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mSky 田中烂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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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出成绩了 六月蝉鸣如沸,空调外机的嗡鸣混着蝉声撞在玻璃窗上。我颤抖着点开高考查分页面,阳光突然变得滚烫,数字 “707” 在屏幕上炸开,刺得眼眶发酸。“真的…707?”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反复刷新页面三次,直到确认不是眼花,喉咙突然涌上酸涩。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陶瓷地板上发出闷响,却像惊雷震碎了四年来所有的自卑与压抑,驱散了所有的阴暗与腐蚀。“妈!” 我冲着厨房大喊,几乎破了音。妈妈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冲出来,沾着面粉的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擦,眼睛盯着屏幕瞬间瞪大。下一秒,她滚烫的泪水滴在我手背上,混着笑声:“我儿有出息了!”爸爸从书房踱出来时,手里还捏 m着未读完的《平凡的世界》。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反复核对屏幕上的数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当确认无误后,他转身从书柜顶层取下珍藏多年的茅台,颤抖着倒满三个玻璃杯:“敬知识改变命运。”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映出他泛红的眼眶。“儿子,你知道吗?” 他摩挲着酒瓶上的雕花,温柔的说:“当年我没读大学就去打工,现在终于能说,我儿子比我强多了。”三天后的升学宴设在我们县最好的酒店。贺喜的鞭炮碎屑铺满红毯,红色拱门挂着金色 “状元及第”,亲朋好友的寒暄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赞叹。我穿着熨烫笔挺的白衬衫站在迎宾处,看着人群接踵而至。宴会厅里更热闹,教师们抢着和我合影,敬酒时说的漂亮话一句接一句。曾经贴在我内心中的 “差生” 烙印,此刻全然变成了 “学霸”“天才” 。我手握丈八站在人群中央,看着水晶吊灯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突然觉得这场面既熟悉又陌生。人群中突然响起骚动,一抹淡蓝色连衣裙撞进视线。是小虎,我高中时期只能偷偷仰望的女神。她抱着一束白玫瑰,耳垂上的珍珠在灯光下轻轻摇晃,脸颊泛着比玫瑰更娇艳的红:“亲爱的刘焉,我也考上西华了,请你和我交往吧!” 周围爆发出起哄声,然而我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喧嚣。她的手很软,指尖还带着玫瑰花的凉意,当我们十指相扣的瞬间,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变得格外明亮。未名湖畔的垂柳见证了我们的四年。清晨图书馆前的背书声,深夜自习室里的咖啡香,还有雪后天籁湖上小心翼翼的初吻(成都哪来的雪)。毕业季来临时,我们同时拿到华为和腾讯的 offer,在深圳的 CBD 高楼里并肩奋战。婚礼那天,她穿着鱼尾婚纱走过红毯,无名指上的钻戒折射出七彩光芒,就像七年前那个改写命运的夏天,查分页面上耀眼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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