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青灯 夜半青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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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 十几年未见,我已经认不出他来。 在相聚的酒席边,他来来回回几次,没有人招呼他。 满头银发,黑瘦,一副金丝眼镜。 他一直在边缘走动,探询。 终于有人怀疑是他,试探着询问。 他羞涩应道,是。 众人喧哗,七嘴八舌连忙招呼他坐下。 看了又看,怎么也不能将心中的名字和他联系在一起。 心中暗道,岁月不仅如刀,还如染坊。 入席,端酒,神侃。 历历往事、糗事、英雄事,自然是最好的话题。 可没想到,他成了主角。 也难怪,十几年没见的只有他了。 印象中,一支长笛总是伴随着他。 总是在夜里,一个人躲在角落吹奏。 那时,他是内向的,语言很少,交往不多。 如今,他变了。 他频频饮酒,侃侃而谈,却几乎没有动筷。 一直在述说他的流浪。 一个普通人的流浪,没有任何惊心动魄的故事。 从一个地名到另一个地名。 从一个单位到另一个单位。 从一个疾病到另一个疾病。 说不上颠沛流离,也算是诸多不顺。 但他还是很坦然,很淡然。 不停饮酒,依旧没有动筷。 吃点菜吧,我劝到。 他象征性夹了一口,又开始述说。 如同想将这十几年的碎片串连起来,剥离出来。 到最后,没有人插嘴了。 一席人就听着他的故事,简单的流浪故事。 酒过三巡,他有些喝高了。 迷蒙着眼,叫着我们一个个的名字,着力体现他的记忆。 似乎对于我们开始没认出他微有不满。 紧接着又说出一次次探访我们的经历。 某年某月某日某地,记得分外清晰。 有或是没有,是还是不是,无从旁证。 至少大家都一片茫然。 宴毕,照例邀约着去唱歌。 以前不会唱歌的他分外兴奋,急迫催促着。 一到包房,他第一个点歌,流浪歌。 调子不太准,声嘶力竭,震耳欲聋。 没有人嘲笑,也没有人掺和,都在静静地听着。 他拿着麦,专注,投入,不时用扭曲的肢体语言配合他的歌声。 十几年,似乎就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歌声中宣泄出来。 灯光很暗,但我似乎看见在他的眼角渗出一点晶莹。 唯愿今日,能结束他的流浪……
戒…… 她就这么玉立在我的面前,沉默不语。 我看着,却没有勇气伸出手挽住她。 她染了栗色的发,穿了白色的裙,纤细的身躯在微风中轻颤。 让人怜惜,让人迷惑,也让人惧怕。 已经忘了是如何与她相识。 十年,或是二十年,已经忘却相遇。 那时,是青涩、是稚嫩、是忐忑、是犹豫。 可她的诱惑,终究是无法抵御的。 躲避着众人,在寂静无人之处与她相约。 始料未及的是她的桀骜不驯,她的狂放不羁。 我有些眩晕,不知所措看着她。 她不语,可分明能看见那一脸的不屑。 有了开始,就会有继续。 我渐渐适应了她,她渐渐体贴了我。 不论忧愁或是喜悦,激动或是消沉,总有她的相伴。 没有语言,却是心灵的交融。 每次相约都很短暂。 短暂的时间里,她急速消瘦,我极力挽留。 身影如云,缥缈不定。惊若飞鸿,来去匆匆。 无从挽留,无力挽留,无法挽留。 没有她的日子,我开始想她,思念是一种罪。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开始怨她,相守是一种累。 其实,无论她在或不在。 我都在咳嗽、嘶哑、失眠、焦躁。 我说,我要离开你。 她没有回答。 我说,我要忘记你。 她依旧没有回答。 我知道她不能回答,所以我没有等待她的回答。 我离去了,很绝然,很果断。 不知道身后的她是否在看我。 我不敢回头,不能回头。 依旧还能时不时在远处看见她的背影。 身形修长,风姿卓约。 最初的不舍逐渐淡去,也只是淡去而已。 若有若无的一丝牵绊,也是牵绊。 可却不知为何,今日她又来到我面前。 容颜不改,娇艳如初。 距离如此之近,近到让我无法呼吸。 已经开始迷乱,看似坚强的防御其实脆弱不堪。 我冷笑,不断冷笑道,这不要怨我。 她还是那样冷冷的,荣辱不惊。 我上前一步,向她伸出手。 她没有躲避。 两根手指就拈起了她。 没错,只需要两根手指。 她没有挣扎。 轻盈柔弱,任人摆布。 火点着了,她燃烧了。 我深吸一口,熟悉的醇厚瞬间充盈全身。 没有喜悦,没有忧伤,只是一种牵绊。 TMD,戒烟可真难!
请你注意看看这个 请你注意看看这个。 啊,天啊,是这个吗? 是的,你看见了吗? 当然,当然,它如此璀璨,怎么看不见呢? 晕,你说它璀璨?有点不合适吧…… 其实,就我看来,璀璨这个词太单薄,完全不能体现它的神韵。 有这么夸张吗?不过就是一颗…… 请不要叫出它神圣的名称,就让你我将那神圣植入心底,永远,永远…… 咳咳,你不当诗人都可惜了。 你完全是侮辱我,诗人这么狭窄的领域怎么能完全代表我的成就,对了,这个挺贵吧? 贵?这个真不知道怎么说…… 明白了,是我的错,它的价值不该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天哪,我真该彻底摒弃心中的阴霾。 切,这也要纠结啊? 当然,你不会了解一个永远追求纯粹的心灵。你不知道你多幸运,能拥有这晶莹的剔透…… 拥有?哈哈,它的出现倒不如说是一种意外。 啊,上帝,又是一次意外的邂逅。意外,是如此令人陶醉而又忐忑,沉迷而又痛苦…… 我说,你有完没完? 对不起,你不知道,每当我看见美丽的事物就不能自已,请允许我将心中澎湃的汹涌发泄出来。 得,你慢慢汹涌吧,我该走了。 你就这么走了,不带走它?今天才知道你是如此的潇洒,那这个就归我了? 难得你把它说的这么好,当然归你。拿去吧,拿去吧。 啊,我慷慨的朋友,上帝佛祖真主玉帝保佑你,你的无私让人自惭形秽,你的友情让人永世不忘…… 哦,那作为朋友奉劝一句,小心划手,毕竟它是一颗摔碎的玻璃渣。 呃……
故园初雪 那个园子,是知道的。时常徘徊在外,却很少进去了。 门旁的两株柳树早已凋谢,稀疏的枝桠遮掩着园子的大门。 匾蒙尘,门半掩,台阶上青苔斑驳干枯。 红红的墙,青碧的瓦,还是旧时的颜色,却看不见旧时的人来人往。 未到冬月,却已开始飞雪。 初雪洋洋洒洒地将园子笼罩其中。 推动那干涩的门轴,听到门低沉的呻吟。 门厅处是一副巨大的屏风,龙飞凤舞画着那春日的茶园,还有那一个个喜悦中的采茶姑娘。 绕行中庭,池水干涸见底,假山零乱堆砌。 水池边,胡乱丢弃着几个水桶,不由让人想起众人争先灌水时的热闹场面。 假山下,还留有几块坚实的板砖,那时飞来飞去的拍砖,实在是令人又喜又惧。 无人煽风点火,自然无人灌水了。 圆拱门的那边,是另一个可爱的所在——练武场。 十八般武器依旧整齐地陈列在两旁,旧未操练,都蒙上一层薄锈。 青石板的地面还有着一处处凹陷,让人不由想起那内功高手的骇人气势。 周遭的墙面残留着一道道剑痕,总有一两处是自己留下的吧。 抽出一把剑,随意挥舞,发出熟悉的剑啸,在园子里回响,却无人接招。 竹林深处便是书房。 雪白的墙面上挂满了才子佳人的诗词歌赋、美图靓影。鲜红的“精品”印鉴还是那么夺目。 那些文字,有喜有悲,有苦有乐。 那些图片,有孤寂,有幽默,有朴实,有感动。 那些心情,有涓涓细流,有巍峨丛山,有广袤草原,有幽闭森林。 一路走来,一路欣赏,不由让人时而沉默,时而莞尔,时而神伤,时而激昂。 书房的桌上,文房四宝静静摆着。走上前,提起风干的笔,望着泛黄的纸,却没有墨了。 走过一座曲折的小桥,来到后院,这里便是学堂。 眼前是整齐排列蒙尘的课桌,耳边似乎还能听见旧日的朗朗书声。 左面墙上是老师们的委任状,右面墙上是紧张有序的课程表。 黑板上,余留着上次授课时的粉笔板书。 模模糊糊残留着那最后一课的痕迹。 是哪个老师的笔迹,不知道了,是哪一堂课,也看不清了。 但,却看得出那走时的匆忙。 幽深小巷的那端是静谧的茶园。 龙井、碧螺春、铁观音、普洱…… 都还在,都还在静待客人的到来。 找一张竹椅,安适地坐下,伸出手,握住那冰凉的茶杯。 在心中,看到了袅袅的茶烟,嗅到那逝去的茶香。 这时,仿佛又听见了伙计急促的脚步声和大声的吆喝。 微微一笑,伙计,上壶好茶…… 好嘞,上好龙井一壶! 突然真的听到声音,诧异地转头看去…… 离去之时,轻轻掩上园门。 初雪,已将台阶掩埋,看不到来时的脚印了。
