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 雪纯昔恋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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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事(脑洞文) 题前话:愿我们都能做最本初的自己,从一而终。 ( ̄∇ ̄)(╯з╰)(>﹏<)(^_^;)( ´▽` )ノ╮(╯▽╰)╭ 1 风也凝滞,雨也凝滞。 残败的树叶在半空定格,满目灰白,零碎的幻彩远远近近停在各处。 最遥远的远处,仿佛形成深不见底的漩涡,最毫微的灰烬也难以存在。 在一根无头无尾,弯曲畸形,横向的树干上坐着一个人。 “你似乎这样子很久了。”我还是耐不住长久的静寂,问了一句。 他才回过神来,宛如第一次见到我一样看向我。 “你好,”我说,正襟危坐,“伟大的,机敏无比的,驭使剑的主宰。” 他没有理会我的调侃,眼睛又看到别处。 “是不习惯吗?”我点点头,“没关系,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我要走了。”他终于说。 我吐了吐舌头:“果然还是因为我太无聊吗。”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他歪了歪头,“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啊,你想的话,可以读我的故事,毕竟,我也快离开了。” “善解人意。”我由衷地夸了他一句,随即把我和他眼睛之间的雾气挥扫开,然后我看到了一双深紫的亮如星辰的眸子。 “眼睛很好看。”我忍不住又多夸了一句。 然而并没人回应我,茫然间,我已经看到了从来没见过的房屋院舍。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已进入他眼睛之中了。 2 “我,要练剑。”稚嫩青涩的声音。 “我会让万物灵气,天地山川,宇宙洪荒,都化为我手中剑意。” “从此剑是唯一,而我为绝巅。” “哈哈哈哈,轩邈的志向,可不小啊。” 另一个声音在笑,但是声音和蔼,语气温柔,朦胧之中,我只见到他两撇胡子。 “大哥,你会见到的。” 几分坚定,几分真纯。 3 人活于世,总有目标与执念。如果一朝执念用尽,也许还有值得在乎的人。 剑是他的执念。 谁又是他在乎的人? 看来刚才那两撇和蔼的胡子,是数一数二的了。 浓雾散去,隐约有一桌两盏三人。后来来的少年眼睛里若有光芒,他一直问些我不太懂的事。 儒门属性为何?玄脉属性为何?何为条律,何为礼教? 从未听闻,也不想知道。 但至少得见少年的目光里,是我暌违已久的青春与活力,是探究和认真,是一丝不明的情愫。 和他对话的人,看不清脸,只觉得谦逊温和,目如暖阳。 叶子从一边的树上飘落。 我捡起那枚叶子,贴在脸上。 真好。人间的气氛……这种熟悉的温暖的愉悦气氛,真好。 4 湿湿冷冷的雨忽然就降下来了。 我掰着指头数,一个,两个,……七十八个,九十八个。 很多盏命火熄了。 我看到他身边空无一人,自己游走在黑夜里,仿佛百年孤独的游魂。 他脸上有雨。怀里还有一个婴儿。 即便风声雨声很大,但婴儿的哭声还是响亮而刺耳,这哭声惨烈地让我想要堵住耳朵。 不过我知道并不是真的哭声能盖过风雨,毕竟有些东西,扎在心里,又岂是普通风雨能企及呢? 虽然他依旧高傲,但是我碰到了他心里埋藏的恐慌与彷徨,哪怕只是一瞬。 要说痛苦,有些人的痛苦永远不会写在脸上,但是分量却不比旁人轻呢。 冰冷的风刮过,细弱的树枝应声断折。冰冷的锋刃划过,两半手掌出现在地面上。 血腥的味道,让人沉湎,又让人欢喜。 石壁透着落魄与孤独的气味,艰辛和刺痛都被无限的缩小,他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好像断掌上真的流动着宇宙洪荒的剑意。 从这里,我皱起了眉头。 