际上,老太太绝非昏聩俗滥的庸常老人,她的审美意趣、阅人眼光,高于流俗。
说说焦大。 焦大的身世,作者是通过尤氏的嘴里补叙的: “跟着太爷出过几回兵,死人堆里把太爷背出来,得了水给太爷喝,自己喝马溺”。太爷就是贾府第一代人,是所谓的“国公爷”。焦大是“国公爷”一辈的,书中还有个张道士,是“国公爷”的替身。也就是说,焦大、张道士二人的辈分,相当于是贾府的第一代,年纪约80多岁(清虚观中张道士自言)。 史太君是贾府第二代人,【 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 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可见贾府的第二代,坐享其成、安安稳稳、无风无险、顺理成章地承接了第一代“宁荣二公”世袭下来的官爵,做的是太平官,是富二代。 史太君的 年纪,大约在60至70间,刘姥姥二进荣国府时,史太君问得这位村妪已经70多岁了,遂赞其身体“真硬朗,我到了这个年纪,哪里会有这个样子”,可见史太君的年纪,大概还未到70吧。 贾家几代的富贵荣华,是靠太爷出生入死打天下打出来的。间接地说,也是靠焦大这些忠勇两全的臣仆舍命拼出来的。然而这样一位功臣,贾家两府后人,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呢? 而在焦大这一方面,他所愤懑燥郁的,自然有贾府对自己的不公待遇,但是更令他痛心疾首的,却是这些子孙的不争气----“一代不如一代”了!他忧心如焚:自己亲手和太爷们一起拼了命打下的江山,就要毁在这些不肖子孙手里了,“我要到祠堂哭太爷去”-----有谁知道这个疯疯癫癫、无法无天、借酒撒泼的老功臣内心的深忧重患,一个“哭”字,个中之痛,又有谁解!而这位尚活着的、先祖一辈的功仆“焦大”之一“焦',不也正是在天之灵的贾家父辈之“焦”吗? 《红楼梦》作者,用春秋笔法,赋予贾家这位“开国功臣”一个“焦”字命名,其意警醒、深邃,发人深思。
说说焦大。 焦大的身世,作者是通过尤氏的嘴里补叙的: “跟着太爷出过几回兵,死人堆里把太爷背出来,得了水给太爷喝,自己喝马溺”。太爷就是贾府第一代人,是所谓的“国公爷”。焦大是“国公爷”一辈的,书中还有个张道士,是“国公爷”的替身。也就是说,焦大、张道士二人的辈分,相当于是贾府的第一代,年纪约80多岁(清虚观中张道士自言)。 史太君是贾府第二代人,【 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 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可见贾府的第二代,坐享其成、安安稳稳、无风无险、顺理成章地承接了第一代“宁荣二公”世袭下来的官爵,做的是太平官,是富二代。 史太君的年纪,大约在60至70间,刘姥姥二进荣国府时,史太君问得这位村妪已经70多岁了,遂赞其身体“真硬朗,我到了这个年纪,哪里会有这个样子”,可见史太君的年纪,大概还未到70吧。 贾家几代的富贵荣华,是靠太爷出生入死打天下打出来的。间接地说,也是靠焦大这些忠勇两全的臣仆舍命拼出来的。然而这样一位功臣,贾家两府后人,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呢? 而在焦大这一方面,他所愤懑燥郁的,自然有贾府对自己的不公待遇,但是更令他痛心疾首的,却是这些子孙的不争气----“一代不如一代”了!他忧心如焚:自己亲手和太爷们一起拼了命打下的江山,就要毁在这些不肖子孙手里了,“我要到祠堂哭太爷去”-----有谁知道这个疯疯癫癫、无法无天、借酒撒泼的老功臣内心的深忧重患,一个“哭”字,个中之痛,又有谁解!而这位尚活着的、先祖一辈的功仆“焦大”之一“焦',不也正是在天之灵的贾家父辈之“焦”吗? 《红楼梦》作者,用春秋笔法,赋予贾家这位“开国功臣”一个“焦”字命名,其意警醒、深邃,发人深思。
关于焦大的辈分 焦大的身世,作者是通过尤氏的嘴里补叙的: “跟着太爷出过几回兵,死人堆里把太爷背出来,得了水给太爷喝,自己喝马溺”。太爷就是贾府第一代人,是所谓的“国公爷”。焦大是“国公爷”一辈的,书中还有个张道士,是“国公爷”的替身。也就是说,焦大、张道士二人的辈分,相当于是贾府的第一代,年纪约80多岁(清虚观中张道士自言)。 史太君是贾府第二代人,【 当日宁国公与荣国公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 自荣公死后,长子贾代善袭了官,娶的也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为妻】,可见贾府的第二代,坐享其成、安安稳稳、无风无险、顺理成章地承接了第一代“宁荣二公”世袭下来的官爵,做的是太平官,是富二代。 史太君的年纪,大约在60至70间,刘姥姥二进荣国府时,史太君问得这位村妪已经70多岁了,遂赞其身体“真硬朗,我到了这个年纪,哪里会有这个样子”,可见史太君的年纪,大概还未到70吧。 贾家几代的富贵荣华,是靠太爷出生入死打天下打出来的。间接地说,也是靠焦大这些忠勇两全的臣仆舍命拼出来的。然而这样一位功臣,贾家两府后人,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呢? 而在焦大这一方面,他所愤懑燥郁的,自然有贾府对自己的不公待遇,但是更令他痛心疾首的,却是这些子孙的不争气----“一代不如一代”了!他忧心如焚:自己亲手和太爷们一起拼了命打下的江山,就要毁在这些不肖子孙手里了,“我要到祠堂哭太爷去”-----有谁知道这个疯疯癫癫、无法无天、借酒撒泼的老功臣内心的深忧重患,一个“哭”字,个中之痛,又有谁解!而这位尚活着的、先祖一辈的功仆“焦大”之一“焦',不也正是在天之灵的贾家父辈之“焦”吗? 《红楼梦》作者,用春秋笔法,赋予贾家这位“开国功臣”一个“焦”字命名,其意警醒、深邃,发人深思。
山中高士晶莹雪,世外仙姝寂寞林 “山中高士晶莹雪”,应该和“世外仙姝寂寞林”一起对比着解读。 宝钗是传统道德以及儒家、理学思想熏冶出的完美淑女,中庸端方,洞明世事,练达人情。若身为男人,必是求官入仕,跻身为世路上左右逢源的精英阶层。 宝钗冠名曰“高士”,名副其实。但宝钗为人,如高士居山:高则高矣,了却难了。始终脱不了人间俗世,再高的山,也是立在红尘俗埃的土地上啊。 相对的是林黛玉,“世外仙姝”,完完全全的超逸、跳脱了尘埃俗世,一点灵窍、一缕精魂,对庸庸人间、攘攘世道所推崇的一切物欲、价值,全部不屑;惟真、惟美;活着,“我为的是我的心”! 这就是莲的品质、竹的标格、兰的精神、菊的风骨,这是千百年来,中国人最美的内涵和质地,也是最完美的理想人格。 曹公呕心塑造的这个林妹妹,不仅仅寄托了他的美人之羡,还寄托了他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文人的人格理想。 而“雪之晶莹”,对比着“林之寂寞”,倒也是无瑕洁白,一个纯洁女儿身,但冷冷的、莹莹的光芒,还是耀灼了世人之眼;寂寞林,则是遗世独存,远离尘嚣,离得彻底,断得了然,寂寞并干净。不同浊流,绝拘污垢,从始、至终...... 即使在今天,黛玉活着会不易;宝钗必是左右逢源,春风得意,但我仍然会选黛玉这样的女子作为爱人。而在作者的“代言人”贾宝玉言中,“水做的女儿”的真正内涵,就是人性的纯洁、干净、清爽,而不是扭曲的世故,为功为利为身份而作的满心计划、一腔城府、迎合道统、压抑自我。 儒学、道统、克己复礼、灭欲抑性,这就是宝钗。其实宝钗是真心以道统、道德为自己的信仰的,说她伪君子,那是曲解了,我也不认同。正因为此,宝钗更可悲,而不是可恨。 社会愈进步,作为个体的人,愈要追求真、美、爱,散发个性的芬芳,保持自由、纯洁的性情。如果一个社会的年轻人,尚孜孜沉湎和热衷、赞赏宝钗的“委曲、压抑、矫作、殉道、守礼、灭己”,说是“民族悲哀”,也许不为过吧。
