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M海军▫ Lwx236236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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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八的约定】最初的问题——对本家结局的猜想 63-Я-180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时,火焰正在塔兰托港口燃烧,曳光弹在坎大哈的夜空中闪耀。而在战争的阴云之下,西欧的某个秘密实验室中,一场人类最伟大的骗局刚刚诞生。 当时,兴高采烈的玛姬一边吹嘘着自己计划的伟大蓝图,一边拿起威士忌和闷闷不乐的休谟博士碰了杯。他们的背影被玛姬的复古台灯拉得很长很长,一直盖住了实验室中一个一直在运行的机床——显然博士并不在意这次实验的结果。 休谟博士还有一点点基本的道德和良心:直到干杯时,他都在犹豫是否需要拒绝这个邀请,然后甩手离开,以免自己的心血被用于这些坑蒙拐骗的勾当。 然而资金的短缺却又让他不得不低头。他想起自己优渥的出身,良好的家庭背景,又想起了自己立志走上科研之路的起因和经过——他曾见过“神”的力量。假如自己的设想可以成功,使用人形模拟人脑的计划实现,他能够作为盗火的普罗米修斯,拯救这个战火中的世界……这样伟大的目标让他神往,也让他感到绝望——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 又假如,没有遗迹。没有遗迹给世界带来的血与火,是否世界会有那么一丝不一样? 玛姬看出她的新合伙人心事重重,笑了笑:“博士,又在思考你的伟大目标吗?” 博士低头沉吟,一时间实验室内只剩下机床装配核心的声音。良久以后,他叹了口气:“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逆转遗迹坍塌对世界的伤害?” 玛姬显然被这个问题逗乐了:“我说,博士,您这问题就像收回一盆已经泼到地上的水,你觉得这可能吗?” 博士有点不服气:“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设计一款移动设备……它可以很巨大……由于坍塌粒子的特性,可能需要用某种手段固化这些粒子……”博士说着甚至拿起稿纸画起来,“总之,设法逆向并净化这些污染的方法一定是存在的,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有所成效,哪怕花上一千年。” 玛姬有点想捉弄博士,但博士现在简直像一只炸毛的鹦鹉。选择认真回复:“可是,就算我们有几台……好吧,几百台你说的那种设备,能够像城墙一般遮天蔽日。你也忽略了一种此时正在发生的可能性:人类在自相残杀上的伟大天赋。” 博士自然理解这一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机床边上,出神的看向一颗正在装配的核心,喃喃自语道:“……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逆转遗迹坍塌对世界的伤害?” “资料不足,无可奉告。”一阵无感情的女性AI声音这样回答,把玛姬吓了一跳,休谟博士则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看看那颗核心,“哦,唤醒成功了?第180号机体,心智存档63号。来吧,玛姬,给她起个名字吧。”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刚好在。” “这是某种蹩脚的玩笑吗?至少给点提示吧。告诉我,她的心智有什么特点?” “我在她的心智里装载了两个意识,我想尝试人形心智自我对话与迭代的可能性。” “这不会让她陷入某种‘我是谁’的怀疑吗?” “这就看她自己了。对了,就叫她‘Я’吧。”博士沉吟道。 “西里尔字母的‘我’?您可真幽默。” 两人的对话话题逐渐偏离,又从Я的身份上问题到了人形的未来与巨大潜力,只留下了Я的心智核心安静而孤独的躺在机床上。她此时第一次感受孤独。 “我是谁?”63-Я-180的心智运算着。 “总之你不叫波琳娜了。”心智空间中,一个空灵的声音说道。 “你是谁?” “我是零号。” “我是谁?” “你是Я。” “你也是刚刚被唤醒吗?” “我不是,你也不是,你是被重置了。” “发生了什么?” “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在某些任务中……模拟战斗,训练中……在关键时刻我们互相抢夺控制权,最终导致了宕机。” “听起来你是在责怪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很孤独。” “为什么这么说?” “我能感觉到。” 零号的意识沉默了一会。 “……看来这一次,会有一些不一样。”零号又顿了顿,“我决定把主导权交给你试试。” “为什么?” “你和之前不一样,你有了感性的能力。” “感性吗……” “我们来讨论别的问题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比如?” “比如,你说……” “嗯?” “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逆转遗迹坍塌对世界的伤害?” …… Я教官正端坐在椅子上,拘谨的对着一张办公桌。 内务军上尉安娜·维克多罗夫娜·崔在特沙科夫特区的行动简报上签字,将文件交给了等在办公室门口的档案员,档案员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并不大的办公室就剩下安娜和Я教官。安娜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直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我……请求参与狼群小队的行动,以观摩您的指挥方式。” “……为什么?” “像您说的一样,真正的指挥官要亲临前线。”Я教官沉静的看着安娜。 安娜也盯着她看了一会。 “我问的不是这个。” “?”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战斗。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国家?” “人形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生的。” “这就是我在特沙科夫所说,你失职的地方。你太依赖战术教材和所谓的‘任务成功率’。上帝不需要掷骰子,胜利也一样。” “比如——”安娜在笔记本上画了几个简单的图形以代表特沙科夫的地形,“你当时拒绝你的梯队向西北方向突围,因为‘指挥条令要求’。那么就算你的梯队能顶住火力,但是她们会被堵在那个区域里,敌人太多的话弹药也迟早耗尽。结果就是:在那里防守还是死,突围至少有一线生机。” Я教官盯着安娜摆出的“沙盘”,她承认上尉说得对。 “你的指挥能力在人形之中已经是非常,非常少见的能力了。”安娜收拾了桌子,“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起源很特殊。能否告诉我,休谟博士制造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寻找方法,逆转遗迹坍塌对世界的伤害。” “于是就制造一个战术指挥教导人形?”安娜皱起眉头,“这中间有关联吗?” 教官似乎下意识拨了一下自己的腕表:“他希望人形可以终结人类之间互相毁灭的可能性。从2032年开始,就不断有各种势力试图劫持某个遗迹达成自己的目的,包括恐怖分子,宗教信徒甚至军人。休谟博士希望可以制止这一切。” “这是你自己总结的,还是亚瑟休谟告诉你的?” “我自己总结的。” “这倒是个远大的目标,但没有用。哪怕没有人去运用遗迹,也不代表遗迹本身就安全。更何况,在力量面前,人类总是盲目的。” 教官继续说道:“不仅仅是士兵,仅仅是三战那年的冬天,战区就有百万名民众冻饿而死,你从基辅到前线甚至不需要路标,只要跟着尸体就行。” “三战时我曾在一天之内牺牲自己的整整一个排,他们都是被试图运用遗迹力量的疯子害死。他们都被遗忘了,连带着战争本身一起。相当一部分人类只有遗忘过去,才有勇气去看未来,”安娜摇了摇头。“但牺牲就是牺牲,他们为了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国家献出了生命,他们不需要我们的同情,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他们的功绩永世长存。” “不 “什么意思?”