*一枝一蔓一勾勒* 据说,她擅长勾勒枝蔓。寥寥数笔,便能绘出万千枝蔓。 但,只是据说而已。 据说,她不喜颜料渲染。清水淡墨,就能幻出眩惑世界。 这,也只是据说而已。 据说往往会变成传说,而传说我是不信的。 彼时,我正在喝茶,牛饮,全然不顾周遭茶客鄙视的目光。 传说,正从对面的他口中连绵不绝汹涌而来。 牛饮的后果就是打嗝,打嗝的后果就是更多怜悯的目光。 他脸上终于挂不住了,止住滔滔不绝,低头喝茶。 离去之时,他憋不住冒出一句,据说,她的画会令人入魔…… 我大笑道,我本魔道,何惧入魔。 怜悯的目光又多了一道。 烛光下,她正在作画,垂首,青丝在脑后胡乱挽成一个髻。修长的身躯包裹在粗麻衣物中,唯有皓白的手在握笔游走。 据说,你擅长绘画枝蔓。我打破宁静问道。 不是绘画,是勾勒。她淡淡答道,笔锋没有任何缓滞。 顺势为勾,逆势为勒。可不知是顺势多还是逆势多?我继续问道。 彼之顺,就是此之逆。此之逆,就是彼之顺。有何区别?她反诘道。 呵呵,我笑道,区别在于我站在你对面还是站在你身边。 终于,她搁下笔,抬眼看我。 苍白的面容,纠结的娥眉,迷蒙的双眸,单薄的嘴唇。 所来何事? 求画。 无画! 此画非画? 非画! 那非画又是什么? 非画就是非画! 她缓步走开,转身临窗望月,负手傲然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雪白的宣纸在烛光下泛着淡黄的光晕,我看见大幅的留白和角落里的一枝一蔓。 枝羸弱,蔓纤细。 果然是枝蔓,我微笑道。 当然是枝蔓,她也笑道。 无干何来枝,细枝何堪蔓?我有些不解。 是吗?你仔细看看。她反问道。 我拾起画纸凝目注视,那浓淡墨色勾勒的枝蔓,隐隐开始延长伸展,在纸上蔓延。开始的留白不断被生长的枝蔓侵吞,挤压。 不一会儿,整幅画纸上密密麻麻全是交错的枝蔓,有细,有粗,有浓,有淡,有弯曲,有笔直,有鲜嫩,有枯败…… 怎么回事?我惊诧道。 你就是干,你看到的就是你的枝蔓。她疲乏地低语道。 不会!不会!这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我高声反驳道。 是吗?你再看看。她的声音开始遥远空旷。 骤然,那些枝蔓跳出画纸,开始缠绕我的双臂,扭曲着向我全身爬行。 这?我开始感到惊骇,可又无力挣脱,刚想询问,可那枝蔓已在瞬间勒住我的咽喉,无法呼吸…… 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她转过身来,眼波流转,再无开始时的冷漠,盈盈笑道,这便是你勾勒的枝蔓…… 我又开始饮茶,细品,淡定如入定老僧。 画求来了吗?他好奇地问道。 本无画,怎能求。我苦笑道。 什么意思?他不满道。 她不会绘画,只会勾勒。我还在回想那晚的情形,心莫名快跳起来。 他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询问,我已经无法听清…… 夜深,小屋,微光,茶凉。 我抚摸着没有伤痕的颈部,抚过之处,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咚咚咚,寂静中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敲门声。 谁?我惊讶地问道。 我。门外传来她平静的回答。 是你?我打开了房门。 她亭亭玉立于庭院中,青丝披散,麻衣依旧,清幽的月光柔和地笼罩着她…… 天明,小屋,无人,茶竭。 墙上多了一幅画,勾勒着枝蔓的画。 依旧是大幅的留白,在画纸的角落里,勾勒着一枝一蔓。 没有落款……
一枝一蔓一勾勒 据说,她擅长勾勒枝蔓。寥寥数笔,便能绘出万千枝蔓。 但,只是据说而已。 据说,她不喜颜料渲染。清水淡墨,就能幻出眩惑世界。 这,也只是据说而已。 据说往往会变成传说,而传说我是不信的。 彼时,我正在喝茶,牛饮,全然不顾周遭茶客鄙视的目光。 传说,正从对面的他口中连绵不绝汹涌而来。 牛饮的后果就是打嗝,打嗝的后果就是更多怜悯的目光。 他脸上终于挂不住了,止住滔滔不绝,低头喝茶。 离去之时,他憋不住冒出一句,据说,她的画会令人入魔…… 我大笑道,我本魔道,何惧入魔。 怜悯的目光又多了一道。 烛光下,她正在作画,垂首,青丝在脑后胡乱挽成一个髻。修长的身躯包裹在粗麻衣物中,唯有皓白的手在握笔游走。 据说,你擅长绘画枝蔓。我打破宁静问道。 不是绘画,是勾勒。她淡淡答道,笔锋没有任何缓滞。 顺势为勾,逆势为勒。可不知是顺势多还是逆势多?我继续问道。 彼之顺,就是此之逆。此之逆,就是彼之顺。有何区别?她反诘道。 呵呵,我笑道,区别在于我站在你对面还是站在你身边。 终于,她搁下笔,抬眼看我。 苍白的面容,纠结的娥眉,迷蒙的双眸,单薄的嘴唇。 所来何事? 求画。 无画! 此画非画? 非画! 那非画又是什么? 非画就是非画! 她缓步走开,转身临窗望月,负手傲然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雪白的宣纸在烛光下泛着淡黄的光晕,我看见大幅的留白和角落里的一枝一蔓。 枝羸弱,蔓纤细。 果然是枝蔓,我微笑道。 当然是枝蔓,她也笑道。 无干何来枝,细枝何堪蔓?我有些不解。 是吗?你仔细看看。她反问道。 我拾起画纸凝目注视,那浓淡墨色勾勒的枝蔓,隐隐开始延长伸展,在纸上蔓延。开始的留白不断被生长的枝蔓侵吞,挤压。 不一会儿,整幅画纸上密密麻麻全是交错的枝蔓,有细,有粗,有浓,有淡,有弯曲,有笔直,有鲜嫩,有枯败…… 怎么回事?我惊诧道。 你就是干,你看到的就是你的枝蔓。她疲乏地低语道。 不会!不会!这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我高声反驳道。 是吗?你再看看。她的声音开始遥远空旷。 骤然,那些枝蔓跳出画纸,开始缠绕我的双臂,扭曲着向我全身爬行。 这?我开始感到惊骇,可又无力挣脱,刚想询问,可那枝蔓已在瞬间勒住我的咽喉,无法呼吸…… 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她转过身来,眼波流转,再无开始时的冷漠,盈盈笑道,这便是你勾勒的枝蔓…… 我又开始饮茶,细品,淡定如入定老僧。 画求来了吗?他好奇地问道。 本无画,怎能求。我苦笑道。 什么意思?他不满道。 她不会绘画,只会勾勒。我还在回想那晚的情形,心莫名快跳起来。 他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询问,我已经无法听清…… 夜深,小屋,微光,茶凉。 我抚摸着没有伤痕的颈部,抚过之处,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咚咚咚,寂静中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敲门声。 谁?我惊讶地问道。 我。门外传来她平静的回答。 是你?我打开了房门。 她亭亭玉立于庭院中,青丝披散,麻衣依旧,清幽的月光柔和地笼罩着她…… 天明,小屋,无人,茶竭。 墙上多了一幅画,勾勒着枝蔓的画。 依旧是大幅的留白,在画纸的角落里,勾勒着一枝一蔓。 没有落款……