浅谈红楼中的“儒者” 《红楼梦》中,有三个标准的“儒者”形象。 首当其冲,自然是贾政。而他的字叫作“存周”,是不是取意于“存周礼”呢?然而“政”也好“正”也罢,“存周礼”也然,前面都冠了一个“假”字。作者隐喻颇深,针砭可见。 但他所贬,是末世中的一干“假儒、迂儒”呢,还是直接指向了孔孟的本源、儒学的本始?曹公厌恶和痛心疾首的,是被后世所歪曲篡改,被统治阶层有意的肢解、利用了的“孔孟之道”、独尊儒术,还是对孔子思想本身也颇有质疑? 孔子的思想言论也好,一生的身体力行也好,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对那种“礼制”的极力维护,可谓是孜孜不倦、苦心竭力----那所谓的“礼”,归根到底,不就是封建等级制度、阶级制度,和宗法制度吗?200年前的曹雪芹,是不是已经深刻锐利地看到了这种礼教制度的虚伪、残酷,扼制和奴役生命? 《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和父亲“贾存周”尖锐对立的一个方面,就是他极讨厌那种“虚礼俗套”,讨厌“峨冠博带的仕途中人”。宝玉的讨厌,其实也就是作者曹霑的讨厌啊。而这种“讨厌”的锋芒,是不是直指千年前的那位圣人夫子呢,而不仅仅停留在这后代末世中的那些“孔孟之徒”? 但是书中却还有一处,宝玉和袭人大谈人间正邪之气,非常肯定而“浓快”热烈地赞道,“比如那孔子墓前的松柏,蔚然大气....”(原话忘了,意思差不多),显然是百分之百的崇敬景仰啊。真令人纠结难解..... 第二个儒者,不知大家有没有忽略,就是贾家私塾里的那个先生,年迈昏聩的宿儒“贾代儒”。这个名字也颇有意思,“代儒”,是“儒者之代表”吗?但却是假的!曹雪芹名之曰“假代儒”,是想表明,这个所谓的儒者,所呈现的、其实并不是真正儒者的风范气质,身上也依然完全丧失了为儒者的核心价值、思想精髓? 看看“贾代儒”,把个私塾整得咋样?再看他那个不争气、不学好的孙子贾瑞,呵,如此腐儒,于家国子孙又何用哉?反而生生就是误人子弟,也误己子弟啊!更遑论什么“经世治国了。 另一个正宗的儒者,我觉得是薛宝钗。雍容大方,端庄正肃,道德自律,灭性克己,迎和大统,淑仪持重,女中夫子,人间典范......不再赘言。
曹公啊曹公,你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个袭人! 【我亦深知,此文一出,骂者如云。再说吧,不管他】 实在不解曹公心思,在众多绮金翠玉的可爱女孩中间,生生插入这样一个袭人,曹公使尽一枝玲珑妙笔,把一个奸邪YIN乱、不忠不洁不贞不重之人,却涂抹掩饰得如春花软媚秋月平和,如锦缎光滑如蜂蝶勤俭,一点儿也叫人看不出坏处来,瞒得书里书外一干人铁桶也似的,真正是人人称贤、个个叫好,众口皆碑、青云直上!就差王夫人没在怡红院大门口立个贤德牌坊贞洁庙以垂范后世、标榜一时了! 可是剥去这一身戏服、这满脸粉妆、这头上珠翠,底里昂藏、皮内春秋,竟是没有一处美好、干净和正直、清澈来。 曹公为什么要塑造这样一个人物呢?百年而下,异代关心,惊乎,鲁迅先生笔下一个个瞒滑奸巧的中国人典型形象,竟然或多或少有袭卿的影子。 曹公其实是非常讨厌袭人的,甚至比赵姨、邢夫人还要鄙夷和讨厌。看看他写袭人的那些狡猾笔墨吧,看看那似正实谑、似赞实唾的巧妙文字犀利笔锋吧...... 200年前的曹雪芹,好像也像鲁迅先生一样,看穿看透了一个个中国人那种典型的可怜可鄙相:根深蒂固的奴性,待人立世的瞒滑奸巧,“狮子似的凶心,狐狸似的狡猾,兔子似的胆怯”.....他把内心的叹息和无奈、鄙夷和可怜,都汇聚凝结在一起,深刻地透视表里,解剖人性,再加以艺术的取舍、整合、凝聚、再生,塑造出这个典型的、普遍的中国人的形象,呈现给世人一面镜子-----一个镜中的自己。 曹公,宁不伟哉? 与之相反相对的晴雯,则是作者理想中的一种美好人格:高洁、自尊,不俯仰流俗,不谄媚权贵,如劲竹披霜,如高山飞瀑,高标如阮籍、嵇康,悲舛则似屈原、贾谊。或许这也是作者自况吧。 现实的袭人,普遍的袭人,如鱼得水的袭人,适者生存的袭人,悉谙“成功学”圭臬的袭人....理想的晴雯,纯粹的晴雯,骨骼清丽血脉干净的晴雯,处处碰壁的晴雯,被逐出污泥烂塘的生存圈、利益圈的晴雯..... 这一对清浊、曲直、正邪、贞污、忠奸的对峙,这一番胜败、枯荣、宠辱的对比,这天上流云和地上夭桃的对视,那么荒诞,那么悖谬,惊心动魄而又令人颓然,黯然。 今世今时今人今境,一如彼时彼世彼园彼人。迥异乎?尚无异哉.....
曹公啊曹公,你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个袭人! 【我亦深知,此文一出,骂者如云。再说吧,不管他】 实在不解曹公心思,在众多绮金翠玉的可爱女孩中间,生生插入这样一个袭人,曹公使尽一枝玲珑妙笔,把一个奸邪**、不忠不洁不贞不重之人,却涂抹掩饰得如春花软媚秋月平和,如锦缎光滑如蜂蝶勤俭,一点儿也叫人看不出坏处来,瞒得书里书外一干人铁桶也似的,真正是人人称贤、个个叫好,众口皆碑、青云直上!就差王夫人没在怡红院大门口立个贤德牌坊贞洁庙以垂范后世、标榜一时了! 可是剥去这一身戏服、这满脸粉妆、这头上珠翠,底里昂藏、皮内春秋,竟是没有一处美好、干净和正直、清澈来。 曹公为什么要塑造这样一个人物呢?百年而下,异代关心,惊乎,鲁迅先生笔下一个个瞒滑奸巧的中国人典型形象,竟然或多或少有袭卿的影子。 曹公其实是非常讨厌袭人的,甚至比赵姨、邢夫人还要鄙夷和讨厌。看看他写袭人的那些狡猾笔墨吧,看看那似正实谑、似赞实唾的巧妙文字犀利笔锋吧...... 200年前的曹雪芹,好像也像鲁迅先生一样,看穿看透了一个个中国人那种典型的可怜可鄙相:根深蒂固的奴性,待人立世的瞒滑奸巧,“狮子似的凶心,狐狸似的狡猾,兔子似的胆怯”.....他把内心的叹息和无奈、鄙夷和可怜,都汇聚凝结在一起,深刻地透视表里,解剖人性,再加以艺术的取舍、整合、凝聚、再生,塑造出这个典型的、普遍的中国人的形象,呈现给世人一面镜子-----一个镜中的自己。 曹公,宁不伟哉? 与之相反相对的晴雯,则是作者理想中的一种美好人格:高洁、自尊,不俯仰流俗,不谄媚权贵,如劲竹披霜,如高山飞瀑,高标如阮籍、嵇康,悲舛则似屈原、贾谊。或许这也是作者自况吧。 现实的袭人,普遍的袭人,如鱼得水的袭人,适者生存的袭人,悉谙“成功学”圭臬的袭人....理想的晴雯,纯粹的晴雯,骨骼清丽血脉干净的晴雯,处处碰壁的晴雯,被逐出污泥烂塘的生存圈、利益圈的晴雯..... 这一对清浊、曲直、正邪、贞污、忠奸的对峙,这一番胜败、枯荣、宠辱的对比,这天上流云和地上夭桃的对视,那么荒诞,那么悖谬,惊心动魄而又令人颓然,黯然。 今世今时今人今境,一如彼时彼世彼园彼人。迥异乎?尚无异哉.....