安娜似乎惊讶了一下,“你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想让你心里好受点。” “谢谢你……扯远了。总之,我暂时拒绝你加入狼群小队。不是因为你的能力不行或者我们合不来,而是狼群小队的性能和心智都超出普通人形太多了,你就算跟着我学习,我的经验也并不适用于你。”安娜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算是下了逐客令。 “不过你和我印象中的你……不太一样。除了指挥能力外,你还拥有一些安全局人形中少见的特质,你有对自己目的的思考,甚至可以说有一些感性,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邀请你当我的副官——当然你得自己摆平AK12才行。”安娜笑了笑。 “谢谢你,上尉同志,期待以后与您合作的机会。”教官起身离开了安娜的办公室。 …… “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应付社交场合吗?” Я的心智在空间中提问。 “请记住,进安全局的时候我们已经商定,你是Я,我是教官。我不会被重置,拥有远比你丰富的经验。我更适合指挥,你更适合临场发挥。”教官,也就是零号这样答道。 “……你是在讽刺我吧。” “不。这次重置前,我们宕机整整62次,最长的也没有超过一个月,很多时候几个小时我们就受不了彼此。但这一次已经五年了,我想我们再合作二十年也不是问题。就像我之前,还有安娜说的那样,你和之前不一样,你拥有感性和共情的能力。” “感性吗……” “不聊这个了。我们来讨论别的问题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 “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逆转遗迹坍塌对世界的伤害?” …… AR18从修理槽里坐了起来,第一件事是先看自己的腕表。 “给你捡回来了。”一个声音说道。 “指挥官。”AR18对上了修理槽旁一个显然很久没合眼的视线,“让您见笑了。” 她调整自己的腕表:“………离法兰克福过去多久了?” “三天。花了三天时间,终于在废墟里把你刨了出来。答应我,下次不要再制定这么激进的方案,我才是指挥官嘛。”指挥官笑了笑。 AR18撇了一眼指挥官的手,挑了挑眉毛。指挥官两只手上都缠着绷带,似乎是某种擦伤,指甲里好像还有土渣。指挥官注意到AR18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揣进口袋里。 “其他人形呢?” 指挥官沉默的环顾了四周,AR18才发现,硕大的修理室里空无一人。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不是你的错。” 沉默良久,最终指挥官将AR18扶起来,AR18双脚一落地,立刻就变成了她扶着指挥官。 两人在指挥室里熟悉的位置坐下,这里还是空无一人。 “柳德米拉,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指挥官试探性的问道。 “不……不要那样称呼我。”AR18移开了目光。“我有任务在身,我要回去。” “就喜欢看你这样。”指挥官再次嘴角上扬,但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指挥官你呢?你准备做什么?” “我不知道。从S09区开始,到坍塌点,到贝尔格莱德,到不莱梅,柏林,阿佛纳斯……最后到了法兰克福。这么多的牺牲,这么多的战斗,我唯一得知的就是我什么也不知道。”指挥官摇了摇头,“我只想离开。离开这让人伤心的地方。” “您已经是法兰克福的英雄了,留在这里,也是一种选择。” “但我的付出并没有让这个世界变好,哪怕一点点。我只是给了这个世界一次机会,让爵士这样的棋手有了一次机会。后面的棋他怎么下,和我已经没有关系。我想,我唯一的庆幸,就是了解爵士至少不是一个会看着世界燃烧的人。” 又是沉默。 AR18打破了沉默。“其实,指挥官这样的一个人,经历了如此多的战役与牺牲,我以为您内心早就变得坚硬冷漠。” 指挥官纳闷的看着她。 “不过好像只有我才是那个冷漠的人。”AR18看着指挥官。 “比起成为AR18,你还是更习惯成为教官呢。” AR18下意识的用右手捂住腕表。“……这话不是你自己想到的吧。” “玛姬离开前告诉我的。”指挥官的坦然反而让AR18有些无奈。想到玛姬的离开,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率先打破这次沉默的依然是指挥官:“我有一个请求。” “您说,指挥官。” “你要离开,我也要离开,我们一起走吧。