*等着,花开的时候* 在初春微寒的清晨,被尖叫惊醒是件很苦恼的事。 何况还是持续不断的…… 惺忪着刷牙,木然看着镜子里浮肿的脸。 宿醉,毫不客气地在眼睛里留下纠结的血丝。 尖叫还在持续…… 装着牛奶的杯子,在微波炉里匀速旋转,发出单调的嗡嗡声。 站在一旁,感觉时间粘稠着旋转。 尖叫已经停止,现在是一些“乒乒乓乓”杂物碰击的声响…… 悠悠然以最舒适的姿势在餐桌边坐下,将冰冷的手围住热气腾腾的杯子。 我终于发话了:“你在干嘛呢?大清早的不消停……” 声音有些干涩,急忙喝了一口牛奶,温暖的液体缓缓渗透,身体这台机器终于开始预热。 灰头土脸的他乐颠颠地从阳台跑进来,欣喜道:“发芽了!” “发芽了?”我浆糊一般的脑子没反应过来,“什么发芽了?” “切!你买的种子啊!”他对于我的迟钝极度不满,扭头又跑出去了。 儿子对于老子的尊重,绝对是阶段性的。我一直这么认为。 “种子?”我开始回想,记忆的衰退就是不尊重最好的理由。 两小袋花花绿绿的种子,一大袋花泥,一柄小铲。 这些就是那日我和小儿买下的全部。我笑了笑,还好,没忘记。 他躬着身,用小铲仔细地在花盆里松土,嘴里鼓鼓囊囊数着:“1个,2个,3个……” 真的发芽了,数个小芽,在花盆里怯怯地露出娇嫩的子叶。扭曲的身躯估计在破土之时经受了莫大的考验。 我是不懂养花的,其实说不懂是托辞,懒,才是真的。 有朋友看着我荒芜的阳台,好心辛苦送来铁树、仙人球、芦荟若干。 在我的“精心”照料下,纷纷在干渴中仙去,只留下几个空空如也的花盆…… 那日,也是心血来潮,闲逛花市时,想着春日近了,也就置办些种子交付给小儿照料。 没成想,孩子的心总是单纯而执着,即使早上再忙碌,他也忘不了浇浇水,松松土之类的。 今日,在他的悉心呵护下,终于发芽了。 “该上学了。”我摸了摸他刺猬一样的头催促道。 “嗯。”他随口答应道,“我再浇浇水。”放下小铲,忙碌地拿着水壶去接水。 路上,我不断叮嘱着:“记着浇水,记着施肥,记着除草,记着捉虫……”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说道,“啰嗦的爸爸,你等着花开的时候就行了。” 看着他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进校门,我笑着自言自语道:“我等着,花开的时候……”
等着,花开的时候…… 在初春微寒的清晨,被尖叫惊醒是件很苦恼的事。 何况还是持续不断的…… 惺忪着刷牙,木然看着镜子里浮肿的脸。 宿醉,毫不客气地在眼睛里留下纠结的血丝。 尖叫还在持续…… 装着牛奶的杯子,在微波炉里匀速旋转,发出单调的嗡嗡声。 站在一旁,感觉时间粘稠着旋转。 尖叫已经停止,现在是一些“乒乒乓乓”杂物碰击的声响…… 悠悠然以最舒适的姿势在餐桌边坐下,将冰冷的手围住热气腾腾的杯子。 我终于发话了:“你在干嘛呢?大清早的不消停……” 声音有些干涩,急忙喝了一口牛奶,温暖的液体缓缓渗透,身体这台机器终于开始预热。 灰头土脸的他乐颠颠地从阳台跑进来,欣喜道:“发芽了!” “发芽了?”我浆糊一般的脑子没反应过来,“什么发芽了?” “切!你买的种子啊!”他对于我的迟钝极度不满,扭头又跑出去了。 儿子对于老子的尊重,绝对是阶段性的。我一直这么认为。 “种子?”我开始回想,记忆的衰退就是不尊重最好的理由。 两小袋花花绿绿的种子,一大袋花泥,一柄小铲。 这些就是那日我和小儿买下的全部。我笑了笑,还好,没忘记。 他躬着身,用小铲仔细地在花盆里松土,嘴里鼓鼓囊囊数着:“1个,2个,3个……” 真的发芽了,数个小芽,在花盆里怯怯地露出娇嫩的子叶。扭曲的身躯估计在破土之时经受了莫大的考验。 我是不懂养花的,其实说不懂是托辞,懒,才是真的。 有朋友看着我荒芜的阳台,好心辛苦送来铁树、仙人球、芦荟若干。 在我的“精心”照料下,纷纷在干渴中仙去,只留下几个空空如也的花盆…… 那日,也是心血来潮,闲逛花市时,想着春日近了,也就置办些种子交付给小儿照料。 没成想,孩子的心总是单纯而执着,即使早上再忙碌,他也忘不了浇浇水,松松土之类的。 今日,在他的悉心呵护下,终于发芽了。 “该上学了。”我摸了摸他刺猬一样的头催促道。 “嗯。”他随口答应道,“我再浇浇水。”放下小铲,忙碌地拿着水壶去接水。 路上,我不断叮嘱着:“记着浇水,记着施肥,记着除草,记着捉虫……”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说道,“啰嗦的爸爸,你等着花开的时候就行了。” 看着他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进校门,我笑着自言自语道:“我等着,花开的时候……”
浮标 那一刻,抬眼,他看见了浮标。 那一点橙色在束缚中浮沉,宛如失去自由的奴隶,微笑着迎接他的主人。 小船微荡,四周碧波宁静,一圈圈的涟漪悄无声息的扩展,柔和而细微。 两只小桨随意丢弃在小船的舱内,他斜倚着舱壁,伸展着身躯,痴痴望着浮标,轻轻哼着莫名的小曲。 婉转低沉的旋律在静谧的小湖里突兀流连。 已是初冬,南国却还是挽留着青翠,星星点点的枯黄从湖边树丛里羞怯地探出头来。 一阵微风拂过,凉意悄悄渗入他单薄的衣衫,将午后的和煦略微消散几分。 不知道有多远?他皱着眉说道。 当然,没有人回答。 船上只有他一人,湖里仿佛也只有他一人,整个世界似乎也只有他一人。 至少看来如此。 四周,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连一条鱼,一只鸟也没有。 很静,很静,静到他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长久以来一直稳定着节奏的心跳。 很稳定的节奏,比世上任何时钟还要准时。 至少到目前一向如此。 或许也不是很远。他笑了笑,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苍白的双手拾起桨。 桨动,船行,水声划破宁静,哗、哗、哗,单调无趣中透着坚持。 被小舟切开的水面动荡起来,溅起的水花跳跃着挣脱引力,但最终无奈地跌落,仅仅略微纷扰了一下,就被湖面吞噬,一瞬间无影无踪。 许久,许久…… 浮标还是不远不近地在前方。 他有些吃力了,感觉那橙色的精灵在远处嘲笑着自己。 额头有些微汗,背上的衣衫紧紧贴着,身体内的热度却无法抵御那湿凉。 