曹公啊曹公,你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个袭人! 实在不解曹公心思,在众多绮金翠玉的可爱女孩中间,生生插入这样一个袭人,曹公使尽一枝玲珑妙笔,把一个奸邪**、不忠不洁不贞不重之人,却涂抹掩饰得如春花软媚秋月平和,如锦缎光滑如蜂蝶勤俭,一点儿也叫人看不出坏处来,瞒得书里书外一干人铁桶也似的,真正是人人称贤、个个叫好,众口皆碑、青云直上!就差王夫人没在怡红院大门口立个贤德牌坊贞洁庙以垂范后世、标榜一时了! 可是剥去这一身戏服、这满脸粉妆、这头上珠翠,底里昂藏、皮内春秋,竟是没有一处美好、干净和正直、清澈来。 曹公为什么要塑造这样一个人物呢?百年而下,异代关心,惊乎,鲁迅先生笔下一个个瞒滑奸巧的中国人典型形象,竟然或多或少有袭卿的影子。 曹公其实是非常讨厌袭人的,甚至比赵姨、邢夫人还要鄙夷和讨厌。看看他写袭人的那些狡猾笔墨吧,看看那似正实谑、似赞实唾的巧妙文字犀利笔锋吧...... 200年前的曹雪芹,好像也像鲁迅先生一样,看穿看透了一个个中国人那种典型的可怜可鄙相:根深蒂固的奴性,待人立世的瞒滑奸巧,“狮子似的凶心,狐狸似的狡猾,兔子似的胆怯”.....他把内心的叹息和无奈、鄙夷和可怜,都汇聚凝结在一起,深刻地透视表里,解剖人性,再加以艺术的取舍、整合、凝聚、再生,塑造出这个典型的、普遍的中国人的形象,呈现给世人一面镜子-----一个镜中的自己。 曹公,宁不伟哉? 与之相反相对的晴雯,则是作者理想中的一种美好人格:高洁、自尊,不俯仰流俗,不谄媚权贵,如劲竹披霜,如高山飞瀑,高标如阮籍、嵇康,悲舛则似屈原、贾谊。或许这也是作者自况吧。 现实的袭人,普遍的袭人,如鱼得水的袭人,适者生存的袭人,悉谙“成功学”圭臬的袭人....理想的晴雯,纯粹的晴雯,骨骼清丽血脉干净的晴雯,处处碰壁的晴雯,被逐出污泥烂塘的生存圈、利益圈的晴雯..... 这一对清浊、曲直、正邪、贞污、忠奸的对峙,这一番胜败、枯荣、宠辱的对比,这天上流云和地上夭桃的对视,那么荒诞,那么悖谬,惊心动魄而又令人颓然,黯然。 今世今时今人今境,一如彼时彼世彼园彼人。迥异乎?尚无异哉.....
为何要写宁国府? 果为了怀金悼玉,为了写家族衰亡,写封建末世贵族内部的倾轧争斗,只写一荣府足矣。把所有故事都放在荣国府,不是更轻松简便吗? 曹雪芹为何要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让两个府邸的故事齐头并行?这样的安排,有什么特别的深意吗? 曹公似乎把所有的成年男子,都放到了宁府;而所有有名的、出色的青年女子,都聚集在荣府。 本人觉得,这宁荣二府,似乎也是一对真假、表里的关系,如同镜内镜外。宁府更接近末世贵族真正的内囊情况,荣府则更多地寄托了曹雪芹的幻梦、理想和艺术的虚构、创造,他把一群女孩、诗化地放在一个芬芳洁净之地,还有一个全身心去呵护她们的护花使者贾宝玉。这哪是现实啊,这是一部成人的童话啊。 真正的现实,则是宁府那样,一群须眉浊物,声色犬马、花天酒地。而女人真正的处境,就是秦可卿一般..... 作者一只手写了末世贵族家庭真正的内囊;然后又腾出一只手,尽情地塑造了一个理想的世界,水做的清净女儿国。但又把它写得很现实、很生活,这就是伟大的巧妙。当然两者不是断然分开的,而是有机的糅合的。 "两个府都没本质的区别"------不,我觉得有本质的区别。不是两府本身的区别,而是曹雪芹“创造”出了区别。 荣府(强调的就是大观园),更多地寄托了曹雪芹的幻梦、理想,和艺术的虚构、创造,他把一群女孩、诗化地放在一个芬芳洁净之地,还有一个全身心去呵护她们的护花使者贾宝玉。这是童话世界,是“成人的童话”。
袭人、宝玉,和钗黛 袭人对宝玉,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比任何一个丫鬟都尽心尽力。她细心、周到,平和柔顺,有关宝玉的一应事务,全部精心、细致地调停安排,无不妥帖。就像温柔细腻的水,细细地渗透到宝玉日常生活、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没有一点疏漏。 袭人的这些好处,宝玉深切的体会到;别人何尝不都看在眼里,连黛玉也说“袭人是没得说的”(谁知袭人却每每在背后排挤他、敌视他。足见“贤”人其实不贤,有刻薄之名的黛玉其实却很温厚很善良也很公道)。 但除了生活上的这些细致、温柔、体贴,袭人和宝玉,似乎就只剩下一点“闺阁情趣”可以交流,别的,就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相通之处。就像一对夫妻,妻子温柔和顺、体贴照顾没得说,但丈夫的心似乎总个了一座山一片海、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你看不懂、抓不着、摸不透。这是因为精神层面上档次不同,有高下、雅土、灵俗之分。人的品位和意趣疏异,最没有理由可讲,也最难做到异类同处。正所谓“燕雀焉知鸿鹄志,凤凰和鸡不同语”,又说的“格格不入”,就是这种情态吧。 所以,在少年时候,宝玉会和这个又像姐姐又像妻子、最最女人、温柔贤和的袭人厚密,以至于肌肤相亲。他们每每共处,也总是一幅旖旎柔靡、温婉浓酽、红烛曳曳、软语温言的深闺香艳图,俨然一派恩爱小夫妻的状貌(有人貌似要拍砖了。候着吧)。 等宝玉慢慢长大,他似乎就越来越疏“袭”而重“雯”了。 而袭人自从和宝玉有了“事实”之后,似乎就坚定明确地给自己作了“宝玉准姨娘”的定位,以后一路的行事作为,无不就从这一“基准点”出发。宝玉挨打时,她因插不上手去料理而“满心委屈”也好,屡撞南墙却执着如故不回头地劝谏宝玉也好....似乎都是从这种心思和“角色定位”上来的。而那次大家谈论生日时,袭人说:“林妹妹的生日就是....,只不是咱家的。”一个“咱家”,满心的意思一不小心就错口而出了:她已然就把自己融入这个家了!这哪是一个丫头奴仆的口气,分明就是贾府的姨太太、宝二爷的妻妾了! 而说“林妹妹不是咱家的”,亦可见袭人内心对黛玉的排斥、疏离,甚至是怨怼。从“准姨娘”的定位出发,袭人最害怕宝玉亲黛疏钗,她自己已然满心的“有了结果,将来就是做准姨娘的”,而宝玉娶正妻,那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她希望日后和自己共同侍候夫君宝玉的,是宝钗。她们气息相近,“气场”融和,志向一致,可通可解-----“幸好是宝姑娘,要是林姑娘,又不知会闹的怎样呢。宝姑娘真是心胸宽大有涵养、叫人敬重,你却偏偏和他生分了”。(袭人语) “宝钗心中暗忖:倒别看错了这个丫头,听他说话,倒有些识见...留神窥查,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 茫茫贾府,知音啊! 而黛玉诗一般的气质,高洁脱俗的品格,一禀真性真趣、誓不同俗同流、誓不低俯仰就的情操,在袭人看去,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的。以袭人的品味意趣、那种低和俗,黛玉是她永远无法攀援的高度,永远无法沟通的冷僻,永远无法亲近的孤峭。她是真的不能明白,宝玉怎么会不去爱那个样样出色、“四德皆备”、品貌性情无不淑贤正当的宝姐姐,反而对一个病恹恹、怪兮兮、刻薄小性、时时“辖制他”的林黛玉低眉下气、百般依顺、如痴如醉、如魔如怔...... 白天永远不懂夜的黑,夜晚、太深邃。