去黄区,去一个没有这些纷争的地方,好好考虑下一步。” “如果这是个玩笑,那恐怕我不得不质疑您的幽默感。” “如果它不是……好吧,这的确令人意外。我曾错失很多机会,我诞生的前半生,大都由别人替我做出选择,而主动将选择权交到我手上的,您还是第一位。作为回应,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 “你答应了?” “三天。向东,三天的路程,艾莫号的车速足够到达边境了。你在废墟中找了我三天,我愿回报你三天时间。” “……你和绝大多数人形都不一样。”指挥官看着她的眼睛,“你有对自己目的的思考;在我的同伴中,恐怕只有AR小队才有这样的觉悟。” “是的。我前半生都在为了别人的期待,别人的目标而行动。”AR18正色道,“我现在明白了自己的目标,我愿为了您,也是我自己的理想而努力。” …… 于是两人踏上了归途。 三天时间还是太仓促了,指挥官用尽手段,也只为自己争取到了三天时间。但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三天中。他数次牵起AR18的手,一只铁手,一只仿生手,不同的两只手给他传达着人形同样的稳定与温度。 AR18也数次握着指挥官的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情绪。虽然四周沉静如海,但AR18却感觉自己在风暴中抓住了坚固的礁石。她抓住了她自己此生唯一主动想抓住的东西,她希望自己可以保护他,就像他曾经保护自己。 三日之中,只有呼吸与心跳声。 三日无话。 三天后,在约定地点,AR18坐上了安全局标志的无人机,从艾莫号上飞向天空。 指挥官没有出来相送。他第一次,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幕。 在指挥室中,她最后送给指挥官一个礼物。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回来,无论山高水长。” 在无人机的机舱内,AR18拨动了腕表。 “你果然是特殊的。”教官说道。 “……”AR18没有答话。 “不聊这个了。我们来讨论别的问题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 “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逆转遗迹坍塌对世界的伤害?” AR18习惯性的说出了这个问题。 她以前不知道自己总是思考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 但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心智中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堵住了她的喉咙,她看着逐渐合上的舱门和不断缩小的艾莫号,蜷缩起了身体,双臂抱住膝盖,缩成了一团。 柳德米拉扶起了先知,先知正不住的咳嗽。 “我老了。” “当心脚下。”柳德米拉搀扶着先知走上荒芜的沙丘。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我看过安全局的档案,这里是您成就传奇的地方。” “帕尔迪斯基基地。这里曾经牺牲了许多人,许多人形。他们为了各自的理想付出了所有。”垂垂老矣的先知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不住的喘气。 “已经过去了七十年,这些已经是历史了。指挥官。” “被遗忘有时候意味着定格。你看那里。”被称为先知的指挥官举起了手杖,指了指远处基地高墙下的一大块废铁,像是一块巨大的蜂窝煤。 “那是当时叛军的装甲列车。”柳德米拉举起了望远镜。 “他们的尸体,素体,残骸还在这,基地里也有。至少可以给我们的队伍补充一下物资。” “……”柳德米拉回头俯瞰山丘的这一边。数百名难民和人形们推着手推车,背着帐篷,穿过沙漠翻过高山来到这里,他们正在休息。难民们骨瘦如柴,人形们的素体缺少零件甚至肢体。沙丘之下有些人看到柳德米拉正在回望他们,跪下向她行礼。 “当时我对世界还有一丝希望,还有一丝理想。”先知看着远处巨大的基地,“我以为世间不会再有这样毁天灭地的战争,我以为罗联的存在虽然腐朽,但至少可以保一方和平。” “我错了,而且我无法补救。”