那湿凉开始蔓延,逐渐彻骨…… 时间流逝,很快,但也很慢。 小舟前行,很慢,但也很快。 咚!突然一声巨响。 小船猛烈动荡,骤然停泊在湖中。 触礁了吗?他有些诧异。 果然,船底一个破损狰狞的洞汩汩涌入湖水。 没想到,对着浮标也会触礁。他哂笑着自己。 错了,看来是错了。 他丢弃手中的桨,平息着呼吸,静静看着远处的橙色。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 看来还是很远。他喃喃自语着,毫不理会脚下急速上升的湖水。 总会淹没,即使那洞再小,但小船是抵不住那看似温柔的水的压力。 总会有那一刻,小舟沉了下去,被舒缓的湖水包容。 他伸展着四肢,仰面躺在湖面。 若有若无的水线堪堪留住他的呼吸。 斜阳已躲在山边,顽强拖延着自己的步伐。 水,真冷。他眯着眼,对着天空的晚霞说道。 看不见浮标,看不见树丛,满目皆是被印染成彩色的天空。 绚丽的彩色,正慢慢被夜色渲染着抹去。 黑暗,迟早会统治一切,迟早。 但,当他挣脱水的囚禁,向湖畔游去时。 回首,那一刻,他看见了浮标。 不再是白日明亮的橙色,而是黑夜中闪闪的灯光。 纯净洁白的灯光在浮标上闪烁,似乎是一双精灵的双眸,一眨、一眨,永不停息地向着他凝望。 他笑了,调转了方向,向着浮标游去。 水,很凉。 灯,很远。 但他知道,总有一日,他会游到那里。 一定会,因为他相信,那,只是浮标……
烈酒&灰衣&孤棋 她为什么是赤目? 因为她喜欢哭泣。 她为什么穿灰衣? 因为她讨厌艳丽。 她为什么喜欢扫帚? 因为她惧怕尘埃。 夜深,无月,风疾,山巅,两个阴影低语。 …… 他痛恨喝酒,此时却在喝酒,正宗的烧刀子。 一碗碗倒下去,割裂着喉咙,食道、胃。 一碗,就是一次痉挛,他在抽搐中微笑。 醉意越深,他的眼睛越明亮,口中含糊低吟着曲调,悠长、低沉、悲凉…… 破旧的酒肆,喧哗的食客,油腻的桌椅,粗劣的酒菜。 他时而暗自思索,时而狂笑,哈哈大笑。 笑声嘶哑,四座皆惊,却无人敢看他一眼。 …… 你在扫地?他问道。 是的。她平静地回答。 山中的一处小院落,灰衣的她在篱笆外清扫小径,干枯的竹扫帚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划出道道浅痕。 她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为什么躲在这里?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她反问道,继续缓步向前清扫,雨后的枯叶紧贴着地面,顽强地不肯随扫帚离去。 跟我回去!他提高了声调,走近几步。 不,这是我的选择!她微微扬起头,停住扫帚,向远处的青山望去。 还有些薄雾笼罩山头,随风翻卷,丝丝缕缕漂移。 我……时间不多了……他低声道,只有三天…… 那是你的事。她呆呆地望着远处,身影依然不动。披肩青丝参杂着白霜,格外刺目。 唰,长剑出鞘,对着灰衣女子的后心,他厉声道,这,由不得我…… 哈哈,女子狂笑,前仰后合,骤然转身,一双赤目死死盯着他,你动手吧。 你怎么会这样?男子手中的长剑止不住颤抖。 不是这样能怎样?女子惨笑着回答。 两人僵立不动,突然一阵狂风袭来,衣襟猎猎…… …… 你没让我失望。干枯的老人赞赏道。 大厅的地上摆放着一件血迹斑斑的灰衣,在烛火中斑驳刺目。 这是她应得的。男子沉稳地答道。 其实,你应该知道我给了她机会……老人叹息道。 是的!很多机会。可机会毕竟是机会,不是永远!男子平静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你知道就好,你完成的很好,很累了吧,下去好好休息。老人慈祥地伸出手,拍向男子的肩头。 是!男子微微鞠躬行礼,无意间躲开老人的手,向门口退去。 老人鹰一般的眼睛闪过一丝寒芒,转瞬隐去。脸上凝固的微笑看着离去的身影。 …… 良久,老人肃立在大厅里,双目依旧看着门口,纹丝不动。 从角落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她没有死。身影低声道。 我知道。老人没有惊异,平静如常。 那…… 这就是我派他去的理由。我知道这结果。 那为什么? 这就是平衡!她得到生命,却失去自由,不是吗?呵呵。老人干涩笑道。 可她和他背叛了我们!应该得到严厉的惩罚! 我老了,累了,该去休息了。老人将目光转回来对着身影,你也累了吧? 是!属下告退。影子隐去了。 大厅里传出老人的咳嗽声,持续不断,在静夜回荡…… …… 你父亲知道我欺骗了他。男子站在一间小屋外说道。如洗的月光温柔泄在院落里。 屋内没有灯光,没有人回答。 他没有怪罪我。男子依旧说道,如同自言自语。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终于,屋里传来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 嗯,我知道我只是棋子。男子无奈道。 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唉!你去吧。女子的声音越发细微。 哼!有些不是能计算的!男子有些不满道。 是吗?女子的声音透着疲乏,那并不重要吧。 当然重要!比如……比如……男子急迫道。 嘎……一只夜鸦掠过屋顶,发出凄惨的厉声。 男子停住话语,呆呆地看着夜空,哂笑道,我误了,呵呵。 是,我们都误了。女子在屋内轻笑道。 我该去喝酒了。男子转身欲走。 是的,你该去喝酒了,保重。女子略微提高了音调。 …… 已是清晨,男子还坐在那破旧的酒肆里。 无人相陪,伙计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还是那烧刀子,割裂着徐徐下咽。 饮得久了,那火辣似乎渐渐减去,一碗、一碗轻松地倾倒…… 笑意渐渐泛上男子的嘴角…… …… 已是清晨,女子依旧拿着扫帚清扫小径。 还是那袭灰衣,还是披肩的长发,还是赤红的双眸。 没有下雨,尘埃随着扫帚轻轻扬起,再缓缓飘落。 有风,则去得远些,无风,则原地降落…… …… 已是清晨,老人独自在大厅里下棋。 一个人下,不停的咳嗽着。 忽而下黑棋,忽而下白棋。 突然,老人陷入长考,手拈着棋子呆滞苦思。 孤棋……老人嘴里喃喃道。 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在棋盘上,老人骤然地站起身来,仰天长啸。 四周,无数的身影向老人围来。 惊诧询问的声音四处响起。 老人看着四周慌乱的属下,哈哈大笑,猛地一挥衣袖,将棋盘上的带血棋子全数扫落…… …… 夜深,月落,风停,山巅,无人语……
