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牧冰媛 雪牧冰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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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杂谈】一寸相思一寸灰——杂叹阿九/九难(赠泪痕) 一寸相思一寸灰——杂叹阿九/九难 多年之后,鹿鼎记的某个客栈之中,被韦小宝撩拨起旧年心事的独臂神尼,回忆起和七省武林盟主袁承志缘起的那时刻,仍然会怦然心动,也许记起的内容早已不是玉面朱唇,丰神俊朗的宁寿宫小像…… 时间往往是人世间最大的筛子,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记忆变得越来越细碎且模糊,生命中无数的痕迹流光辗转中在不住的流逝,直至——遗忘。 她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太苦,太累,又太执着,遗忘对九难而言,似乎一直是件极为残酷的事,她抗拒着,否认着,是那心灵深处,不断地告诉自己,十六岁那年的山东道上,青山拢翠,碎花满枝,生命中的那个少年带着温暖的笑容,向她缓缓而来。 是吧,她还记得那时乍见相遇时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还记得他将她从褚红柳手中救出时散发的厚重而可靠的感觉。 感觉,她其实是知道的,所剩者,不过如此了,和多少年前的那场思恋一样,一切因着感觉而来,最终亦都随着感觉而去,人生之中,所留下的,不过是那个飘忽的影子,以及那幅意淫的小像。 是不是爱?只怕她自己也难下论断,年少时的心动青涩而稚嫩,但那时的她却还是快活的,鲜少的日子,也能出来打猎游玩,碰到了师父,得意而满足的说,这次看我又走的远了一些……一派少女的天真纯美之态。连带着那时的忧伤,都显得简单而明媚。 也许只是仰慕,也许只是一个小女孩对一个大英雄的粉丝情结,譬如杨过之于郭襄,所差的,想来只是三枚金针罢了。 然而九难的落发终究没有换得袁承志的三个愿望,小南蛮子和杨过始终是两种人,身畔有夏青青这样的女子陪着,他能给阿九的,无外乎一声叹息,却也已是最奢侈的馈赠。 从此以后,这声叹息便和着那个渐渐被埋葬的时代一起,成就了阿九和九难的分水岭。但是,无论阿九还是九难,一切却都与袁承志无关了,这个浓缩了一个时代的悲剧的少女,在这个七省武林盟主的心中,实际上同焦宛儿何铁手并无不同,隔着千里关山万里白雪,渐行渐远,无能为力。 只有那段记忆,在后来,被称作独臂神尼的世外高人留在了心里,人生越发清苦悲凉之境,或会想起那些感怀中蕴含着的暖意,乱世的烽烟之下,曾经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血流如注的残缺抱紧,曾经有一个温暖的声音,对她说过,身居深宫,不如远涉江湖…… 是不是爱,也许早已不再要紧,流水有意,落花无情,最后的最后,明白了,才是真的,只是总要留点暖暖的想念给自己,是太寂寞,太孤单了,那样的人生,已然空旷到要用仇恨去填补。 李自成,吴三桂,阿珂,不是没有过不忍,不是没有过矛盾的,只是唯有那报复,可以让她活下去,活的更久一些。如果有爱,何曾要选择恨?生命如此沉重,连带着昔年的那份相思也一并悲凉起来。想来是情有别钟那几个字伤她颇深,以至于漂泊半世,都知道那里面的凄凉悲苦,是含着多少对那个青青姊姊的羡慕呢? 盼望着,也能像青青姊姊一样叫你大哥…… 原来,很多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说过的…… 原来,不是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原来,是自己贪恋那样的幸福…… 贪恋的,连嫉妒的余地都不曾有…… 这半生的情执情痴,不过如此。 不是卑微,亦不是辛苦,更不是残忍,却只是那个叫做单恋代价的东西:天涯思君不可忘,一寸相思一寸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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