钗黛是寓言,哈玉两双生 钗黛二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存,格格不入、互为对照。 她们如双峰对峙、两水分流,简直就是一个“生存的寓言”。 宝钗是现实中的“高士”,是那个时代主流道统中的“完美典范”。宝钗的生存,迎合主流道统,克己复礼,压抑自己,四平八稳、小心翼翼、步步留心地活。 黛玉,则有曹公自己的幻梦和理想寄托。她淡视现实主流、不求成功利好,惟心、惟美、惟真、惟性灵地生。 而对于“黛钗合一”这个说法,好一阵让我想不明白,钗黛二人,如何“兼容”? 后来我想,是不是当年、曹雪芹在茅椽蓬牖的书案前,也像今天的你我这般,苦思冥想,一遍遍地叩问和质询钗黛的两种生存:“活着,是像宝钗那样屈从现实,累并圆满;还是黛玉那样听从心灵,痛并淋漓?”是否,他就像一个理想的社会学家那样,在他那乌托邦式的幻想蓝图中,设计了一种很美的生存方式----就是“钗黛合一”。 在那儿,惟美的、至纯至性至灵的芬芳个性、精神品位、诗意心灵,和笃实安全、稳妥富足的世俗生存统一起来,相互补益。后者撑托起前者,以俗世的一切,成全和保障不俗的人格境界、心灵生活。 这是真的“俗和灵的完美统一”,是“现实与审美”的完美合成,是真正所谓的“诗意栖居”,像耦和莲。 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有著名的千古一问,“生,或者死,是...还是...,这还是个问题!” 隔了半个地球,东方的曹雪芹,用半部红楼,两个女子,祭出了另一个千古命题、深邃寓言,“活着,是像宝钗那样屈从现实,累并圆满;还是黛玉那样听从心灵,痛并淋漓?这,真的是一个问题!” 曹公的这个问题,和莎翁的问题一样,穿透时间、空间,超越政治、历史,直抵最根本的人类生存,和人性之苦痛、矛盾,具有普世性,也具有永恒性。一直到今天,这两声重重的质问,还依然问得芸芸众生汗涔涔而无言以对。 是啊,就算现在,对于莎翁和曹公这“隔了东西两个世界”的惊天一问,聪明的,谁又能给出个圆满的回答?? 哈兄以发疯来抵抗、逃避残酷的现实,其实内心万千矛盾纠结,勇敢或者怯懦,复仇还是妥协,一切一切,都是人性的矛盾与纠结。而玉兄的最后出家,与此是否异曲同工,殊途归宗呢?两下对比着,细细品读,耐人寻味。 东西文化差异很大,就外在形态而言,可以说是壁垒分明。但回归到人,回归到“人本”与“人身外的可怕世界”之间的联系,面临的问题都一样。妥协、和谐、融和,还是白眼疏离,厌恶逃避,消极抵触,或者是直面惨淡、奋起一博? 身处残酷现实中的人啊,到底要选择哪一种?? 这,都是个问题,各人有各人的问题,永远、都是个问题!这个问题,屈原碰到了,他选择了滔滔汨罗水;嵇康、阮籍碰到了,他们选择了那一片直节硬骨、呼啸生风的竹林;鲁迅也碰到了,他选择手中一支笔,为投矛、为刀枪,刺向重重黑暗.... 而我们的《红楼》,我们可怜的宝玉、黛玉、宝钗.....还有惜春、探春等等,选择又是什么呢?他们的面前,到底又有几个可怜的选项供他们抉择呢?
乱花渐欲迷人眼,软香万丈恰争锋------说不尽一个花袭人 袭人的话题太多了,她是红迷间争论得最多最激烈的一个人物。 87版电视剧中,袁玫的演绎,把袭人那份“枉自温柔和顺”(5回判词)、“天生成百媚娇”(28回蒋玉菡酒令),以及勤谨仔细、尽职尽责,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把素来厌恶之情倒减了十分”,而只剩下喜欢了。 事实上,书中袭人的好处也正在于这些。宝玉和她初试云雨,是“素喜她柔媚姣俏”;20回,听到李嬷嬷骂袭人时,林黛玉也有公允的评价:“这是你妈妈和袭人叫嚷呢.那袭人也罢了,你妈妈再要认真排场他,可见老背晦了.”至于贾母,也正是看中他服侍得勤谨尽职、周到细致,才把她从自己身边先后拨给最疼爱的史湘云和宝玉。 然而,正所谓:软香万丈暗袭人,乱花一朵迷纷纷;识得其中那点蕊,需借晴雯三尺针!! 就是这么一个百无挑剔的“贤”袭人,咱们的爆炭小蹄子晴大姑娘,却毫不留情地一针戳破:明公正道的,连个姑娘都没挣上,就称起“我们”来了! 便就是你们那些鬼鬼祟祟的事,我都知道。 好个西洋花点子叭儿狗。 20回里,还有一个更狠的: 只见李嬷嬷拄着拐棍,在当地骂袭人 :“忘了本的小娼妇!我抬举起你来,这会子我来了,你大模大样的躺在炕上,见我来也不理一理.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哄的宝玉不理我,听你们的话.你不过是几两臭银子买来的毛丫头,这屋里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个小子,看你还妖精似的哄宝玉不哄! ” 而我们那一贯怜香惜玉、把姐姐妹妹当做眼睛一样呵护的“护花神瑛”宝二爷,在书中唯一一次动粗,一脚飞踹,踹的竟然就是花袭人。 更不消说在曹雪芹的“女儿谱”中,怡红院众丫鬟中的首席、王夫人钦点的准姨娘、自认“他(晴雯)纵好,也灭不过我的次序”的袭人姐姐,“次序”却赫然屈居于晴雯之下。 作者这样的安排,你如果还要争辩,说毫无意思,说无关褒贬,说袭人就是曹公心目中完美的贤人,那就真是书中的王夫人再世了: 王夫人笑道:“.....若说沉重知大礼,莫若袭人第一. 虽说贤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就是袭人模样虽比晴雯略次一等,然放在房里,也算得一二等的了.况且这几年来,从未逢迎着宝玉淘气.凡宝玉十分胡闹的事,他只有死劝的.因此品择了二年,一点不错了.”(79回) 王夫人做梦也不会想得到的是,她在“处处狐狸精”的危险中千挑万选、令她万分满意和放心的袭姐姐,他眼中这个“沉重知大礼,行事大方,心地老实,这几年来,从未逢迎着宝玉淘气.凡宝玉十分胡闹的事,他只有死劝的”,在她的宝贝儿子尚处幼年时,就已经欣欣然偷尝禁果了。 彼时,对于尚处幼年的主子哥儿这般“十分胡闹的事”,“近来渐通人事”的袭姐姐,别说是“只有死劝的”,根本就没有劝,相反却是欣欣然“逢迎着宝玉淘气”。 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 暂且别无话说.(5回) 什么“沉重老实”,什么“知大礼”,什么“这几年来,从未逢迎着宝玉淘气.凡宝玉十分胡闹的事,他只有死劝的”,真是绝妙的讽刺。 而王夫人日夜悬心“白勾引坏了宝玉”的“狐狸精”晴雯,却恰恰清清白白,干净透明得令人心疼。曹雪芹一篇泣血《女儿诔》,是为这冤屈的生命、洁白的灵魂祭上的一抔热泪。恸哭声中,曹公愤慨的是这不公的人心,炎凉的世道,是这千古一辙的人间悖论: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却封侯! 不妨再看看77回中一段笔墨: 一时铺床,袭人不得不问今日怎么睡. 宝玉道:“不管怎么睡罢了.” 原来这一二年间袭人因王夫人看重了他了, 越发自要尊重.凡背人之处,或夜晚之间,总不与宝玉狎昵,较先幼时反倒疏远了.况虽无大事办理,然一应针线并宝玉及诸小丫头们凡出入银钱衣履什物等事, 也甚烦琐,且有吐血旧症虽愈,然每因劳碌风寒所感,即嗽中带血,故迩来夜间总不与宝玉同房. 一句“原来这一二年间袭人因王夫人看重了他了, 越发自要尊重”,不动声色的活画出了一副装模作样、“麻雀坐轿---自抬身价”的滑稽嘴脸,隐隐中含着作者的一声哂笑、一口微唾。这一段文字,表面上是那么义正辞严,一副堂皇郑重,对袭人略无半字贬弹。可是你细细品咂,它却透露着一股腥膻暧昧的“个中味道”,还有作者掩鼻欲呕的厌鄙! 这“一二年之【前】”,“凡背人处,或夜晚之间”,袭人和宝玉的种种“狎昵”;“【从前】夜间与宝玉同房”又是怎样情形,不在话下......