*逆* 第一次看见,雨不是在下,而是在上。 我在凉亭里,凉亭在路旁,路在山下,山在荒原里,荒原在雾中…… 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却在这里。 我苦苦思索,却不得其解。 四根斑驳的圆柱,杂乱的茅草顶,就将我束缚,无法移步。 周遭雾沉,有些雨意了。 近秋,算难得凉爽的天气。 呆立中,开始下雨了。 不用躲避,在凉亭里无雨。我苦笑着。 百无聊赖,双目滞涩,发觉雨粘稠起来。 雨越下越慢,清晰看见雨滴下落的轨迹。 终于,雨滴停滞在空中,一颗颗晶莹剔透悬挂着,在风中微微颤抖。 寂静无声,恍然时间也停止。 唯余心跳,微弱的心跳。扑通、扑通…… 良久,一阵刺目的眩晕突袭之后。 雨,开始上了。 奇怪的现象,四散的水花从泥浆中干净透彻的汇集,凝聚成雨滴,拔地而起,向上缓慢上升。 逐渐加速,连绵成雨丝。 伸出手臂,掌心向上。 手心干燥,手背淋湿了。 呵呵,我发出嘶哑的笑声,淹没在雨声里…… 远远的,她向凉亭走来。 准确的说,是倒退着走来。 她飞奔着倒退进来,坐下。 有些好奇的打量我,没有怯意。 单薄的女孩,苍白的面容,略微卷曲的短发。 双眸深邃,宛如千年古井,吞噬一切。 雨下得不小,我搭讪道。 她惊诧的看着我,嘴里吐出一串语言,混沌不清。 唯一听清一个字“逆”。 我重复道,啊,逆? 女孩微微一皱眉,扭头没搭理。 雨还在下,嗯,应该说还在上。 我看着雨丝的薄雾,心中坦然了。 你看见雨也是在上吗?女孩背对着我突然问道。 啊?是吗?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听懂她的话了。 嗯,她淡淡的应道。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如同溺水中抓着一根稻草,急忙问道。 你是第一次看见?她终于将头转过来,雨滴还挂在发丝,奇怪,在流淌,而不是在上。 是的。我说道。 习惯了就好了,她淡淡笑道,我遇见很多次了。 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惊诧道。 逆!这就是逆! 这次,很清晰的听到。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我想这样!她肯定的说。 你为什么想这样?你为什么能这样…… 嘻嘻,清灵而魅异的笑声。她笑着,花枝乱颤。 你……我刚想追问,“噗”的一声,她消失了…… 没有轨迹,没有灰烬…… 空中依旧萦绕着笑声,尖锐入耳,丝丝缠骨。 我委顿地坐下,眼前,冰凉的石板还留着刚才女孩的水迹。 无法蒸发,无法渗透的水迹。 雨住了,没有继续上升的雨滴。 雾散了,没有遮住视线的阻隔。 灼目的阳光开始统治一切。 但,太阳,却向东方沉去,逆着沉去。 我终于能走出凉亭,踏上小径,小径干燥,没有脚印。 不远处,无数的模糊身影向我急速飘来,又突然在邻近的身旁被荒原吞噬。 我伸出双手,抓不住,摸不着,痴痴站着。 逆……我突然怒吼道。 我在荒原里,荒原里有山,山下有路,路旁有凉亭…
逆…… 第一次看见,雨不是在下,而是在上。 我在凉亭里,凉亭在路旁,路在山下,山在荒原里,荒原在雾中…… 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却在这里。 我苦苦思索,却不得其解。 四根斑驳的圆柱,杂乱的茅草顶,就将我束缚,无法移步。 周遭雾沉,有些雨意了。 近秋,算难得凉爽的天气。 呆立中,开始下雨了。 不用躲避,在凉亭里无雨。我苦笑着。 百无聊赖,双目滞涩,发觉雨粘稠起来。 雨越下越慢,清晰看见雨滴下落的轨迹。 终于,雨滴停滞在空中,一颗颗晶莹剔透悬挂着,在风中微微颤抖。 寂静无声,恍然时间也停止。 唯余心跳,微弱的心跳。扑通、扑通…… 良久,一阵刺目的眩晕突袭之后。 雨,开始上了。 奇怪的现象,四散的水花从泥浆中干净透彻的汇集,凝聚成雨滴,拔地而起,向上缓慢上升。 逐渐加速,连绵成雨丝。 伸出手臂,掌心向上。 手心干燥,手背淋湿了。 呵呵,我发出嘶哑的笑声,淹没在雨声里…… 远远的,她向凉亭走来。 准确的说,是倒退着走来。 她飞奔着倒退进来,坐下。 有些好奇的打量我,没有怯意。 单薄的女孩,苍白的面容,略微卷曲的短发。 双眸深邃,宛如千年古井,吞噬一切。 雨下得不小,我搭讪道。 她惊诧的看着我,嘴里吐出一串语言,混沌不清。 唯一听清一个字“逆”。 我重复道,啊,逆? 女孩微微一皱眉,扭头没搭理。 雨还在下,嗯,应该说还在上。 我看着雨丝的薄雾,心中坦然了。 你看见雨也是在上吗?女孩背对着我突然问道。 啊?是吗?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听懂她的话了。 嗯,她淡淡的应道。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如同溺水中抓着一根稻草,急忙问道。 你是第一次看见?她终于将头转过来,雨滴还挂在发丝,奇怪,在流淌,而不是在上。 是的。我说道。 习惯了就好了,她淡淡笑道,我遇见很多次了。 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惊诧道。 逆!这就是逆! 这次,很清晰的听到。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我想这样!她肯定的说。 你为什么想这样?你为什么能这样…… 嘻嘻,清灵而魅异的笑声。她笑着,花枝乱颤。 你……我刚想追问,“噗”的一声,她消失了…… 没有轨迹,没有灰烬…… 空中依旧萦绕着笑声,尖锐入耳,丝丝缠骨。 我委顿地坐下,眼前,冰凉的石板还留着刚才女孩的水迹。 无法蒸发,无法渗透的水迹。 雨住了,没有继续上升的雨滴。 雾散了,没有遮住视线的阻隔。 灼目的阳光开始统治一切。 但,太阳,却向东方沉去,逆着沉去。 我终于能走出凉亭,踏上小径,小径干燥,没有脚印。 不远处,无数的模糊身影向我急速飘来,又突然在邻近的身旁被荒原吞噬。 我伸出双手,抓不住,摸不着,痴痴站着。 逆……我突然怒吼道。 我在荒原里,荒原里有山,山下有路,路旁有凉亭…
*发汗与发泄* 昨日病  十几载未遇  头晕、发烧、酸痛、无力……  不宣而至  争先恐后  接踵而至  应接不暇  晨起  摇摇欲坠  上班  蜷缩于会议室  闷热嘈杂  各色人等滔滔不绝  隐忍  忘情饮水  假意记录  身心抵御  呼吸灼热  却无汗  肌肤刺痛  咽喉干涩  意识恍惚  惟愿,早日结束  一日三秋之感  体会深深  彼时  煎熬在一秒三秋中  甚喜  万事终有完结之时  立遁  抛弃所有  回家  胡乱吃药  静卧  昏然辗转  不眠  频频恶梦  所有感知  隔绝在另一个空间  方知  健康之重要  自我之微薄  反复挣扎  疲惫不堪  无奈  起身就医  顿觉  身躯轻盈  行路飘渺  颇有仙风道骨之感  凌波微步  一蹴而就     冰冷的液体  缓缓注入身躯  清凉  及时来临  臭汗  喷薄而出  连绵不绝  涓涓细流  汇成滔天洪涝  湿身  痛快  头脑  渐渐空灵  触觉  接纳周遭  接纳、相交、融合  脆弱的隔绝  消融化解  良久  拔下依赖  终将独自面对  喜有药丸相伴  这小病  总是会好的  这身体  总是自己的  这起因  还是自找的  这解决  还是科学的  发烧吧,还是需要发汗  难受吧,还是需要发泄  发汗吧,需要借助正确的药物  发泄吧,需要利用正确的途径  发汗吧,只能一时降温,这病灶还是要根除  发泄吧,只能一时痛快,这心结还是要解开  生病吧,总是自我忽视保养和环境恶劣刺激  难受吧,总是自我遭受挫折和别人冷漠相对  生病吧,最好别一个人抗,要相信医生  难受吧,最好别一个人躲,要相信朋友  生病是一个历练,总会健康的  难受是一个阶段,总会开心的 
