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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点我的共创剧本吧 梁师都:我生于野 多年以后,面对始毕可汗和他的突厥武士,梁师都准回想起少年时高唱《敕勒歌》的那个午后 “我”(中年梁师都):你们可能认识我。 “我”(中年梁师都):在你们眼里,我是贞观铁蹄碾过的第一只蚂蚁,是大唐金瓯补上的第一个缺口。 “我”(中年梁师都):但这次,我想讲述自己的故事。 ——二十年前—— 旁白:朔方郡,大隋边境。 旁白:一群茂腾腾的后生。 旁白:他们的身后是一片高粱地,而在他们一眼望不到头的地方,突厥人已经离去,或者说,他们作鸟兽散、豕突狼奔、抱头鼠窜,直到天边,或是草原的尽头。 旁白:咝溜溜的南风吹动了高粱叶子,也吹动了他们的衣衫。 “我”(少年梁师都):弟兄们,咱们今天又打了大胜仗!咱们…… 众少年(扔下刀枪,齐声高唱):天苍苍,野茫茫—— 众少年(大吼):风吹草低——见牛羊! 旁白:再舒缓的音符,到了这里都会变得激越;再悲壮的调子到了这里都会变得高昂。 旁白:就像多年之后,同样在这里,会有人高喊“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高喊“均田免赋”。 旁白:只有黄土地才能雕刻出这样的西北汉子,只有胡杨林才能生长出如此的秦川老腔: 旁白:一唱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旁白:在他们眼里,纵情高歌,或者说放开嗓子大吼便是庆祝胜利的唯一方式。——毕竟封赏从来不会从皇宫飞到帝国的边缘,就像甘霖也极少滴进这贫瘠的土壤。 旁白:——但今天是个例外。 旁白:一个小孩从村子跑过田埂,没入草原。 幼年梁洛仁:“哥,洛阳来人了!” 旁白:在他的身后,是铁甲闪过的烈风,黄金映出的落日,城里的王郡丞。 旁白:以及一个从未在这里出现过的人。 王郡丞:“恭喜恭……” 朝廷命官(一脚踢开,粗暴打断):“今上有旨,梁师都屡破突厥,威震朔方,今封为鹰扬郎将,赐……” 旁白:当诏令戛然而止的时候,世界出奇的寂静,以致使人感到对她十分陌生了。 旁白:简直像来到另一个星球。 旁白:耳畔是一声渺远的鸡啼。 ——十年前—— 旁白:王郡丞死了,他的脸表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就像他的死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我”(青年梁师都):因为他是我杀的。 “我”(内心):我上一次这么近地看到他还是十年前朝廷封我为鹰扬郎将的时候,作为父亲的老友,他自然要来这里捧场。——只是那次,他刚想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就被洛阳来的使者打断了,然后是几个护卫把他拉走,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 “我”(内心):我不知道开皇律到底有多少条,每一条里又有多少字,但我猜那里面一定规定了对朝廷命官不尊敬,或者抢他们风头要怎么处罚。因为十年前的那天,王郡丞笑得格外开心,这也让他的瘦脸肿得格外肥胖。 “我”(内心):而现在,他只是用苍老且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我。 “我”(内心):…… “我”(内心):他只是大隋治下一个普通的郡守,一个官场底层的牛马,一个入不了杨广法眼的贱民……“我”(内心):他在朔方当了多年郡守,在大多数时候,这里无事发生,人们依然生于黄土,死于黄土。“我”(内心):但至少,这里无事发生。 “我”(内心):无事发生,直到今天。 旁白:梁师都站起来,噗嗤一刀结果了这位长辈。 旁白:王郡丞最终还是难以置信,他居然被老友的儿子,一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后生杀死了。 少年梁洛仁:“哥,你……” 旁白:“杀得好!”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怒吼。 “我”(内心):这吼声让我想起十年前那群青纱帐里的后生。 “我”(内心):他必须死。不管他做了什么,或是什么都没做,只因为他拿着杨广的俸禄! “我”(内心):但是我呢? “我”(内心):我也拿过杨广的俸禄,我甚至接受过他的封赏…… “我”(内心):杀掉王郡丞,就意味着我不再属于大隋了吗? 旁白: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内心):于是从那天开始,我正式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刚刚—— 旁白:而现在,我又站在曾经的敌人面前,然后一点点伏下身子。 旁白:草原的风依然时而轻柔,时而浓烈,远处模糊的牛羊也随之起伏。 旁白:我的鼻子碰到始毕可汗的脚,我闻到他身上的羊膻味。 旁白:我知道,从今以后,在罗艺、薛举、李轨,以及杨广的表兄弟李渊这些所谓“英雄好汉”眼里,我将不仅是边鄙豪强,更是突厥走狗、汉家败类。 始毕可汗:我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旁白:我抬起头。 “我”(中年梁师都):比巴拉,梁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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