所谓庞大的力量,自然的蕴蓄,不要是自欺欺人就好了。 5 “人世百态,吾只愿为吾。” 他好像黯淡了很多,我感受到旁边被他叫大哥的人焦急又紧张。 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仿佛比任何人都光芒万丈。 他辉煌过,跟家人团圆过,他曾经被人羡慕被人嫉妒被人仰望也被人忌惮。 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虽然很多人被浪涛击碎埋没,不过好在他是个例外。 回归本初,他还是他自己。 “你可真是个特别的灵魂。” 我休息了一会儿,抻了个懒腰,看着他。 他若有所思:“你们都这么说……也许真的是吧。” 6 有人的命格就是与旁人不同。 有的人一生未必荣华富贵、出人头地,但是亲朋环伺,热闹欢乐。 有的人一生能力超凡、鹤立鸡群,但是也许高处不胜寒,偏偏亲人朋友很少,而且还会因各种原因越来越少。 这个魂生前的路途同后者一样孤独,不同的是总能看得开放的下,潇洒自在,乐得一人。 我想,世上若能多一些人如他这般心态,可能悲剧也会少得多。 就像现在我所模糊看见的那样,他弄了一桌饭菜自娱自乐,还假装跟故去的大哥等人在一起吃饭。 好像之前那个跪在墓前流泪的不是他。 这个魂总是执着一些事,比如说正摆到桌子上那一道糊糊的东西。这东西味道大概不会太好,他会吃吗? 然后我就看到他把杯子弄倒水洒了,还用错了抹布。 我忽然觉得可能犯了一点小错,即便透彻灵魂如我,差点错过他搞砸这些时心里的一点波澜。 看来,亲人的离去,难免还是使他心神略有不宁。 接下来的事情因为接近尾声,一切幻象般的记忆像跑马灯一样在我眼前轮转。 虽然杀气是很盛,但他杀那人的决心我并没有感到很强。 依稀仿佛当年年少,他眼神清澈又热烈地面对着,面前温和又耐心的微笑。 言语能够骗人,但是眼神可骗不了我。他拙劣的借口放过了人,但是那瞬间的眼神分明如许多年前一样,带着青涩懵懂,带着心事萌动。 不过,也只有这么最后一回能欣赏这对晶莹剔透的眼瞳了。 风沙,红光,剑气,封住了他所有的,最后的命路。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得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过后我不禁陷入沉思,也许应该与掌握生死的朋友商量一下,以后引人入黄泉不要这么粗暴省事,草率结束。 何况,尘土漫天的味道,真的令人不舒服,而且呛鼻。我静悄悄想,他实在应该从地上再次爬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所谓沉睡? 不过也许他真觉得这么一躺就可以回到最初的地方,和两撇胡子举起杯盏笑着邀请他的那样,一起喝酒谈天,也是傻的可爱。 毕竟总忘不了当初年少,即便那澄澈又清纯的眸子已经不在了。 还有某个似乎很温煦的,循循善诱的教导他的人。 所幸,这个可爱又独立的灵魂,一生所求从来没有变过。 也是有趣。 7 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下子回神了。 “你在发呆?”他皱起眉头。 “没有没有,”我摇头,“我给你许了一个愿望。” “愿望?关于我的……未来?”他笑了笑,“我的未来,你最好不要轻易许什么愿望。” “放心,”我推了他一把,“这个愿望会令你满意。快走吧。” 他向我道别,随即渐行渐远,消失在无际无尽的灰白漩涡里。 8 他走了蛮多日的了。 我还是记得曾经在此处遇见过这么一个人,毕竟曾让我在这个静滞的空间,有点少许别样的乐趣。 希望他下辈子,也可以负手站在群山之巅俯瞰天下浮沉,夕阳的光晕黄着他的轮廓,他还能有不羁的紫发,还能有一双让人看过就再难忘记的紫眸。 他还有执念,还有决心,还有热情,甚至还有最初的澄澈和懵懂。 和高傲的,坚强的,一往无惧的灵魂。 2017.5.9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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