发汗与发泄 昨日病 十几载未遇 头晕、发烧、酸痛、无力…… 不宣而至 争先恐后 接踵而至 应接不暇 晨起 摇摇欲坠 上班 蜷缩于会议室 闷热嘈杂 各色人等滔滔不绝 隐忍 忘情饮水 假意记录 身心抵御 呼吸灼热 却无汗 肌肤刺痛 咽喉干涩 意识恍惚 惟愿,早日结束 一日三秋之感 体会深深 彼时 煎熬在一秒三秋中 甚喜 万事终有完结之时 立遁 抛弃所有 回家 胡乱吃药 静卧 昏然辗转 不眠 频频恶梦 所有感知 隔绝在另一个空间 方知 健康之重要 自我之微薄 反复挣扎 疲惫不堪 无奈 起身就医 顿觉 身躯轻盈 行路飘渺 颇有仙风道骨之感 凌波微步 一蹴而就   冰冷的液体 缓缓注入身躯 清凉 及时来临 臭汗 喷薄而出 连绵不绝 涓涓细流 汇成滔天洪涝 湿身 痛快 头脑 渐渐空灵 触觉 接纳周遭 接纳、相交、融合 脆弱的隔绝 消融化解 良久 拔下依赖 终将独自面对 喜有药丸相伴 这小病 总是会好的 这身体 总是自己的 这起因 还是自找的 这解决 还是科学的 发烧吧,还是需要发汗 难受吧,还是需要发泄 发汗吧,需要借助正确的药物 发泄吧,需要利用正确的途径 发汗吧,只能一时降温,这病灶还是要根除 发泄吧,只能一时痛快,这心结还是要解开 生病吧,总是自我忽视保养和环境恶劣刺激 难受吧,总是自我遭受挫折和别人冷漠相对 生病吧,最好别一个人抗,要相信医生 难受吧,最好别一个人躲,要相信朋友 生病是一个历练,总会健康的 难受是一个阶段,总会开心的
仙人球……雨…… 沙漠,一望无垠的沙漠。  细细的黄沙,随风曼舞,绘出连绵起伏的沙丘。  干旱,无休无止的干旱。  灼目的阳光,暴躁肆虐,摧毁千千万万的生命。  她,在狂风中寂静,在毁灭中生存。  根,顽强地渗透,吸吮浑浊、稀薄的营养。  茎,幻为盔甲,阻隔内心的流逝。  叶,转为利刺,抵挡周遭的来袭。  渴望雨水的洗礼,渴望树影的庇护,但,皆是奢望。  尖锐的外表,在刺伤敌袭的同时,刺伤自己。  频繁的出击,刺开始萎缩、枯萎、脱落。  举目,空寂,本是恶劣的境遇,再无同伴的相守。  温度渐渐攀升,燃点渐渐接近,即将燃烧,即将穿越。  思维混乱而迷惘,宣泄所有的毒素。  刺尖,开始泛蓝,幽蓝阴森,寒光灼灼。  自我,笼罩在深蓝的烟雾中,隐约浮沉,若即若离。  ……  她,飘忽于云中,一滴滴,独自分离,相互矜持。  悄然享受,寂寞漫步。  柔弱的身躯,排斥一切的困扰、纠缠。  水珠的核心是一颗小小的微尘,细微而渺小。  恍然远观,是曼妙飘逸的身姿,悠闲而恬静。  随遇而安,淡然飘泊,没有俗世的牵绊。  俯视大地,荒漠遍野,渺无人烟,干涸的黄色统治一切。  心灵,骤然触动,一点绿色进入眼帘。  绿色,早已不再精纯,蓝雾掩映,忽隐忽现。  依稀,是自己开始的地方。  依稀,漫长的黑夜在此处结束。  依稀,浑浊的自己从此净化升华。  偶然的相遇,蜿蜒的携手,一转瞬已是昨天。  本是偶然,却也成了必然。  希望,这一刻,相信,这一刻,必然,这一刻……  ……  水珠化雨,急剧坠落。  迅疾、急迫、呼啸而来。  烈日、高温,吞噬水珠,饱满的面容渐渐消瘦。  狂风、漫沙,肆虐水珠,稳定的轨迹飘忽不定。  艰辛的旅程总会结束,必然的相遇总是偶然。  稀薄的雨丝冲破蓝雾,星星点点地溅落,没有一丝水花。  水汽升起,温度骤降,蓝雾消隐,茎、刺青绿更甚。  一刹那的接触转瞬分离,无法犹豫,无法流连。  她,继续孤然傲立……  她,继续悄然漫步…… 
仙人球……雨…… 沙漠,一望无垠的沙漠。  细细的黄沙,随风曼舞,绘出连绵起伏的沙丘。  干旱,无休无止的干旱。  灼目的阳光,暴躁肆虐,摧毁千千万万的生命。  她,在狂风中寂静,在毁灭中生存。  根,顽强地渗透,吸吮浑浊、稀薄的营养。  茎,幻为盔甲,阻隔内心的流逝。  叶,转为利刺,抵挡周遭的来袭。  渴望雨水的洗礼,渴望树影的庇护,但,皆是奢望。  尖锐的外表,在刺伤敌袭的同时,刺伤自己。  频繁的出击,刺开始萎缩、枯萎、脱落。  举目,空寂,本是恶劣的境遇,再无同伴的相守。  温度渐渐攀升,燃点渐渐接近,即将燃烧,即将穿越。  思维混乱而迷惘,宣泄所有的毒素。  刺尖,开始泛蓝,幽蓝阴森,寒光灼灼。  自我,笼罩在深蓝的烟雾中,隐约浮沉,若即若离。  ……  她,飘忽于云中,一滴滴,独自分离,相互矜持。  悄然享受,寂寞漫步。  柔弱的身躯,排斥一切的困扰、纠缠。  水珠的核心是一颗小小的微尘,细微而渺小。  恍然远观,是曼妙飘逸的身姿,悠闲而恬静。  随遇而安,淡然飘泊,没有俗世的牵绊。  俯视大地,荒漠遍野,渺无人烟,干涸的黄色统治一切。  心灵,骤然触动,一点绿色进入眼帘。  绿色,早已不再精纯,蓝雾掩映,忽隐忽现。  依稀,是自己开始的地方。  依稀,漫长的黑夜在此处结束。  依稀,浑浊的自己从此净化升华。  偶然的相遇,蜿蜒的携手,一转瞬已是昨天。  本是偶然,却也成了必然。  希望,这一刻,相信,这一刻,必然,这一刻……  ……  水珠化雨,急剧坠落。  迅疾、急迫、呼啸而来。  烈日、高温,吞噬水珠,饱满的面容渐渐消瘦。  狂风、漫沙,肆虐水珠,稳定的轨迹飘忽不定。  艰辛的旅程总会结束,必然的相遇总是偶然。  稀薄的雨丝冲破蓝雾,星星点点地溅落,没有一丝水花。  水汽升起,温度骤降,蓝雾消隐,茎、刺青绿更甚。  一刹那的接触转瞬分离,无法犹豫,无法流连。  她,继续孤然傲立……  她,继续悄然漫步…… 
仙人球——雨 沙漠,一望无垠的沙漠。 细细的黄沙,随风曼舞,绘出连绵起伏的沙丘。 干旱,无休无止的干旱。 灼目的阳光,暴躁肆虐,摧毁千千万万的生命。 她,在狂风中寂静,在毁灭中生存。 根,顽强地渗透,吸吮浑浊、稀薄的营养。 茎,幻为盔甲,阻隔内心的流逝。 叶,转为利刺,抵挡周遭的来袭。 渴望雨水的洗礼,渴望树影的庇护,但,皆是奢望。 尖锐的外表,在刺伤敌袭的同时,刺伤自己。 频繁的出击,刺开始萎缩、枯萎、脱落。 举目,空寂,本是恶劣的境遇,再无同伴的相守。 温度渐渐攀升,燃点渐渐接近,即将燃烧,即将穿越。 思维混乱而迷惘,宣泄所有的毒素。 刺尖,开始泛蓝,幽蓝阴森,寒光灼灼。 自我,笼罩在深蓝的烟雾中,隐约浮沉,若即若离。 …… 她,飘忽于云中,一滴滴,独自分离,相互矜持。 悄然享受,寂寞漫步。 柔弱的身躯,排斥一切的困扰、纠缠。 水珠的核心是一颗小小的微尘,细微而渺小。 恍然远观,是曼妙飘逸的身姿,悠闲而恬静。 随遇而安,淡然飘泊,没有俗世的牵绊。 俯视大地,荒漠遍野,渺无人烟,干涸的黄色统治一切。 心灵,骤然触动,一点绿色进入眼帘。 绿色,早已不再精纯,蓝雾掩映,忽隐忽现。 依稀,是自己开始的地方。 依稀,漫长的黑夜在此处结束。 依稀,浑浊的自己从此净化升华。 偶然的相遇,蜿蜒的携手,一转瞬已是昨天。 本是偶然,却也成了必然。 希望,这一刻,相信,这一刻,必然,这一刻…… …… 水珠化雨,急剧坠落。 迅疾、急迫、呼啸而来。 烈日、高温,吞噬水珠,饱满的面容渐渐消瘦。 狂风、漫沙,肆虐水珠,稳定的轨迹飘忽不定。 艰辛的旅程总会结束,必然的相遇总是偶然。 稀薄的雨丝冲破蓝雾,星星点点地溅落,没有一丝水花。 水汽升起,温度骤降,蓝雾消隐,茎、刺青绿更甚。 一刹那的接触转瞬分离,无法犹豫,无法流连。 她,继续孤然傲立…… 她,继续悄然漫步……