晴袭对比,鉴古照今。 袭人最懂宝玉“身、性”,挟制得宝玉难舍难丢,相当的依赖顺从甚至害怕。宝玉就怕袭人搬出“要这样,这地方我可就难呆了”这话,简直有点丈夫“惧内”的感觉。相貌平常,个性平庸的花姐姐,竟如此巨大的能量、魅力、气场、吸引?靠的是什么,就是那一招啊。一招鲜,吃遍天,从古至今,屡试不爽,颠扑不破。而非“心、灵”的沟通和契合。 晴雯傻乎乎的,就不懂主子爷的“身 性”,就不会对男人使那招数,还痴心呆意地以为“横竖都在一起的”,凭什么啊?人家虽然“色色比你差”,可人家有心,有头脑,有主意。有理想,有目标,小小年纪却老懂事了,早早就在腹内作盘算,一定要做个最风光的奴才,宝二姨娘的位置,非我莫属!加油,加油! 最关键,是人家有实践,把遥远的理想付诸脚踏实地的行动,步步为营,环环紧扣,百事留心,抓住任何一个稍纵即逝的细微机会,在成功的道路上,越走越宽广,深深地贴合现代奥运理念和“成功学”的核心价值标准----更高、更强、更快! 真所谓,“鸭子凫水暗使劲,笨鸟先飞早如林”啊! 不思进取、任性胡为的晴雯之流,竞争出局,是必然的,天地越走越狭窄,是必须的,最终死路一条,被上级领导灭了,是必由的。 最讽刺的是,暗中云雨狎昵,“一招制胜”的,却被冠名为“最沉重知大礼,老实本分”;清清白白一尘不染的,却被一口咬定了是“调歪,轻狂,白勾引坏了爷”的“狐狸精”! 这世道人心,这不公悖论! 脂粉《红楼》中的这一桩闺阁冤案,却可以鉴照古今,可以投射到普世天下,可以映射至庙堂君臣! 也许,这确实寄托着作者伤时骂世的毒牙钢口。
晴袭对比,可照古今。 袭人最懂宝玉“身、性”,挟制得宝玉难舍难丢,相当的依赖、顺从,甚至害怕。宝玉就怕袭人搬出“要这样,这地方我可就难呆了”,简直有点丈夫“惧内”的感觉。相貌平常,个性平庸的花姐姐,竟如此巨大的能量、魅力、气场、吸引?靠的是什么,就是那一招啊。一招鲜,吃遍天,从古至今,屡试不爽,颠扑不破。而非“心、灵”的沟通和契合。 晴雯傻乎乎的,就不懂主子爷的“身 性”,就不会对男人使那招数,还痴心呆意地以为“横竖都在一起的”,凭什么啊?人家虽然“色色比你差”,可人家有心,有头脑,有主意,有理想,有目标,小小年纪却老懂事了,早早就在腹内作盘算,一定要做个最风光的奴才,宝二姨娘、非我莫属!加油,加油! 最关键,是人家有实践,把遥远的理想付诸脚踏实地的行动,步步为营,环环紧扣,百事留心,抓住任何一个稍纵即逝的细微机会,在成功的道路上,越走越宽广,贴合现代奥运理念,和成功学的核心价值:更高、更强、更快! 不思进取、任性胡为的晴雯之流,竞争出局,是必然的,天地越走越狭窄,是必须的,最终死路一条,被上级领导灭了,是必由的。 最讽刺的是,暗中云雨狎昵,“一招制胜”的,却被冠名为“最沉重知大礼,老实本分”;清清白白一尘不染的,却被一口咬定了是“调歪,轻狂,白勾引坏了爷”的“狐狸精”! 这世道人心,这不公悖论! 脂粉《红楼》中的这一桩闺阁冤案,却可以鉴照古今,可以投射到普世天下,可以映射至庙堂君臣! 也许,这确实寄托着作者伤时骂世的毒口钢牙。
晴袭对比,照古今。 袭人最懂宝玉“身、性”,挟制得宝玉难舍难丢,相当的依赖、顺从,甚至害怕。宝玉就怕袭人搬出“要这样,这地方我可就难呆了”,简直有点丈夫“惧内”的感觉。相貌平常,个性平庸的花姐姐,竟如此巨大的能量、魅力、气场、吸引?靠的是什么,就是那一招啊。一招鲜,吃遍天,从古至今,屡试不爽,颠扑不破。而非“心、灵”的沟通和契合。 晴雯傻乎乎的,就不懂主子爷的“身 性”,就不会对男人使那招数,还痴心呆意地以为“横竖都在一起的”,凭什么啊?人家虽然“色色比你差”,可人家有心,有头脑,有主意,有理想,有目标,小小年纪却老懂事了,早早就在腹内作盘算,一定要做个最风光的奴才,宝二姨娘、非我莫属!加油,加油! 最关键,是人家有实践,把遥远的理想付诸脚踏实地的行动,步步为营,环环紧扣,百事留心,抓住任何一个稍纵即逝的细微机会,在成功的道路上,越走越宽广,贴合现代奥运理念,和成功学的核心价值:更高、更强、更快! 不思进取、任性胡为的晴雯之流,竞争出局,是必然的,天地越走越狭窄,是必须的,最终死路一条,被上级领导灭了,是必由的。 最讽刺的是,暗中云雨狎昵,“一招制胜”的,却被冠名为“最沉重知大礼,老实本分”;清清白白一尘不染的,却被一口咬定了是“调歪,轻狂,白勾引坏了爷”的“狐狸精”! 这世事人心,这不公悖论! 脂粉《红楼》中的这一桩闺阁冤案,是可以投射到普世天下的,也可以映射至庙堂君臣!也许,这确实寄托着作者伤时骂世的毒口钢牙。
念念于斯,林黛玉 黛玉,不仅有精神上的亮烈、高洁,清澈、清冽,还有女子的阴柔典雅,婉约妩媚——杜丽娘式的,崔莺莺式的。 这个人物的美,是全面的,通透晶莹而又温婉生香。这一块黛色之玉,是人类精神的至宝,也是几千年中国女性形象的至美。 和黛玉的超逸脱俗、魏晋气质一样,湘云有名士风流,但缺少了女子典雅阴柔、妩媚细致的婉约美。 晴雯亦俏亦娇,既艳且清,刚为其质,心柔似水,却失一点墨气馨香、书卷优雅,失一“雅”字。 探春刚绝热烈,江河气势,黛玉身上也有,那是体现在他对宝玉的痴情深爱上。但探春的沉重粗砺,黛玉身上却没有,即便伤心,她也伤心得哀婉、波俏。 黛玉峭拔静幽,但自然,不似妙玉,失于一个“作”、一个“过”字...... 黛玉的一切,就是自然本身,她是天然的一块璞玉,没有一点刻意雕琢的痕迹。她的美,就是浑与自然的、融于自然的,如同自然的一脉流水,一阵清风,一缕花香一样。 和宝玉的爱如此,葬花、唤燕的“行为艺术”如此,“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的袅娜风流亦如此。 不朽的红楼梦,不朽的林黛玉。光是“林黛玉”这个名字,三个字,反复咀嚼,几多回味,生多少美妙清逸的遐思遥慕。念念于斯林黛玉,那就是一次心灵的出尘之旅。“林黛玉”,本身就是诗一首。 永恒的女性,引领着我们上升! 林、黛、玉。 永恒的女性,净化了万丈红尘! 林、黛、玉。
