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青时节 梅子青时节
酒暖深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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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流光夜雪〉番外,绝对经典! 番外: 《不要哭》 吟鸾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沈狐时的情形。 当时她还不叫吟鸾,叫阿草,由于家贫,卖身进沈府做下人。 进府第一天,叔叔秦迎就叮嘱她谨言慎行,尤其要注意三个人。 第一个,自然就是整个沈府辈分最高的沈老夫人,这位老夫人虽然不管事,但冷酷无情,若犯了什么错不小心被她撞上知道了,必会严惩;第二个则是将军的侧室云夫人,她虽然诞下麟儿,但并不怎么受宠,要看见她沉着脸,就远远躲开,免得受无妄之灾;然而,这两人加起来都不如第三个可怕。 那第三人,就是将军的独子、整个沈府的心肝宝贝——沈狐。 “千万不要靠近他,即使看见了也要绕着弯走!”秦迎反复强调。 年仅七岁的幼女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她跟着府里的丫鬟姐姐们一起学习如何打扫屋子、如何薰香、如何伺候主子。学的很快,大伙儿都夸她聪明。 而叔叔叮嘱过的麻烦事,也一直没有发生。 因为,沈老夫人常年住在庵里,鲜少外出,平日里根本没机会见到;云夫人远远的见过几次。那是个非常美的人,阿草甚至觉得,她比将军的正室屈夫人还要好看。云夫人骑在马上,穿一件火红色的长袍,外面罩着精巧的银梭盔甲,说不出的英姿飒爽,风采照人。 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会不受宠呢?想不明白。 至于那个叔叔口中最最惹不得的少爷,听说跟将军进京去了,要下个月才会回来。 所以,沈府的日子其实过得是很轻松的,和姐姐们说说笑笑间,也就过去了。 但是,偶然间也会想念家里的爹娘,不知道阿爹的风湿好些了没,是不是还会一遇阴天就犯疼;不知道阿娘吃了猪肝眼睛有没有好转,离家前她做针线活时老觉得眼花;不知道弟弟妹妹们有没有乖乖听话,有没有穿的暖和,冬天快到了,天气可是越来越冷了…… 她一边想,一边轻呵口气,继续拭擦厅里的花瓶。 就在那时,一只大鬼脸突然从椅子后跳出来,凑到她眼前,“哇!” 她吓的手一滑,花瓶哐啷落地,砸个粉碎! 鬼脸移开,面具后的少年冲她嘻嘻笑,眉儿弯弯唇角也弯弯,还非常幸灾乐祸的说道:“啊呀呀,你惨了,你把大娘最喜欢的花瓶给打碎了,啧啧啧,你要倒霉了……” 啊??可是,这、这……这分明是他突然出现吓她,花瓶才会手滑摔碎的啊……阿草揪紧了手里的抹布,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少年摇摇手中的鬼面面具,炫耀道:“这个面具做的很逼真吧?你已经是我一路走来吓到的第九个人了!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比起前头几个被吓得满地乱蹿的丫头来说,你的反应已经算很镇定啦!” 阿草怔怔地望着他,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坏心眼的人,害了她不说,还一幅很得意完全没有丝毫内疚的模样。 她一直不说话,少年觉得无趣,便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喂,你怎么不说话?真吓傻了?” 这一摇,倒摇出了她的眼泪。 糟了,这个花瓶摆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上,肯定最是贵重,而她却把它打碎了……虽是不小心,但是,肯定也要挨骂了。其实,挨骂是小事,要是要她赔的话,要是要她赔…… 一时间,仿佛看见阿爹阿娘满是哀愁的脸庞,哭着对她说:“咱们家穷,哪来的钱赔啊?没办法,只有把你弟弟妹妹们全都卖掉了……” 她心坎一痛,眼圈一红,眼泪顿时扑扑地掉了下来。 少年先是一愣,但很快眉开眼笑的拍手道:“啊哈,真哭了?这就哭了?真没用……” 他、他、他居然还笑话她…… 阿草气的想也没想,就将手里的抹布狠狠朝他砸了过去。啪嗒一声,砸个正着,湿漉漉的脏水顺着对方的衣领往下流,浅蓝色的丝棉袄顷刻间就弄污了大片。 “啊!你在做什么?”厅外传来一声尖叫,一年纪较长的丫鬟飞快跑进来,满脸恐慌,“你是哪的丫头?居然敢对少爷扔东西!还是这么脏的抹布!哎呀少爷这件新袄还是今儿个头回穿呢……真是的!你懂不懂规矩啊?” 一阵叫嚷,将内厅的人全引了出来。 那些平日里夸她聪明的姐姐们,没一个来替她说话,全都急急跑到那少年身边,七嘴八舌地说道:“少爷你没怎么着吧?”“快去取衣裳来,给少爷更衣啊,还愣着干吗!”“少爷你可别生气,她是新来的丫头,不懂事。我这就下去罚她跪着……”