***两个人的棋局*** 他喜欢下围棋。  她喜欢下跳棋。  他下棋,深算、沉稳,注重次序。  她下棋,飘逸、灵巧,注重借用。  他的棋,黑白分明,纠缠不清。  她的棋,五彩斑斓,目标明确。  他和她,各自在自己的世界下棋,一局又一局,面对各自的对手博弈。  漫长而孤独的博弈,输赢无数,棋局却越加迷惑。  他厌倦了算计,渴望随意漂泊,率性而为,抛弃了黑白,寻觅心中的净土。  她孤立峰巅,冷傲欺霜,把玩手中的棋子,炫彩的珠子,敲击出灵动的音律,偶然洒落,化为人间的精灵。  精灵幻出虚无的净土,边界笼罩着炫目的光晕。  他误入其中,进入她的棋局。  他的四周,皆是林立的棋子,固守着自己的本位,听从她的指挥,前行、跳跃。  他抗拒规则,抗拒棋局的规则,独自在棋盘里游走。  处处是障碍,处处是陷阱,处处是锋利的荆棘。  伤口开始出现,血开始流淌,踉跄的步履越发蹒跚。  精灵飞过,星光点点,在瞬间恢复一切,回到伊始。  棋局不断的循环,他永远处于被动,在漩涡里挣扎、奋斗。  他开始重拾过往不堪回首的记忆,开始痛苦的观察、计算、分析,寻找渺茫的一线生机,但弥漫的浓雾遮住他的视野,无从判断。  她俏立于高处,斜瞄着棋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纤纤手指灵动地指挥棋子,前行、跳跃,似乎未发现棋局中他已是奄奄一息。  就这样放弃?他精疲力竭躺在棋盘上,呆呆望着天空。  雨,倏然而至,倾盆而泄,冲散了迷雾,惊醒了他。  棋局的破绽终于显现,他微笑着沉思,棋子向他接近,逐渐形成严密的包围,他依然闭目沉思,淡然而宁静。  包围,瞬间合拢,他,却消失了,如一缕轻烟,骤然消失。  她笑了,不再冷漠的笑靥,双手轻拂,棋盘上所有的棋子全部归位,再没有炫目的边界,再没有弥漫的迷雾,通透而纯净的光泄在棋盘上。  他站在她身旁,继续微笑,褴褛的衣衫下身躯依然挺拔。  她轻轻问道,继续下吗?  继续!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准备吧。她收敛了笑容。  好!他应道,不过,谢谢你的雨。  哦?她又笑了,你很聪明,是个好对手。  棋局又开始了,两个人的棋局,没有幻影,没有迷雾,两端肃然而立的身影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一端黑白,一端五彩,一端凝重,一端轻盈…… 
两个人的棋局 他喜欢下围棋。 她喜欢下跳棋。 他下棋,深算、沉稳,注重次序。 她下棋,飘逸、灵巧,注重借用。 他的棋,黑白分明,纠缠不清。 她的棋,五彩斑斓,目标明确。 他和她,各自在自己的世界下棋,一局又一局,面对各自的对手博弈。 漫长而孤独的博弈,输赢无数,棋局却越加迷惑。 他厌倦了算计,渴望随意漂泊,率性而为,抛弃了黑白,寻觅心中的净土。 她孤立峰巅,冷傲欺霜,把玩手中的棋子,炫彩的珠子,敲击出灵动的音律,偶然洒落,化为人间的精灵。 精灵幻出虚无的净土,边界笼罩着炫目的光晕。 他误入其中,进入她的棋局。 他的四周,皆是林立的棋子,固守着自己的本位,听从她的指挥,前行、跳跃。 他抗拒规则,抗拒棋局的规则,独自在棋盘里游走。 处处是障碍,处处是陷阱,处处是锋利的荆棘。 伤口开始出现,血开始流淌,踉跄的步履越发蹒跚。 精灵飞过,星光点点,在瞬间恢复一切,回到伊始。 棋局不断的循环,他永远处于被动,在漩涡里挣扎、奋斗。 他开始重拾过往不堪回首的记忆,开始痛苦的观察、计算、分析,寻找渺茫的一线生机,但弥漫的浓雾遮住他的视野,无从判断。 她俏立于高处,斜瞄着棋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纤纤手指灵动地指挥棋子,前行、跳跃,似乎未发现棋局中他已是奄奄一息。 就这样放弃?他精疲力竭躺在棋盘上,呆呆望着天空。 雨,倏然而至,倾盆而泄,冲散了迷雾,惊醒了他。 棋局的破绽终于显现,他微笑着沉思,棋子向他接近,逐渐形成严密的包围,他依然闭目沉思,淡然而宁静。 包围,瞬间合拢,他,却消失了,如一缕轻烟,骤然消失。 她笑了,不再冷漠的笑靥,双手轻拂,棋盘上所有的棋子全部归位,再没有炫目的边界,再没有弥漫的迷雾,通透而纯净的光泄在棋盘上。 他站在她身旁,继续微笑,褴褛的衣衫下身躯依然挺拔。 她轻轻问道,继续下吗? 继续!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准备吧。她收敛了笑容。 好!他应道,不过,谢谢你的雨。 哦?她又笑了,你很聪明,是个好对手。 棋局又开始了,两个人的棋局,没有幻影,没有迷雾,两端肃然而立的身影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一端黑白,一端五彩,一端凝重,一端轻盈……
一个人的世界 迈进电梯,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没有人看我。 电梯里,挤满了上班的白领们,但没有人看我。 一双双呆滞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平行绝不交叉。 进入办公室,熙熙攘攘的同事往来穿梭,靠近我身旁时,灵巧地穿越。 座位依旧在角落,蒙尘已久,很久没人清洁了吧。资料零乱散落,杂乱无章。 坐下吗?我暗自思索,还是站着吧,没有累的感觉。 周围,皆是统一设计的办公桌,排列整齐,千人一面,只有桌上仅存的相框里,还不经意留下自己的痕迹。 悄然游走,步履轻盈,不惊起一丝尘土。 三天,就这样度过。 每日,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按时回家。 但,没有一个人看我,到底怎么了? 我,到底怎么了? “嗨!”我鼓起勇气,向附近的同事小张打招呼。 没有任何回应,他依旧埋头整理资料。 “小张,怎么了?”我大声询问。 沉默依旧…… 我沉寂着坐了下来,没有任何工作安排,我只有呆呆地坐着,冥想…… 这样有多久了?三天吧,三天?是吗?还会多久?永远吗…… 突然,头带着两个工人走到近前,招呼着:“你们,把这、这、还有这全部清理出去,这里没人了……” “头,怎么了,我不是在这里吗?为什么把我的东西全部扔了?”我起身争辩起来。 没人理我。 工人麻利地收拾着办公桌,将我的痕迹很快消除,包括那相框,一切的一切…… 我焦急起来大声嚷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能这样!我,我不是在这里吗?” 头捡起相框,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挺能干的小伙子,就这样去了……” “去了……什么意思?”我惊异地想道,“我不是好好的吗,能吃能睡,能走能跑,怎么会……” 巨大的恐惧骤然涌上心头,是去了吗?要不,为什么没人看我,没人理我呢?可我为什么不知道呢?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要崩溃了! 不是!肯定不是的!我会思考,会心疼,会一切人的感受,这一定是哪里不对,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一个工人抱着纸箱穿过我的身躯,向门口走去,是的,穿过…… 我双手抱住头,无力地蹲了下来,我、我、我是真的去了! 不……我不想这样! 我还有远方的父母,还有心爱的人,还有众多真诚的朋友,我不能就这样离去! “不……”我声嘶力竭地呐喊,泪水盈眶。 …… 骤然惊醒,自己躺在床上,凌晨的曙光透过窗,将屋里的一切蒙上粉色的细纱。 是梦?无比真实的梦! 泪水还留在眼角,提醒自己。 梦,和现实,真的能分开吗? 生活也是在做梦吧,永远无法清醒的梦。 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梦……