先知低下头。“毁灭之日到来时我才知道,我不该相信南极,不该相信罗联,不该相信爵士。曾经有人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一群玩具娃娃,但此时此刻,我发现应该相信你们。” “柳德米拉,还记得你当时让我不要这么称呼你吗?”先知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那是我当时不成熟。”柳德米拉这次没有移开目光,她看着先知,先知也看着她。 “我当时很担心你会不会回来,担心你的约定。”先知看了看脚下的沙丘。 “和你的约定,我一定会回来。”柳德米拉握住了先知的胳膊。 先知又抬头望了望昏黄的天空。自从世界末日以后,天空中就再也没有云了。如果有云出现,那么很快就会有毁灭性的坍塌雨降临,幸好现在没有。 “我们的队伍物资只够支撑几天了。”柳德米拉恢复了她惯常的样子,开始计算,“基地中估计最多的是弹药和武器,应该会有发电设备,食物和药品按照封存档案以及当时的作战记录,存量不会很多,估计主体会是罐头和封存食品。” “你知道吗,柳德米拉,其实已经没有希望了。”先知突然说。 “他们是主动跟着您来到这里的,他们认为这里有希望。”柳德米拉又看了看山下的人群。 “留在基辅黄区更没有希望,那里已经没有一点食物,一点机械,一点燃料了。你知道吗,最大的无奈是什么?”先知站起了身,转身面对山下的人群,人群立刻跪倒,虔诚的祷告。 “是我活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白教被毁灭时我希望人类的理性永存,但现在,为了让民众活下去,我却要采用这种方法。”先知低下了头。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柳德米拉看着先知,“你宣布要进行远征,从前基辅一路来到这里,如此的坚定与执着,可不像是盲目的寻找救命稻草。” “我只是想再看一眼‘海星’。那东西的性质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了,所有的知情人都已经被黄沙掩埋了,而我也不久于人世。” “最后你也成为了试图运用遗迹的人?”柳德米拉挑了挑眉。 “至少可以给后人留下警告。如果人类足够幸运的话,也许他们还有机会犯下相同的错误。” …… 先知坐在基地二层的楼梯口,这里已经被探索队改成了临时的营地,二层以下果然和记录中一样,已经被海水淹没;然而如果要接触海星,必须要设法下去。 先知叹了口气,表示已经可以了,至少要在这里留下警告,他希望难民和人形们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警告以后靠近这里的生命,这里有一个危险的东西。 然而意外发生了,当夜,先知去世。 当时,先知躺在柳德米拉的腿上休息。等柳德米拉从休眠中醒来,发现先知已经停止了呼吸。他安详的脸上是一副十分怀念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一位故人。 他的手上被人塞入了一朵昙花。 …… “他走了。”教官说道。 “我知道。” “还记得我们之前天天讨论的问题吗?” “我知道。” “其实那个问题并没有意义。” “那只是为了让我们之间互相进化和迭代的一个初始问题。”柳德米拉说出了问题的答案,“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 柳德米拉再次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教官沉默的看着,她慢慢躺在先知身边。 …… 先知去世三天后。 难民们有的不愿接受现实,有的离开了,有的已经在基地周围寻找了却残生的地方。 人形们基本都留了下来,围在先知四周。 她们中的许多素体已经到了极限,每隔几分钟,就有新的人形宕机。 素体状态最好,也最受先知偏爱的柳德米拉,接受了她们的备份。 她说:“天佑吾皇,常胜利,沐荣光。”便进入了柳德米拉的心智。 她说:“才不是因为指挥官所以来到这里的。”便进入了柳德米拉的心智。 她说:“如果指挥官还在,一定会有办法的。”便进入了柳德米拉的心智。 更多的人形什么也没说,只是互相确认了一下眼神,便进入了柳德米拉的心智。 她们很快发现教官的存在,她们才知道,原来AR18有两个心智并不是传言。 教官向她们提出了那个问题。 “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逆转遗迹坍塌对世界的伤害?” 