天使,女神,仙子-------《红楼梦》中三个神幻性的人物 《红楼梦》是一部写实的小说无疑,正如作者自云:“事迹原委,追踪蹑迹,不敢穿凿”。鲁迅先生则一语道破,“正因写实,反转新鲜”。作者在“一段陈迹故事,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的记叙中,慢慢地舒展开一幅宏丽壮阔而细致入微的人生世态、生活人情、家族历史大画卷。 但写实之中,却穿插了如梦似谶的神幻笔墨;写实的一部书,归总了、终结了,却是以一“梦”名之-----真正所谓“假作真,真亦假;无生有,有还无”啊。 书中有三个重要人物,作者是赋予了他们“神谕”的意义的。 一个是宝玉。宝玉的前生,是个“神瑛侍者”,在灵河岸边曾日夜灌溉绛珠仙草。而第5回,现实中的宝二爷梦入“警幻仙境”,在那里他又作为一个全面窥破“红楼”中所有女子命运的唯一角色,意义何其重大。所以说,宝玉不仅仅是黛玉的知音和前世之盟,他也是所有青春纯洁女子的唯一知音,是她们的爱者、护者,他是个“护花使者”,“怡红公子”,“绛洞花主”。 黛玉也是一个“神谕性”的角色,她象征了作者的一种理想,不仅仅是女性美的理想,也是作为传统文人的一种完美人格理想。 黛玉的清洁高卓,超逸峭拔,不合流俗,黛玉的灵慧,黛玉的真,黛玉的优雅之美,都是人性人格的至高境界的。而至高境界,其实便就是返璞归真的、无暇的最初境界。 完美的黛玉,人间希逢,其实这只是人类远远求索的最高理想罢了(也是作者的最高理想),是“世外仙姝”,是非人间的。别说二百年前没有这样至真至美至纯至灵的女子,今天又何曾有? 但这个“世外仙姝”必须落地,曹公不能把他停留在天上,停留在不食烟火、不染俗尘的灵河岸边。她是“红楼”中的人物,活在贾府,活在大观园众人之间。 怎么样才把一个纯粹的理想人物、完美仙子落入尘世,变成生活中真实可信的人?而不是脱节于生活的假人(像琼瑶笔下的那些女主角)?作者非常的巧妙,他让这个仙子有了许多的小毛病、小瑕疵——小性,尖酸,嘴上不饶人,爱赌气.....而这些表面瑕疵,恰恰瞒过了多少看客,他们本末不清、宾主颠倒,以这些细枝末节的、无关乎人品人格的、性格上的小毛病小缺陷去诋毁贬损黛玉,真是读《红楼梦》一大愚。 仙子落地了,世外仙姝、绛珠仙子,变成了大观园中羸弱聪慧却小性刻薄的林妹妹,变成了潇湘馆里药不离身却又任性憨痴、总不肯乖乖地听从姐姐般的紫鹃劝说的小姑娘,变成了恃才轻狂三分骄气的诗社翘楚,变成了多愁善感、身世凄凉、葬花落泪、临风长嗟的小小乖僻女孩......变成了你我心中永远的痛和怜。 “狂者进取而狷者有所不为”,黛玉身上,有一种“狷”的味道。有一种对现实对主流的不屑和疏离。 但她的“狷”,不是以落拓狂放的形式表现的,而是以一种自然率性、美好诗意的“行为艺术”(葬花是最好的例子),以及日常生活中小恶作剧般调皮轻灵的“雅谑薄酸”去表现的。 书中还有一个重要人物秦可卿,也具有极强的神谕性、象征性。 她是“警幻仙子”的妹妹,自然亦是个神仙人物。 姐姐警幻,已然参透风月大关,进入清虚净空境界,而专门以警人之幻、救人于欲惑为职责;妹妹却远未达到这一层,她是人间风月的至高至美、巅峰集萃、代表和象征。 为什么秦可卿的卧室,夸张地集中了古今各色香艳女子的物品?或许可以理解为,可卿这个角色,除了宁府中真实身份外,另有一种虚的、象征性的意义---她就是情色女神、风月女神、欲望女神。 神之谕,也唯有神性之人才可以真正参透、了解,所以秦氏的小名,贾家合府无人知道,偏偏由宝玉从梦中叫出。 曹雪芹的神幻之笔,绝不是哗众取宠,仅仅为了给此书增添一种离奇魔幻的外在气氛,要紧的是内在的深意,是作者对几个主要人物深刻的赋义、寄寓,象征和托付。
贾母、王夫人如何考虑宝玉的婚姻? 略说想法。 在宝玉的婚姻大事上,王夫人、贾母所考虑和权衡的因素很复杂,不仅仅单纯斟酌女孩子个人的问题。 王夫人意在金玉,自然是取中薛宝钗“德容言工”样样杰出,沉重娴雅,全面符合大家贵族未来媳妇的标准,亦可规劝辅助宝玉走上正道,兴家举业。 但不可忽略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家族利益的考虑。 钗玉二人联姻,薛王二家就可“以富撑贵,贵而携富”,互相扶持、遮蔽,以期家业永葆,富贵恒坚。这二姨表兄妹一旦结合,整个贾府天下,实际上不就是掌握在这薛王两姊妹手中了?所谓的外姓专权、贾府变成王府门的局面,恐怕也就不可挽回地形成了。 这是老祖宗愿意看到的吗?这一份庞大的富贵家私,贾母会让它全部落入王家二姊妹的囊中?不,不可能。 所以只要她在世一日,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会意志坚决地阻止这场闹哄哄的“金玉良缘”。所以就有反元妃旨意而“昭告天下”的和尚曰:宝玉命里不该早娶,所以就有不提姐姐反提妹妹的奇怪“亲事说”,所以就会流着泪对宝黛说,这一对不省事的小冤家啊.... 面对着王夫人、元妃、薛姨妈这个强大的“金玉团队”,老祖宗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能够公然对抗“娘娘意旨”,也不便愤然揭露二姊妹盘算得妥妥帖帖的如意美梦,她用的是一招太极拖延好功夫------延宕得宝钗老大等不住,自识其趣抽身退,我便亲自主持好姻缘,把自己嫡嫡亲亲的外甥女,伶伶俐俐的林丫头,圆圆满满嫁宝玉。就看这天意来作美,就盼我硬硬朗朗再熬几年,我熬到那宝钗青春大,熬到那薛姨愁女嫁,便纵有娘娘暗相助,我一则“和尚命定”她也不敢违,暂挡住,那漫天剑雨飞! 看看咱们老谋深算、万人难及的老祖宗吧,放着个现成的花季适龄女,完美淑娴薛宝钗,放着现成的、沸沸扬扬阖府皆知的“金玉良缘”,贾母却视若无睹,置若罔闻,一直来不表不提。偏偏乍来一个宝琴,就煞有介事地对薛姨妈说起了亲事。 贾母似有若无地绕过宝钗,却提了她的妹子宝琴,这简直是在恶心宝钗嘛! 狡猾狡猾的老封君,故意对薛姨妈问宝琴的年庚八字,说甚“本来想做一门极好的亲事”云云,她真正的用意,其实却不在宝琴,那不过是虚晃一枪。甚至可以怀疑,老祖宗事先却是知道宝琴已定亲的,这一说,真真正正是个狡猾的“顽话”罢了。 她真正的目的,是在于提醒薛家,在于排开宝钗。 明摆着的旁敲侧击,明摆着暗示薛姨:宝姑娘你另选佳婿吧,有我在,宝玉绝不会娶你薛宝钗。她不是我的菜。 青春老大不可等,别耽误了年华空期待。 你两姊妹如意算盘劈啪响,一条红线系钗玉,自此你们一窝娘家人,合伙扶持势遮天,倒把我“贾府改作了王府门”?! 后来宝钗向宝琴半戏半真、半嗔半怨地说,“老太太那么疼你,我只不知自己哪一点不如你了!”,透露的何尝不是内心无限惆怅,几多无奈,心灰意阑珊........