都是日记惹的祸 一日,家里整理杂物,从书房角落里清理出一堆我读书时的学习笔记。我嫌麻烦,就指使她去收捡。 厚厚的一摞,好几十本。懒人,就该这样吧。 她随意地整理了一下,抽出一本闲散地翻看,突然,眼神不对!一股寒光直逼过来…… 青春萌动的时候,很随潮流地写些唧唧歪歪的东西,数量不多,也就十来篇吧,不知算不算日记。 不择地儿,胡乱就在课本上,学习笔记上强作愁地写下青春的记忆。有时,甚至不是文字,仅是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和符号。 记得那时最喜爱画的是一种类似龙卷风的图案,交错着,纠结的线条组成两个紧紧相依的龙卷风,不知所云地努力画着。 但,有时也写点文字。较多的是当时的流行歌曲的歌词,越忧郁的越喜欢,有时笔记上歌词的地儿远远超过笔记,很傻地和同学互相攀比,看谁记的多,少年不识愁滋味吧。 有时,也写写自己的心情,很少,多半是失恋的时候吧。 那个夏夜,我第一次写下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日记。 天,很热,吊扇将宿舍里的昏暗灯光切割成破碎的斑驳。一个半大小子汗流浃背,伏案疾书。将心中的苦闷从笔尖歪斜的文字释放出来。 那篇日记很长,写了很久。笔下,那一袭白衣,怀抱吉它的女孩一点点浮现出来。(如感觉此段很熟,各位看官请查阅相关帖子《偷个月光午夜想个够》,不过都是删节版,呵呵) 思念春天的男孩,郁结于心的相思缕缕散发出来。青涩的笔触将最真实的感受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从没有如此的大胆,从没有如此的坦诚! 结尾处,郑重地将她的名字写下,又涂抹,又写,周而复始。最后,胆怯地留下姓名的拼音缩写,很小的字,很隐蔽的角落里。 写完之后,心里很是痛快,炎炎夏夜的酷暑也一消而散。但,忐忑的后怕随即涌来,紧张地翻看文字,小心翼翼地检查。 同宿舍的同学早已入眠,男孩将日记收好,塞在箱子里最靠里的角落里,将自己的涩恋深深隐藏。 许久之后,早已忘却此事,但那本笔记却一直伴随着我,几经辗转,却从未遗失,直到那一天…… “写的谁呢?这么缠绵!”她忍不住了。 “还不就是写的你吗?”有些苍白的抵赖。 “不是吧,我可从来不会什么吉它?”眼睛很毒。 “你不是学过一次吗?我印象很深的!”狡辩吧,不然没活路。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有些迷惑地回想。 “再想想,就是那一次……”心中有些窃喜。 “可能吧……不记得了。”有些相信了。 “你那时可骄傲了,人又漂亮,唱歌也好听,肯定没注意俺!”继续捧吧。 “呵呵,是吗?”险情好像解除了。 “可不就是,班上的男生可都崇拜你呢……”再加一把火。 “不过……”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什么?”口有些发干。 “这角落里写的什么?有点像拼音缩写吧!”聪明的女人很让人为难。 “这个……我看看……”边抢心里边编词。 “哦,是这个,这是当时给你编暗号吧,怕别人看见不好。”瞎掰吧,汗。 “咯咯,你小子心挺细的,奖励一个,呗!”雨过天晴了。 赶紧毁灭证据吧,我攥着日记想溜。 “老公~~~~~~”全是颤音,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领导请指使!”胆战心惊地站住。 “我要留作纪念,好吗~~~~~~~”颤音又来了,晕。 “好吧,好吧,对!应该纪念、纪念~~~~~”苦涩的无奈。 午夜梦醒,汗湿的发丝纠结,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一双幽怨的双眸却死死盯着我。  披上衣,走上阳台……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围棋棋语之人生篇 鄙人略通围棋,小有感悟,胡言乱语,切勿见怪。 1、开局如少年,棋盘空旷,可以任意想象,注重计划。 中盘如中年,束缚增加,纠缠不清,注重计算。 收官如老年,即使大局已定,仍有空间,注重次序。 2、永远不要妄想占据棋盘上所有的好点,棋局是一人一步对弈,而不是独角戏。 3、下棋不仅要向前看,准备下一步的妙手,更重要的是向后看,利用好已下的每一步棋。 4、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你能想到的对方也会想到,你没想到的对方也可能会想到。形势不好的一方往往会比优势方考虑得更广、更深、更远。 5、棋局的输赢往往不是比谁的妙手多,而是比谁的失误少。没有人没有失误,圣人也不行。但过程中不能寄希望对手犯错误,而应该小心谨慎让自己少犯错误。 6、合理的棋子间距没有固定格式,坚实的地方可稍稍远些,虚弱的地方可稍稍近些,危险的地方则应该报成团。 7、夫妻就像双活的棋,只能紧外气,不能紧共有的公气,先紧公气者先失败。 8、进攻的目的往往不是杀死对方,而是给对方一线生机,让其逃生,获取足够的利益即可。 9、逃跑的目的绝不是单纯逃生,而应该故意示弱,麻痹对方,诱使对方孤注一掷,使出无理手,待其露出破绽后反戈一击。 10、虽然棋子本身全是一样的,但其重要性各不相同。其重要性是由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位置确定,不是一成不变的。 11、被攻击时,不要幻想救出所有的棋子,要分清主次,该弃则弃。 12、开局失利不代表最后的结束。有时开局不能选择,但过程可以努力,结果可以改变。棋局是漫长的,生机处处可有。 13、遭遇困境时,永远不要后悔之前的下法,后悔不会有任何帮助,而应该以平和的心态向前看,寻找对方的漏洞。 14、处于优势时,总会小心谨慎,宁愿退让,不愿冒险。处于劣势时,应该破釜沉舟,大胆进取。 15、围棋定式(围棋在边角处一些固定的走法)如同人间的道德规则,是经过漫长岁月沉淀的积累,有着其科学性和必然性。偶尔违背可能会获取一定的利益,但处处违背则肯定一败涂地。 16、漫长的棋局是由每一步的选择组成。有时,面对复杂、困难的局面,无论对错、再艰难也不能逃避,必须选择,棋局才能继续下去。 17、棋局输了可以再来,人生输了就不能回头。随着棋局的进展,选择会越来越少。珍惜每一步的选择,有时选择既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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