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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龙记>>第11章---第20章 张三丰带了张无忌下得少室山来,料想他已然命不长久,索性便也绝了医治的念头,只是跟他说些笑话,互解愁闷。这日行到汉水之畔,两人坐了渡船过江。船到中流,汉水波浪滔滔,小小的渡船摇晃不已,张三丰心中,也是思如浪涛。张无忌忽道:“太师父,你不用难过,孩儿死了之后,便可见到爹爹妈妈了,那也好得很。”张三丰道:“你别这么说,太师父无论如何要想法救你。”张无忌道:“我本来想,如能学到少林派的九阳神功,去说给俞三伯听,那便好了。”张三丰道:“为甚么?”张无忌道:“盼望俞三伯能修练武当、少林两派神功,治好手足残疾。” 张三丰叹道:“你俞三伯受的是筋骨外伤,内功再强,也是治不好的。”心想:“这孩子明知自己性命不保,居然不怕死,却想着要去疗治岱岩的残疾,这番心地,也确是我辈侠义中人的本色。”正想夸奖他几句,忽听得江上一个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快些停船,把孩子乖乖交出,佛爷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莫怪无情。”这声音从波浪中传来,入耳清晰,显然呼叫之人内力不弱。张三丰心下冷笑,暗道:“谁敢如此大胆,要我留下孩子?”抬起头来,只见两艘江船,如飞的划来,凝目瞧时,见前面一艘小船的船梢上坐着一个虬髯大汉,双手操桨急划,舱中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后面一艘船身较大,舟中站着四名番僧,另有七八名蒙古武官。众武官拿起船板,帮同划水。那虬髯大汉膂力奇大,双桨一扳,小船便急冲丈余,但后面船上毕竟人多,两船相距越来越近。过不多时,众武官和番僧便弯弓搭箭,向那大汉射去。但听得羽箭破空,呜呜声响。张三丰心想:“原来他们是要那虬髯大汉留下孩子。”他生平最恨蒙古官兵残杀汉人,当下便想出手相救。只见那大汉左手划船,右手举起木桨,将来箭一一挡开击落,手法甚是迅捷。张三丰心道:“这人武功不凡,英雄落难,我怎能坐视不救?”向摇船的艄公喝道:“船家,迎上去。”那艄公见羽箭乱飞,早已吓得手酸足软,拚命将船划开尚嫌不及,怎敢反而迎将过去?颤声道:“老……老道爷……,你……你说笑话了。”张三丰见情势紧急,夺过艄公的橹来,在水中扳了两下,渡船便横过船头,向着来船迎去。猛听得“啊”的一声惨呼,小船中男孩背心上中了一箭。那虬髯大汉一个失惊,俯身去看时,肩头和背上接连中箭,手中木桨拿捏不定,掉入江心,坐船登时不动。后面大船瞬即追上,七八名蒙古武官和番僧跳上小船。那虬髯大汉兀自不屈,拳打足踢,奋力抵御。 张三丰叫道:“鞑子住手,休得行凶伤人!”急速扳橹,将渡船摇近,跟着身子纵起,大袖飘飘,从空中扑向小船。两名蒙古武官嗖嗖两箭,向他射来。张三丰袍袖挥动,两枝羽箭远远飞了出去,双足一踏上船板,左掌挥出,登时两名番僧摔出丈许,扑通、扑通两声,跌入了江中,众武官见他犹似飞将军由天而降,一出手便将两名武功甚强的番僧震飞,无不惊惧。领头的武官喝道:“兀那老道,你干甚么?”张三丰骂道:“狗鞑子!又来行凶作恶,残害良民,快快给我滚罢!”那武官道:“你可知这人是谁?那是袁州魔教反贼的余孽,普天下要捉拿的钦犯!” 张三丰听到“袁州魔教反贼”六字,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是周子旺的部属?”转头问那虬髯大汉道:“他这话可真?”那虬髯大汉全身鲜血淋漓,左手抱着男孩,虎目含泪,说道:“小主公……小主公给他们射死了。”这一句话,便是承认了自己的身分。张三丰心下更惊,道:“这是周子旺的郎君么?”那大汉道:“不错,我有负嘱咐,这条性命也不要了。”轻轻放下那男孩的尸身,向那武官扑去。可是他身上本已负伤,肩背上的两枝长箭又未拔下,而且箭头有毒,身刚纵起,口中“嘿”的一声,便摔在船舱板上。 那小女孩扑在船舱的一具男尸之上,只是哭叫:“爹爹!爹爹!”张三丰瞧那具尸身的