说说贾母、王夫人对宝玉婚姻的考虑 在宝玉的婚姻大事上,王夫人、贾母所考虑和权衡的因素很复杂,不仅仅单纯斟酌女孩子个人的问题。 王夫人意在金玉,自然是取中薛宝钗“德容言工”样样杰出,沉重娴雅,全面符合大家贵族未来媳妇的标准,亦可规劝辅助宝玉走上正道,兴家举业。 但不可忽略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家族利益的考虑。 钗玉二人联姻,薛王二家就可“以富撑贵,贵而携富”,互相扶持、遮蔽,以期家业永葆,富贵恒坚。这二姨表兄妹一旦结合,整个贾府天下,实际上不就是掌握在这薛王两姊妹手中了?所谓的外姓专权、贾府变成王府门的局面,恐怕也就不可挽回地形成了。 这是老祖宗愿意看到的吗?这一份庞大的富贵家私,贾母会让它全部落入王家二姊妹的囊中?不,不可能。 所以只要她在世一日,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会意志坚决地阻止这场闹哄哄的“金玉良缘”。所以就有反元妃旨意而“昭告天下”的和尚曰:宝玉命里不该早娶,所以就有不提姐姐反提妹妹的奇怪“亲事说”,所以就会流着泪对宝黛说,这一对不省事的小冤家啊.... 面对着王夫人、元妃、薛姨妈这个强大的“金玉团队”,老祖宗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能够公然对抗“娘娘意旨”,也不便愤然揭露二姊妹盘算得妥妥帖帖的如意美梦,她用的是一招太极拖延好功夫------延宕得宝钗老大等不住,自识其趣抽身退,我便亲自主持好姻缘,把自己嫡嫡亲亲的外甥女,伶伶俐俐的林丫头,圆圆满满嫁宝玉。就看这天意来作美,就盼我硬硬朗朗再熬几年,我熬到那宝钗青春大,熬到那薛姨愁女嫁,便纵有娘娘暗相助,我一则“和尚命定”她也不敢违,暂挡住,那漫天剑雨飞! 看看咱们老谋深算、万人难及的老祖宗吧,放着个现成的花季适龄女,完美淑娴薛宝钗,放着现成的、沸沸扬扬阖府皆知的“金玉良缘”,贾母却视若无睹,置若罔闻,一直来不表不提。偏偏乍来一个宝琴,就煞有介事地对薛姨妈说起了亲事。 贾母似有若无地绕过宝钗,却提了她的妹子宝琴,这简直是在恶心宝钗嘛! 狡猾狡猾的老封君,故意对薛姨妈问宝琴的年庚八字,说甚“本来想做一门极好的亲事”云云,她真正的用意,其实却不在宝琴,那不过是虚晃一枪。甚至可以怀疑,老祖宗事先却是知道宝琴已定亲的,这一说,真真正正是个狡猾的“顽话”罢了。 她真正的目的,是在于提醒薛家,在于排开宝钗。 明摆着的旁敲侧击,明摆着暗示薛姨:宝姑娘你另选佳婿吧,有我在,宝玉绝不会娶你薛宝钗。她不是我的菜。 青春老大不可等,别耽误了年华空期待。 你两姊妹如意算盘劈啪响,一条红线系钗玉,自此你们一窝娘家人,合伙扶持势遮天,倒把我“贾府改作了王府门”?! 后来宝钗向宝琴半戏半真、半嗔半怨地说,“老太太那么疼你,我只不知自己哪一点不如你了!”,透露的何尝不是内心无限惆怅,几多无奈,心灰意阑珊.....
说说贾母、王夫人对宝玉婚姻的考虑 在宝玉的婚姻大事上,王夫人、贾母所考虑和权衡的因素很复杂,不仅仅单纯斟酌女孩子个人的问题。 王夫人意在金玉,自然是取中薛宝钗“德容言工”样样杰出,沉重娴雅,全面符合大家贵族未来媳妇的标准,亦可规劝辅助宝玉走上正道,兴家举业。 但不可忽略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家族利益的考虑。 钗玉二人联姻,薛王二家就可“以富撑贵,贵而携富”,互相扶持、遮蔽,以期家业永葆,富贵恒坚。这二姨表兄妹一旦结合,整个贾府天下,实际上不就是掌握在这薛王两姊妹手中了?所谓的外姓专权、贾府变成王府门的局面,恐怕也就不可挽回地形成了。 这是老祖宗愿意看到的吗?这一份庞大的富贵家私,贾母会让它全部落入王家二姊妹的囊中?不,不可能。 所以只要她在世一日,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会意志坚决地阻止这场闹哄哄的“金玉良缘”。所以就有反元妃旨意而“昭告天下”的和尚曰:宝玉命里不该早娶,所以就有不提姐姐反提妹妹的奇怪“亲事说”,所以就会流着泪对宝黛说,这一对不省事的小冤家啊.... 面对着王夫人、元妃、薛姨妈这个强大的“金玉团队”,老祖宗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能够公然对抗“娘娘意旨”,也不便愤然揭露二姊妹盘算得妥妥帖帖的如意美梦,她用的是一招太极拖延好功夫------延宕得宝钗老大等不住,自识其趣抽身退,我便亲自主持好姻缘,把自己嫡嫡亲亲的外甥女,伶伶俐俐的林丫头,圆圆满满嫁宝玉。就看这天意来作美,就盼我硬硬朗朗再熬几年,我熬到那宝钗青春大,熬到那薛姨愁女嫁,便纵有娘娘暗相助,我一则“和尚命定”她也不敢违,暂挡住,那漫天剑雨飞! 看看咱们老谋深算、万人难及的老祖宗吧,放着个现成的花季适龄女,完美淑娴薛宝钗,放着现成的、沸沸扬扬阖府皆知的“金玉良缘”,贾母却视若无睹,置若罔闻,一直来不表不提。偏偏乍来一个宝琴,就煞有介事地对薛姨妈说起了亲事。 贾母似有若无地绕过宝钗,却提了她的妹子宝琴,这简直是在恶心宝钗嘛! 狡猾狡猾的老封君,故意对薛姨妈问宝琴的年庚八字,说甚“本来想做一门极好的亲事”云云,她真正的用意,其实却不在宝琴,那不过是虚晃一枪。甚至可以怀疑,老祖宗事先却是知道宝琴已定亲的,这一说,真真正正是个狡猾的“顽话”罢了。 她真正的目的,是在于提醒薛家,在于排开宝钗。 明摆着的旁敲侧击,明摆着暗示薛姨:宝姑娘你另选佳婿吧,有我在,宝玉绝不会娶你薛宝钗。她不是我的菜。 青春老大不可等,别耽误了年华空期待。 你两姊妹如意算盘劈啪响,一条红线系钗玉,自此你们一窝娘家人,合伙扶持势遮天,倒把我“贾府改作了王府门”?! 后来宝钗向宝琴半戏半真、半嗔半怨地说,“老太太那么疼你,我只不知自己哪一点不如你了!”,透露的何尝不是内心无限惆怅,几多无奈,心灰意阑珊........
一枚果子里隐含的深刻道理(笑说袭人) 【文前说明:这也是我以前发在红吧的旧帖,其中对袭人的态度,是无须掩饰的。各位红迷朋友,便是意见相左,也望无伤个人感情地进行探讨切磋。】 67回,正是夏末秋初,大观园中果子初熟。袭人姗姗而至,于是—— (老祝妈)因又笑着说道:“今年果子虽糟蹋了些,味儿倒好,不信摘一个姑娘尝尝。” 袭人正色道:“这那里使得。不但没熟吃不得,就是熟了,上头还没有供鲜,咱们倒先吃了。你是府里使老了的,难道连这个规矩都不懂了。” .....袭人道:“这也没有什么。只是你们有年纪的老奶奶们,别先领着头这么着就好了。” 小小一枚青果,老祝妈简简单单、自自然然一个人常之举,却使我们的花大姑娘“罕然变色”,即刻“正色”道出一番深刻的伦理纲常来,言辞中颇含训斥教育,唬得老祝妈连忙反思认错,羞愧难已。 “这枚小果子,如果我吃了,吃的就不是果子,而是大家族的礼数规矩啊!”不知袭卿底细如老祝妈者,在此卿此番作秀前,岂不是深深折服于她的“守礼循规、清白自律”。然而读者心里,却是明镜似的:内心最不安分、实际也早就逾越礼法大节的,恰恰是这个借一枚小果子也要上纲上线、以标榜彰显自己贤德守礼的花大姑奶奶。袭人之虚伪,令人嗤鼻。 这一枚果子,真是太好的道具,袭卿借此发挥,给它赋予了深刻重大的意义。她抬起架子、端正身段,俨然以大观园“二主子”的身份高度,居高临下,义正辞严、铿锵有力地教育训导了奴仆老妈子,让她们领略到了新兴主子凛然的威风和光芒。 同时巧妙融滑地表达了对“上面人”的耿耿忠心、赤诚奴性,真羞煞愧煞那“府里使老了的、有年纪的老奶奶”们啊! 而其实,花袭人扣在老祝妈头上的、那顶朽腐霉烂的“大礼帽”,正是对美好自然的、正常的人性人情的践踏伤害。而曹公笔下讴歌的女子,是自然、纯朴,崇尚天然性灵的,如黛玉、晴雯、宝琴....纵观整座大观园,莺啼燕舞、花红柳绿,青春女子各尽其美。当然也各有缺点,但白壁瑕瑜、皆可容让理解。但唯独袭卿此人,某只是厌之鄙之,生不出一丝好感。 (老祝妈)因又笑着说道:“今年果子虽糟蹋了些,味儿倒好,不信摘一个姑娘尝尝。” —————————————————————————————————————— 可见,“府里使老了的”的老妈妈,早就尝过味儿了。照袭卿的礼数大义,这个老妈妈真该拖出去打板子了! 真真吓煞人也!想必老祝妈待袭卿飘然离去后,定然要惊出一身冷汗呢,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啊,还混沌不知的,难不成真是老背晦了? 满树佳实、累累枝头,自然季节、大地馈赠。人在树下,欣喜地摘一个尝尝,多么美好、自然的事啊,这个花大袭人,却偏偏硬生生牵扯出一番伦理纲常的大道理、大教条来,不是对自然的腐蚀玷污是什么?卿卿此举,当然还有自抬身份的用意。 袭人正色道:“这那里使得。不但没熟吃不得,就是熟了,上头还没有供鲜,咱们倒先吃了。你是府里使老了的,难道连这个规矩都不懂了。” 这番话里袭人的虚伪、奴性、媚上压下、矫揉造作,还需要你我叨叨不休地争论吗? 老妈子也是欣喜烂漫地奉果请尝,自然而然,完全是人之常情,却反被袭卿扣了顶大帽子,差不多就是“罪莫可恕”了!呜呼哀哉,真是可笑至极。这不是对美好自然的人性人情的糟践、伤害又是什么呢?
