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神器123 非常神器123
何必所有难过都要藏,何必所有感情都要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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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原创,写着玩- -勿喷 疯子 “爸,我回来了。”我换了双拖鞋,轻轻地叫。 “嗯。今天去看你妈了吗。她怎么样了。”父亲语气不咸不淡,不是问句。 “我饿了。”我知道他的问题只是个过场,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嗯,饭马上好。” 我坐在卧室里,眼睛有点酸胀,窗子外面的夕阳有点刺眼,我把窗帘拉好,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到墙上的照片没有了。那是一张我很小很小时候的照片。母亲抱着我,笑得像一朵开了很久才盛开的花,我记得照片上我大概才一两岁,吮吸着母亲的手指。 “爸,我房间里的照片呢,墙上的那个。”我语气里夹杂着长年累积下来的厌恶。 “扔了。”父亲翻了一页报纸,语气很平静。 “为什么。”我有点恼怒。 “没必要把一个疯子的照片留下来了吧。”父亲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并且无情地说出来。 “那也是你逼得。”我吼了出来。 “啪。”父亲常年握笔的手在我脸上生硬的摩擦,留下一片血红色的印记。我没有转过脸。我直视着父亲。 “照片还给我。你不爱妈妈。父债子还,我替你爱她。”我的语气恢复平静,并且冷漠。 我把照片从楼下的垃圾箱里费力地抱出来,然后穿过一层又一层的钢筋水泥到达我的房间,擦了擦又重新挂起来。照片上母亲笑得很好看。 “医生,我母亲怎么样了?”那天中午我坐在医生面前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燃烧着的绝望。 “情绪很平稳,但是,记忆越来越不完整。”医生的语气里带着掩饰得很好的怜悯和无奈,“你去看看她吧。” 我站在病房外面看着里面头发已经泛白的母亲。母亲的眼神空洞无神,就像两个黑色鹅卵石嵌在皮肉里。 “妈。”我叫了一声。母亲转过头看我,然后又转过去。 “石生。”母亲轻轻地叫了一声,却不是对我。她不认识我了。 我在医院门口哭得歇斯底里。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来安慰我或者问我怎么了,他们怕突如其来的事故会让他们担上责任。我早就见识到了人情的冷血。早在八年前。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8岁,每天享受着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别人眼神里的羡慕。每个人都说:“石生,你真幸福。” 后来我经常看到父亲去对面的人家打牌,常常在深夜或者凌晨脸色很灰暗地回来。那些晚上他会和母亲吵架。 然后有一天晚上我看到父亲手上的皮带在母亲的身上一次次地落下去。母亲没有发出声音,她怕吵到我。我记得那时候父亲脸上狰狞而恐怖的表情,像以前我在图书上看到的犬夜叉。我轻轻地推开门走到母亲身边。 “妈妈,疼吗?”我问母亲,然后问父亲,“爸爸,为什么要打妈妈,妈妈不乖吗?” 父亲眼角有些颤抖,冷漠地看着我,然后皮带在我身上落下。 “不要,别碰儿子,你在外面赌什么输多少我都不管了,存折在床边的抽屉里。别碰我的儿子。”母亲紧紧抱住我,语气透出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母亲抱着我从家里逃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父亲把我们从外婆家接回来。外婆凶着脸教训父亲,父亲唯唯诺诺地答应。然后我依然看到父亲的皮带会在深夜一次次地落在母亲身上。有一次母亲逃到门外,父亲气冲冲地追出去。很多路人看着地上开始流血的母亲无动于衷。我被父亲锁在屋子里。我记得那些人的神情。嘲讽,怜悯和冷漠。 不久后母亲开始神情恍惚,有时候会不认识路,不知道自己在哪。常常从梦里醒过来就问她在哪,我总是要给她解释。然后父亲就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医生打电话来说母亲的情况有些不稳定,叫我过去一趟。我草草地梳洗,到了医院。 “你母亲的记忆好像有些恢复,这个时候如果做出些刺激也许能恢复得更好。” 我说:“那我带她回家吧。”医生们商议了很久同意了。 我载着母亲从医院门口一路往家开。路边的香樟已经很茂盛了,夏天总是那么生机勃勃的。天很蓝,但是有点乌云,而且闷热。好像要下雨。 父亲到对面人家打牌了。我把母亲搀进门,母亲很安静。 “石生,我渴。”母亲看着我说,眼睛闪着微亮的光。 “好,我给你买饮料,我知道你最爱喝雪碧。”我说。 我把母亲安置在我的卧室里,然后下楼。小卖部关门了。我走到马路对面的超市买完雪碧准备回去的时候开始下很大很大的雨。雷也开始响,闪电很大,很亮。像是天空的伤口。 一直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雨还没有停,我担心母亲,拿着雪碧开始冲回去。走到马路中央的时候听到母亲的尖叫,和车子的刹车声混合在一起,尖锐地刺进心房里。 我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家门口。 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看到客厅沙发上不断流下来的血液,我看到母亲和父亲抱在一起,母亲的手里有把刀,我记得是我上次削水果买的,很长。足以刺穿一个人的身体。 刀插在父亲的心脏上,父亲的手抓着母亲的脖颈。我感觉心脏上的动脉血管就要爆炸了。我瘫坐下来,打开雪碧,一口气灌了下去。 那个时候我想到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一段话: 死亡是真相,突破虚假繁荣。它终究会让你明白,别人怎么看你,或者你自己如何窥探生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要用一种真实的方式,度过在手指缝之间如雨水一样无法停止下落的时间。你要知道自己将会如何生活。 我把他们葬在了一起。每隔一段时间我会去看他们,有时候带上一束花。我常常想着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的场景。然后在墓碑前面歇斯底里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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