〖杳月〗 〖杳月〗```杳月霜风吹梦凉.�� 云树绕堤沙。晴烟幂幂,花鸟轻啼,轻霭浮空波潋滟,织锦密。����一柄茶筅蘸盐,纤手摇动,换上了一盏一点红。��我抚上银弦,接过锦绢拭手,望着碧剔透碧玉杯中清浅翠绿,以及细微潋滟中的一点艳红。��如女子口含朱丹,艳如炽霞。幽然清芬随烟溢散,好生沁人心脾。����坐于衾衣亭上淡望霜湖景致,最最悦人不过。��湖心小筑中有一“醉听楼”,城中才华横溢之人多到那处吟诗作对,或飞觞把盏,或醉舞剑影。楼中甚有急管繁弦,顶处芙蓉帐幔之中女子琵琶筝乐竞相绽放。��而我于衾衣亭望去,听得细微警乐,遥遥可见白衣繁影弄剑指天,于是会心一笑。����我呡了呡茶,时值初春,又刚歇雨,坐了些时辰,微微有些寒了。我下意识敛了敛衿领,手刚一放下,就觉得身上暖了许多。��回头一望,原是一件百蝶柳叶织锦的披风,绒毛柔和,摇曳着让人倍感舒适。��“棠声可是心细了。”我侧首微微笑道,这才望见亭旁的柳叶绿芽方出,又似是在这春寒料峭之际犹懒怠得迟迟不肯出头。“你瞧瞧那柳芽儿,正是情意浓时偏藏住,不待郎来不花发呢。”��棠声俯下身子来,在我耳边胡乱说道:“小姐说得极是,只一样可不好。”��“嗯?”我一时不解,这小丫头平日里话头多着,没准是说不出什么好事来,“你且说呢。”��话还没出,她倒先字个儿“嘻嘻”笑了两声,“小姐,当初你给我起名时,说是你写了一句‘芭蕉何为卷娇嫩,只留棠花吐雨声’,还道是什么芭蕉有情待人来,雨水无情打棠玩,哪个知你是在想着谁家公子,偏偏做这样的诗局句……”��她还为说完,我已佯势做打她的摸样,她却将身子一欹,要是躲开。��“可还有着呢,”她继续说道,“方才那句什么情意浓时偏藏住,不待郎来不花发,可又是小姐浑编的,不说倒好,这一说出那,再藏也是藏不住了!”��说完她立即起身跑了起来,我气恼不过,立即追她上去,我身后四名粉裙侍女立即慌了,个个随我身后跟来。����岸旁种树甚多,棠声嬉笑跑着,时而扶着一株柳树朝我挥挥手,娇声道;“小姐可别追了,仔细碰到了狼,见小姐就给吃了。”��我停下步子,指着她道,“尽是胡说,这里哪来的狼!”��她又跑了几步,离得我远远的,“怎么不会,待小姐的‘郎’一来,小姐那心可不是被吃了去了?一颗心思总在柳芽里藏着,要是飞出来了可再找不着了!”��原来她在拿我打趣呢,小小丫头,平日里嘴就不饶人的。我急步追去,也不顾身后那几名侍女慌得紧,一个劲叫唤着。��“棠声你可仔细了,今儿若是饶了你我可再不活着!”说完追过去,她跳过石头,我也接着跳过去,许是太急,织锦披风依风扬起,寒意顿时袭来,回首望时那披风却不在草上。��目光顺去,脸上火热。����只见一个男子手上执着我的披风,见我微微笑道;“可是小姐的东西?”��此人面目不凡,生得剑眉星目,洞悉明眸璀璨辉煌,青衣衬着竹林更显平和,只觉得此人泛着温和的光芒,淡淡相看,就让人想起夏阴烂漫,垂杨芳草,明朗繁星皎月初照。��甚比一道好光景。��“小姐?”他许是见我有些出神了,小声唤道。��“嗯……”我不看他,连忙将头低下。闺阁女子,见人是不好的,何况此时被人拾了衣裳……����棠声这才慌慌张张得跑来,见了那男子没声好气,连忙将我的披风从他手中扯来。��“我家小姐的东西哪是你可以拾得的?”棠声说罢就拉着我转过身去,渐渐走开他。��我不敢回过头去望他,却只得听见身后那四名侍女已然追来,声声道“小姐可不能再随意跑了。”����棠声扶着我走得甚急,我依旧散不去脸上的羞意。这可好了,若是被爹爹知道,以后就是求也求不得出府的机会。��罢了,还是趁时好好看看这霜湖岸景吧。��见那烟芜苒苒,柳径招人,又听到了些湖心遥遥传来的洞箫声音,心下也舒畅了些。��鹭飞鱼跃,远空雨歇,春日总还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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