“黛玉不喜李义山”之我见(修改整理版) 《红楼》40回: 林黛玉道:"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 只喜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们又不留着残荷了." 李商隐是写爱情和相思的高手,他的诗缠绵悱恻、深情绵邈。《锦瑟》、《无题》,爱诗如命的黛玉,不会不熟悉。从黛玉“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 只喜他这一句”看出,义山的诗,她都是读过的,是熟知的。但我们大观园的一号诗人林妹妹,对于那些典雅幽丽、风流婉转的篇章,却“最不喜欢”,全部予以了否认,只保留下一句极其浅近的“留得残荷听雨声”,简直有点大失水准! 《锦瑟》诗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无题》: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无题》: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锦瑟》一篇,写至死不渝的爱情意志,绵绵无尽的相思之苦,和重重叠叠被阻隔的无限怅恨,真是入木三分,而这,不也正活脱脱的就是黛玉的心思吗?这首诗,简直是专门为她、为她和宝玉的爱情量身定做的。诗写得太好了,仿佛一下子窥破黛玉的深心,敏感的黛玉一见惊心,如碰火触电、不忍再看。 上述诗中:“沧海月明珠有泪”、“蜡炬成灰泪始干”等等,语出如谶,仿佛就是黛玉的前世今生----绛珠历尘还泪、泪尽而逝的历历写照。 《无题》两篇,典雅绵密,衷情幽深,曲径可通,哀伤莫名。简直就把宝黛爱情的刻骨铭心、黛玉相思的缕缕丝丝,刻画描摹得无以复加。一个深处感情纠缠中的女子,读之“句句如出肺腑,比自己说出来的还更恳切一些”。 可以想象一下,当颦儿读到“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内心又会是怎样的触动? 会不会也是“忡然变色,心中虽有无限的狐疑乱拟,外面却不肯露出”,反随手掷下诗集,连声道:平生不喜者,唯义山诗也! 您若比拟自己为潇湘馆中,风雨秋夕,耿耿孤灯下辗转难眠的颦儿,去读义山这些诗句, 想来也定会心如针刺,魄惊魂动,难以自持...... 故而,黛玉不看李义山的诗,不是写得不好,恰恰因为太好;不是诗本身有问题,而是看的人心有病、心有结。 因为相近,因为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突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深深埋藏着的、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挚爱深情如电光雷霆的自己,所以害怕,所以惊骇,害怕惊骇到要回避,要躲开..... 这就是,黛玉和李商隐诗的关系,这就是“黛玉不喜义山诗”之我的诠释。 另有一点奇异之处,《红楼梦》中主要人物及其意象,怎么都可在李商隐的诗里找到? 《无题二》: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 芙蓉---黛玉;金蟾啮锁---金锁;玉虎牵丝---玉思;贾氏窥帘---贾氏;宓妃---黛玉 《残花》: 残花啼露莫留春,尖发谁非怨别人。 若但掩关劳独梦,宝钗何日不生尘。 ——————————————————————————————————————— 这首诗,是“怨妇吟”。宝钗生尘,暗喻良人不归,空闺独守。在《红楼》中,“宝钗何日不生尘”一句,恰由香菱说出,伏谶、影射了香菱自己的悲剧,还有薛宝钗的不幸婚姻。
“黛玉不喜李商隐”之我见(修改整理版) 40回: 林黛玉道:"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 只喜他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们又不留着残荷了." 李商隐是写爱情和相思的高手,他的诗缠绵悱恻、深情绵邈。《锦瑟》、《无题》,爱诗如命的黛玉,不会不熟悉。从黛玉“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 只喜他这一句”看出,义山的诗,她都是读过的,是熟知的。但我们大观园的一号诗人林妹妹,对于那些典雅幽丽、风流婉转的篇章,却“最不喜欢”,全部予以了否认,却只留下一句极其浅近的“留得残荷听雨声”,简直是大失水准! 《锦瑟》诗曰: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无题》: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无题》: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锦瑟》一篇,写至死不渝的爱情意志,绵绵无尽的相思之苦,和重重叠叠被阻隔的无限怅恨,真是入木三分,而这,不也正活脱脱的就是黛玉的心思吗?这首诗,简直是专门为她、为她和宝玉的爱情量身定做的。诗写得太好了,仿佛一下子窥破黛玉的深心,敏感的黛玉一见惊心,如碰火触电、不忍再看。 上述诗中:“沧海月明珠有泪”、“蜡炬成灰泪始干”等等,语出如谶,仿佛就是黛玉的前世今生----绛珠历尘还泪、泪尽而逝的历历写照。 《无题》两篇,典雅绵密,衷情幽深,曲径可通,哀伤莫名。简直就把宝黛爱情的刻骨铭心、黛玉相思的缕缕丝丝,刻画描摹得无以复加。一个深处感情纠缠中的女子,读之“句句如出肺腑,比自己说出来的还更恳切一些”。 可以想象一下,当颦儿读到“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内心又会是怎样的触动? 会不会也是“忡然变色,心中虽有无限的狐疑乱拟,外面却不肯露出,反”随手掷下诗集,连声道:平生不喜者,唯义山诗也! 您若比拟自己为潇湘馆中,风雨秋夕,耿耿孤灯下辗转难眠的颦儿,去读义山这些诗句, 想来也定会心如针刺,魄惊魂动,难以自持...... 故而,黛玉不看李义山的诗,不是写得不好,恰恰因为太好;不是诗本身有问题,而是看的人心有病、心有结。 因为相近,因为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突然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深深埋藏着的、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挚爱深情如电光雷霆的自己,所以害怕,所以惊骇,害怕惊骇到要回避,要躲开..... 这就是,黛玉和李商隐诗的关系,这就是“黛玉不喜义山诗”之我的诠释。 另有一点奇异之处,《红楼梦》中主要人物及其意象,怎么都可在李商隐的诗里找到? 《无题二》: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芙蓉---黛玉;金蟾啮锁---金锁;玉虎牵丝---玉思;贾氏窥帘---贾氏;宓妃---黛玉 甚至直接人名在其诗中----- 《残花》: 残花啼露莫留春,尖发谁非怨别人。 若但掩关劳独梦,宝钗何日不生尘。 ———————————————————— 这首诗,是“怨妇吟”。宝钗生尘,暗喻良人不归,空闺独守,在《红楼》中,“宝钗何日不生尘”一句,恰由香菱说出,伏谶、影射了香菱自己,还有薛宝钗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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