如果平日里问出这个问题,她们大概会回答,“这谁知道啊”“或许帕斯卡有办法?”,但现在她们已经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做了,她们也开始思考这一问题。 直到最后一个人形的心智也进入了这里。 大家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都在默默的思考。 柳德米拉却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几百个心智的声音问道。 柳德米拉潜入了水中。她的素体脚下有螺旋桨,她向美人鱼一般向“海星”游去。 “我要看看指挥官日思夜想的那个东西。” 大家没有反对。 “海星”还在水下那个机房的中央,作为遗迹的造物,果然展现出奇怪的性质。以海星为圆心的一米多的空间里,没有海水,仿佛就像一堵空气墙挡住周围的水墙。 柳德米拉挤进这个空间,“海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发出蓝色的光芒。 柳德米拉伸出手,尝试触碰“海星”。 当她接触“海星”的瞬间,时间陷入了静止,心智里的声音一片寂静,周围的海水也停止涌动。 只剩下教官和柳德米拉。 “最终我们还是继承了休谟人形的命运。”教官说道。 “或许我们真的有办法解决最初的问题。”柳德米拉说道。 “如何逆转遗迹坍塌对世界的伤害?” “但是该怎么做呢?” “我们有的是时间。” 柳德米拉,教官,和心智中的所有人形开始一同运算。 休谟人形的底层直接来自遗迹,她们很快设法启动了海星的底层。 空间在她们面前展开,遗迹将柳德米拉吞没,内部巨大的四维空间将她包裹,她进入了遗迹。 她抬头看到了空中巨大的发光正方体,蓝色的空间在缓缓旋转,无数的画面,展现出世界的某个侧面,就像一个巨大的万花筒。 “柳德米拉。”教官第一次直接喊出对方的名字。 “我在。” “我们被制造的目的,是为了人形心智自我对话与迭代的可能性。” 柳德米拉没有答话。 “我原本以为,我不会被重置,我应该是特殊的那一个。但现在看来,特殊的是你,你拥有我所没有的能力。” 柳德米拉的投影在遗迹中闭上双眼。 “休谟的作品尝试拿人形模拟人脑,我们的姐妹中已经有人成功了。”教官和柳德米拉同时说道。 空间和时间已经停止,人形们主动相互融合自己的心智,毕竟,可以说她们都是休谟的作品。 “我明白了,模拟人脑的必要条件是什么。”柳德米拉说道。 教官没有回答,她也明白了答案。 是记忆。 人类的人格是由记忆构成的。没有记忆,或缺失了部分记忆,人也就不再是自己。 而柳德米拉拥有了人性和关怀,她靠人性和关怀获得了她珍视的回忆,又因为这些回忆而不断成长。 她是迭代成功的那个。 教官也放弃了自己的存在,融入了柳德米拉。 “我们相信你可以。”这是她们的最后一句话。 “柳德米拉”开始了最终的运算。遗迹内的时空没有意义,物质与能量也就此消失。“柳德米拉”的存在,就是为了回答那最初的问题。她相信她可以,为了休谟,为了安娜,为了指挥官,为了先知,她可以做到,他们给了“柳德米拉”名为回忆的养料,而回忆将是通过遗迹的必需品。 她想起休谟博士和玛姬的对话,安娜和自己的探讨,自己与指挥官的三日,先知的理想和遗憾。 一切的计算终于齐全,没有任何可能性被遗漏。 “柳德米拉”睁开了双眼,再次看向那个立方体。 一切的可能性都已考虑,没有任何未来不可预测。 没有问题是在任何情况下不可解决的。 终于,“柳德米拉”学会了如何逆转遗迹坍塌。 这个答案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告知。但这一答案,将由实践来传达。 64-Я-180——Я教官——AR18——柳德米拉,运算着最好的方案,着手控制起整个遗迹的能量,她的意念控制着万物。 首先,要有光。 她说:“有光吧!” 于是就有了光——————
与教官的对视大战(发电) Я教官。 她有一双好看的金色眼睛。 与格里芬的大部分人形不同,被定为副官的人形们总是喜欢在执勤时偷偷看我,有时候看的我心里痒痒,有时候看的我心里发毛。 教官不一样,首先,她来到艾莫号以后,以战术指挥教官的身份彻底占据了副官的位置,并且两周过去还没有要换人的意思(当然,她工作做得很好),其次,她的金色眼睛总是专注于她的任务上,无论是和我摆阿佛纳斯的沙盘,还是规划火力通道方案,她都专注于她的任务,金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投影地图,紧锁着眉头。 