倚天屠龙记 第06章---第10章 第六章 浮槎北溟海茫茫 殷素素听谢逊向张翠山挑战,眼见白龟寿、常金鹏、元广波、麦鲸、过三拳等人个个尸横就地,和他动手过招的无一得以幸免,张翠山武功虽强,显然也决非敌手,说道:“谢前辈,屠龙刀已落入你手中,人人也都佩服你武功高强,你还待怎地?”谢逊道:“关于这把屠龙刀,故老相传有几句话,你总也知道罢?”殷素素道:“听人说起过。”谢逊道:“据说这刀是武林至尊,持了它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到底此刀之中有何秘密,能使普天下群雄钦服?”殷素素道:“谢前辈无事不知,晚辈正想请教。”谢逊道:“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个清静所在,好好的想上些时日。”殷素素道:“嗯,那妙得紧啊。谢前辈才识过人,倘若连你也想不通,旁人就更加不能了。”谢逊道:“嘿嘿,我姓谢的还不是自大狂妄之辈。说到武功,当世胜过我的着实不少。少林派掌门空闻大师……”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少林寺空智、空性两位大师,武当派张三丰道长,还有峨嵋,昆仑两派的掌门人,哪一位不是身负绝学?青海派僻处西疆,武功却实有独到之秘。明教左右光明使者……嘿嘿,非同小可。便是你天鹰教的白眉鹰王殷教主,那也是旷世难逢的人才,我未必便胜他得过。”殷素素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前辈称誉。”谢逊道:“我想得此刀,旁人自然是一般的眼红。今日王盘山岛上无一人是我的敌手,这一着殷教主可失算了。他想凭白坛主、常坛主二人,对付海沙派、巨鲸帮各人已绰绰有余,岂知半途中却有我姓谢的杀了出来……”殷素素插口道:“并不是殷教主失算,乃是他另有要事,分身乏术。”谢逊道:“这就是了,倘若殷教主在此,一来我自忖武功最多跟他半斤八两,二来念着故人的交情,总也不能明抢硬夺,这么一想,姓谢的自然不会来了。殷教主向来自负算无遗策,但今日此刀落入我手,未免于他美誉有损。”殷素素听他说与殷教主有故人之情,心中略宽,于是继续跟他东拉西扯,要分散他的心意,好让他不找张翠山比武,说道:“人事难知,天意难料,外物不可必。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谢前辈福泽深厚,轻轻易易的取了此刀而去,旁人千方百计的使尽心机,却反而不能到手。”谢逊道:“此刀出世以来,不知转过了多少主人,也不知曾给它的主人惹下了多少杀身之祸。今日我取此刀而去,焉知日后没有强于我的高手,将我杀了,又取得此刀?”张翠山和殷素素对望一眼,均觉他这几句话颇含深意。张翠山更想起三师哥俞岱岩只因与此刀有了干连,至今存亡未卜,而自己不过一见宝刀,性命便操于旁人之手。谢逊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二人文武双全,相貌俊雅,我若杀了,有如打碎一对珍异的玉器,未免可惜,可是形格势禁,却又不得不杀。”殷素素惊问:“为甚么?”谢逊道:“我取此刀而去,若在这岛上留下活口,不几日天下皆知这口屠龙刀是在我姓谢之手。这个来寻,那个来找,我姓谢的又非无敌于天下,怎能保得住没有闪失?旁的不说,单是那位白眉魔王,姓谢的就保不定能胜得过他。何况他天鹰教人多势众,谢某却只孤身一人?”说着摇了摇头,说道:“殷天正内外功夫,刚猛无双,谢某好生佩服。想当年……唉……”叹了一口长气,又摇了摇头。 张翠山心想:“原来天鹰教主叫作白眉魔王殷天正。”当下冷冷的道:“你是要杀人灭口。”谢逊道:“不错。”张翠山道:“那你又何必指摘海沙派、巨鲸派、神拳门这些人的罪恶?”谢逊哈哈大笑,说道:“这是叫你们死而无冤,临死时心中舒服些。”张翠山道:“你倒很有慈悲心。” 谢逊道:“世人孰能无死?早死几年和迟死几年也没太大分别。你张五侠和殷姑娘正当妙龄,今日丧身王盘山上,似乎有些可惜。但在百年之后看来,还不是一般。当年秦桧倘若不害死岳飞,难道岳飞能活到今日么?一个人只须死的时候心安理得,并非特别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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