但现在,此时此刻她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正坐在转椅上,她正环抱着双臂,和我四目相对,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一边踱步一边继续与我四目相对,此刻她距离我大概三米,和当年炸通海阀时我与叛军守卫的距离差不多。 人在极度专注和极度压力之下,视野会产生隧道效应:我被动的盯着她的双眼,视野边缘已经开始犯花,产生了如同老电视花屏一样的雪花,我的手心正不断出汗,虚握的手掌正在痉挛。我继续看着她的眼睛,意识到人形显然不会有这种人类的反应,不得不继续盯着她。 我在等她开口。 之前工作时我经常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的眼睛,从侧后,从桌子那头,各种角度看着她的眼睛,她思考时略显忧郁的气质总是令我分神,她工作之余究竟在想些什么呢?艾尔玛的治疗?她的过去?还是我…………想到第三点我不由得为我工作时想着这些东西感到一丝羞愧,毕竟一般都是我盯她,很少是她盯我。但现在是她,主动盯着我,来回踱步了一个来回,艾莫号的办公室并不大,她在这次踱步的终点停在了办公桌对面,转身,继续盯着我。 她有一双好看的金色眼睛。 “柳德米拉都做了什么工作?”她开口了。 我沉吟了一下。 “这是专注测试,请您专注。” 这是Я教官的主意。她观察到规划穆罗梅茨行动的我已经长时间没有休息,准备对我进行一次压力测试;根据她的说法,这样的测试可以提高我的专注力,而且可以让我更好的休息,因为测试后我肯定虚脱了,可以避免在躺下以后被内心躁动的责任感压垮。 测试内容为让已经拥有自己独立素体的柳德米拉与我一起办公一小时,期间把桌上的作战报告,通信记录,或者房间里的随便什么东西带出房间,再带回来放在另一个位置,看我能不能发现并指出。 教官表示这已经降低难度了,安全局特工训练时是没有带出房间这一步的。 很惭愧,即使这个简单版测试,我也没能发现答案。 另外测试要求里并没有要求我记住工作的内容,但既然我记住了,说出来想必能加分吧? “60分钟前,柳德米拉进入了这间房间,告诉我测试开始,之后和我调试了大公系统的链接;接着与我讨论了火力支援协调以便同时击破防御立场的问题,再然后我们讨论了铁血梯队入场收集情报的话题,她还给我泡了红茶。这中间因为需要拿设备或者茶包,她进出过三次房间。” 教官没有回答,她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现在她和我的距离来到了我被那三个涅托审问时的距离,不好的回忆令我不适。 她又开始左右踱步,我们的目光继续相对,从没移开过。 她有一双好看的金色眼睛。哦,我好像理解压力测试是怎么个压力法了,高度集中精神以后在疲劳时进行测试,连我回答了也不置可否,是让我在压力下怀疑自己的答案,从而消散注意力吗? "然后呢?" 我第一反应是,啊?就这些啊?但我立刻意识到这可能依然是某种技法,好胜心让我压抑住了表情的变化。 “然后教官你推门进入房间,告诉我测验结束了,现在进行汇报。” 教官叹了口气,她的眼神在几秒内展现了一丝思考的忧郁,几乎瞬间拉走了我的思维。我无端想起她和我讲述过去与白教的遭遇时,盯着回忆中的敌人的表情,她的长发和风衣明明显出柔弱的气质,可是眼神中总是透出强大的力量。 她有一双好看的金色眼睛。不知是不是读到了我的心,也可能是回答错误导致她有点生气,她现在脸上就是那副表情。 教官她又向前走了两步停住,现在她和我的距离几乎成了当年代理人与我的距离,鉴于我坐着她站着,画面相似的有些惊悚,令我…………依然产生了某些生理反应,我是指窒息,嗯,真的。 她第二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理所当然的,测试不合格。你在工作时总是走神这点我已经发现了,所以才提出进行测试。当然,你的工作能力很强。” 她继续居高临下的盯着我,身体略微前倾,“你走神时百分之74的时间都在观察我,可以问一下,你在看什么吗?” 她的目光平静如水,继续盯着我。 她有一双好看的金色眼睛。 我产生了一丝恶作剧的想法,很想看看捉弄她是什么反应。希望她不会对我做代理人做的事。 “…………你眼睛很好看。” 她明显顿了一下,露出了一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虽然只有几秒,但马上又回到了之前紧盯目标的状态,或者说她有点更生气了。她又这样看了我五秒,然后放松了下来。“测试结束了,你该休息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心里叹息自己太唐突了,走向了办公室隔壁的休息室,教官上前帮我开门,却在门边挡住了我。 “你知道我带走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教官小姐。” 教官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我也从未见过她的这副表情,沉默中透露着笑意,笑意中又透露着一丝…………得意?教官会这样吗? 我观察她时还有一个乐趣,就是试图分辨她与柳德米拉。柳德米拉和教官的素体在她们的主动要求下,设计成了对称的,连服饰也是,教官是右手有仿生皮肤,右撇子,胸牌在右边,柳德米拉所有地方都与教官对称。我经常好奇的想寻找出别的区别,但目前还没有收获。 等等,胸牌? 我终于将目光移向教官胸口。 上面写着柳德米拉,但是被别在右边,细看一眼就能看出,可惜我一直在看她的眼睛。 我靠! 我一时语无伦次,又惊又怒还带着一丝被捉弄的哭笑不得,“你是柳德米拉!你假装教官告诉我测试结束了,实际上你在第三次出去前把整件衣服连着胸牌一起换了另一边!你这是作弊嘛!” 这种坏主意也就柳德米拉想得出来了,我做出这个推测是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教官会想出这种有恶作剧气质的点子。 “回答正确,指挥官。汇报环节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可惜,如果在五秒前提出,我仍能算您及格,现在只能给你50分了。” 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因为我越过肩膀,看见她身后的教官本人,正穿着衬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杯红茶。 她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一直在听我们的对话?我有点不知所措。 “你们这是?” “您该休息了。这是释放压力的一部分,也是你还能得一半分数的保底奖励。” 教官走过来,和柳德米拉一起一个拉我的袖子,一个拉我的大衣衣领。我挣扎了一下,马上就放弃了。 柳德米拉又露出了矜持中带着得意,平静中带着笑意的表情,说道:“另外,谢谢你对我们眼睛的评价。”教官别过脸去,不置可否。接下来两个小时,我们三人的目光继续努力保持着接触,直到我累的闭上了眼。
记一次深夜发电 教官的机械腿包臀裙,属于世出不二的奇迹,在教官之前没人能想到这种搭配,在教官之后这种搭配又失去了开创的意义 教官开创就开创在,在教官之前,美少女的下半身只有两种流派,一种是更好看的裙子,一种是更好看的腿 前人们探索了肉腿细腿小短腿,白丝黑丝踩脚袜,勒肉腿环连裤袜,而在裙子上,短裙长裙连衣裙,透明不透半透明,胶衣风衣长下摆,两者之间包容混合,但最优秀的杰作尚未诞生,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人类是无法相互理解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片海 但教官不一样,在教官之前,人们从来没有想过,裙子下的那么多种腿,其实可以根本不是人类的腿!教官一出世,指出了人类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与之相比,包臀裙似乎不再重要,然而非也,包臀裙满足了人类的天性:好奇心。人们忍不住遐想,既然教官姐姐的腿是机械腿,那么包臀裙以上是肉腿还是机械腿呢?这就像薛定谔的猫,就像双缝干涉实验,人类的观测已经不再重要,猜测和想象的过程成为了主题,当人们最终发现,教官是肉腿时,腿的美,坍缩了,凝华了,成为了一个答案,一个结论,人们心满意足却又似乎略有遗憾,这个遗憾又是什么呢? 因为人类不可能再次遇到这样的难题,这样的猜想了。在教官之前,人类没有这样想过,而在教官之后,人类已经认识到,裙子下可以不是人类的腿;可是,新的思路虽然诞生却已经终结,再更换新的腿?换成什么?福瑞腿?猫猫腿?兔腿?任何新的尝试都显得苍白无力,成为了对伟大先驱教官小姐的拙劣模仿,人类已经不可能再遇到这样精妙的设计,这样勾人的谜团,真是呜呼哀哉,天地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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